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留一天也没有查出个所以然，只是知道了约莫是在四五天之前开始有这种情况。
如此，穆九州便不再多留，第二天便启程出发。
一路上走走停停，也不着急到达圻城。
“怎么了”
见穆九州难得脸色极差，段卿眠不由问道。
将手中的信递给她。
看完，段卿眠抿唇。
信是老三送的，关于太后，关于绍公公。
“朕小的时候，绍公公便已经在母后身边做事。本以为与寻常奴才无异，没想到他们只见竟是”
后头的话未曾说出口，段卿眠却是明白了。
信上说已经查出了绍公公的身世，人皮面具底下与纪贤有着八分相似的那张脸，是太后当年的青梅竹马苏少池。
两人自小便相识，二十多年前，太后被一纸诏书迎入东宫，成了太子妃。
三年后，新帝登基，她便成了皇后。
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皇后身边的太监忽而变成了绍公公，时间一晃，便是二十多年。
段卿眠不敢说，从她知道纪贤与绍公公的脸有几分相似开始，她就已经怀疑起丞相的目的。
只是她没有料到，太后身边竟然二十多年的时间里, 竹马一直陪伴在身边。
那为何纪贤还能轻易的入了太后的眼
“来人，去查, 绍公公是否是真太监”
一想到这二十多年的时间, 苏少池一直陪伴太后, 穆九州心底便涌上一股无名的怒火。
先帝后宫虽不仅太后一人，但对太后亦是尊重爱护有加, 若是太后背叛先帝
穆九州不知该如何面对太后了。
“绍公公声音细而软，并不像正常男人，陛下不要担心。”段卿眠安慰道。
“朕放心不了。”穆九州端坐在马车上, 目光阴郁。
心底轻叹，上一世，太后是被人毒死的，只是一直不曾查出是谁下的手。
而她身边的绍公公, 在太后入土之后，一杯毒酒下肚，自尽而亡。
也许, 绍公公为了太后, 隐姓埋名, 甚至放弃了男人这个身份，两人也从未有过越界。
这该是一份什么样深沉的感情，才能为了一个人放弃这么多。
一路无话，行走一整天, 距离下一个村子还有几十里地。
他们人多，为了不影响打扰百姓, 便在林子里安营扎寨。
段卿眠亲自动手做了一份小火锅, 菜亦是上一个驿站准备的。
将小锅放在炭火上, 很快, 香浓的鸡汤味便飘了出来，段卿眠夹了些肉菜放在穆九州的碗里。
“陛下若是担心，咱们还是往回走吧。无论如何, 你与太后都是母子。”
“从她迷失在权利中, 妄图控制朕成为一个傀儡, 又逼迫朕娶王氏女为后，朕与她之间的母子情分便越来越淡了。
只希望她不要做对不起父皇的事情, 否则朕也无法饶恕她。”
“太后娘娘掌权多年, 会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的。”
只希望丞相用纪贤来迷惑太后的计谋不要奏效，否则这对母子真的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穆九州不说话，只是食欲并不好, 吃了两口便不吃了。
老三送回来的这个消息，对穆九州的影响很大。
不知该如何劝慰，段卿眠只能安静的陪着，连穆昭阳也没让他过来，跟着乐山侯在他的营帐中玩耍。
“报”
萧长风忽而在外头着急道。
见穆九州没有表态，段卿眠掀开帘子，“萧统领，可是有什么事”
“回禀皇后，属下在林子里发现了一个浑身是血，气息极弱的男子。带回来方才发现，竟然是沈良沈大夫。”
沈良
段卿眠惊讶的道“当真”
“千真万确，属下与沈大夫在城西那几天日日相见，绝不会认错。”
“带本宫去看看，可是叫御医了”
段卿眠刚想跟着走，穆九州也跟了出来，“朕与你们一起去。”
来到靠外头的营帐，里头烛光昏暗，简单的床榻上安静的躺着一个人。
脸上毫无血色，浑身似乎都在冒着寒气，四肢僵硬。
他的周围放了好几个火盆，好几个士兵抬着热气腾腾的水进门，倒在了木桶之中。
“皇后娘娘，沈大夫在野外时间太长久，身子冻僵，恐有危险。下官要将沈大夫脱了衣裳，放入浴桶之中，缓解他身体体温过低的问题。”
确定真的是沈良, 段卿眠忙退了出去，“你们先忙，务必要救下沈大夫。”
离开营帐，段卿眠心中疑惑。
沈良在一个月前离开京都，前往灵州寻找段子衿, 为何此时会出现在这还是如今身受重伤昏迷不醒的模样。
他是在去的路上遭遇困境，还是从灵州回来了
“陛下觉得，沈良今日是怎么回事”
穆九州摇摇头，“瞧着不是很好，希望能够救回来吧。”
因着沈良的缘故，大部队便没有继续走，且再有几天便是除夕，穆九州干脆便不再继续往前走。
“皇上，沈大夫醒了。”
御医高兴的来找穆九州。
沈良睁眼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神情落寞。
“沈大夫身子可是还好”
“谢皇上，皇后娘娘。”
平静的感谢，身子未曾有动弹。
段卿眠盯着他放在被子外头的手，平素修长的手，这会看着红肿，好像是长了冻疮。
不过在外头被冻了这么久，能抢回一条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长点冻疮也不算什么了。
“冒昧问一句，沈大夫是去了灵州回来”
听见灵州两字，沈良的眼神轻微晃动，眼底闪过痛苦。
见状，段卿眠便有了猜测，“我妹妹，不认识沈大夫吧。”
双手忽而紧紧握住，沈良的脸上情绪复杂，痛苦、悔恨、难过、忿恨
种种掺杂，似乎有千言万语，千头万绪。
几乎不用再问，段卿眠可以确定，沈良见到了段子衿。
只是结果未必想沈良自己想的一样，相见便会有美好的结果。
尤其，她亲眼看见段子衿与李傲打情骂俏，还在自己面前明着暗着表达对李傲的欣赏和喜欢。
李傲乃是灵州大儒李习之的孙子，才名远播，只是一直不曾进京赶考。一家人世代在灵州居住，灵州就是他们的大本营。
在灵州的姑娘，几乎就没有不喜欢李傲的。
毕竟，样貌才学家世，样样都是普通人望尘莫及。
只是跳脱出灵州那个框架，李傲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