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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公主抱
    不见仙踪原著

    “嗯。”

    炎热的太阳突然爆发威力,空气中全是如烤箱一般的热,能烘得人脸色发红。

    黎轻灼抬手扯了下口罩,温度颇高的空气顺着那点缝隙短暂地扑在人的脸上,他侧首,轻声道“怎么了。”

    盛许上前去扶他,一幅很执拗的样子。黎轻灼拍了拍他伸过来的胳膊,无奈轻笑道“盛老师,真没有这么矫情,一点伤而已。”

    “那是我矫情行吗。”盛许抬眸直视着黎轻灼的眼睛,黎轻灼的笑容便缓缓收了起来。

    他思忖一会儿,还是很为人考虑地拒绝,提醒道“刚才似乎有人拍我,这里有摄像头,别让你的粉丝更误会了。”

    “我的腿不怎么疼,就是看着有一点点吓人。”

    说完黎轻灼眼眸略弯,似是在发出一起回片场的邀请。

    如果不是此时的时间不对地点不对,好像他下一秒就要跟眼前的人共舞。

    “拿着。”盛许突然将手里的外套递给他。

    黎轻灼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伸手将西装外套接住了。

    “怎唔”

    身体出其不备的腾空令黎轻灼双眼微睁低呼出声,连带着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下意识抱紧了盛许的西装,错愕抬头。

    盛许四平八稳地抱着他往片场走,唇瓣轻抿,脸色算不上好看。

    他的大手紧紧附在黎轻灼的腰间,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一点点一丝丝地感染到皮肤上,随着走路的动作轻微颠簸,让某人指尖不受控地战栗了一下。

    黎轻灼连忙去看周围,当然发现不了暗处的摄像机,可他心里慌啊,两条大长腿当即扑腾地动起来就想下去,压抑着声线小声喊“盛许”

    “嗯。”盛许垂眸看他,说道,“越挣扎越浪费时间。”

    黎轻灼“”

    啊,真是忍不住想爆粗。这熊孩子怎么变成了这样。

    可他真的不敢再动了,好好的时候都打不过盛许,更别提此时有所顾忌了。

    黎轻灼拿起西装盖在脸上掩耳盗铃,沉闷的声音从衣服底下咬牙传出来“熊孩子谁让你抱我。”

    “你不是不让扶。”盛许回敬。

    黎轻灼把衣服扒拉下一点,只露出一双似乎含着咬牙切齿的眼睛,道“那你就抱”

    “好了,别矫情。”盛许看他,语气缓和了不少,说,“已经到了。”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哄小孩儿。

    黎轻灼“”

    灯光师正在调整一会儿打光的位置,导演坐在摄影机后和编剧一起看刚才的镜头。

    片场有些嘈杂,都是人声。

    “你家新人都跑出去了,你竟然不跟着”小王刚才出去买了一堆冰激凌和冰饮给剧组人员分,此时就蹲在角落嗦冰棍儿。

    梁炫蹲在他旁边,啜了口对家亲手送来的冰饮,满足“我跟上去我家小河儿又把我撵回来了,说他一会儿就回来,只是在外面站站。”

    他视线在片场里搜寻,片刻后扭头看小王“盛影帝呢”

    “哦,找人去了。”

    “找谁”

    “找我去”

    “操。”

    两人齐齐站起来,目瞪口呆震惊失语地看着同一个方向,小王的冰棍儿一个出其不备啪嗒掉在地上。

    “你大爷,我就说是你家影帝心思不纯。”梁炫咬牙切齿,赶紧跑向被抱着的黎轻灼。

    小王回神,也慌不择路地跟上去。

    盛许将黎轻灼放下来,胳膊依然紧紧半箍着他的腰“左腿不要用力,把支撑的力量放在我身上。”

    “好好好。”被抱了一路,黎轻灼哪里还会反驳他。

    他单手抓住盛许的胳膊,左脚悬空,老老实实地坐在了椅子上。

    剧组里突然寂静无声。

    黎轻灼在心底叹息,也不知道剧组里看见的人都会怎么想。

    “小河儿,你怎么和盛你腿怎么了”梁炫跑过来率先瞥到伤,惊得瞪大眼睛,立马弯腰想去查看。

    吓得黎轻灼连忙伸手“平身”

    这动静把导演都惊动了。

    杨起回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后眉头紧蹙,和编导他们走过来,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受伤了”

    黎轻灼抬头,特别不好意思道“没事儿。就碰到俩幼童骑车不注意,我也没注意,给碰了一下。”

    “严不严重”艺人在自己的剧组发生意外,剧组是脱不开关系的。

    杨起瞄了一眼他的伤口,感觉自己问的是废话。血倒是不流了,可那片红色也太吓人了。

    “不严重,真的。”黎轻灼说,“都没多疼,不会耽误电影进度。”

    杨起眉头当即蹙得更深,不认同道“你这哪儿还能拍啊,休息两天吧。”

    “我不用”

    “消炎药和包扎的物品在路上了。”这时,盛许出声,“最多半小时。”

    说着他放下手机,看向黎轻灼,问“不休息”

    眼神暗沉,表情捉摸不定,明显说的不是正话,肯定不能顺着这句话正常地往下走。

    “啧,腿疼。”黎轻灼抬头看着导演,征求放假,“放我两天假吧导演。”

    对待一个伤号应该宽慰,但杨起还是没忍住吐槽“变脸比翻书都快。”

    这次事故说不定已经有人拍到了,杨起让人去准备后续可能会发生的文案通知,而后又问了一遍黎轻灼有事没事,才让大家该干嘛干嘛。

    “是在这儿等到收工一起回酒店,还是我先送你回去”盛许坐在黎轻灼对面,先用湿毛巾擦拭他伤口边的鲜血。

    当时黎轻灼一看见他拿毛巾头都大了,连忙说自己来,盛许没将东西给他,更没将东西给梁炫,就那样面无表情地和人对峙僵持。

    结果当然是黎轻灼率先败下阵来,倚着躺椅躺平。

    “不是还是一场戏,收工了一块儿回去吧。”黎轻灼左腿下意识轻动,盛许便将力度放得更轻,“嗯”了一声。

    伤口边缘的血被擦干净了。伤口是真的有点深,猩红肿胀的血肉微微外翻,颜色和旁边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有些骇人。

    黎轻灼看着都叹为观止,心道他当时没感觉啊,这到底是怎么刮出来的

    刚开始不疼,这时候倒是真的有点疼了。

    黎轻灼忍住再动腿的动作,转移注意力“而且我是摸不到酒店吗,还得盛老师送我回去。梁炫就能送。”

    盛许没应,他仔细把伤口消了毒,又上了消炎药,接着开始细心地包扎。

    没一会儿那截小腿就被白色的纱布缠绕了一圈又一圈,有一种伤痛的美感。

    由于帮不上忙实则是被赶走的梁炫蹲在方才蹲过的角落垮着个脸,对旁边说“瞅瞅盛许还说不是图谋不轨”

    “你胡说什么呢,”小王即刻反驳,但远处种种他们都看在眼里,说话还是有些心虚,“那盛哥盛哥是看阚今何受伤了才抱他回来”

    “我说的是这个吗”梁炫一记眼刀过去,“你看看他们现在在干嘛。”

    小王更心虚了,不过还是倔强出声“绯闻真闹起来了,也是两个人都有错。”

    梁炫继续垮个脸,发出了灵魂拷问“盛许是不是在拿我家小河儿当替身”

    小王“”

    也有同一种感觉的他不敢吭声。

    他们俩在这嘀嘀咕咕,不一会儿又吵起来了,都在说自家艺人好自家艺人没错。

    不过离得远,两个当事人可听不见。

    “不会留疤吧”黎轻灼看着已经被包扎起来的伤口,突然想到这个,问道。

    盛许看了他一眼“你还在意这个”

    闻言,黎轻灼笑了声,他拇指摸了摸下巴,道“做演员的都在意这个,我格外在意。”

    “美丽才能勾搭人,我嘶”

    纱布最后打成结时被人用力系上,紧勒的一下疼痛让黎轻灼痛呼出声,他不可思议地瞪着盛许,小声“公报私仇啊你。”

    盛许把剩下的纱布扔到黎轻灼怀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别乱动,伤口会渗血。”

    “okok。”黎轻灼忙不迭地接住纱布,答应下来,“你去忙吧。拜拜。”

    盛许还剩下最后一场戏,各方都已经准备就位。

    剧本不说滚瓜烂熟,再看一遍也还是那样,黎轻灼没兴趣,他手肘撑在躺椅扶手上,目不转睛地看着盛许饰演的薄理。

    战争四起,每个中国人都想为国家出一份力,傅明允是,薄理是,任何人都是。

    由于一些原因,两人不得不先暂时分开,薄理游走于鬼子人之中,作为间谍和他们周旋。

    薄理是一名医生,他的双手极其高明,让无数濒临死亡的生命苏醒回暖。

    国人需要他,鬼子人也需要他。

    所以他的身份在不觉间开始特殊起来,也危险起来。

    “薄先生,傅明允跟你是什么关系”没多少人的茶馆外,人中处留着一撮胡子,穿着屎绿色军装的大佐和蔼可亲地问道。

    他身后自然站着保驾护航的狗。

    鬼子人似乎摸到了眼前的薄理和一位男人关系不菲,打算以此作为筹码让薄理彻底听话。

    “傅明允”薄理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想了想,似是在认真思索,片刻后轻蹙的眉宇舒展,道,“哦,一个师弟。没见过几面,怎么了”

    “没什么。”大佐笑得堪称慈祥,“就是听人提了几句薄先生好像有个很要好的朋友。”

    薄理伸手给面前的人倒了一杯茶,而后又给自己倒了杯。他垂着的眼眸在镜头的特写下泛着冽人的冷光,但再一抬眸,那股冰冷就消失不见了。

    他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嘴角挂着抹若有若无的笑“那就看大佐是信别人还是信我了。”

    他漫不经心地说“谁知道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又想干什么呢。”

    “好看吗”

    黎轻灼看得正入迷呢,身旁就突然出现了这么一道声音,他斜睨了一眼不知为何怨气颇深的梁炫,有点惊讶,问“你怎么了”

    “阚今何你也太容易感动了吧。”梁炫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把小马扎,在黎轻灼对面坐下,苦口婆心道,“你可千万别陷进去啊。”

    “什么”黎轻灼一脸莫名地疑惑。

    梁炫双手握拳抓狂,最后嘴巴不动声音出的小声“你和盛影帝稍微亲密一点都没任何好处的,你一个20几岁,刚入圈的新人懂个屁,根本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

    “盛影帝”他瞪着黎轻灼,无比笃定,“明显就是把你当替身了啊,你看看你的脸所以你可千万别动心”

    “嗤。”听了一半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的黎轻灼嗤笑出声,他推了一下梁炫的脑袋,“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瞎猜。”

    名字都被叫出来、身份也暴露了,还搁这儿替身呢。

    梁炫快急死了,感觉他大表哥说的真不错,真的要时时刻刻盯着这俩人,一旦凑近了就得将其分开

    “怎么能是瞎猜,你忘记了盛许和我男神他”

    “说什么呢”今天的戏到此为止,盛许走过来,递给了黎轻灼一瓶水。

    黎轻灼接过,都没拧瓶盖就是开的。

    他喝了一口,抬头问“回去”

    “嗯。”盛许应了声,而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梁炫,很在意刚才的问题。

    后者被看得头皮一麻,连忙道“没没没什么,就是就是跟我家小河儿说我自己睡太寂寞,想让他回来。”

    黎轻灼眉梢挑起,看着他出幺蛾子,也不拆穿。

    “那你寂寞着吧。”盛许说道。

    梁炫“”

    “噗哈哈哈哈”黎轻灼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乐得胸腔都在颤,梁炫脸色垮下来,哀怨地瞪黎轻灼,经此一眼黎轻灼笑得更厉害了。

    但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

    盛许再一次趁他不注意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黎轻灼呼吸倒抽,震惊地看向盛许,又惊慌地去看剧组里的各位人员,大家一片寂静,他慌得不知所措,小声道“盛许,放我下来”

    警告完又很像个新人似的紧张,音量不大不小道“谢谢盛老师关心,但我能走了,能走能走,真的。”

    不过就是一位前辈帮助新人罢了,手段强硬了点,盛许这人看起来就强势。

    剧组里的人闻言都了然,眼神意味深长地该做什么做什么。

    梁炫已经瞪大了双眼,听见这话也松了口气。

    在重新嘈杂起来的片场里,头顶上方似乎极轻地传来了一道低笑,没人看见。

    黎轻灼抬眸看过去,皮笑肉不笑“捉弄我很好玩儿哈。”

    盛许嘴角的零星笑意刚好收回,只让人扫见了一点尾巴。他弯腰轻轻将黎轻灼放在地上,搀扶着他的腰,还问了一遍“要扶吗”

    黎轻灼“”

    有点生气,揍他的话会不会被反过来揍一顿

    “要的要的。”黎轻灼点头答应,说,“谢谢盛老师。”

    由于身为伤号,不好再来回折腾,他们就坐了同一辆保姆车回去。

    而梁炫便自己开着空荡荡的车回酒店。

    好不容易到了房间,一低头黎轻灼就见腿上的纱布有点红。

    走路时用力还是渗了血。

    盛许显然也看到了,眉头不可抑制地蹙起来,道“不听话的下场。”

    黎轻灼“”

    “你能不能别搞得跟教育小朋友似的,惯的你。”黎轻灼坐在床沿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

    “要不要吃东西”盛许问他,“我要出去一趟。”

    黎轻灼想了一会儿,也不问他去干嘛“你随便买点吧。”

    “嗯。”盛许换了衣服,出门前说,“不要自己洗澡,也不要再乱动了。”

    “好。”

    酒店的房门开关都会发出咔哒的声响,第二次响起,房间里就陷入了寂静。

    天花板上的灯光有些发黄,看久了能习惯,不怎么刺眼。

    黎轻灼躺在床上安静了一会儿,泡泡呀忽而头皮一麻猛然坐起。

    洗澡不要自己洗那要谁洗

    脑子已经不受控制地想到了什么画面,黎轻灼瞬时拍额头驱逐不健康的废料,连忙拿起浴袍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

    按理说伤成这个德性为了保险不该洗澡的,但现在是夏天,在剧组有时还穿三件套,一天下来衣服都被汗染湿好几回,不洗绝对不行。

    冲一下都是好的。

    这场澡洗得异常艰难,黎轻灼要极力避免水染到纱布,所以时间很久。

    盛许回来的时候浴室里还有水声。

    声音不大,明显是有人将花洒握在手里,水开得小,距离也近。

    盛许蹙眉,走到浴室门边低喊了一声“黎西匀。”

    “诶”花洒的水声停了一瞬,里面的人立马应道。

    盛许的音色里含着显而易见的责备“不是不让你洗吗”

    “盛老师我都臭了。”黎轻灼道,“我好了我好了,伤口没事。”

    五分钟以后,浴室的门被打开,黎轻灼拢了拢浴袍的领子,从里面出来了。

    盛许在门边等他,人一出来就将手递了过去,同时目光先看向他的腿。

    “没湿。”黎轻灼立马说。

    盛许微叹了口气,把他扶到床边坐下。

    而后把吃的拿到床头边的桌子上,说道“吃吧。”

    宵夜的香气通过近距离瞬间飘进鼻腔,黎轻灼倾身去拿一次性筷子,说“你吃吗”

    “我等一会儿。”盛许将酒店里的椅子搬过来一把,放在了黎轻灼对面。

    他坐下道“腿放上来。”

    黎轻灼刚喝了口饮料,闻言看过去“什么”

    “换药。”盛许平静无波地坐着,黎轻灼下意识瞥了眼他的腿。

    “放哪儿”他脱口而出,道,“你腿上”

    盛许蹙眉,不跟他周旋,直接弯腰伸手握住他的脚踝。

    他刚回来,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沾染上了晚风,此时指尖泛着凉。

    可黎轻灼刚从浴室出来,全身上下还都裹挟着里面的温热气息。

    微凉的触感顿时圈住那截泛白的皮肉,温度对比明显得令人无法忽视。黎轻灼徒然一惊,下意识就要往外抽腿,被盛许不悦地制止“别动。”

    说着被握住的脚踝紧跟着力度被抬起,放在了盛许的腿上。

    “换药而已,”盛许语调平静,说,“不要矫情。”

    黎轻灼“”

    行吧。

    阳台上的门没有关严,飘窗被从外面吹进来的晚风撩起,像是什么不可言说的隐秘正在此时悄悄地探头。

    伤口果然又渗了不少血,不过还好不严重。

    盛许像下午一样将伤口仔仔细细地清理了一次,而后消毒消炎,给伤口抹药。

    乳白色的药物刚碰上皮肉就像散发了药效,裹着凉意,还挺舒服。

    黎轻灼问“这什么”

    盛许没抬头“祛疤的。”

    “”黎轻灼拨弄饭菜的动作一顿,道,“你刚就去买这个”

    盛许“嗯”了一声,开始一圈一圈地缠纱布,将那些药连同着小心,都缠进了伤口里。

    客厅一时没人说话,出奇得安静,黎轻灼憋得慌,就手掌成扇将其放在夜宵上面故意朝盛许那里扇风,玩得不亦说乎。

    而盛许冷淡得毫无反应,好像人间任何美食都不能换他一眼青睐。

    “盛老师。”黎轻灼玩儿够了,喊道。

    盛许抬眸看他,算是回应。

    黎轻灼身体放松,双手后撑在床上,问“盛老师,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盛老师,回答一下吧。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