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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62章 少爷也会吃醋
    这还能怎么走

    阮宵顾不得多想为什么这位能在三分钟内抵达现场,三两步跨下台阶,在周牧野面前来个急刹车,轻缩了一下肩。

    “阿野,你怎么来这么快”

    周牧野看他。

    阮宵刚从热闹的饭店里出来,脸蛋红扑扑的,眼里扑闪的笑意很动人。

    “是我来早了。”周牧野神色淡淡,没什么表情,“你要是还有事,我在附近找个地方等你。”

    阮宵一急,连忙拖住周牧野的手臂“不用不用,我要回家了”

    周牧野缓慢撩起眼皮,视线掠向还站在台阶上的院草。

    院草正眼巴巴地望着这边,还没能搞清楚状况。

    等院草一撞上周牧野冷淡的眉眼,忽然感到浑身不自在,他摸了摸后脑勺,眼睛下意识瞥向别处。

    周牧野这才偏头看阮宵,冰冷声线漫不经心“不跟同学们一起走没关系”

    阮宵眨一下眼,还没反应过来“没关系呀。”

    “那行”周牧野低睫,轻声自语,“别说我把你看得太牢,不给你自由少爷我恋爱观很开明”

    “什么啊”

    阮宵有些茫然,不过很快回想起刚刚种种,以及察觉到周牧野周身淡淡的低气压。

    最后他望一眼还站在台阶上跟他同专业的男生,小脑瓜子转动一下,突然跟点亮一盏明灯似的。

    “阿野,你不会在嫉妒吧”

    阮宵眼睛放光,凑过去紧紧盯着周牧野看。

    周牧野眸色轻淡“我像那种人”

    阮宵挽着周牧野的手臂,带着他一起背过身,说小话时,细宁的嗓音憋着不服气“你干嘛这样承认一下怎么了我又不会笑你。”

    “不至于那么患得患失。”周牧野淡声道。

    阮宵皱眉,跺了一下脚。

    谁不喜欢被男朋友的视线牢牢紧盯,仿佛宝一样藏在掌心

    周牧野仿佛真的不在意一样。

    阮宵一下子发起狠来,道“你就不怕不怕我不喜欢你了吗”

    可话一说出口,阮宵就立即后悔了。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阿野

    阿野听到这种话,会感到刺伤的吧

    周牧野看阮宵,在路灯照拂下,眼角略显薄凉。

    “阿野我”阮宵羞愧地低下头,为自己一时的口不择言感到抱歉。

    就在这个时候。

    “不怕。”

    周牧野道。

    阮宵茫然看他,听明白后,忽然闹不清什么感受。

    周牧野一向讲究原则和秩序,冷静睿智,不为情绪所左右。

    跟他在一起时,能感到足够的尊重和理解,但是但是

    但是这样让阮宵觉得,会有一点点难过

    好像自己,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无论他喜欢周牧野与否,好像对周牧野都造不成影响。

    他可是时常都会担心,自己会不会不够好,从而让周牧野产生厌倦的情绪。

    阮宵专注地看周牧野,夜色中,眸色忽闪一下,很困惑地问“为什么呢都不会有那种担忧吗”

    “因为我”周牧野懒懒地耷拉下眼皮,道,“很难让人不爱。”

    “”

    还真是

    张口就来。

    阮宵佩服周牧野的自信程度。

    周牧野轻挑眉“你确定不继续玩了”

    恰在这时。

    一群人乌泱泱地从饭店里出来,其中,站在最前面的男生长得最高,一边穿外套,一边朝阮宵这边投来视线。

    那个男生一脸开朗,唤了声“阮宵我们去唱k,走不走”

    说完,周围一群人附和“走啊走啊难得出来一趟”

    阮宵朝他们挥了挥手。

    周牧野朝那边看一眼,接着,目光落在阮宵脸上,语调不似先前的悠闲散怠,细听之下,变得微妙

    “你要去”

    阮宵没立即回答,他见同学们这么热情,笑容中带有一丝羞涩。

    他的手松开周牧野的手臂,正要走过去说明一下情况。

    转身还没走两步。

    突然被人从身后拉住手腕。

    阮宵猝不及防,回头。

    周牧野看他,眼眸漆黑。

    又重复问了句“你要去”

    阮宵茫然“我去”

    去跟他们说一声,要回家了

    周牧野黑眸沉了,轻拧起眉“你去,你跟一群小帅哥去玩,然后呢把我晾一旁”

    阮宵低低“啊”了一声,突然搞不清状况。

    他还什么都没说,周牧野都想哪里去了

    周牧野往前靠近一步,压低声“阮宵,你是不是太自由了”

    阮宵脑海中隐隐抓住一丝片段,心房鼓噪,脑袋嗡嗡的。

    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他磕磕巴巴地说“你刚刚刚刚还说我可以去,什么恋爱观很开明的,怎怎么,跟一群小帅哥玩不可以吗”

    周牧野脸色谈不上高兴,舔了下唇,松开手,面向大街上。

    阮宵扯了下周牧野的手臂,探头过去看他脸色“不可以吗嗯”

    周牧野低睫,瞥下视线看他,声音咬在齿间“不可以你要么现在就去跟他们说再见,要么”

    后面不说了,淡薄的眼神却说明一切。

    阮宵忍不住翘起唇角,轻轻“啊”了一声,道“要么怎么样”

    周牧野不说话。

    阮宵笑,伸手抱了下周牧野,快速道“阿野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阮宵跑去跟学院里的人说明情况,在一片起哄声中,他挥手道别,跑去牵起周牧野的手。

    上了周家的车,阮宵脸上藏不住窃笑,一个劲地盯着周牧野看。

    周牧野别过脸,看窗外。

    “阿野。”阮宵小声叫他。

    周牧野心情不佳,没理会。

    阮宵挪过去,坐得离周牧野更近。“阿野。”

    周牧野单手支着面颊,另一只手拿指尖在玻璃窗上滑来滑去,有种故意不听人讲话的孩子气。

    阮宵扯了扯他的衣袖,咬咬下唇,细声道“是觉得丢脸吗”

    周牧野终于看向他,问“什么”

    阮宵道“是觉得承认在意我这件事很丢脸吗”

    周牧野放下手,看阮宵时,微微坐正身体,不再是任性随意的模样。

    车厢内,光线黯淡,偶尔有昏黄路灯扫过,将周牧野漆黑的眼底映得明明灭灭。

    阮宵有些看不懂了,稍稍歪头,等待他的回复。

    周牧野舔舔下唇,似乎暗中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毫无征兆的,他眉眼倏然一动,转过身,缓缓将脑袋抵在阮宵肩上。

    阮宵眨了下眼。

    周牧野声音又低又沉,明显透露出挫败“我只是想看起来更成熟一点”

    阮宵垂睫,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周牧野净白的下颌,黑发有些遮眼,却能看清眼角下方一小颗泪痣。

    阮宵不禁想。

    噢,原来并不是不在意,只是周牧野太过骄傲,太过克制和懂事,总不许自己为情绪所左右,总想做正确合理的事。

    可是作为经验为零的新手,就算聪明如周牧野,也难免会有弄巧成拙和手足无措的时候。

    阮宵抿唇,捂了下嘴掩住笑,看周牧野的时候,满眼里都映着星光。

    “阿野,我不会觉得你不成熟,你特别好。”

    “真的吗”

    周牧野抬头,将下巴抵在阮宵肩上,小声埋怨时,温凉气息喷洒在阮宵耳后“可是好气”

    阮宵不解。

    又听周牧野道

    “他凭什么送你回家”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一向矜贵冷艳的少年蹙眉,莫名孩子气,一连碎碎念了好几声,最后道

    “我是周先生,我才能送周太太回家。”

    这次芬兰杯在芬兰一座气候适宜的南方城市举行。

    阮宵国庆节都没过,就收拾行装前往国外。

    自从正式成为花滑选手后,他在外出行比赛的几率越来越高。

    以前觉得很遥远的国外,现在几乎每两个月就得飞一次出境。

    不过这次,周牧野没办法跟阮宵一起出行。

    周牧野的爷爷近期心脏不好,病倒了,在住院。

    周牧野被周峙光安排每天去陪护。

    周牧野虽然不是家族里的长孙,但一向跟周老太爷感情好。

    而且,周老太爷在周牧野刚成年那年,就将家族里的两家私立医院划分到周牧野名下,每年都有一千万起步的分红。

    周牧野不在关键时刻尽孝,都受之有愧。

    阮宵出发前一天,对周牧野道“没关系的,阿野,对于这次,我很有信心。”

    阮宵不是为了安慰周牧野,或是怕周牧野有所顾虑。

    他是真的觉得,这次比赛前,心是安定的,不像以前那般飘摇没有着落,也不再对自己抱有怀疑。

    阮宵已经将能做的都做好了,接下来,他想,就交给时机和命运。

    他觉得芬兰杯上场前,不用再特意找周牧野进行赛前心理辅导。

    但周牧野还是不放心,所以他那天抓住要走的阮宵,把人按在卧室的门板上,一次性将心理辅导都做完,还附赠了不少时长。

    等到了芬兰,阮宵如期看到了安乔。

    安乔跟半年前没什么两样,天使面孔,气质骄纵。

    他在集训时也跟其他运动员不太合群。

    安乔除了训练,就时常抱着一个手机自己坐在休息区。

    有次阮宵休息时坐到安乔身旁,想向他打听云老师最近的状况。

    结果不经意眼睛一瞄,看到安乔横握的手机上,正在放一部八点档。

    阮宵“”

    安乔注意到阮宵的存在,瞄他一眼,冷淡地摘下一边耳机,递给阮宵。

    阮宵犹豫两秒,经不住诱惑,拿起耳机塞进耳朵里,往安乔那边挪了挪,一起看还算宽广的手机屏幕。

    没一会儿,阮宵忍不住道“佳明这时候就不该打那个电话,没用的。”

    安乔眼盯着屏幕,静默片刻,指了下屏幕。

    小老外操着生硬的中文,道“不打电话,要看宝珠跟渣男离开子非鱼,你不是佳明,你不能这么说他”

    一时间,两个少年对着八点档讨论得火热。

    比赛当天,阮宵心态一直很稳,再也没出现焦虑以及心慌的情况。

    他短暂地热身后,保持身体的兴奋状态,看一眼外面的观众席,乌压压一片,心里踌躇满志。

    芬兰杯在b级赛中口碑较高,这一届也三个别国的一线男单来参加,再加上刚升组的几个新生代,是真正的大佬云集。

    阮宵和安乔因为个人积分少,照例被排在了第一组出场。

    阮宵的顺序在安乔前面。

    阮宵站在入口处,深吸一口气,绷紧了一下肩,又放松,这才以一种高雅的身姿滑到了冰场中央,定好位,等待安魂曲的音乐声响起。

    阮宵感到平静,却又不是完全的平静,信心大于一切。

    他觉得这次自己能行。

    多数人都以为这一届的看点是那几个一线男单,结果,第一天短节目比赛中的第一第二被阮宵和安乔两人承包。

    安乔第一。

    阮宵第二。

    阮宵手撑着腿,扶着膝盖转了转,一直仰头看着积分榜。

    当最终排名都敲定,看到安乔比他多了96分的时候,阮宵心里叹了一声。

    说不失落是假的。

    阮宵觉得,这次他已经拿出最好状态了。

    将失误率降至了最低。

    但也不得不承认,安乔很厉害。

    可能是芭蕾出身的缘故,安乔的花滑表演,是真正的艺术和技巧的结合。

    他在冰上的衔接步,自然丝滑得让人惊叹,动中有静,具备绝佳的掌控力。

    短节目结果出来,肖开阳倒是很为阮宵高兴,道“继续保持,今天已经赛出最佳水准了。”

    阮宵缓了半拍,才从计分板上收回视线,微微弯起眼角“嗯,希望自由滑能反超。”

    96分而已,他一个二连跳就能追回来。

    到了第三天,自由滑比赛中,阮宵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上,站上冰场中央。

    在一片茫茫的冰面上,他准备好,等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音乐一奏响,他左脚踩刃,绕过一个范围极大的弧线,抬起浮足正要进入旋转。

    身形猛一倾斜,整个摔在冰面上。

    开局。

    一个低级的不能再低级,却十分致命的错误。

    阮宵脑袋还是空白的,不过在经过无数次的训练后,他身体快于思想,几乎是立即爬了起来,继续下一个跳跃动作。

    九名裁判员的积分表上,清一色给出“5”的判定。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