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离忧强忍住心中的恐惧。
“是么”
男人笑道
“同样都是玫瑰花的香味,典雅端庄,不浓烈不张扬,自有芬芳。”
而后,他顿了顿,继续道
“不过,那个故人失踪痕迹了,我找了她许久,都未找到。第一次问到你身上的味道,我就觉得,你很像她。”
“她消失了整整五年,这三年来我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找不到她的任何行踪,甚至连她的下落都不清楚。”
“你真的,很像她。”
消失了五年
仅仅是一句话,刺激地她瞳孔骤缩五年
太巧了
她也从那个世界里,消失了,整整五年
这男人,应该认识她
但是,她为什么以前从未见到过
与此同时,会所门口。
“先生在里面,单独留了个陪酒小姐”
金钟狄站在门口,寸步不离地守着。
“是的。”
他说着,略有些烦躁。
不祥的预感腾然升起,像是沸水上的雾气一般。
这都过去了小半个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
先生并不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尽管平日常常流连于美女,但是从不会靠近任何身份未知的女人。
今天有情报泄露,那么极有可能连小姐之中都存在间谍
先生这样和她放心大胆地相处一室,真没有问题么
他正想着,只听窗外传来一声尖锐的爆鸣声,是汽车突然加速加到最大速度时候,油缸温度过高因而爆裂,所发出来的声音。
金钟狄看着窗外那辆一闪而过的跑车,愣了一下。
那明明是先生的车
他扭头看向房间门“先生”
门没开
他立即上前一脚将门踹开,顿时,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
金钟狄立即开灯,只见男人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立即冲了上去。
“先生”
片刻后。
私人医院。
距离中弹已经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当他看到他倒在血泊之中时,就立即拨打电话叫了那个疯子,并且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买下了一个私人医院。
好在一切都很顺利,些许是对方开枪开的有些急,并没有瞄准准头,没有打中他的心脏部位,好歹让他捡回一条命。
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端着银盘的白大褂医生。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幸好送来的早,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男人说着将盘子上的子弹拿起,展现给金钟狄看,表示自己已经完成了任务。
金忠泽点头,而后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了下面的脸。
他生的实在是漂亮。
白皙的皮肤,一双桃花眸仿佛溢了水,左眼角下面还有颗美人痣,一双薄唇轻抿。
这长相,说是个美人也不为过。
杭簧随手摘了沾满血迹的手套,看着他微微抬头,似笑非笑。
都说天才和疯子之间只有一线之隔,向他这种人,做不了天才,只能做疯子。
医生既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
在手术台上随随便便动动手,就能让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人彘手术,脑白质切割手术,研究各种让人喝下去以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药物
明明单独研发出来的基因便能卖出上亿的价格,却屈居在他身边做一名御用医生,这样的选择,本身也是个疯狂的选择。
还未待到金钟狄开口,只见有人走上前来,向着他鞠躬。
“那人没有追上。”
金钟狄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所有过去的人,都”
那人低头。
“是的,那女人将所有人都击毙,炸毁了车辆,顺水逃跑了。”
金忠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件事情极不对劲。
“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子弹她随身带了东西”
“没有,命中眉心,百发百中。”
这绝对是个顶级杀手
金忠泽握拳,咬牙该死想要抓住她,必须要出动“影卫”
因为只是一次普通的生意合作,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人,所以也就没有随身携带影卫。
倘若是想要调动“影卫”的人,必须是总首领亲自签署命令那帮人形野兽,平日作风嚣张目中无人,也只有首领,会让他们感到惧怕
但是现在,这人正躺在手术室内,仍旧昏睡。
金钟狄皱眉,向那人挥手。
“你们先下去。”
待到那人离开,杭簧这才搂着手臂,一双桃花眸暗藏波动,语气也带着笑。
“啧啧啧,这还是第一次啊,被伤得这么严重”
看着金忠泽面色清冷,他摸着下巴笑道
“不过让我在意的是,对方是谁听说是一个陪酒小姐”
而后,他突然眯起眸子,猛地靠近他。
“能有这手段的,还是一个女人,在这世上,应该不多啊会不会是”
金忠泽扭头,眸子中迸发出冷光,从嘴里咬出一句话
“杭簧,闭嘴”
这个女人,是背叛者
所有提及她的人,都面色变化。
尤其是在这一任首领上任以后,更是把她当做首要处理的人,不仅在暗网上直接翻倍了通缉价格,还下了死命令“抓活的,不论伤残。”
甚至他还不惜任何财力物力,满世界的搜寻她,但凡和她长得很像的,都会被直接抓回来严刑拷问,也因此,在道上,敢提这个女人就等于找死,已经成为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没有任何人,敢提她的
杭簧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她是禁忌,不能提,不过,客观事实摆在这里,就算是我不说,大家也应该都会往这方面去想吧”
说着,他脱了外套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夜色正浓,眼底有清冷光泽泛起。
当初她出车祸以后,伤口是他帮她调养的,她的整容手术,也是他找人帮她做的,也因此,她现在的模样,也只有他知道。
这黑色世界,要是多了这个小魔女,准会增添几分血腥风雨;但是倘若是少了她,则一定缺少很多乐趣。
看着窗外歌舞升平的世界,他突然嘴角一勾。
阿熙啊阿熙
有些事情,是注定逃不过的啊
过不多时,重症监护室里的男人便醒了过来。
金钟狄立刻上前述职。
“先生。”
他说着朝着床上的人鞠躬道歉。
“抱歉先生,人没有抓到。对方枪枪命中,将所有追她的保镖全部清除干净以后,逃走了。暂时推测,她应该是顶级杀手,想要抓住她,怕是要出动“影卫”,还请您签署命令。”
先是丢了十几亿的货物,又是被刺杀,接二连三的事情,一个个都足以要命
他想着,冷汗遍布背脊这还是他接手这世界后的第三年,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以前从未出现过的乱子
单是一个拎出来,都足够让他人头落地了
更何况是这么多事情一同出现
就算是他切腹以谢罪,都不足以低过的
“”
沉默。
床上的人,只是沉默。
房间内,气压骤降。
这突如其来的沉默,不由地让金钟狄被吓得更是冷汗津津,如同坠入冰窟。
这床上的人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旁人根本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他到底
金钟狄不敢再往下去想,所能做的只有低着头,战战兢兢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没想到,他突然开口。
“枕头。”
金钟狄立即将早已准备好的纸袋递给他。
他接过,从中抽出,而后,搂在了怀中。
他有一个枕头,是随身携带的。
那个枕头并没有什么特殊点,纯黑色的天鹅绒填充,外面是一层丝绸外套。
也不是很值钱,但是他却当做宝贝一样,日日夜夜都要枕着它。就算是出国谈生意,也要带着。
据说,这个枕头是一个女人的,但是那个女人的具体身份,他们谁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都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个枕头,是绝对不可以弄丢的。
上次有一个女仆初来乍到,不知道规矩,愣是把这个枕头给洗了洗,没想到竟然惹得他暴怒无比,直接下令剁了她的手。
他并不是一个轻易就能动怒的人,这世界上能够让他失控的东西很少,但是这个枕头,是一个。
男人俯身,将脸完全埋在枕头之中,狠狠地嗅着枕头内似有若无的香气,嘴角微勾。
姐姐,她身上的味道,真的和你,很像很像啊
天色正微明时,杜离忧才浑身是水的回到了家。
韩宇看到她回来了,又惊又喜,赶忙迎了上去。
“离忧,你终于回来了他们说行动计划失败,你的行踪暴露了,我就担心的不得了,没想到你竟然平安脱身了”
他是国际刑警里面的高级官员,因为遭到了下属的背叛身受重伤,恰好被杜离忧所遇见,便被她带回了家调养。
因为背叛者身份不明,他不敢轻举妄动地回去,只好在她的住所居住下来。
这次间谍刺探情报的计划,就是他安排的。
杜离忧垂下脑袋,不敢正视他的眼睛。
“对,对不起。”
韩宇有些不解。
“什么”
她的声音很轻,就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样。
“我没有刺探到被抓的那两个人到底被他们藏在了哪里,他们只是在讨论合作的内容,并没有牵扯到被抓的人。”
韩宇看着她的样子,叹口气,替她整理了衣服,无奈地笑了。
“没关系,你能够平安逃出来,就好。”
杜离忧依旧只是低着头,眼眸泛起一层雾气,道歉。
“对不起”
韩宇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没事没事,真的没事只要你逃出来,就好。”
她心里依旧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他们”
韩宇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地叹口气。
“当他们决定加入这个组织的时候,都应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会遇到今天这一天。他们应该早就做好了死亡的觉悟。离忧,你身为一个普通人,能够自愿参加这种救援事情,帮我们的忙,已经很让我感激了。至于没有救出来,那也不是你的过错,本身你就没有这个责任额。”
杜离忧这才抬头看着他,擦拭着眼角。
韩宇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眉头微皱,有些急切。
“所以,你能给我说说嘛在那种情况之下,到底你是怎样逃出来的以及,他和你单独会面,问了你什么”
杜离忧想了想。
“他只是问我名字以及以前的工作经历,我就按照我背的回答了,但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起疑心,怀疑我就是那个间谍,然后掏出了一个东西指着我,当时我怕极了,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直接扑上去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了过来,发觉那是枪,而后下意识地就朝他开了几下,看着他倒地上了,我就立即顺着安全通道跑了。”
韩宇点点头,“确实有点难以置信他的警觉性,有这么低”
“不知道,或许他真的把我当做了一个普通的个酒吧女,没有想到我竟然会临时反击毕竟那个时候我穿着女仆装,看起来确实之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
韩宇却依旧有些怀疑。
“那个,你能再描述一下重点吗”
杜离忧点头,又将刚才话重新复述了一遍,并且详细地描述了一下细节。
她以前还是大堂主的时候,经常要潜伏在一些人身边,尝试着靠近他们,夺取他们的性命。
所以,如何在短时间内塑造一个新的身份,是她的拿手戏。
果然,尽管仍旧有些怀疑,但是韩宇却选择了相信她。
“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离忧,你要不先休息一下,我再看看情况。”
杜离忧点头,转身上楼,回房间。
其实刚才,她只是将重点言简意赅地描绘了一下,并且修改了几个关键性的细节他并未主动掏枪,只是扯着她让她强行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感觉到了他胸口有一个硬硬的东西,凭着轮廓她感觉那个或许是一个可以利用的个武器,便立即掏出来,朝他开了几枪。
越是危险越是冷静,这是她常年在血腥世界里游走所培养出来的一个本能。
当她被他钳制住被迫坐在他的腿上的时候,她就已经暗中寻找他身上所随身携带的武器,并且思索怎样为占为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