“这些人都是本宫亲自去死牢中挑出来的死囚,每个人手中都沾了不只一条人命。”顾南烟平淡道。
这话一出,哗然声四起,台下的百姓更是吓得纷纷后退几步,离着高台远了些。
他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有机会见过如此多的杀人犯,有些站在最前方的人惊惧之下甚至开始往人群里钻。
更有甚者,顾南烟甚至看到一个黑胖的妇人抱着自家孩子跑了。
那速度之快,丝毫看不出她身上还背着两百来斤的肉,一溜烟便跑没影了。
还顺手在街边的地摊上顺了根黄瓜。
顾南烟嘴角一抽。
都是人才。
她清了清喉咙,指着那十人继续道“最重要的是,他们所害之人与他们并没有深仇大恨,甚至素不相识,也许只是不经意与之对视了一眼便被残忍杀害,可谓丧心病狂。”
她并没有当众羞辱这些囚犯的意思,只是为了解释这些人的身份。
说完便让官差将他们带走了。
“这些人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心理与常人不同,思考问题十分阴暗,对生命没有敬畏之心,以至于想问题时总会往邪恶的方面想。”
她说着一把撕开覆盖着正确答案上的白纸,手指在第十题上点了点。
“这也就是为何他们能答对这道题的原因。”
众人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上面写的话与囚犯队的答案不离十。
“本宫出这道题,是为了测试众位秀女是不是一个心理阴暗的人,而这些杀人不眨眼甚至将之作为乐趣的囚犯全都答对了,足以说明这道题的准确性。”
她看向精英学子队中的一人,那人白净的额头此时已是满头冷汗,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这人也答对了第十题。
面对周围一众惊讶且防备的视线,他脸色瞬间苍白。
“我、我不是”他急于解释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急的频频摆手。
却听顾南烟接着道“当然,答对了这一题的人并不一定是坏人,毕竟只此一道题并不能说明什么。”
想知道一个人是不是心理变态至少要答对三道题,且是在不经思考的情况下脱口而出。
这几个精英学子前九道题答的十分顺畅,却在第十道题上耗费了不少时间,即便答对了也做不得准了。
而像方才那几个囚犯,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写出了答案。
顾南烟解释了一通,这才让周围的人放下对那位精英学子的怀疑。
那学子感激的看了顾南烟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垂眸不再言语。
“那公主的意思是,这十道题答对了其实并不是一件好事”
问话的人沉思片刻,眉头顿时拧了起来。
选秀刚结束的时候,盛家可是对外宣称盛芮答对了所有的题的,他们还当盛家姑娘聪慧过人,不负才女之名。
可照公主的意思,那盛姑娘岂不是
顾南烟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这人的问话。
学子们一个个脸色茫然,望着囚犯队的答案纸怀疑人生。
盛姑娘可是他们心中的女神,是这个世间最美好的女子,没有之一
有人不甘心想反驳顾南烟,可看看她公布出来的正确答案,又觉得她说的十分有理。
自家孩子没有腿,做爹娘的只会小心翼翼的对待,哪会还去给孩子买裤子买鞋子,这不是往孩子伤口上撒盐吗
试问哪家的爹娘能干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除非是有病
众学子沉默了,顾南烟的话他们不仅无法反驳,反而他们自己心里也是这样想的。
若盛姑娘当真答对了这一题,确实有些不太正常。
他们此时的心情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数九寒天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又像是花大价钱买了一盒精美的糕点,正垂涎欲滴之际,店家却告诉他们这糕点是用屎做的。
众人心里堵的不行,对盛芮的好印象断崖式下跌,直接跌破最低点。
他们这些人里不乏对盛芮有钦慕之心的,此时也是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甚至有几个学子当众拂袖离去,脸色黑如锅底。
虽然顾南烟并没说出盛芮当日的答案,可盛家对盛芮的信心实在太足了,拼了命的为她宣传,以至于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她答对了所有试题的事。
“如此说来那盛家姑娘也不是个好的,怪不得皇上不愿意封她为妃,只给了个嫔位。”
“可不是么,这要换做我,连个嫔位都不给她,赶紧把她赶出宫才是,放在身边多危险啊,谁知道她是不是跟那些囚犯一样。”
“肯定是咱们皇上仁慈,不忍心伤了她的名声,这才打落牙齿和血吞,独自咽下这个哑巴亏,以防她出去嚯嚯别人。”
“你说的没错,一定是这样的,咱们皇上可是个仁君,自打上位后做了多少有益百姓的事,我听说前阵子还与公主协手,在各地建造了避难所,以供天灾时收容难民。”
“哎呀,还有这事呢,那感情好,以后”
众人齐齐声讨盛芮,说着说着话题又转到了顾南烟与傅拓身上。
开启了对他们兄妹俩的吹捧之路。
台下大部分人都在跟身边的熟人聊天,唯有一个穿着低调的中年男子沉着脸,快速走出人群,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瞬间便没了人影。
“主子,可要奴婢去追”云曦问道。
顾南烟往巷口那看了一眼,无所谓的摇了摇头。
“不用了,由他去吧。”
若她所料不错,这人定然是盛老太师派来探听消息的,犯不着费劲抓。
等他回到盛家将现场的情形告知,盛老太师怕是要气吐血。
也算是帮了她的忙了。
顾南烟冷笑。
敢给老子扣屎盆子,老子直接给你摁粪堆里
她看了看喧闹的人群,起身悠哉悠哉的回了宫里。
于选秀中滥用职权的嫌疑排除,百姓纷纷想起了顾南烟的好。
更有知情人将明山城为建造避难所了大量物资的事传扬开来。
于是那些闹事的学子,第一次感受到被群众指责的滋味。
以往普通百姓见到他们这些读书人,无不自惭形秽,对他们恭敬有加,甚至稍微与他们说几句话便觉得与有荣焉。
跟见了官老爷没甚区别。
学子们也都习以为常,自觉高人一等。
何曾被人用如此异样又鄙夷的眼神看过。
一群学子落荒而逃,纷纷往家中跑去。
那些家在外地的学子则是跑回了学院宿舍。
“简直岂有此理”学子甲狠狠的垂了下宿舍中的床板。
“亏我们看她是盛老太师的曾孙女,如此敬重于她,没想到竟是个蛇蝎妇人”
“也是我等眼瞎,识人不清。”
学子乙叹了口气,“如今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便好,以后莫再提起此人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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