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瓷片宛如星芒散落满地,瓶中解药已经沿着暖玉石板流入缝隙之中。
“解药。”
那剩下唯一的解药,那就是
沈旷钳着秦砚的手中像是烈火燃烧一般,渴求更多解救他的触碰。
“你说的是哪种”沈旷上下滚动的喉结像是极力隐忍被催生的情意。
勾魂摄魄一般的朱唇在抬眸之后离得极近,仿佛隔空就能感受到彼此的温热。
开口尽是从不存在过的娇媚,“您说呢”
霎时,两人位置调转,沈旷将秦砚抵在桌案边,手掌垫在她的腰后。
呼吸中的情迷意乱艰难地寻出最后一丝清醒,他问“现在还有机会推开我。”
紧闭多时的门扉,只是找到了开启的机会,借着酒意不在隐瞒自己真正的渴望。
忍不住想靠近,忍不住想触碰,飞蛾扑火般追求着那股在心间升起的炙热。
她做不到清醒时那般果决,今晚她也不想做到。
秦砚踮脚攀上沈旷的肩膀,抵在他的胸膛前,“只此一次。”
天旋地转,秦砚被托书案之上,封堵住她的唇,也封锁她的全部退路。
醉梦与清醒,酸楚与快意,没有什么泾渭分明,恍然间混沌一片。
轻纱叠幔,纠缠之间散落半臂。
顺着落下滚烫的唇齿摩挲激起光洁之上一阵瑟缩,轻而易举地留下一片红霞。
半梦半醒之间秦砚分出一分心神,柔软无力的手推了推沈旷。
“嗯”
脸上红晕早已好似飞霞漫天,她转头挡了那一侧,“遮不住。”
发丝全部挽起,那脖颈直至琵琶骨全然被衣襟衬着,皎皎如月。
而现在身前衣衫散乱更是遮不住那残留的暧昧痕迹。
沈旷低笑,含住赧然的朱唇,“知道了。”
往下三寸,一片隐蔽之地。
“啊”
直至月挂枝头,广华殿中极力隐秘的娇缠之声终于停歇。
前殿早已空无一人,秦砚也不知自己是如何跟着沈旷到了后庭。
沈旷的寝殿就在,秦砚应该从来没在这歇下过。
此时她绵软地躺在龙塌之上,眼皮艰难地抬起。
她动了动上身,想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但揽在她腰上的手臂紧了紧,又将她带回了原处。
身后的人紧紧贴着她,在她脖颈上轻轻落下一吻,“别走。”
“一会宫门就落锁了。”秦砚推着宛如磐石一样的手臂,但毫无成效。
沈旷呼了口气,越过秦砚耳边,引起一阵酥麻,他道“明天一早康平送你出宫。”
秦砚转了个身,忽然坦诚相见沈旷还有些不习惯,只是秦砚瞬时拢了被子在身前,丢沈旷一人在冷风中。
“我在这又没有换洗衣物。”
“已经让人送来了。”沈旷好似有些失笑。
“那总得让我回府沐浴。”秦砚开始随口编起了理由,总之就是不在宫里过夜。
像什么话。
后悔倒是没有,反正做都做了,不管是酒还是她图些什么。
是他先说的做一些“纯洁的”关系,你情我愿的事,她可不亏心。
“广华殿和你的凤仪宫引得是同一眼温泉。”沈旷看着她,就想听听还能有什么理由。
“不行,池水太深。”秦砚闷在被子里,露出的眼睛晶亮亮的。
广华殿那温泉她见过,池子比她都深,还宽阔,掉进去她都怕淹死在那里。
“一边高一边浅,在浅的那边便是。”沈旷道。
秦砚没话说了,眼睛眨着还是硬想。
“为何不愿留下”应当好好休息才是。
“事先忘说了。”秦砚抱着棉被,眼神尽量不落在他脸上,“咱这是纯、纯洁的”
“纯洁的肌肤之间的往来。”沈旷见她羞得不像样,替她说完了,“所以”
跟你一晚都不住有什么关系
秦砚瞪他一眼,“同床共枕那就不纯洁了。”
只有夫妻可以同床共枕,不是夫妻谁跟他睡觉。
但沈旷却说“没事,可以同床异梦。”
“同床异梦,就算是梦中也坚守原则,绝不会有超出肌肤往来的东西。”
秦砚一口气没出来,差点让沈旷憋死。
“大晚上出宫你不嫌折腾,守卫还嫌折腾。”沈旷封死了她最后的退路。
沈旷起身,秦砚立刻撇过脸。
沈旷倒是方便,毕竟是自己的寝殿,找出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身上,在分辨出哪件是秦砚的以后捡了起来递给她。
秦砚从被子中伸出手拿了衣物背对着沈旷随手一系,“做什么”
不让她走还让她穿衣服,总不能是晚上加夜宵吧。
“沐浴完了,回来同床异梦。”沈旷向她伸手,大有抱着她过去的意思。
秦砚一把将他的手拍开,“还没那么柔弱。”
她扬着脸掀开被子,足尖落地,只是如同每次一样,这次还有那酒劲催着,两腿之间更是使不上力。
一瞬不稳,下意识想抓住什么借力,一双手接住了她,稳稳托住她的后腰。
“嗯,还没那么柔弱。”沈旷低头看向面前逞强的人,一时失笑,转而将人打横抱起来。
秦砚“哼”了一声,揽着沈旷的手勒得更紧了些,“那就劳烦不柔弱的您了。”
后庭温泉只放了浅浅一层温水,像是刻意嘱托过一样。
秦砚坐在池边脚尖划着水花,看着沈旷自己摆弄着放水的出口,眼神落在被水花浸湿半片的外衣上。
绸缎顺着腰间垂落,隐隐约约半透着衣衫包覆的下身。
再熟悉不过的紧致腰身现在远远看起来也是一阵燥热。
“还合适”沈旷回头问她。
秦砚心不在焉地探足进去,试了试水温,点点头。
她不太会泅水,没过大腿的水深就足以让她发慌,凤仪宫的温泉虽深,但水深从没有超过小腿深度。
恍然想起在凤仪宫温泉中的那夜,像是初次开放节制一般,什么猛烈的东西都一股脑地涌现出来。
今时即便是有酒意催促,沈旷也没像那日一般毫不节制。
若是她表现出轻轻皱眉,他都会停下再三询问。
秦砚被问烦了,颤声道“再问你就出去”
沈旷吻着她赔罪,之后“展示”地更加卖力。
温泉汽水缠绕,雾气之间方才的景象好似挥之不去。
秦砚抱起单膝,身上一层薄纱拢在身上,发丝散落在身前,因雾气浓重碎发尖上凝出一些水珠,撑着脸颊透过水汽不知想的是什么。
她看着沈旷自己忙络着,刚才就想说,一路走来就没见过宫人。
沈旷本就不喜欢人近身伺候,她更是不习惯这时还有旁人,倒也正好。
他倒是精明,沈旷一直跟她在一起,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吩咐的。
而且广华殿不愧是什么都有,有解药还有那种避子的物件,秦砚稍微提一提,但没想到还真有,太医院还真是尽心尽力。
倒也省的她去喝那避子汤了。
不过秦砚忽然心中一阵闪光而过,霎时将这些可疑之处连在了一起。
冷水和温水固定好了之后,沈旷劈开水波走了过来,他看向秦砚,心胸之间一片温热。
坐在池边的人泛着红润的脸颊倚在膝上,静静地盯着他一路走过的水花。
就在靠近前片刻,秦砚抬起纤细的小腿,足尖抵在沈旷腰部,微微用力不让人靠近。
“您早就知道”秦砚问。
今晚这不是偶然事件沈旷恐怕也是知情的。
都有空准备好一切,若说他不知情,那他就是有未卜先知的怪力了。
秦砚又是那淡淡的样子,沈旷怔在原地,瞬时反应过来她说得是什么。
沈旷沉声问“你说那酒”
“不,我不知道。”沈旷果断否认,“我从不会对你用那种东西。”
听着沈旷的保证,秦砚自己倒像有些小人之心了,但她警惕地很。
“那您那解药是哪来的”秦砚警惕地问道。
虽然那解药是她摔了,有跟没有结果都是一样的,但她就想知道个缘由。
沈旷不像是没事备着这种东西的人,就算是当年皇太后送过酒以后也没有。
“徐太医给的”秦砚抿嘴问,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沈旷不能反驳。
秦砚就知道徐太医不会无缘无故找沈旷说话,她偏过头,闷闷地说道“所以还是知晓的。”
虽然她几年前也曾用过这一手,但是被同等对待了心中还是有些不痛快。
秦砚轻笑一声,难怪当年沈旷会生气,算了,一报还一报吧。
沈旷不知如何开口,他确实有私心,只是这私心没比那壶酒高尚多少。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低闷,在她心中他还是一个不可信的人。
他问“对于那壶酒,我说我不知情,你可信”
即便可能是同等的答案,沈旷还是问出了口,眼眸低沉。
秦砚抬头看向他,眼神竟然被这一问动摇大半。
以他的品性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只是她越发难以揣测沈旷的意图。
沈旷伸手抬起抵在腰间的好似无力的玉足,手心的伤疤顺着脚踝向上滑过,轻轻握住把人带至身前,他在秦砚耳边温声道
“三年都忍了,你觉得我急于这一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