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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毕业季(四)
    “晋川呢,真难得会在大周末见不着他人影,不下来吃饭”

    晚上六点半,在外忙碌了一天回来的松田阵平扒下几口饭后才发现桌上还少了常驻的人,于是就看向坐自己斜对面的人寻求答案。

    诸伏景光喝了口汤,回答他“枝和留言说跟萩原一起去参加联谊会了。”

    “诶他那家伙还用去参加什么联谊啊。”

    “多认识点异性挺好。”

    “挺好”

    “是啊,怎么了松田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

    降谷嘴里的排骨啪地一声掉落到饭盒里,连旁边一直竖耳朵听的伊达航也看了过来,眼神古怪。

    “你这也太放心了吧诸伏,都不担心如果有女生看上晋川该怎么办”

    “”

    “不会吧不会吧”

    松田阵平看对方那副表情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嘴瞬间张得老大,都能塞进一颗鹅蛋。

    降谷零也是副三观喂了狗的模样。

    “难道你们还没在一起”

    “可你们明明在跨年那晚一起去坐过摩天轮我以为诸伏你已经表白了。”

    “是啊,娜塔莉偷偷问过我,你们的关系有没有公开,我跟她说还没有。”

    “去长野的几天你们住一起,那晚我还见你俩手牵手。晋川当着诸伏警官的面靠你肩上,这你们难道不是见过家长了吗”

    “高中时我就以为你们快成了,我早做好你们即将内部消化的准备,也想好了当你们来跟我宣布这事时,我作为你们的感情见证人应该发表的祝福感言。结果,晋川现在还在跟萩原去参加联谊”

    hiro你是不是不行啊hiro

    幼驯染质疑的目光都快化为实质。

    诸伏景光“”

    “而且,上次打扫澡堂的时候晋川说腰疼,我还以为”

    “zero”

    被几个朋友用复杂的眼神盯着,诸伏景光艰难地咽下嘴里的米饭,撇开脸后,揉了揉发烫的耳垂。

    “咳,再等等。”

    三人集体翻了个白眼。

    松田阵平又想到什么,望向降谷零。

    “降谷你怀疑的竟然是那天其实早在长野泡温泉时,诸伏不让晋川喝酒,我就怀疑过这两人。只不过后来一想,当时的晋川不是受伤了吗,诸伏应该也不至于干出那种”

    “闭嘴松田。”

    降谷零戳了戳幼驯染。

    “hiro,你耳朵都红透了。”

    “诸伏该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进展吧”

    “喂,你们几个”

    “很有可能。别看hiro开窍了,但他很在意对方想法,既然还没谈,那估计到现在为止除了那晚爆炸下的拥抱和牵手外,也没做过其他事。”

    “原来那晚坐摩天轮也真的只是单纯地坐了次摩天轮。”

    “其实能想到带人去坐摩天轮也不错了啊。”

    “诸伏可真纯情呐。”伊达航感叹道。

    “是啊班长。我跟你们说,大学那会儿hiro还”

    一直在情报最前线的人终于找到能分享情报的同伴,饭也不吃了,开始一个劲抖落自己这些年来收集到的幼驯染の情路二三事。

    而话题的主角已经默默拿起自己餐盘,退出这个容不下他的情报分享大会,换到离这伙人远远的地方。

    时间临近十一点时,坐在休息室门口的降谷零最先看到出现在门口的身影,便抬手招呼

    “萩原你回来了,另一个呢”

    萩原研二进来后,边脱下身上的外套边说

    “小枝和喝醉了。”

    “醉了那家伙不是号称自己千杯不倒吗”

    “小枝和的酒量确实挺好,我喝不了的酒都是他在喝。那群女生看他嘴甜可爱,也都爱灌他酒,红酒啤酒和烧酒混着灌小枝和也没什么事,只是去了两趟洗手间。主要是在联谊结束后,他又拉着我去了对面的酒吧,点了杯叫「瞬间死亡」的混合酒,喝下后就瞬间倒了。”

    萩原研二说着,也感到有点无奈和好笑。

    松田阵平已经笑出了声。

    “那人呢”降谷零笑了会后又问,“总不会被萩原你丢在酒吧不管了吧”

    被质疑良心了的紫眼睛青年露出无语的半月眼。

    “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跟你们一样在楼梯口时就被路过的小诸伏接管走了,应该是送回房休息了。”

    “楼梯口”

    金发青年恍然大悟。

    “是说hiro今晚怎么坐到平时不坐的窗边上去了,那角度确实能看到校门”

    “疼。”

    一晚上摄入的酒精量已经足够烧透你的破烂脑子,醉醺醺的你回到房间后,歪唧唧地靠在熟悉人的怀里,闭着眼,难受地皱眉小声说。

    对方听见你的呢喃,先是伸出空闲的手探了探你额头的温度,后才询问你

    “是哪里疼”

    凭着疼痛的本能,你晃了晃右边小腿。

    随后,那原本搀着你坐直的人松开了按压在你太阳穴上的手指。你感觉到他的离开,迷糊又不解地睁开眼,却发现对方已经半跪在你右脚边,温暖的手掌触碰了你从外面回来被风吹得冰凉的皮肤,小心地为你检查伤势。

    “怎么又崴了”

    “好像是在回来路上,不小心踩到颗小石头,没跟萩原说”

    “别动,已经肿了。”

    “哦。”

    早就已经头晕目眩却还强撑着的你歪歪扭扭地坐在床上,视线跟着他的背影在房间里晃来晃去,看着对方翻出你放到书架角落里的急救箱,从里面找出瓶你使用繁复的跌打药,然后又回到你跟前。

    你的视线也跟着回来,最后落到对方柔顺的黑色发旋上,愣愣地发起呆。

    当跌打药水的瓶盖被拧开,刺鼻的药水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对方将药水倒在掌心,搓热后敷到你右脚受伤的部位。

    “怎么样”

    “嗯”

    听到这没头没脑的问句,你迟钝地回过神,重新启用自己卡机了的大脑开始思考问题。

    什么怎么样当然是一点也不怎么样啊。其实原本是想去烧烤来着,但社交能力满级的萩原先生直接拉着你一起去参加了联谊。萩原研二要开车不能喝酒,作为在场唯一能喝酒的男性,所有敬到手边的酒你都只能照单全收。所以到最后分工明确,萩原负责哄女孩,你负责陪聊兼喝酒,工作量极大,呕

    你在被酒精伤了脑的情况下还能坚定不移地发誓,再也不要跟萩原研二单独去参加这种活动了。

    这么胡思乱想了一通,你只以为对方是想问这次联谊的人怎么样,于是就马马虎虎地回答说“萩原眼光不错,都挺好的。”

    “是吗。”

    你又听到对方用不咸不淡的语气问,

    “那有遇到喜欢的吗”

    喜欢的

    萩原喜欢的吗这你怎么知道。可景光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八卦了

    “可能有吧。”你含糊不清地回答。

    你看有个女生似乎跟萩原挺来电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后续,毕竟前几次也有几位来电的,但后来都不了了之

    “嘶”

    脚踝传来的刺痛让原本头脑放空的你眼睛猛地一酸。

    一直低头帮你敷药的人这时也仰起了头,用那双蓝眼睛平静地与你对视。

    “很疼”

    听到耳朵里要多生硬有多生硬。

    你就咬紧嘴唇不说话。

    酒的摄入放大你对痛感的捕捉,如今脚踝上那点的伤对你而言,堪比十万根针扎在身上,从泪腺涌出的液体在刚刚一瞬间就已积满你的眼眶,而你直勾勾地望他。

    屋子里的气氛就在你莫名的倔犟下僵持了三秒。

    短暂又漫长的三秒后,你口腔里已经尝到淡淡的血腥,对方也先败下了阵。

    他叹了口气,放缓下手里的力度,以一种百般无奈后近乎妥协的语气说

    “眼睛怎么也红了”

    你心想你眼睛本来就是红的,然后就一分心没忍住,眼泪跟断线似的掉下来,把对方唬得一愣。

    “怎么还掉眼泪了呀枝和”

    听了这话,你的眼泪就很不争气地越掉越多。对方看上去也跟着乱了方寸,连忙站起来坐到你身旁,一边为你擦眼泪一边哄你

    “好了好了,我轻点,之前不挺爱逞强说没事吗,怎么说哭就哭了”

    “可是,要疼死了啊。”

    “好好好,别哭别哭,我再轻一点。”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你看着他,心里委屈得紧,边掉眼泪,边用提不起劲的嗓音控诉。“我又没瞒着你,都跟你说我崴脚了你为什么还要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明明就是真的很疼欸,你还要下那么大的劲,你就是故意的”

    然而你软绵绵的指责压根没起什么作用,对方道歉时说的话就跟哄小孩似的

    “抱歉枝和,我再轻点。别哭了,再哭下去枝和明天的眼睛都要肿成鱼眼泡了。”

    你用力吸了吸鼻子,结果不仅没止住,反而还流得更多了。

    这回你连说话都带上了哭腔。

    “我,我也不想,可我控制不住呜呜呜”

    然后换来了一个熟悉的摸摸,和带着宠溺的安抚。

    “知道啦爱哭鬼。”

    这个称呼让你懊恼地一把挥掉脑袋上的手。

    “我才不是呜嗝。”

    一定是因为酒喝多了你才哭的,再加上这人刚才那副凶巴巴又冷冰冰的表情,直接把你哧到了。

    你这么想着,看着如今又变得跟平常一般无二的人,猛吸了吸鼻,一头扎进对方怀里,报复性地将眼泪和酒气全蹭到了他衣服上。

    “都怪你”

    他再也不是你可爱温柔的亲亲景酱了,这个翻脸比翻书快的坏蛋

    等上完了药,你缩在被窝里,才用带有鼻音的声音小声说

    “别生气了。”

    “”

    对方放回急救箱后像往常一样坐回到你床前,静静地与眼神迷离涣散的你互相注视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问你

    “我生什么气了”

    “不知道。”

    你声音闷闷的。

    “但你刚刚的样子就是我惹你生气后的样子,所以想让你不要生气了景酱总是会忽然变得好可怕。”你对这人简直怂炸了好吗

    像是听出你最后一句话里的惧意,对方发出了声轻笑,按摩在你后颈的手也跟着颤了颤,说话的声音也很轻。

    “我只是在想,我的枝和怎么总笨手笨脚,就算是在平地走路也能频频出事,以后是不是该拿个玻璃罩,像对待玫瑰花一样罩起来”

    “随便你。”

    你无所谓地嘟囔了句,又摸索地抓住他放在你后颈上的手,粘粘糊糊地跟人撒娇“那你就别生气啦好不好”

    被你扣住手的人没有给出答复,却又问你

    “枝和眼睛里的东西不取出来”

    话题被唐突转移,你也只能诚实地回答他

    “手抖。”你怕你现在去摘会戳瞎双目。

    对方却起身。

    “我来吧。”

    “嗯嗯。”

    反正这人也都知道了,这时候的拒绝只会收获到一对更凶的猫猫眼。

    你乖乖地任由摆布,让人帮你取下眼睛里碍事的美瞳。

    两边的美瞳都被取了、下后,你睡眼朦胧却还强撑着半睁眼。

    “景酱。”你小声叫他。

    “嗯”

    “你为什么会给一个看上去很麻烦的家伙面包”

    你总是会时不时的向对方问些乍一听很奇怪的问题。好在,对方也总是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你。

    这次也是。

    “因为那人需要。”你听见他温柔地说。

    “但那要是个大麻烦怎么办会给你惹不少糟心事。”

    “那我就会小心看好他。”青年的声线像在温水中浸泡过的琴弦,干净而柔软。“况且,他从来不是我的麻烦。”

    “谢谢。”

    他什么也没说,伸出一只手轻轻拂至你眼前,为你遮挡住屋内橙黄色的微弱光芒,安抚你入眠。

    “好了,现在快睡吧。”

    你听到他这么说,于是就合上眼,也纵容了早已在体内积蓄成灾的睡意灌满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可就在你即将被无孔不入的睡意拽入黑色梦境里之时,熟悉的气息悄无声息地将你包围,一抹温软印在你的左眼皮上,过了数秒才悄然离去。

    “晚安。”

    当天晚上,你没有看见被囚禁在梦境地牢里的庞然大物,而是做了个于大海有关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现在某人终于进展到偷偷摸摸弄亲亲的地步,虽然还只是亲眼皮奈斯大拇指j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