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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4章:疯牛
    “我早觉得咱们这位六皇叔不简单。”

    林锦骁言道“当年先父的死就与未蓝宫脱离不了干系,但最后伏法的却是长荣王与另外几位皇子。”

    “如此也好,他这次总归是帮了我们大忙。”

    楚南栀笑盈盈道“咱们各取所需,他想要青禾王的权势,而你则需要一个顺其自然北上的理由。”

    “也是。”

    可想着他在芦堰港时对自己娘子不怀好意的眼神,林锦骁心中始终充满芥蒂。

    如果他才是真正陷害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等到了京中自己定不会轻恕于他。

    只是要北上必须经过沂州,而水师全然派不上用场,如何攻破沂州城倒成为了他心中的一道难题。

    想得正是入神,却听后面的车马中传来了小宝们的惊呼声

    “云清哥哥,你快看,外面好热闹。”

    听着小宝们的喧闹声,楚南栀连忙望了出去。

    只见不远处一头体型巨大的水牛如同发了疯一般在人群中狂奔,吓得路上的行人纷纷向四处逃窜。

    眼看着那疯了的水牛冲入人群,已伤及数人,正要从一名幼小的女娃身上踩踏过去,林锦骁见状立刻飞奔下马,猛的朝着那水牛一跃而去。

    就在水牛冲到小女娃跟前时,林锦骁脚步如蜻蜓点水一般从牛身上踏过,飞速抱起早已被吓得不知所措的小女娃朝着一旁避让开。

    发了疯的水牛径直前冲,竟直接将前面厚厚的坊市院墙给撞塌了。

    护卫们被这一幕也吓得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后心急火燎的冲进坊市内,十几人合力才制住发疯的水牛。

    林锦骁将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女娃交回追上来的一名妇人手中,望着被护卫们制服的疯牛,厉声质问道“谁家养的牛,竟纵于闹市伤人”

    不多时,见一老翁气喘吁吁的走上前来,诚惶诚恐的答道“回禀殿下,是草民家中所养,只因这畜生突然挣脱板车发了疯似的咆哮狂奔,草民无力制住,才让这畜生伤了无辜乡邻。”

    看了眼受伤的行人,老翁一脸赤诚的跪下身来请求道“草民愿赔偿大家的损失,还请殿下治罪。”

    “既是无心之过,你便自行去与诸位乡邻和解,本王不治你的罪。”

    林锦骁话音刚落,楚南栀已慢悠悠的走上前去,看着坊子里正大喘着粗气的巨型水牛,笑着问道“不知老人家家中像这等壮牛还有多少”

    老翁也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蹙眉答道“草民家中仅此一头,不过城外十里处倒是有几处庄子专门饲养耕牛贩卖各处。”

    楚南栀思忖着点了点头,拉着林锦骁回马车,神秘兮兮的与他商量道“夫君不如让人将这些庄子上的耕牛尽数买下吧”

    林锦骁对她今日这连番的举动完全摸不着头脑,狐疑着问道“娘子买这么多耕牛做什么”

    “你想早日入靖灵城吗”

    楚南栀邪笑着问道。

    “自然是想早日北上的。”

    林锦骁此时做梦都想赶赴京城,见到自己的生母。

    “那你就听我的,我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楚南栀心里如今对拿下沂州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

    只是自己不能陪着小白脸一道北上,唯有帮他多出些主意了。

    林锦骁也不清楚她心里又在盘算些什么,只好吩咐何郢差人立刻去城外购买庄户上的耕牛。

    而楚南栀则继续带着一家老小在城里悠闲惬意的闲逛。

    为小宝们买了些笔墨纸砚,又让他们自己挑了些喜爱的玩具,临近傍晚时才赶回刺史府。

    夜幕降临,刺史府已是宾朋满座,格外的热闹。

    因着纪容恒要随军北上,坚守阆州城的重任则落到了威望甚高的常老身上。

    楚南栀和林锦骁入内时,受邀的官员们纷纷围拢在二老身侧,商议着进入沂州的策略。

    “据探马来报,唐毅已在月余间加固了沂州城防,看来他此次是铁了心要与朝廷作对,帮着青禾王助纣为虐了。”

    “这可如何是好,倘若不能迅速打通沂州关隘,等到大将军率青禾铁骑赶赴京都,只怕陛下会深陷囹圄呀。”

    “哎,军情十万火急,可殿下却还有闲情逸致陪着王妃嬉闹,今日竟令军士在城中大肆抓捕盗墓贼,又各处购买耕牛,实在是揣摩不定殿下的心思呀。”

    瞧着林锦骁楚、南栀夫妇领着小殿下小郡主们入内,众人立时停止了议论,纷纷参拜“拜见殿下,拜见王妃。”

    “都入座吧。”

    林锦骁领着楚南栀坐上正位,俯视着殿中静坐下来的文官武将,一个个愁眉不展的,回想着他们方才议论的话题,却不想在小宝们生辰宴上搅扰了兴致,面色平静的示意道“今夜是稚子稚女五岁生辰,诸位安心饮宴,不必忧心他事,至于沂州本王自有应对之策。”

    这时却有阆州的官员出来指责楚南栀今日这连番怪异的举止“出征在即,殿下该将心思集中到北上勤王之事上来才是,这个节骨眼上怎能劳师动众的去行无益北征之举。”

    “谭刺史此话何意”

    林锦骁认出此人是阆州刺史府长史谭清。

    虽说曾是长公主门下幕僚,不过治理阆州这些年,主管州府事务倒也矜矜业业。

    想着娘子让何郢大肆购买耕牛,耗费的钱财甚巨,一时间心中也没了底气。

    谭清目光幽怨的瞥了眼楚南栀,不满道“眼下下官与常老太傅为着殿下北上筹措粮饷已是焦头烂额,可王妃却将府库的银子花在这等无关紧要之事上,让下官筹措的军饷付诸一炬不说,将方圆数十里内的耕牛尽数征用,如此岂不是要惹来民怨。”

    顿了顿,他又继续抱怨道“再则,这朝廷历来为弥补军饷不足,尚有专设摸金校尉盗墓掘坟获取财物,更何况眼下民生凋零,百姓掘取前朝昏聩君臣陵墓换取生计也是迫不得已,王妃如此大动干戈抓捕盗墓者,岂不是全然不给人留活路。”

    “原来长史大人是因为这两桩事情对本宫心存怨恨。”

    楚南栀哭笑不得的叹了口气“那依长史大人看来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