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礼物，余晓露和谢琼音互道晚安，看了眼时间，才只有八点出头。
今天其实是高珺也默认的休息日，回来后大家都默契地回房休息。但她闲下来就不知道做点什么好，站在二楼走廊想了想，还是往练舞室的方向走去。
那里已经有人先一步到了。
“队长”余晓露看见倚在窗边观赏夜景的人，有些讶异，“你也来练习吗”
秦雪闻声回头，别在耳后的发丝滑落脸侧，被练舞室的白炽灯一照，如檐间堆雪，那双眼睛大概就是新燕掠过的轨迹。
“我是在等你。”她的口吻温和而无奈，“就知道你还会来这里。”
“啊，不是躲出来的吗”
“我为什么要躲”
“因为精心准备的礼物要送出去的时候，会觉得害羞”余晓露看到她不动如山的神色，竟然有些许猜想落空的失望，“看来不是。”
“当然不是。”秦雪失笑道，“我又不是辛爱那样的小女孩，送个礼还要别扭一阵。给，这是你的礼物。”
“今天不是我过生日哦。”
这只是随口一说，余晓露还是把礼物接过来了。
和之前给谢琼音的相比，这个礼盒略显朴素，巴掌大的白色纸盒，感觉像是正好在手边，就随手拿来装东西了。
秦雪淡淡抿唇“你的生日不是才过没多久吗要等生日礼物，得等到明年去。这是之前说过的。”
你难不成忘记了
队长的眼神像在问这样的问题。余晓露连忙点头“我记得。所以这就是夸奖”
秦雪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你打开看看吧。”
余晓露听话地打开。
盒子很小巧，里面的东西也不大，是个能握在掌心的球体，外面套着一层星空样式的深蓝塑料壳。余晓露茫然又好奇地摆弄片刻，拨动底部的开关，球体就开始发亮，柔和光芒透过外壳投射到墙壁上如果关了灯，大概能看见一片“星空”吧。
“就是个简单的投影玩具。”秦雪看着她说，“更换外壳可以投出不同的景象，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殊的了。”
余晓露沉吟“嗯”
她明白了。
这就类似家长出门，会给家里的小孩子带礼物吧。
虽然或许不是什么极尽精巧的东西，但余晓露从前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玩具，所以拿在手里还是觉得很新鲜的。
她兴致勃勃“我可以现在关灯试试吗”
秦雪没阻止。
练舞室的顶灯被关掉，余晓露捧在手里的球体荧荧发亮，在天花板和四周的墙壁上涂抹出瑰丽的旋转星图。
她仰着脸看，惊叹道“这个还会转哎。”
秦雪没有往上看，而是看住她温声说“之前听琼音说，你和穗穗觉得我平时没有什么娱乐。”
余晓露“嗯，我觉得有自制力是队长的优点。”
这都是出道之前的事，余晓露不料她还记在心上，掌心的礼物瞬间烫手起来。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队长对穗穗那番话迟来的更正。
她收回眼神，小心地看向秦雪。灯光暗下后，两人都站在唯一的光源边，就像是披着同一片闪烁的星云。
秦雪看起来没有因为她们在背后的评价生气，或者说她的重点不在自己身上，这不过是个开口的引子。
她点头，慢条斯理道“谢谢你的肯定。不过我认为再怎么有自制力，适当休息娱乐也是有必要的。你喜欢这个玩具吗”
“喜欢。”
余晓露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却还是照实回答。
秦雪便弯起映着繁星的眼眸，波光微动，仿佛夜空里升起的一轮皎皎明月“那么下次休息时间想不到做什么事，就在房间里看看它吧。”
“”
又被关心了。
与其说礼物是这个小小的玩具，不如说是对方体贴的心意，犹如温热的水流，切实地漫过心间，将整颗心都泡满。
“谢谢”好像总是在和这个人道谢，而现在语言已经不够表达余晓露的心情，她认真问，“队长有什么想要的吗”
“难道我说要天上的星星，你都会去给我摘下来吗”
秦雪领会到她的意思，微微笑起来，“如果想让我高兴，你能像现在这样安安全全活跃在舞台上就好了。”
“嗯。”余晓露自觉明白过来，“那我答应你，以后会注意安全，也不会太劳累，争取每次舞台都是最佳状态上场。”
“”
她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算了，也不能说错。
秦雪无奈地略略移开视线“还有一件事不是我想要你做的事，是有人联系我转告。之前辛爱的事，不是有很多人发现场视频吗托他们的福，有位导演注意到你，想找你去试镜他新电影的女主角。虽然从戏份来说只是镶边女主，不过毕竟是名导，能拿下这个角色对你以后的发展也有好处，你怎么想”
“啊。”
余晓露眨了两下眼睛，下意识拢起手里的球，满室银河就跟着如水波般摇晃起来。
她沉思片刻说“感觉像是童话故事。”
这算是什么回答秦雪耐心地看住她。
余晓露说“就是那样的，主人公凭借善心做事，于是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报”
秦雪轻轻叹气“没有哪个童话主人公会评价自己有善心吧”
话说到这里，她大概也明白余晓露是要拒绝。
果然，余晓露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会儿就说“最近要练习新的舞台，还要准备参赛，我没有时间分给别的事情啊。既然是很厉害的导演，不好好准备也不会看中我吧虽然是很难得的机会，但还是算啦，对不起队长”
“没必要向我道歉，我说过只是转告吧。”
才不是那回事。
余晓露知道，如果是对方先看中自己，多半会联络经纪人，由高姐和她提这件事。既然是队长私下转达，那就是她在其中出力争取了吧。
刚刚还在想怎么让队长高兴，转眼面对对方费心争取的机会，她却要不识好歹地拒绝
余晓露是真心感到抱歉。
但秦雪对她的拒绝并不意外，或者该说早就有所预料。
既然事情都说完，也不准备继续练习，两人就没必要待在这里。余晓露边想着怎么表达自己的谢意，边顺手关掉手里的发光球体，室内顿时陷入黑暗。
秦雪听见余晓露轻轻“啊”一声，以为是她眼前不适应，正要去开灯，动作就被打断了。
城市里璀璨的霓虹灯火和乌云背后的月光，交织着从窗外流淌进来，勾勒出模糊轮廓。
有人短暂地抱了她一下。
气息里带着少许甜味的橙花沐浴露，柔软的手臂像是在花间停驻片刻的蝴蝶，振了下美丽的翅膀就掠走，而拂过她手臂的微凉触感，应当是流丽的发尾。
“谢谢队长。”那个人小声说，她的话音听起来总是很真挚，然后就像林间偶遇的小鹿一样轻巧退走，“晚安，明天见哦。”
气息淡去了。
秦雪伫立在原地，半晌轻轻叹了口气，笑着应道“嗯。”
作者有话要说给我钦定的c一点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