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平有些事情可扯不平。
谢琅眉眼微垂,看着秦苏的眼睛。
秦苏的眼睛长得不错,标准的杏仁眼。
眼睛瞪大时圆圆的,会显得很可爱,也会有几分少女会有的娇憨。
只是以前,他从这双眼睛里只能看到残忍的狠辣阴郁。
谢琅又笑了,似乎觉得有趣,轻声问道“你想,怎么扯平”
两人离得太近,谢琅表面温和近人,可给秦苏的压迫只多不少。
她忍不住伸手将人推开,拧着眉头说“我知道你讨厌我,当然,我也不喜欢你。与其这样,倒不如将我们的婚约作废。你放心,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对你。如果你心里还有气,尽管提出你的要求,我会想办法弥补你。”
解除婚约
自从谢家出事,他已经不止一次从秦苏口中听到这四个字。
不过这次,和以前明显有些不同。
谢琅眼中笑意更深,他抬手将秦苏散落在耳边的头发温柔的拢在耳后。
“别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解除婚约不行。苏苏,我们不会解除婚约,还会结婚。甚至”
话说着,青年修长的手缓缓下移,最后在秦苏的小腹处停下。
他指尖稍稍用力,秦苏立马感觉到一阵轻微的刺痛。
可是比起这些,谢琅接下来的话才让她毛骨悚然。
“这里,还会孕育一个新的生命,是我们的孩子。苏苏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期待。”
温柔的低语,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情话。
然而秦苏只觉得头皮发麻,之前对原书有些模糊的记忆在听到这些话之后一股脑的涌入脑海里。
她记起来了,原身最后和谢琅结婚了,甚至还怀了谢琅的孩子。
可到最后,孩子没了,双腿残疾的原身也疯了。
这一切,都是谢琅的所作所为
她以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节点不算太差。
谢琅恨秦苏,也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但她错了谢琅对她的恨意远比她想象的要深
秦苏身体抑制不住的发冷,她紧咬着牙关强迫自己冷静。
任务不能失败,一旦失败她就会永远困在这具身体中,以秦苏的身份永远活在这个世界。
那时,秦苏遭受到的折磨她也会全都体会一遍。
一切都来得及,现在的谢琅还在秦家的庇护中,在他羽翼丰满之前,一切都来得及
秦苏一遍一遍的给自己催眠,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抬眸望向谢琅“谢琅,不管你有多恨我,都不应该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牺牲自己的前途。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坏,还有很多在意你的人。”
不等谢琅反应,她说完离开病房。
既然书中这个时候的谢琅还会被褚歆打动,那就代表现在的谢琅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
刚才那些话,希望有用。
苏宁启和褚歆一直在外面等着,等秦苏出来两人立马上前。
“表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没事先回去吧。”
对上褚歆他们关心的眼神,秦苏强撑着摇摇头。
苏宁启和褚歆看了眼彼此,两人都有些担心。
不过秦苏不愿多说,这个时候他们也不好多问。
只是离开时,苏宁启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谢琅病房的方向
把褚歆秦苏送回家,苏宁启就走了。
褚歆推着秦苏往别墅里面走去,见她一直心不在焉,忍不住小声问“表姐,谢琅哥是不是欺负你了从医院出来,你一直不太开心,脸色也不好看。”
“没有褚歆,你觉得谢琅怎么样”
“谢琅哥人很好,就是感觉和我们不太亲近。”
褚歆的回答并没有让秦苏放松半点,反而像是压了块巨石,心里更加沉重。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她接受的信息有限,只知道书中大概剧情。
原书中,并没有提及谢琅什么时候开始对秦氏动手。
秦氏的破败,是秦家家破人亡的转折点。
她原想,趁着一切还能挽回,这个时候告诉褚月清夫妇两人谢琅的真面目。
可这样的想法在听到褚歆的回答时彻底破灭,除她之外,恐怕在所有人心里谢琅都是一个心地善良如玉一样的青年。
甚至极有可能,褚月清他们会以为她为了解除婚约污蔑谢琅
“你们还知道回来”
一道不满的男声让秦苏回神,她抬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高个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和秦苏六七分相似,只是多了几分男性特有的棱角分明。
少年双臂环胸,眉头紧紧皱拢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嘴角还有一些不明显的淤青红印。
他瞥了一眼褚歆,最后盯着秦苏重重冷哼“知道自己腿不好就早点回来别给褚歆表姐添麻烦”
褚歆不喜欢听这话,可她刚刚来到秦家,人都没人齐,不能轻易得罪人,只能小声问秦苏。
“表姐,这个人是谁啊”
“秦颂,你表弟。”
秦苏第一眼就认出秦颂,原身的亲弟弟,嘴硬心软的姐控。
原书中秦颂的下场并不好,最后为了保护秦苏而死。
“表弟,我和表姐只是去医院看谢琅哥。而且表姐也没给我们添麻烦,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亲姐姐。”
知道秦颂比自己小,褚歆胆子顿时大了起来。
不知为何,听到谢琅两个字,秦颂表情变得极其难看。
他没好气的说“你不是巴不得谢琅出事,怎么好心去看他,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秦颂出现,秦苏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她有些无奈,知道秦颂担心她,于是解释道“我没喜欢他,只是顺便去看看。倒是你,嘴巴上的伤怎么回事,和你打架了,还是有人欺负你了”
本来只是嘴硬心软,然而在提到嘴上的伤时,秦颂立马炸毛。
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冲着秦苏龇牙咧嘴没好气的说“关你什么事以前都没问过我一句,现在装什么好心”
吼完,直接就跑了。
褚歆和秦苏愣在原地,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半晌,秦苏才干巴巴的问“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