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院子的吃瓜群众,年幼夕的笑容僵住,顿时不知所措。
盛谨墨跟没事儿人似的,阔步走进院中。
荀王凑了过来“大侄子,你跟侄媳妇好好努力,要多为我们皇室开枝散叶”
末了,还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那是前几日刚刚跟年幼夕学的。
她盛谨墨幽深的眼神,只想躲开,太尴尬了。
而此时,镇安王府派来的人,正在苦口婆心的劝着郡主。
“郡主,您跟这儿置气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回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蹄子”
徐妈妈,南岭郡主的陪嫁之一,在王府下人里面,是占有绝对领导权的。
“王爷一早就写了封亲笔书信,让人送上盛京。”
说着,徐妈妈就把那封信拿了出来,递给南岭郡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郡主火气更大“他居然真的要休了我娶那个女人”
盛子书脸色也跟着变了变,直接将那封信抽走,看过后一张脸黑黢黢。
“这老七是真疯了”荀王伸着脖子去看,信是镇南王亲手写的。
“郡主,您还是赶紧回去吧,再不回去,这外面的流言蜚语也”
徐妈妈一个着急差点脱口而出,连忙住嘴,可是也已经来不及了。
郡主脸色一沉“什么流言”
徐妈妈犹豫片刻,才低着头“这也不知道怎么着,一夜之间外面传闻,说是”
“说是那女人才应该是正牌的王妃,天降异色是在惩罚您。”
“还说,那女人回来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百姓么,没见过什么世面,就喜欢八卦,传来传去,就变了滋味。
最后传入到郡主耳中的,可不就是刚刚这一番话。
“哈哈哈”她突然大笑着“我堂堂郡主比不过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
“我嫁给他镇南王这么多年,勤勤恳恳操持着整个南疆,换来的就是这”
“一夜之间,我成了让南疆天降异色的罪魁祸首”
眼看着郡主伤心欲绝,盛子书上前扶着她“娘,或许这是东陵人的诡计”
“这些年,东陵一直都在我们南疆城安插探子,说不定是故意煽风点火。”
“他们煽动民众说这些话,就是为了让你恼羞成怒。”
盛子书没有皇族的高傲冷漠,被南岭郡主教养的极好,此时,要比郡主冷静的多。
他自小就跟镇南王不亲近,是郡主拉扯长大,同她感情极好。
郡主沉静下来后,眼尾微微上挑,细长的眉眼中闪过骤冷之色。
“东陵人”
她冷哼一声“看来,这些年还是没把他们给打服了”
当年,镇南王因为清雅失魂落魄时,就是东陵举兵来犯,好在南岭郡主稳住了局面。
后来这些年,这东陵也是在边境小动作不断,但,也都被郡主给压了下来。
“看来,这是想让你们后院起火,在趁虚而入”荀王的脸色也正经了些。
虽然这些年,他钓钓鱼养养花不问世事,但,事关国土,他必须要严肃起来。
南岭郡主一拍桌子“拿我的剑来”
盛子书连忙拉住“娘,莫冲动。”
“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
他摇摇头,关键时刻拦住了南岭郡主回去杀了清雅的想法。
年幼夕却因为他这个举动有些意外,换做别人的儿子,早就跟亲妈去打小三了。
不过这个盛子书,确实是有些不同。
她打量着他,眉骨饱满,双目清亮,是个心性坚韧把控全局之人。
“如果真的是东陵人搞得把戏,那这个清雅,说不定也是他们的探子”
盛子书话音刚落,年幼夕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她不是。”
“为何这么确定”盛子书微微蹙眉。
年幼夕尴尬一笑,总不能说,你爹搂着那个是我折出来的吧
“如果她是探子,为什么这么多年才出现”
“早在当年那一战时,釜底抽薪就能获胜,何必潜伏这么多年。”
盛子书沉默片刻,认为她说的也有点道理。
“那现在,怎么办”盛子书话锋一转,看着年幼夕。
王府这烂摊子直接丢给了她一个外人,这、礼貌吗
年幼夕眸光一转“郡主,不如先回府”
“本郡主可不会先低头”到底是个固执的女将军,说啥也不肯回去。
谁知,年幼夕却笑了笑,问道“郡主当年的嫁妆,不要了”
“据我所知,当年那一战,镇安王府可是亏空了所有,才勉强撑住。”
“难不成,郡主就把自己的嫁妆拱手让人您栽树,让三儿乘凉”
果然,这话说进了郡主的心坎里,她一拍桌子“抢我男人无所谓,动我银子不行”
盛谨墨转眸看了眼年幼夕“难怪你之前问我有没有嫁妆。”
年幼夕额角越过三条黑线,这家伙还挺记仇的。
她那个黑心眼的爹,到现在还欠着她娘好多银子呢
指望他陪嫁呵呵
众人回了镇南王府,却不成想
整个王府挂着大红灯笼,一张张喜鹊窗花贴着。
下人们各个都系着红腰带,看着就喜庆。
南岭郡主看到这一幕,攥紧了拳头,掌心微微冒着冷汗。
这就是她嫁了十几年的男人,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连夜筹备婚礼
不知道从哪儿请来的乐队班子,就堵在门口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民众自发的聚集在王府门前,大呼他们的新王妃是多么的端庄贤惠。
他们恭祝镇南王和王妃千岁恩爱,早生贵子。
不多时,这些恭贺传入府里,很快就有人出来发红包。
“听说这新王妃是个仙女,她一出现,咱们南疆的妖火和冰雹都灭了”
“可不嘛,好像还是个大美人呢”
眼看着南岭郡主火大,拎着裙角几步走到那乐队班子跟前。
一个金锭子砸了过去“换曲儿”
她一双凤眼骤冷,气势威风,顿时把乐队班子吓傻了。
“王、王妃,这,您说吹什么曲子”
南岭郡主冷笑一声,双眸染着血红,紧紧的咬着压根儿“镇南王府今天,没有迎亲,只有送葬吹,给我大声的吹谁哭的响,重重有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