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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刺杀
    顾笙翻转手掌,似是很满意。

    “姑娘,这口罩”小九迟疑一下,“口罩还是您自己带吧”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发热就连耳朵都像是要烧起来。

    顾笙抬眸,笑着接过口罩,“谢谢。”

    小九又是挠了挠头似是想起什么,忙道“奥,这个口罩是新的,我没用过的。”

    顾笙微微点头,“等我好了,做个新的还你。”

    小九连忙摆手,“不用不用。”

    “我说你个臭小子,还要不要下来帮忙”曹顺徒手清理尸骨,两手之上粘的全是湿泥。

    小九窘迫的啊了一声,跳下坑开始卖力的清理。

    顾笙单手将口罩戴上,一股辛辣的姜味冲入鼻腔,引得她低声急咳两声,好在慢慢适应这味道倒也能忍住。

    一般的仵作验尸,都会在口中含上一片姜,以便遮挡尸毒。可小九的师傅不止做了口罩,还用姜汁浸泡过,算得上是个经验老道的仵作。

    “姑娘你看。”小九突然喊道。

    顾笙循声望去,就见他捧着一个头骨神色凝重。

    顾笙拔起火把,往他那里伸了伸。

    小九干脆爬出坑底,将头骨放到火把之下。

    曹顺也跟在后面跳上来,二话不说接过火把便于顾笙查看。

    顾笙拿起头骨,拧眉观察。

    “果然不是烧死的。”她低声呢喃。

    “顾笙。”宋毅那里也有发现,沉声喊道。

    顾笙忙将头骨从新递给小九,快步走向宋毅。

    曹顺亦步亦趋替她举着火把。

    “你看。”宋毅递过来的是断裂的肋骨。

    顾笙接过,眼神骤然转戾,“和刚才那具尸体一样,钝器所杀。”

    “畜生。”曹顺气愤的骂道。

    “我还找到了这个。”宋毅说着,摊开沾满污泥的手掌,一块烧的只上下半截的木牌。

    顾笙蹙眉,伸手去拿。

    “我在死者掌心里发现的。”宋毅轻声道。

    顾笙已经拿住木牌的手突然顿住,眼波微抬定睛看向宋毅。

    两人皆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悲愤,因为他们都想到了同一处。

    能够让死者死死握在掌心里的东西,必和凶手有关。

    顾笙用拇指使劲的擦拭被熏黑的木牌,丢失一半纹路的字,还是让她第一眼就确认为唐。

    她垂眸遮掩眼底的杀意,捏着木牌的指尖逐渐发白。

    “姑娘,另外两具尸骨也已经清理出来,全身多处骨折,尤其是头骨皆有破损。”小九面色阴郁,看顾笙望过来咬牙说道。

    顾笙猛然攥紧木牌,沉声道“曹副千户,麻烦给这四位枉死之人买副棺材重新下葬。”

    曹顺拱手,“姑娘放心,天亮之前一切办妥。”

    说完,走到一边吩咐两名锦衣卫去办。

    锦衣卫听令,很快消失与黑夜。

    “接下来要怎么做”宋毅寒着一张脸问道。

    顾笙萧杀的眸子微微眯起,精锐的目光望向襄阳城的方向,“主审此案的王大人,是否可靠”

    “中立派。”宋毅言简意赅。

    顾笙深吸一口气,将目光转向他郑重说道“我不知你们锦衣卫查案的行事作风,但我知道,没有官府差令是绝对不允许私自开棺验尸。”

    有些话无须说的太过明白,宋毅就懂了意思。

    “放心,差令在我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人去办。”

    顾笙闻言放下心来,“我不想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在呈堂的时候被判无效。”

    宋毅点头,“只可惜,依然没有人证,单单这块少了半边字的木牌,很难让唐家人认罪。”

    “谁说我要唐家人认罪了”顾笙沉着脸斜睨他一眼,“当年这件案子的主审官是杨怀,这么明显的证据,他都能闭着眼睛断定是佃户自己打翻油灯致死。因此,想要唐向忠认罪就必须让杨怀开口。”

    宋毅紧皱眉心,一脸狐疑。

    “有件事,我需要你和王大人说一声”顾笙挪动脚步附在他的耳边低语。

    宋毅困惑的眸子越来越亮,直至后来的咧嘴一笑“翊哥让我听你的,还真没错。”

    “成功与否就看你的本事,还有”顾笙顿了顿,意有所指的说道“找人暗中观察王大人,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决不允许出现闪失。”

    宋毅眼中的笑意很快隐退,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锋芒,“王大人那里我可以保证没问题,至于杨怀锦衣卫想要下套,还没人能钻的出去。”

    曹顺和小九不明所以,面面相赫却什么都没问。

    丑时已过多时,是人最困乏的时候。

    襄阳城大牢,为数不多的几个火盆中,木炭燃爆时蹦出零星火花之后,阴冷腐朽的牢狱顿时陷入诡异的死寂。

    联排的牢房最里头,蜷缩在潮湿草铺上的人猛然坐起。

    凌乱的发遮挡男人惊恐瞪圆的眼睛,他甚至仓惶退缩到了墙角,警惕的盯着栅栏外空无一人的过道。

    “梆,梆梆梆”牢狱外,四更天的梆子惊得男人险些跳起来。

    “天寒地冻,早睡早起,保重身体。”更夫拖着疲惫的嗓音渐渐远去。

    男人紧紧贴着墙壁,极大限度的蜷缩身体,可他又极羡慕牢房之外的打更人,便扬起脖子看向脑袋大小的窗户。

    变故就在这一刻突发。

    泛着幽冷杀机的箭弩,突然穿过重重栅栏刺向男人暴露的咽喉。

    男人连惊慌都没来及,那箭弩就被斜刺里飞来的长剑拦腰折断,带着箭头的前端偏离了方向,擦着男人的发顶狠狠扎入墙壁。

    那柄长剑也被大力撞开,直接刺入木栅栏之上,发出兵器颤动的细微蜂鸣。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死里逃生,两股之间顿时一股热流涌出湿了裤子。

    弹指间,牢房里冒出十几个狱卒。

    他们皆是手握长剑,直奔男人杀来。

    就在刚才斜刺里冒出长剑的地方,一蒙面男子飞速窜出,但显然无兵器在手要吃亏。

    然而蒙面男子没有抵御刺客,反是徒手劈开牢房铁锁,一个冲刺飞向他的剑。

    拔剑的刹那,手腕反转,凌厉的剑花挑飞再一次刺向男人的箭弩。

    “铮”

    箭弩击在剑身的碰撞声,震的蒙面男人虎口发麻。

    然而他不敢大意,一伸手提着男人挡住杀过来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