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瑜在穆嘉言对面坐了下来,她问道“大哥哥,你知不知道孙阁老听说他很是疼爱他的孙子,要是他的孙子被人打伤,他会怎么处置伤人者”
“孙阁老就这么一个嫡孙子,谁伤了他,孙阁老肯定会千倍万倍还回去。”
“如果是像李将军一样有权有势的人呢”穆清瑜接着问。
穆嘉言心中了然,“李将军如今的处境我了解一些,自从他战胜归来,一直赋闲在家。去兵营带兵训练的权力,都被圣上交与了他人。”
“且因为你和四妹妹的婚事,将李将军打成了贤王一派,太子一派在暗处虎视眈眈,抓着机会就要把这个最大的威胁解决掉。”
穆嘉言耐心的说着,尽量说的直白,能叫穆清瑜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穆清瑜眸子里都沾染上了忧愁,甚至有一些自责。
她自己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穆嘉言了然的笑。
穆清瑜心中一动,将实话吐露了出来“大哥哥实不相瞒,打伤孙朗的人,我猜是李将军,有什么法子能帮一帮他吗”
穆嘉言收起笑容,正色道“如果孙阁老知道,他还有一个比孙朗更出色的孙子,你说孙阁老还会不会为了孙朗,要得罪一大批人呢”
“孙阁老为人正直,应该是不怕得罪人,也要为孙朗讨一个公道的吧。”穆清瑜猜测道。
“哈哈,那是孙阁老年轻时候的事了,他现在有一大家子的人,他也有了软肋。”
“可是去哪里给孙阁老弄一个比孙朗还好的孙子。”穆清瑜苦恼的说。
依她看,大街上随便拎一个人,都比孙朗强上千倍万倍。
可是随便一个人,怎么可能入得了孙阁老的眼
“你放心,刚好有个现成的,我见过几面。才学性情都是拔尖的,是登科之料,孙阁老肯定会喜欢的。因为是孙老爷的私生子,孙阁老一直都不知道。”
听到私生子三个字,穆清瑜皱了皱鼻子。
穆嘉言说完后,沉默着等着穆清瑜的反应。
“那就有劳哥哥了。”穆清瑜淡淡的道。
因为穆二爷的事,她对一切的私生子都深恶痛绝。
可是为了帮助李照,就没有第二条路了。
“只是他最近被嫉妒他的人,联手摆了一道。眼下他正被困在清风楼里,你是不是认识徐屿舟徐大人”
“大哥哥怎么知道”穆清瑜诧异。
“我见他送你回来,就猜测你们相识。现在只有徐大人,能把他救出来。”穆嘉言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好,我会去求徐大人的。”
穆嘉言目光掠过穆清瑜清澈的眸子,落在自己苍白的手背上。
希望穆清瑜永远不会知道,他心中的算计。
入夜,对于寻常百姓来说,是一天的结束。而对于清风楼来说,一天才刚刚开始。
“姑娘们,穿的好看些,胭脂水粉可劲的抹。”清风楼的主人,人称青姨的妇人,边下楼梯边吆喝着。
她巡视了一圈,见姑娘们都准备好了,便打算到门口去,瞅瞅有没有贵客到来。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门口应该停了不少马车。
青姨扭着身子往大门口去,还未出去,就见几人冲了进来。
青姨差点被带倒,嗔道“作死啊毛毛躁躁的像什么话”
“青姨,外头来了好多官差”
冲进来的几人,围着青姨说着。
青姨眼睛一亮,喜道“哦官差也来我们清风楼寻乐子”
那几人见青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轻重,想再说几句,她们口中的官差已经冲了进来。
从门口冲进来一队官差,各个腰间都佩着大刀。
为首的大人,长相俊美,看起来应该好说话。
青姨大着胆子上前,“大人,是要包厢吗”
她还没走近,那位大人腰间的长剑,直指自己的咽喉。
青姨吓得后退一步,在那位大人阴鸷的眼神中,她不敢再轻举妄动。
徐屿舟收回剑,道“有人报官,说他的兄弟被你们绑起来,就困在这里。兄弟们,搜”
青姨“啊”了一声,张开双手试图拦住他们。
“我们开门做生意的,怎么会平白无故的绑架他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光靠青姨的两只手,根本拦不住他们。
“是不是误会,搜一搜便知道了。”徐屿舟的声音里没有半丝情绪。
青姨拍着大腿,却又拿这些官差无可奈何。
她的胆子还没有大到,要和天家的人作对。
可是叫官差一查,把清风楼里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查出来了,如何是好
青姨连忙叫那些姑娘,找一找有没有相熟的,位高权重的客人,来救一救场子。
还真有两个,青姨催促着姑娘,快去搬救兵。
她在大堂处,不安的等待着。
只见楼上不停的开门关门声,每一下都能叫她的心肝颤一颤。
好在青姨没有担心多久,就见那群官差大人从楼上下来了。
徐屿舟走到青姨跟前,道“人我带走了。”
说完,徐屿舟越过她,带着人离开了。
青姨反应过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人的一个背影。
那人被两个官差架着走,青姨还记得,这个人是几天前被人送进来的。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带走就带走了吧。
青姨松了一口气。
徐屿舟带着这人去了衙门处,叫人找了一间干净屋子,给这人暂住。
翌日,徐屿舟派人去查这人的身份,竟然查到了孙阁老孙家的头上。
徐屿舟不敢轻视,继续去查,最终将这人的身世查了个一清二楚。
这人名叫孙轲,竟然是孙家老爷在外的私生子,是孙阁老的亲孙子。
徐屿舟不敢耽搁,立刻将人送到了孙家去。
孙阁老正为了孙朗的事,掉了一大把头发。
徐屿舟竟然给他送了个大孙子,饶是他久经风雨,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孙阁老盯着儿子,不怒自威“徐大人说的,都是真的”
孙老爷擦了把汗,讪讪的笑了两声。
徐屿舟拱手“孙少爷已经送到,徐某告辞。”
徐屿舟不要人送,自己离开了,让孙家人能关起门来,解决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家务事。
孙阁老看着堂下站着的清秀少年,颇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模样。
少年看着自己的爹和所谓的爷爷,不悲不喜,一点也不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