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的行驶着,车上坐着三个人,太宰治,津岛柊时,司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司机悄悄地向后看了一眼,坐在后座上的两个人不发话,他自然是一点声音都不敢出,在心里嘀咕着,这气氛也安静的太古怪了。
他不敢猜测这是什么个情况,他没这个命也没这个胆子,敢去揣测港口黑手党最年轻的干部的事情,专心致志的握住方向盘。
后座上,津岛柊时和太宰治正静静的坐着。
这本是一辆可供六人坐的大型车,此刻只坐两人,空出的空间很大,太宰治上车后就自然而然的紧紧贴着津岛柊时坐下。
从国外赶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才用最短的时间赶回横滨,太宰治在飞机上便凭借着过人的脑力,以高集中度的效率研究了十几个u盘中的资料,落地后更是顾不上连续奔波的劳累,迅速的回到横滨。
终于解决了江之岛的威胁。
可是。
太宰治将手掌放在膝盖上,盯着自己的指尖发呆,到好人的那一边去
怎么样才算好人呢他是无法理解的,脱离黑手党吗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吗
他动了动放在膝盖上的手指。
津岛柊时将头靠在车窗上,这种防弹防窥玻璃从里面可以清晰的向外望,窗外的景色渐渐从树林葱郁,变化成街道高厦,她的视线只虚空的漂在一点,如果让别人看,一定会怀疑,她是不是睁着眼睡着了。
津岛柊时沉默不语,太宰治也开始不安起来,他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果然,津岛柊时空洞的视线立刻转了过来,轻轻的落在他的身上,那双漂在云间的眼睛又重新回到人间,凝视出他的影子。
“怎么了”
津岛柊时轻轻的问,“是太累了吗”
“是啊,从国外飞回来,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呢。”太宰治懒洋洋的拉长了尾音,露出疲倦的神态,不留痕迹的掀起眼皮观察津岛柊时的表情。
确实很疲倦,但是并没有到达他的极限。
虽然太宰治是一个害怕疼痛与伤害的人,但事实上,他对于这些的忍耐阀值都高的可怕。
单看他身上,那些层层缠绕的绷带,就足够令人担忧他的
身体状况了,但是如果了解他的为人,估计又会有好多人会用轻松的想法想象,像太宰治这样嘴里没几句真话的人,绷带也一定只是他伪装的手法吧。
但事实上,太宰治的绷带下,确实都是一道一道的伤口,有的只是浅浅的血痕,有的鲜血淋漓。
这些伤口,津岛柊时在帮他缠绷带的时候,都见到过,他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从高处不小心摔下来折伤的手臂,边走边看书掉到河里刮伤的腿,直直的开车冲下悬崖受伤的额头,他受伤的理由千奇百怪,都是如果被别人看到,会笑着说,笨蛋,这么大了,还会受这种伤
他一定是故意的,太宰治就是一个怪胎,他是没血没肉感受不到痛苦的怪物。
一定没有少被别人在背后这样议论吧
当触碰到这些伤口时,太宰治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但是,津岛柊时知道,太宰治是害怕疼痛的,他畏惧这些,畏惧的要死,但是却仍然忍不住。他害怕疼痛,更害怕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世界。
就像猫咪卷毛球,忍耐不住的用爪子小心翼翼的去触碰。
他需要通过死亡来感受自己还活着。
太宰治的忍受能力远超常人,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让他感受到疲倦,以太宰治的性格,如果真的到了无法支撑的时候,反而会更加竭力的忍耐,不让别人察觉分毫。
因此,这样直言自己的疲倦,也是这孩子撒娇的一种方式,津岛柊时知道,太宰治是无谓于用各种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即使是示弱装可怜,只要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真的难受,就不会有余力这样撒娇了,津岛柊时望向太宰治的眼睛,这双黑沉沉的眼睛此刻也望着她,他故意的将手撑在膝盖上,这样自己的身体就更加低,抬起头时看向她的眼睛显得更加无辜而可怜。
在目光胶着之间,太宰治已经将自己的手放上了津岛柊时的膝盖上,他试探着小心翼翼的动作,像深谙如何揣测人的喜好的家猫,试探着她的底线。
如果说太宰是家猫的话,那么津岛柊时就是溺爱猫咪,连他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小心翼翼的暗中试探都觉得无比可爱的主人了,她包容的注视着
他的一举一动。
这种无言的允许,让太宰治放下心来,得寸进尺的趴了下来,像小时候一样,又躺在津岛柊时的膝盖上,熟悉的香味,是淡淡的樱桃香气。
津岛柊时的手落在他的头发上,冰凉而柔软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轻的梳着,头皮放松的感觉,像是一只猫被熟稔的挠了下巴一样舒服。
他格外喜欢津岛柊时柔软的指腹拂过他的脸颊,无意触碰到他的耳朵时的感觉,不知为何,这个动作格外能够带给他安全感。
大概是因为耳朵上的皮肤是薄薄的一层,隐隐地透出血液和淡青的血管,被触碰到的时候,如同隔着皮肤,直接触摸到了血肉,就这样更加相近的贴在一起。
津岛柊时梳弄过他的头发后,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哄小孩子睡觉一样,一面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一面出神。
太宰治抬起本安分的放在胸前的手,捉住了津岛柊时的手,津岛柊时的手本就在他的身前,他不需要额外的动作,便握住了那只手。
他将津岛柊时的手引到眼前,凝视着她微微泛白的指尖,将自己的五指缓慢的搭上了津岛柊时的指缝之间,津岛柊时任由他动作,她的手指冰凉,如果不是肌肤柔软的触感,就像是与橱窗里的塑料人偶手牵手一样。
太宰转动上身,由侧躺挣扎成仰卧,津岛柊时的脸就在上方,看起来格外的近,太宰治的视线落在她微垂的睫毛上,轻轻的开口,
“等回去了,我再帮你染指甲,好吗”
他毫无痕迹的隐去了敬语,使用了只有很亲密的人才能使用的,津岛柊时似乎是微笑了,从他的角度看不太真切。
太宰治轻轻的阖上眼睛,当世界一片黑暗的时候,他就可以告诉自己这世界上只剩下他,其他的一切都不存在了,这个时候似乎就拥有了格外的勇气。
看不见东西的时候,触感总是格外的敏感一些,他握着津岛柊时的手不放,那只手就安静的停留在他的掌中。
原来,津岛小姐的手这么小吗太宰治恍然间回想起小的时候被这双手牵着带回家中的记忆,他随意摆弄着津岛柊时的手指,忽然突发奇想与她掌心相抵。
啊,他的手指已经快比
津岛小姐的手指长一个指节了。
不过这也正常,人的手指的长度与身高的比例太宰治一边在脑中胡思乱想,不知为何乱七八糟的计算着各种比例,一边缓缓的将手指落在津岛柊时的指缝。
思维在一片黑暗之中,胡乱计算的比例之中,超出他判断的,由着自己的内心的,他自然而然的扣住了她的手指。
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加更的结果突然遇上生理期,卧床不起了,好难受啊
如果起床后状态好一点了,就加更,好不好^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