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下了楼,楼妆拽住了朝公交站台走去的闻琸“今晚去我家。”
闻琸“”
“这不太好吧。”闻琸耳根有些发烫。
楼妆想也不想,一巴掌落在他肩上,抽得人龇牙咧嘴“明天送你去警局做笔录。”
闻琸揉了揉肩膀,跟在楼妆身后嘀嘀咕咕“我好歹是个病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楼妆权当没听见,上车时一个后撩腿,吓得闻琸连忙身子后仰,生怕被楼妆掀到地上。
楼妆偏头扯了下唇“坐稳了。”
闻琸伸出两根手指,悄咪咪捏住楼妆的衣角,脊梁挺直,正色道“我坐稳了。”
话音刚落,机车窜了出去。
闻琸灌了满嘴的风“啊”
机车在宿舍楼前停下,楼妆给机车上了锁,一手拎着包,腾出一只手搀着闻琸。
这栋宿舍楼有点年头了,楼道的墙皮脱落得厉害,声控灯还坏了,一闪一闪,加上窸窣的脚步声,有种鬼片现场的既视感。
闻琸搭着扶手一蹦一跳往上走,有些唏嘘“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住在这地方”
他妈有段时间在工地上给人烧饭,曾住在这里一段时间。
楼妆不理他,专心致志找钥匙。
她记得早上离家前把钥匙放包里的。
闻琸偏头,看见楼妆清冷精致的侧脸,忍不住又问“你家里人住这地方”
楼妆瞥了闻琸一眼,一闪一闪的灯光落入她眼底,仿佛明亮的星子,眉目间隐约透着一层寒霜“死了。”
闻琸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
让你多嘴
“抱歉。”
楼妆淡淡应了声,两人最终在五楼停下。
楼妆借着楼道的灯光继续找钥匙。
闻琸扶着墙喘气,英挺的眉骨一抽一抽。
其实他以前不是这样的,爬个五楼就气喘吁吁。
实在是受伤的地方疼得厉害,劲儿都使不上。
眼瞅着楼妆蹲在门口像是在找什么,闻琸以拳抵唇,压低声音咳了两声“找钥匙”
“你话真多。”楼妆不咸不淡来了句,在养多肉的小花盆底下找到了钥匙,插进锁孔,“我当然记得钥匙放什么地方。”
闻琸“”行吧。
楼妆开了门,站在门口朝闻琸眼神示意“赶紧的。”
楼妆一个女孩子都不害羞,他更不可能害羞了。
于是闻琸昂首挺胸,扶着墙一瘸一拐地进了屋。
男人,即便心里慌得一批,气势上也绝不能输。
狭窄逼仄的单间里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外加一张桌两把椅子,再无其他。
铁床上的薄被整整齐齐叠着,豆腐块一样,让闻琸联想到高一军训时,那些教官就是这么教人叠被子的。
挑眉看向楼妆,闻琸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今晚我睡哪儿”
楼妆喝了口凉水,指了指他脚边的水泥地。
闻琸“什么”
“打地铺。”将就着睡一晚,明早滚蛋。
闻琸“”
楼妆向来一个人吃住,能容忍和闻琸共处一室还是因为任务。
这已经是极限了。
楼妆说完也没管闻琸是何表情,径自走向柜子,拿了毛巾和换洗衣物进了小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