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隔着门,听到白熙羽离开的声音。
白熙羽脚步声很重,大概率是被周牧野气走的。
两人每次交谈到最后,好像都会不欢而散,以至于阮宵开始怀疑,无论有没有他从中作梗,周牧野和白熙羽都会闹掰。
再不出去,肖开阳都要担心出什么事了,阮宵只好磨磨蹭蹭地开门。
阮宵是训练结束后来交证件照的,准备交完就跟周牧野一起回家,谁想遇上白熙羽,耽误了点时间。
周牧野见他出来,淡淡道了句“好了”
对刚才的事只字不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阮宵看他,又快速垂眼,心情仍有些不平静,脸烧红地“嗯”了一声。
周牧野靠着墙,看了会儿阮宵明艳的脸蛋,挪开视线“走吧。”
两人去更衣室取回随身物品,接着朝停车场去。
一路上,阮宵好几次想开口寻问。
为什么要当着白熙羽的面说那种话
不怕白熙羽误解他们的关系吗
真的不再喜欢白熙羽了吗
总叫他“孩子他妈”,那到底算不算承认他这个人啊
可问题翻来覆去的,每次酝酿到最后,阮宵都有些犯怂地咽咽口水,一句都问不出口。
心底深处还是犯怂,唯恐周牧野说出“别误会,我不过是想报复他”这样的话。
冷风中,阮宵将两手揣进衣袖里,缩了缩脖子。
他没忘,这本书的基调仍旧是虐文,他是替身来着,还远远没到转正的时候。
回到周家,吃过晚饭,还差三分钟到八点。
阮宵迫不及待地拎起小水桶,头也不回地朝主屋客厅跑“妈,我去擦地”
阮曼玲还在刷碗,看阮宵一溜烟消失在后厨的通道口。
“欸”都来不及喊一声,有些气笑,“这孩子”
自从上次让阮宵去客厅擦地后,他每晚都去干活,抢着去,不让阮曼玲插手。
阮曼玲欣慰地叹气一声,继续低头刷碗。
她家小傻子终于懂事了,真是乖巧又孝顺。
阮宵急急地跑到客厅时,发现周牧野已经坐在那儿看书了,脚边惯例趴着阿黄。
见到来人,阿黄一咕噜爬起来,亲昵地跑去蹭阮宵。
阮宵却顾不上它,放下小水桶,坐到沙发上,双手搓腿,眼睛亮闪闪地望着周牧野。
周牧野未从书上挪开视线,头也不抬,将遥控器从另一边拿到两人之间的空位上。
“谢谢阿野”
阮宵捞起遥控器,急切地对准电视按下,正好响起熟悉的八点档片头曲。
“缘若到这止
我也不觉醒
偷偷看著吻你的相片”
即便是片头,阮宵也看得目不转睛,还全情投入地跟着小声哼唱“春天刻咱的名字冬天哪会没看见”
阿黄挤到他们之间,趴倒在地,也人模狗样地昂着脑袋看电视。
看这两人一狗熟练的操作,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默契。
阮宵看电视时,乌黑的眼睛熠熠生光,全神贯注。
如果把这劲道用在数学课盯黑板上,可能已经年级第一了。
周牧野就坐在他身旁,安静地看书,丝毫不受电视里声音的打扰。
看了会儿,周牧野阖上厚厚的书籍,欠身放到茶几上。
低睫,手肘搁在膝上,两手松松地交握,揉自己的指节。
过了会儿,偏过脸看向阮宵“袜子脱了。”
“啊”阮宵沉迷于剧情,分神看他一眼,又连忙看回电视,“什么”
周牧野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扶着手腕,转了转,低低地重复一遍“袜子脱了。”
“”
阮宵愣了一下,下意识瞄向茶几上的孕妇按摩图解宝典。
他在沙发上小小弹坐了一下,连连摆手“不、不需要阿野,我不用这个。”
周牧野漆黑眼眸冷淡,轻挑眉“你不需要”
“嗯”阮宵重重点头。
周牧野面不改色“我孩子需要。”
阮宵“”
周牧野去捞阮宵的脚,要给他做足底按摩。
阮宵躲不过,半推半就间,就上了沙发。
阮宵横靠着沙发扶手,脚踝被周牧野握在手里。
根据书上所写的,活络经脉血液对孕妇身体有好处。
周牧野正要脱他的袜子。阮宵绷紧足尖,弯起身拉住周牧野的手臂“阿野,不要脏”
哼哼唧唧的,有点小可怜。
周牧野停了一下,去看阮宵,见他窘迫得脸发红,却依旧难掩绝色。
“噢。”周牧野淡淡应了声,“那等会儿你多给点钱。”
“”
阮宵咬咬下唇。
周牧野这么一说,他倒没先前那么拘谨了。
阮宵又靠回沙发上,心想放弃,眼睁睁看周牧野褪了他的白袜子。
他立马觉得脚上一凉,不适应地张了张脚趾。
周牧野垂眸看着搁在腿上的那双脚,一时间没有动作。
阮宵的脚趾白嫩圆润,像一颗颗亮色珍珠,因为傍晚时穿冰鞋训练,白皙的脚骨节上还残留点磨出来的红。
他的足弓十分精致,周牧野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握得过来。
那样的形状和大小,很适合攥进手掌里揉捏。
周牧野眸色略深,正要这么做。
就在这时,一只狗头不声不响凑过来。
“呲溜”一声,这只哈士奇边牧混血犬伸出舌头,舔在白嫩的脚掌心。
舔完,花脸狗吐长舌头热情地哈气。
“呀”阮宵霎惊叫一声,霎时间折起腿,抱住脚,嫌弃地拍了拍脚底的口水。
周牧野默了一下,看向自家的狗。
有时候,想杀一只狗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阮宵这时踹了脚阿黄,笑道“你干嘛”
踹的力度不大,阿黄纹丝不动,甚至还想腆着脸上前。
却被周牧野一把抓住了后皮颈。
周牧野起身,就以那样的姿势拽着阿黄朝客厅外走。
狗子呜咽一声,睁着无辜的眼睛望向周牧野,充满讨好的意味。
“欸你们”阮宵正要问他带阿黄去哪儿。
“你出去。”周牧野声音冰冷,对阿黄道,“我们家不欢迎你。”
阿黄“”
阮宵“”
把无关狗士赶走后,周牧野重新回到客厅。
他坐到沙发上,不再多说什么,卷起袖管就开干。
即便不摆开书放一旁参考,周牧野依旧知道足底穴位在哪里,对症按下,却立马换来一声拔高的惨叫。
“阿野,痛痛痛”
“手重了”
“嗯”
“现在呢”
“就行吧。”
周牧野最初那下按得没轻没重,后面力度就趋向温和了。
阮宵适应了一会儿,继续看电视,只是这次,他时不时会轻眯下眼,整个人逐渐变得无骨,顺着沙发扶手一点点下滑。
明显是舒服了。
阮宵的脚嫩,穴位也敏感,不适合做足底按摩。
周牧野按了一会儿,就不再针对那些管肝脏脾胃的穴位,改为揉捏他的脚趾,搓他的脚心,权当训练过后替他活血化瘀。
两人一个看电视,一个揉脚,就这么过了一刻钟,阮宵都要躺得融化在沙发上时,外面传来开门声。
然后就是商瑶略显恼怒的娇俏声“怎么就不行了让你蹲那么一下,是会折损你还是怎么的”
人还没进客厅,又传来狗爪子啪嗒啪嗒跑动的声音。
阮宵立刻精神,眼睛瞪得溜圆,跟周牧野对上视线。
沙发上一阵忙碌声响,搞得动静有点大。
阿黄先一步抵达客厅,却站在入口处不再往前。看向正将阮宵拉起来的周牧野时,眼神哀怨,接着沉沉叹气一声。
狗子刚才一直被关在外面不给进,表示很受伤。
下一秒,一道高大、一道娇小的身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阮宵还来不及站起身,又不得不一屁股坐下去,假装正在看电视,上半身笔挺。
好在商瑶正忙着跟周峙光吵架,没注意到沙发上两人的异样。
原来商瑶晚上夜跑的时候,正好遇上回家的周峙光,老夫老妻就在外面散了会儿步。
气氛本应该好好的。
如果不是商瑶的运动鞋鞋带忽然散了,商瑶又突然少女心萌发,偏要让周峙光帮她系鞋带。
周峙光跟着商瑶进来,一脸不苟言笑地扯领带“我一个堂堂大男人,做小伏低地伺候别人,像什么话我们周家没那种婆婆妈妈的男人。”
商瑶气抖冷,说不出话。
周牧野直视前方在看电视,这时舔了舔下唇,自靠坐的姿势坐正身体,接着又靠回沙发背上,微微岔开长腿。
怎么看都有些坐立难安。
阮宵此时没穿袜子,袜子就踩在脚底,圆润的脚趾无意识抠了抠地。
两只脚都被周牧野搓得热乎乎的。
那周牧野刚刚算伺候他吗
这时,周峙光看向周牧野,明显在拉人垫背“牧野,你说是不是”
周牧野突然被cue,轻轻“啊”了一声,扫周峙光和商瑶一眼,似乎没听清,也不打算加入他们的对话。
周峙光不依不饶“牧野,你觉得以我的身份,能伺候别人吗”
阮宵咽了咽口水,快速瞥了眼旁边的周牧野。
周牧野看着电视上跳动的画面,沉默了会儿,最后终于看向周峙光,不装了,摊牌了
“你老婆不算别人好吧”
周峙光“”
阮宵“”
商瑶扬眉吐气,双手叉腰“周峙光,听清楚没,这才是我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在周牧野看来,大概就是伺候别人不行,伺候老婆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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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太苦,只想喂自己几口甜的,所以本文感情线为主,花滑也是easy模式,不怎么训练也能拿第一那种,千万不能代入现实,谢谢大家理解
专栏有篇预收我拎起反派的小耳朵重生,文案太长,不放了,盖住我感谢名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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