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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54章
    深深的呅很快迷住了两人的思绪,情不禁闭上眼睛,却更觉得这个世间似乎只剩下了那个人的存在。比如段泠歌嗅到她身上青柠和甘菊的味道,比如夏旅思摸到她长发绕指的触感一如尝到她的甜。

    心皆怦然失序,带来了心跳而眩晕的感觉。

    夏日不似那冬夜中的紧拥,虽温暖却略显厚重。段泠歌轻薄的菱纱让夏旅思明晰地感受到了她的纤细,搂在怀中,似乎稍一用力就会把她捏碎,轻轻柔柔让人苏服得感叹。

    而夏旅思似乎又对段泠歌、对这种感觉熟悉到了极点,这是她梦中梦了百次的情形,似乎,她整整用了两世的光阴,来记得段泠歌的点滴。

    她已不满足于普通的联系。段泠歌轻轻的嗓音像是某种召唤,让夏旅思恨不得靠近再靠近,得到的多些更多些。段泠歌在她的嗅觉里馥郁至极。

    夏旅思喃喃,忍不住在她的心口轻声唤她的名字“泠歌。”

    “夏旅思。”段泠歌的臂环过她的额际。

    “会1”夏旅思略带粗糙的旨复让段泠歌禁不住,这样的感觉让她倏然回过神来段泠歌睁开眼,迅速地制止了夏旅思,气息不定的语调不像平日那么淡定矜雅“不,不可不该是这样。”

    “泠歌”夏旅思的眼睛,不解且带着迷糊。

    段泠歌已回过神,她轻轻推开夏旅思,努力平复乱序的心跳和呼吸。无法说清是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是不对的不适宜的人事纠缠只会让她们间莫名的关系和复杂的联系更无法厘清。

    “抱歉,刚才”夏旅思一时不知该怎么分辨,她伸手想碰段泠歌,终于是没碰到她。

    两人对视良久,复杂的思绪让两人都默默无言,只剩下轻浅的呼吸声留下了方才的端倪。

    “你请回吧。”段泠歌轻声说。

    夏旅思眼中闪过错愕,看见段泠歌拒绝的姿态、因失控而懊恼万分的表情,夏旅思涌起了失落感。她坐起来,苦笑着低声喃喃“还是不行吗即使是我们已有伴侣之实,我们之间非同寻常,你仍然不能接纳我。”

    “不。这是两码事。夏旅思,现下不是谈论我们之事的好时机。”段泠歌微微拢紧了自己的衣衫,心口处那人漘中温度仿佛还在,甚至身子似乎还留有那微涩之感,这让她心乱,难以再维持平日的冷静自持。

    “如果不是现在,那是什么时候”夏旅思的眼神紧紧固定在段泠歌身上,语气不觉染上三分躁意“会是永远也不能了吗只因一切皆非你所愿,只因我只是被人强迫于你之人亦或是因为,我是女子。”

    “夏旅思,别闹,别恼。你明知我不是这样想的,让我们彼此冷静,再细思此事,可以吗”段泠歌说得恳切,她伸出手,指尖轻轻碰触到了夏旅思的指尖。

    这对于段泠歌来说,已经是前所未有过的服软,只因,她看见了夏旅思被推开时脸上的委屈,不禁心软了。

    唉,那么骄傲的人,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不依不饶地强来吧,她又不是涩情狂。

    夏旅思捡起落在一旁的披风披在段泠歌身上,她紧抿唇表情严肃,以前的职业习惯让夏旅思表情严肃的时候很有一种威严的压迫感,段泠歌几乎以为夏旅思要对她发怒了。

    “嗯”段泠歌忍耐地轻哼一声。夏旅思用力抱紧了她,故意用手臂使劲箍了她一下,劲儿大得几乎使人岔气,然后却又让人反应不及地松开了她。

    夏旅思站起来摆摆手,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段泠歌的寝殿。段泠歌抚在心口上喘了口气,看着夏旅思的背影。

    这人,真是

    夏旅思从绯烟阁出来,昭阳宫已宵禁,四处蟋蟀的鸣叫和夜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更让四周显得寂静无声。

    她回到融秋宫,懒懒地衣服都没换,直接躺在床上手臂枕在脑后看着房梁发呆。过了很久很久,已经是凌晨过后的时间,她从江州带回来的亲卫敲了她的门。

    “夏世子,江州急报连夜送来,江州出事了。”

    “什么事”夏旅思翻身下床,快步打开了门。

    “江州下辖六个郡县有三个闹事,郡县里的大地主和乡绅豪强们纠结了农奴佃户围在江州城外,抗议我们在各个郡县里的农庄抢走了他们土地里的肥力,抗议我们释放农奴、分地的做法违背祖制、妖言惑众扰乱了民情。”亲卫躬身拱手回禀。

    “围城那现在情况怎样”夏旅思忙问。

    “知州不开城门让他们进来,江州城无碍,只是”

    “只是什么嘶,我的农庄怎么样了”夏旅思马上抓到了重点。

    “踩坏了不少田地的青苗和作物。”亲卫回话“他们要见你。”

    “嗐胡闹”夏旅思一听就心疼了,一掷千金她不心疼,踩坏了她的地,仿佛就是一座一座的粮食山,蔬菜瓜果山在她面前硬生生的坏掉了,夏旅思想一想就肉疼。

    这时,小竹子揉着眼睛过来了,他听见夏旅思房门口有声响,赶紧过来看看“世子,出什么事了吗”

    夏旅思轻声哼“嗯,小竹子收拾东西吧,现在就出发,我们回去。”

    这下把小竹ban子吓醒了“啊现在就回去这么急,咱们要去干嘛”

    夏旅思转身回房一拎她的旅行提包就往外走“去斗地主”

    昭理城距离江州陆路有两千多里路,一路快马飞驰,每个官署驿站换马疾驰,日行八百里三日可达,路途中极为辛苦。奔驰了两日两夜,第三天夜里甚至要露宿山野。

    同行的人都早早睡下了,夏旅思一个人坐在篝火边。小竹子给夏旅思整理好铺盖,支起简易帐篷,殷勤地跑过来笑说“世子,帐篷给您准备好了,怕您不习惯,您将就一下。”

    夏旅思笑笑“有什么不习惯的。以前出去办案的时候,比这更深山老林的地方,我都露宿过。”

    “那次是我第一次遇见她”夏旅思喃喃自语。她想起了那次从南佤被枪手一路追杀逃回国境来,在那大山上掉下的岩洞里,就是她第一次见到段泠歌的壁画,她摸了摸自己身上从壁画中取出来段泠歌佩戴在胸前的红玉。

    “呃办案,深山老林,遇见公主”小竹子挠头,实在是没听懂,但是他听懂了一点“世子真惦记公主呢。也不枉公主惦念您。”

    夏旅思好笑“你怎么知道公主惦念我”

    “嘿,包打听的呀。”小竹子咳咳两声模仿起来“知州大人,我驸马在江州近况如何什么我驸马竟然如此辛劳蓝大人快招我驸马回来省亲罢”

    “这家伙,想打吗。”夏旅思笑着薅了一把草扔过去。

    笑闹完,夏旅思突然叹气“她真的是因为惦记我才招我回去省亲的吗不过我这次回去就顾着赚钱了,现在想想功利性太强了。”

    因为一回去就觉得段泠歌在抗拒她,夏旅思不愿碍段泠歌的眼,而且多少带了些不愿自讨没趣的较劲,所以把精力都放在了江州那些农产品的生意上,一回首竟然把在昭理城的时日都耗掉了,现在又不得不匆匆回到江州。

    “唉,想起一首诗,里面写到商人重利轻别离,前月浮梁买茶去。我也成诗里写的样子了。有点对不起公主的情谊呀,那么想我特地叫人家回去,啧啧。”夏旅思摇头晃脑地啧啧道。

    “咦,还有这种诗,倒是没听过。”小竹子偷笑起来,调侃道“是公主想您,还是您想公主。”

    夏旅思尬尬地大笑“哈哈,是我想她。”

    小竹子问“世子既然这么想她,为何执意去江州。”

    夏旅思望着跳动的火苗,弯起唇角笑了笑,像是对小竹子说,又像是自言自语“去江州能最快得到我要的力量,在那里我也能最专注达成我要的目的。若我留在那,她只会看到我就不停的想起她的处境,只让她难受吧。”

    何况她做的事情,这个时代的人不一定能理解,多有非议,在段泠歌身边,这些非议只会变成别人苛责段泠歌的理由。她以前不知道段泠歌的处境这么艰难也就罢了,既然她知道了段泠歌受了这么多的压力,处境这么艰难,她怎么还能给她添麻烦。

    段泠歌这夜睡得很不安稳,一向作息极讲究的她,在夏旅思离开以后枯坐了半夜,已是深夜却全无睡意。后来勉强睡下,亦是睡睡醒醒,头脑中充斥了各种意像,让人分不清是梦境还是回忆。

    包括夏旅思的笑容,包括夏旅思惹得人生气的胡闹,包括那夜她伏在她身上时那块垂落在白皙皮肤间鲜红的玉,再包括她从那悬崖坠落的身躯

    “唔”段泠歌惊然坐起,惊惶地环顾四周,看见身处的是熟悉的寝殿,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喊了“来人”,小娥快速麻利地进来了,一大早笑盈盈地“公主今天起得真早呀。”

    小娥说完,伸长脖子悄悄往段泠歌帐内四下张望。

    段泠歌蹙眉轻斥“小妮子,再乱看。”

    “呀。婢子看的是蚊子,蚊子。怕是有蚊子扰得公主不得好眠。”小娥偷偷吐舌头。

    昨夜驸马来了,又把她们都挥退,小娥小心留意了一会,那痴儿驸马明明许久都没出来,她还以为今天早晨公主不会准时醒来呢。结果什么都没有嘛。

    小娥赶紧低头伺候段泠歌穿衣服。

    这日似乎一切如常,段泠歌除了气色略有些苍白之外,按部就班地早起,用膳,早早到了元极殿听夏孟辅上报处理过的政事。只是段泠歌总有种紧绷的情绪,扰得她疲惫不已,只听了一些,便就无趣地借口另有要事,先回了绯烟阁。

    反正,三代以来,国君一直不过是傀儡般的存在,段泠歌的父皇和皇祖父几乎都不问政事,如果段泠歌疏怠了政事,夏孟辅和众多世家大人们正是正中下怀。段泠歌想到这里,恍神了片刻,然后她进了绯烟阁的正厅,淡声问“探子是否等候”

    蓝陌沉吟了几秒钟,才拱手说“今日没让探子进昭阳宫来。”

    “为什么她在哪里”段泠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