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缘无故被叫到了乾宇宫前,陆淮钦也不说让她干什么,只是让她干等着。
没有多久,陆淮钦便带了那位被提拔上来的贤妃到了乾宇宫。
夏予老远就见了跟在陆淮钦身后的女人,年纪比起徐雨川要大一些,可再大应该也大不过夏予。
这女人被封贤妃,叫王轶。
长得很乖,一张脸蛋尽是温柔贤惠的模样。微微低头,一点也不张扬,更没有被宠幸后的春风得意。
陆淮钦步子一向大,他是很少停下脚步来等人的,可这一回有眼的人都能看得出陆淮钦有特意放慢脚步等王轶。
王轶的鞋底很高,不是很好走路。
低头跟在陆淮钦身后有些唯唯诺诺的,稍不注意,就撞上了前面停下脚步的陆淮钦。
王轶吃痛地叫了一下就往后栽,陆淮钦手疾眼快地拽住王轶的胳膊。王轶稳了稳身子,便福身向陆淮钦道谢。
陆淮钦点了点头,余光似乎往别的地方看了看,便要摸上王轶的头。可离发顶还有一些距离的时候,他的手又停了下来。
他的指尖拂过王轶的发梢,最后收回袖中,说了句“小心些”,便往乾宇宫走。
王轶更加小心地跟在陆淮钦身后,两人渐渐朝夏予走近。
夏予将二人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却也并不急着进去。她调整了一下站姿,目光便落在了别的地方。
仿佛出来只是为了欣赏无限光景,眼前的人和事与她无半点干系一般,更看不出方才出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被胁迫与不情愿的。
陆淮钦和王轶走到夏予面前时,王轶有意无意地扯住了陆淮钦的衣袖。
她似乎是第一次来乾宇宫,脸上满是胆怯。陆淮钦回头望了她一眼,由着王轶拽着他的衣袖走进了乾宇宫。
两人从夏予身边走过时,陆淮钦与夏予对视一眼,夏予露出很淡的浅笑,便往后退了一步。
本就宽敞的宫门根本无需夏予后退,可她这一退便显得像是在疏离陆淮钦。
实在是太刻意了。
陆淮钦眼神深了几分,反手就拽上了王轶的手臂将人带了进去。
见二人进去,夏予看一下何幸,问“我可以走了吗”
何幸摇头说是陆淮钦并没有吩咐。
夏予微耸了肩,便继续在外站着。
今日风有些大,将她的发髻吹得有些凌乱,好在她刻意穿多了衣服,并没有很冷。
她终是知道陆淮钦不让她进去的原因了,因为没有多久,陆淮钦便和王轶走了出来。
夏予想着,陆淮钦估计还要她看一次热闹呢。
既然这样,便认真看看呗。
夏予仔细瞅着娇小的王轶站在陆淮钦身边,觉得二人甚是般配。
陆淮钦自从出来就见到宫前的那一道身影,他本和王轶是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一会,他便与王轶并肩,快要到门前时,又拽上了王轶的手臂。
刚一出门,狂风就吹了过来,风劲十足似乎要将王轶卷走。
王轶往陆淮钦身后躲了躲,又扯上了陆淮钦的衣袖。她脸色略有一些苍白,有一种病态的美感,让人忍不住的要怜惜。
“冷吗”陆淮钦温柔的地问道。
王轶拿一双红了的小鹿眸子看着陆淮钦,点了点头。
陆淮钦闻此,似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两眼夏予。
夏予穿得暖和,挺直着背脊,目光落在远方,似乎在欣赏哪一棵树,那模样怡然自乐,即便狂风吹乱她的发际,也丝毫不影响她此时超然物外的心情。
夏予仿佛不将一切放在眼里,那陆淮钦与王轶所做的一切,她便更没放在眼里。
似乎从陆淮钦出来到现在她都没有将目光看过来过,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也不同旁的宫人一样像陆淮钦行礼。
“你在这里等着。”陆淮钦留了这一句话就离开了。
王轶不明所以,只能站在原地等着他。
等陆淮钦走了,夏予的目光才移了回来,她方一回头就和王轶的视线对上了。
出乎意料的,王轶对夏予莞尔一笑,笑中带了几分羞涩。
夏予在宫中许久都没有感受过这么纯真又不加恶意的笑了,她反应过来连忙也回以一个微笑。
“我叫王轶。”王轶上前走到了夏予身边,朝她微微的点头,介绍自己的身份。
夏予也点了点头,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我认识你。”
夏予再次点了点头,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不是她心思狭隘,所有说认识她的人,最后总是要害她。
两人便没有在说话,只是干站着吹风。
又过了好一会儿,王轶似乎一直在鼓足勇气要说什么。夏予看了过来,似乎给了她准许,她就小声道“你不冷吗”
“不冷。”
“这里风很大,你为什么要站在这里”
“风景好。”
王轶看了一下宫外的场景,虽然栽了许多花,可到底不是百花齐放的季节,相比于春日的到来还是有几分凄凉萧瑟的。
兴许人家就是喜欢欣赏这样的风景吧,王轶又一次点头,没有再询问什么。
没有一会儿陆淮钦便走了出来,他手里多了一件宽厚的裘衣。
原来他方才折身进去,是为了拿这件衣服。可是他身上是披了一件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这件衣服是拿给王轶的。
只是吩咐一句就有人去做的事情,他竟是亲自去做。
陆淮钦见到王轶便大步朝她走来,在拐角处,王轶突然尖叫了一声,便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了下去。
事出突然,夏予也顾不上发傻,连忙顺着台阶下去将还在滚动的王轶扶住。
王轶似乎摔得很严重,躺在地上疼得蹙起了眉毛,眼泪顺着眼角不停地往下流。
她还远远地看着陆淮钦,似乎希望陆淮钦能够走到她的身边给予她安慰。
陆淮钦也不负他的期望,快步走到她的身边。
只是陆淮钦见夏予已经在给王轶检查,并没有蹲下身来做什么。只是朝旁边吩咐道,“快点叫太医过来。”
“伤到骨头了。”夏予急切说道,“等我看清情况,暂且先不要将它移动。”
陆淮钦点了点头,便站在旁边。夏予的医术他从不质疑,也许是做久了她的病人,也下意识地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