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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43章 我就要穿
    阮宵慢吞吞地撑起身。

    周牧野歪着头,眼皮半敛,懒散散地看他。

    看表情,是在等一个解释。

    阮宵一想到这位少爷的种种自恋往事,就不禁头皮发麻。

    声称自己气质如兰,是个灵魂散发香气的美男子。

    以为参加双人滑只是个借口,借着舞伴的名义跟他亲密接触才是真实目的。

    坚信自己每天都在遭受觊觎,无意间被阮宵看上一眼,都觉得自己要被那样的眼神扒光了,还劝阮宵收敛点。

    类似的事件多到数不过来,阮宵每天都得经历几次圣者时间,不然真的很容易打人。

    所以,就周牧野这么个自恋自怜又自爱的大少爷,如果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其实比不过一块炸鸡

    阮宵打了个激灵,不敢再细想下去。

    看在周牧野是伤患的份上,阮宵此刻并不想刺激他。

    “你倒是说话。”周牧野凉凉开口,“冤枉你了吗”

    阮宵为难地咬咬红唇,顶不住压力地低下头“阿野,我”

    周牧野按压阮宵的后腰贴近自己,仰面看他,冷淡的神色间难掩桀骜“你怎么回事”

    阮宵声若蚊呐“啊”

    “口口声声说喜欢我。”周牧野道,“结果我还不如炸鸡香”

    “”

    果然,来了。

    阮宵硬着头皮,快速掀眸看周牧野一眼,又看一眼,讲道理“阿野喜欢你,跟喜欢炸鸡不冲突的。”

    周牧野笑了,气笑的“但当我站在你面前,你心里全是炸鸡的影子。”

    阮宵“”

    一时间竟哑口无言。

    周牧野垂落视线,往旁边虚空处瞥去“我不过是个替身一块炸鸡的替身。”

    “”阮宵见他越说越起劲,眨了眨眼,“喂,阿野”

    周牧野头向后仰,靠着墙,不去看阮宵,漆黑眼底带着淡淡的嘲讽“还好我守身如玉,心若磐石,没有被花言巧语所迷惑,不然哪天被你吃干抹净,还不知道自己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面对周牧野戏颇足的控诉,阮宵终于看出了点什么,先前的愧疚之情一扫而空。

    “周”

    “牧”

    “野”

    阮宵不太聪明,但也不是真傻,他捧起周牧野的脸转向自己,牙痒地磨了磨。

    那双原本被泪水浸润得有些黯淡的眸子明亮了起来,显得生机勃勃。

    周牧野轻慢的视线在阮宵脸上扫视一圈,眉一挑,显得有些玩世不恭“戳中你心事了恼羞成怒了”

    “才没有”阮宵凶巴巴地冲他吼,“你乱说”

    吼完又不安地左右看看,意识到这还在医院,于是神色敛了敛。

    周牧野懒洋洋道“我哪里乱说”

    阮宵低着头朝周牧野压近几分,不高兴地鼓起一遍脸颊“全在乱说我根本没拿你跟炸鸡比”

    “这样啊那到底是比得上还是比不上”周牧野眼睫轻慢地垂了下,又抬眸看他,道,“所以你的最爱是”

    尾调拖得又长又欠。

    阮宵坐在周牧野身上,双手还捧着周牧野的脸,清丽眼眸在他脸上快速逡巡,看着看着,眼底忽而闪过羞意的水色,脸上也慢慢升温。

    阮宵怀疑周牧野不过是小心眼,执意要听到令他满意的回答。

    又怀疑周牧野从刚才到现在所说的一切,不过是因为看他一直处于沮丧中,所以故意想调动他的情绪。

    可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让他心口燎得滚热又炽热,以至于此刻非常地想

    周牧野正仰着面,肤色净白,神色懒散,眼角的那颗精巧泪痣,似乎在无言地散发出某种邀请信号

    阮宵没有回答周牧野的问题,黑水水的眼瞳里透出笨拙的慌张,他深吸气,看准了周牧野的眼角泪痣,低下头。

    “周少周少我听说你脑袋被驴踢啦”

    恰逢这时,从走廊另一边响起中气十足的呼唤声。

    阮宵陡然睁圆眼,都来不及多想,推了把周牧野站起来,却在惯性作用下滚到地上。

    他万分狼狈地撞到对面的墙边时,一人刚刚绕过拐角,朝这边走来。

    原来是沈天诚。

    沈天诚听到周牧野进医院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打车赶了过来。

    不过他一到现场,就见了这幅场面。

    阮宵跟个团子一样翻了个跟头,周牧野坐在椅子上,有些出神。

    沈天诚呆滞一下,接着大步流星上前去扶人“小元宵,你没事吧”

    阮宵摔了个七荤八素,脸还红着,拒绝了沈天诚的搀扶。

    他扶着椅子顽强地爬了起来,却一直低着头默不吭声,似乎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周牧野这时已经站了起来,也没跟人打招呼,兀自准备离开。

    沈天诚来就是为了看周牧野的。

    他连忙跟着人走,凑上前,看到周牧野额角贴着的纱布,一脸揪心地“啧啧啧”“周少,怎么搞的你这”

    周牧野目不斜视“滚。”

    “哎好”

    沈天诚一秒都没耽误,扭头就滚了。

    那天晚上到家后,商瑶看到周牧野受伤,难得露出担忧的神色。

    平时商瑶跟周牧野相处随意,但毕竟她就这么个儿子,心里宝贝得很。

    看出商瑶的介意,阮宵站在角落,差点抬不起头。

    第二天,周牧野和阮宵都没去俱乐部。

    周牧野休息,阮宵因为不放心,陪着他休息。

    两人放学后就由老金接回家。

    到了周宅,阮宵跑去后厨房找阮曼玲,结果没找到人,于是他凭着经验去了主屋的厨房。

    果然,阮曼玲正在准备周家人的晚餐。

    阮宵提着书包跑过去,来到炉灶旁,踮起脚尖朝正在煲汤的锅里看,道“妈,千万别放酱油,一点点都不能放。”

    阮曼玲好笑,道“知道了知道了,真操心,还用你提醒”

    阮宵浑不在意地“嗯”了一声,仍旧垂着眼睫,去看其他菜,自言自语道“我就是不放心”

    阮宵跟个小厨师长一样,伸长脖子,将料理台上的菜挨个检查了个遍,确定没有一点深颜色的调料才作罢。

    一转身,却看到商瑶倚在门口,正笑盈盈地看他。

    阮宵后退半步,局促了一下“商阿姨”

    商瑶端着水杯去料理台倒水,经过时,摸了摸阮宵的脑袋,道“阿野都跟我说了,说你不想比赛了。”

    阮宵低着头,脸色有些发红。

    商瑶倒好一杯水,转过身,扶着阮宵的下巴抬起他的头,左右打量那张精致出挑的小脸,眯起眼笑“距离比赛也没几天了,坚持坚持,就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阮宵呆滞片刻,道“但是阿野”

    “阿野说了。”商瑶这时道,“如果现在退赛,他那一下就算白挨了。”

    阮宵眼一眨,轻拧了下眉,道“阿野这么说的吗让我想想。”

    商瑶摸了摸阮宵剥了壳的鸡蛋似的小脸蛋,意味深长道“宵宵,我们周家人都不兴半途而废的,你可得支棱起来呀。”

    阮宵打了声招呼就去找周牧野了。

    等人走后,阮曼玲一边做饭,一边笑着打趣“那我们阮家人可不这样,老想打退堂鼓。”

    “哎呀,什么周家人,阮家人的。”商瑶回过身,半真半假地笑说道,“以后都是一家人。”

    阮曼玲却不知被触动到哪一点,颇为感慨地道“夫人说的是,我来周家都快二十年了,你们待我和宵宵就像一家人一样。”

    “欸这”

    商瑶停顿一下,略显尴尬,她端起水杯,掩饰般地喝了一口,悄悄看向阮曼玲,见她神色如常,确实没往那方面想。

    思索片刻,旁敲侧击“曼玲,你对我家条件还满意不”

    休息两天,阮宵和周牧野再次上冰训练。

    不过这次阮宵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对自己的要求也更加严格,比以往都严肃了好多倍。

    时常能见他在训练时板着一张小脸。

    周牧野有时候经不住嘴欠,带着玩笑意思地逗他。

    阮宵却非常认真地制止他“请你集中注意力,好好地对待这次训练,不要跟我嬉皮笑脸。”

    一字一句,字正腔圆。

    惹得周牧野直想笑。

    想也知道,阮宵是怕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故,所以每根神经都紧绷着。

    可他越严肃,周牧野就越喜欢搞他。

    阮宵都被搞得有点恼了。

    双人滑的队员却觉得那几天队里气氛迷之粉色,他们最爱干的事,变成了休息时挂在栏杆上,看周牧野和阮宵两人在冰上,一个撩,一个躲,躲不过时,阮宵绝对会叉着腰吼一句“阿野你好烦啊”

    阮宵的过度紧张状态一直持续到开赛前两天。

    那时,他和周牧野已经能顺利并流畅地完成这次节目的动作,并且可以很稳地完成捻转两周。

    阮宵终于松了口气。

    开赛前一天,大家训练时都带来了表演服。

    周牧野和阮宵两人的表演服提前一周就预定了,是以前跟周牧野有合作的厂商赞助的,厂商阔绰,一下子给两人每人送来三套,让他们自己选。

    为了跟节目风格相称,两人表演服的颜色都是黑色的,只是在材质和设计上有所不同。

    包装盒都很讲究,阮宵挑了一个,从里面拎出一件衣服,抖开了一看,愣了两秒,接着笑了。

    他皱了皱鼻子,把衣服往自己身上比对,对周牧野道“阿野,你看这件,好骚包噢”

    周牧野看去,就见阮宵拿起的那件衣服是很规矩的带领子款,布料柔软,只是在身前的位置,中间衣襟两边还是厚度正好的布料,再往两旁,直到衣缝侧面,都是用薄纱拼接而成。

    总而言之,那么薄的布料,又刚好是那样的位置,穿上肯定得露点。

    周牧野正在看衣服。

    阮宵直接团起来放回盒子里,道“不行不行,这件肯定不行,我们从另外两件里挑吧。”

    周牧野收回视线,淡淡“噢”了一声,继续看表演服。

    选好服饰后,两人进了更衣室的隔间,各自穿戴。

    因为不会立即上场,出门时,表演服外面还穿着运动服外套。

    等差不多做好了热身运动,两人换上冰鞋,上冰。

    阮宵身体已经暖起来了,脱下外套,放在一旁护栏上,一抬头,就见周牧野拉下了外套拉链。

    等前襟一敞开,阮宵愣了两秒,随即立即瞪大眼。

    周牧野瞥他一眼,语气淡淡“看什么”

    阮宵指着他,面红耳赤,“你你你”半天,见周牧野旁若无人地要把外套脱下来,连忙扑上前,躲过周牧野手中的拉链,重新给他拉上,直接拉到了顶。

    气鼓鼓的“不不许穿这件,说好的不穿”

    周牧野漆黑眼眸看他。

    等阮宵上气不接下气地退开两步。

    周牧野低睫,牙齿咬住外套领口,一手复又拽着拉链缓缓往下拉,冲着阮宵一挑眉“我就要穿。”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