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里,季寒修是个外姓王爷,因为军功显著,才得了封号。
季家世代书香门第,看给季寒修取的名就知道,希望他成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君子。
结果这名字取的好,性格却截然相反,是季家里难得一见的习武的好苗子。
修身养性的君子风范他没有做到,但修身治国平天下这一点倒是做到了。
也不枉他名字里,带的那个“修”字。
敬元三年,年仅十三岁的季寒修在一次大战中巧用阵法和心计,以少胜多,名声大盛。
敬元五年,十五岁的季寒修已经是军队副将,因我方主将错误预断和指挥,令我军陷入绝境。
眼看结局必败无疑,季寒修却用激将法与敌方主帅一战,最终将其击,敌方一时群龙无首,方寸大乱。
季寒修率五千精兵,将敌人八万兵力杀的丢盔弃甲,纷纷不战而降。
季寒修一战成名,元帝大喜,遂封其为煜王,乃昭国都城第一位异性王爷。
剧情里,季寒修说到做到,等昭平公主二十岁,便完全放手不管,甚至于为了让大臣们放心,远离昭国,到处去游山玩水。
为了让昭平公主更好接班,季寒修自然有提前让她接触政事,培养她的君主意识。
不过昭平公主对这些不感兴趣,她又极害怕季寒修,每次见他都和老鼠见了猫,根本就没心思学习什么治国之道。
她认为季寒修将昭国管理的挺好的,他好好做他的摄政王,她安心做她的昭平公主,一切这样简单又平和不好吗
可总有大臣来劝诫,让她小心戒备摄政王,说这个皇位其实是她的,不应该让摄政王一直霸占着。
其实她心里想的是,只要别动她昭平公主的身份,这个皇位谁喜欢谁拿去,她完全不在意。
只是她心里这样想,面对摄政王和老臣们的期望和督促,尤其是摄政王季寒修的督促,她根本不敢拒绝。
就这样一路被人推搡着,登上高台上那个人人羡慕的王座。
她根本没有管理国家的天赋,不会分辨贤臣和奸佞,无法辨别真言和假话,上不能统帅百官,下不能排兵布阵。
所以当季寒修一离开昭国,原本一直被压制的夷国很快联合其他两国,朝昭国猛烈反扑而来。
直取昭国都城。
季寒修被夷国提前派人绊住脚,等他得知此事,匆匆赶回昭国,一切已尘埃落定,江山易主。
所以新剧情里,昭平公主希望那个为昭国付出良多的摄政王季寒修,能够度过平安快乐的一生。
平安倒是容易,毕竟这个世界的摄政王,武功可是这个世界天花板一样的存在。
和她这个弱鸡完全没得比。
除非他自己寻死,不然没人能杀得了他。
至于这个快乐桑姬点了点眼尾,她就要好好想一想了。
毕竟不同人对快乐的看法不一样,但大致不变的,就是人越缺什么,缺稀罕什么,得到了之后就会越快乐。
但难的是,季寒修这个摄政王有钱有势,要什么有什么,他能缺什么
除了她身下这个皇位,整个昭国有什么东西不是他不能得到的。
桑姬想不出。
既然想不出那就不想了,等下次找时间直接问他,看他缺什么,她给她补。
“他来做什么”
面对桑姬的问话,夏荷语气斟酌着开口
“摄政王听闻公主最近胃口不好,心中担忧,故来看看。”
不吃饭也能被说成胃口不好,夏荷充分演绎着什么叫做睁眼说瞎话。
“他现在人呢”
桑姬站在原地,任宫女们把自己里三层外三层裹住,没什么精气神道。
“摄政王现在应该在大殿,再过两刻钟便下早朝了。”
见往日总害怕躲着摄政王的公主,今日居然问起摄政王,夏荷心里十分惊讶。
“公主,恕奴婢斗胆,不管您接受还是不接受,这天下迟早是要交到您手里的。
摄政王让您及早接触政事,也是为了您好,您又何必如此抵触呢。”
当今是敬元十一年,季寒修摄政十一年,桑姬十八岁。
早在三年前原主十五岁的时候,季寒修就打算让她进入朝廷,了解昭国朝堂的势力分布。
不过因为原主一直推脱,直到今年原主已经十八岁,距离季寒修还政还有两年。
季寒修直接不顾原主的意愿,强迫她去学习。
学习明君的治国之道,了解朝堂的势力划分,明确各大家族之间的复杂关联。
为了让她更有学习动力,更是放狠话说,既然她看不上这个昭国的皇位,那她这个昭平公主也别做了。
原主本就十分害怕他,又因为这件事,气的把自己关进房间,不见人不吃饭。
也就是桑姬刚刚穿过来的那一幕。
“我知道。”
桑姬在夏荷诧异的目光中点了点头,脸色难得认真道,“从今以后,我会好好学习,怎样治理好一个国家,做一个像父皇那样的明君。”
她垂着一张苍白小脸,声音低低的,带着对过去不懂事的自己的谴责,
“这天下是父王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前八年我活在父王的保护里,后十年我活在摄政王的保护里。
不管过去还是现在,我都被人保护的太好,付出太少得到太容易,以至于我总以为这一切都是我该得的。
身为昭国的公主,父皇唯一的子嗣,我理应得到和享受这一切。
却忘了自己身为皇嗣,在被冠以“昭平公主”这个称呼时,就意味着我对这个国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义务。”
桑姬笑了下,声音很轻很浅,想是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任性活了这么多年,直到昨晚梦见父皇母后,他们问我“桑儿,父王交给你的国家,管理的这么样”
我才突然惊觉,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有水珠坠落,沾湿了裙角。
单薄瘦弱的肩膀微微起伏,像风扶过山林,掠过无痕。
为了让自己不崩人设,桑姬可谓用心良苦。
气氛渲染了,话也说了,眼泪也掉了,周围的人怎么都没动静
脖子都垂的有点发酸,不仅没人出声安慰,连个递帕子给她擦眼泪的人都没有
桑姬眼角还挂着泪,抬头望去,正对上一双冷暗幽深的眼,眼里有探究有好奇,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