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之后,温尽欢竟然心里觉得范政一会说出看他不爽咯,打了就打了。
范政一小心翼翼的瞧着温尽欢的脸色,见温尽欢面色冷淡,又不像生气,和包庇单泽尧的样子,他心里还是很忐忑的,主要是怕温尽欢会因此厌恶他,其他的他做了就是做了,大方的承认。
“因为单泽尧最近惹了长公主不开心了。”他回答。
“”
温尽欢确实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惹长公主不愉快的人,要他有何用。”范政一发自内心的生气,他拿出一幅画,“何况单泽尧他偷了我的东西”
“”
搞这一出,偷东西
温尽欢还是有几分了解宫斗和宅斗的,无非就是陷害偷东西,或者真是偷东西。
“何物,给本宫瞧瞧。”温尽欢示意碧菡去拿他手中的画。
她以为是名画,完全没有想到画是关于她的。
温尽欢把画摊开一看,画上的人竟然是她,时间是在赏花楼赏花品茶的那天,她偏头和花呈允在讲话。
只不过只画了她一个人,还有其他侍女,大概是不敢画圣颜。
画上的女子簇拥在花团锦簇当中,把赏花楼的场景完完全全的还原了。
同一高度的楼,那应该就是赏花楼对街左边的酒楼。
温尽欢问“这是你画的”
“是。”他点头。
“他为何偷你的画”温尽欢再问。
疑点多,证据不足。何况这又不是名画,单泽尧那样的性格多半也是看不上这幅画。
温尽欢说实话,画得挺好看的。
范政一信誓旦旦道“不知道,但是我就是在他房里搜出的这幅画”
“”
太医正在为单泽尧诊脉,确定是发烧了,给他退烧。他被烧得迷迷糊糊的,可能是听见了温尽欢他们的谈话,所以猛的坐起身,挣扎着说了一句。
“我不屑偷。”
说完,他泄气倒了下去。
还把大家吓了一跳。
太医继续看病,写处方,温尽欢挥了挥手让人下去抓药去熬药。
温尽欢视线转回来,她公事公办的问了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这幅画在他房中。”
“”
范政一却回答不上来了,他紧紧抿着嘴,皱着眉头。
太有疑点了,如果不是栽赃陷害,那又是怎么准确的知道是被单泽尧偷的呢,还是在房里找到的。
沉默了会,范政一说“晓俞和我说的。”
晓俞又是谁
可能又是府上某个男宠吧,比较这里什么不多,就男宠最多,温尽欢也压根没认识几个。
“去把晓俞叫来。”温尽欢下命令。
屋里没有人说话,静静地在等着,唯一的声源只有单泽尧那边,侍女再给他喂药。
没一会,晓俞被带来。
他见了这里这么多人,眼神有些虚携着一丝的慌乱,给温尽欢行礼,“参见长公主。”
“你何时发现这幅画在单泽尧房里。”温尽欢直接问了。
晓俞垂下脑袋,“奴是有次见过他从外面拿了一幅画回来,凑巧过了一段时间听说范公子的画不见了,奴就想到了单泽尧。”
“什么时候。”温尽欢说。
“赏花节过后不久。”他答。
“你的画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温尽欢把问题抛向范政一。
范政一沉吟片刻,“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见的,前日我找的时候就不见了。”
“”
久久的沉默之后。
单泽尧那边已经喂完药了,正在捂汗。
温尽欢冷厉的目光扫过他们两个人,随即下了命令,“那就搜吧,全府上下给本宫搜一处也别放过”
她是不信的,谁的说辞都没有信。
全府出动,熙熙攘攘的让大家不明所以。
搜寻了上上下下,一个半时辰全搜完,包括单泽尧的院子。
最后在单泽尧的书房里找出了几幅画,其中有一副和范政一带来的画场景差不多。
温尽欢翻了翻这些东西,笑了笑,“不够,再找,地上也翻一翻。”
“”
有人慌了。
温尽欢无视,又说了句“特别是树底下啊,能埋东西的地方,房间的角落也别给本宫忘记。”
“”
这次花费了一个时辰,在地上挖出了几副新鲜的画轴。
侍卫捧着几副沾着泥土的画轴回来复命,“禀长公主,已全部搜索完毕。”
温尽欢点头,“这些是在哪挖到的”
侍卫答复,“在西南方处的一座院子。”
“碧菡。”温尽欢慢悠悠的喊了一声。
“奴婢在。”碧菡快速应下。
“西南方处是谁在哪住。”
碧菡毕恭毕敬回答,“是晓俞。”
“哦”
温尽欢挑眉。
语气有些不解的问“晓俞你为何要将这些画埋于地下呢”
边说,她边伸出手去拿那些画,立即被范政一拦下,温尽欢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的动作。
范政一说“长公主身子娇贵,不碰这些脏物,让我来。”
“”
温尽欢收回手,让他去做。
范政一把所有的画轴打开,几幅画长得不太一样,不过有一副是和赏花楼场景一样的。
温尽欢纳闷,她这么受欢迎吗
范政一看清画上的画像,怔住了,这这太像了,但是细细一瞧,懂画的人才能看出门道,他的画人物侧重点和单泽尧的有些不一样。
而且他作的没一副画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会做一个记号,即不不影响美观,又能让人知道是他的画。
刚刚他就看到了自己的作的记号,他懵了懵,道“这这是我的那副画。”
“晓俞给本宫解释一下。”温尽欢不紧不慢的将他们两个的反应收入眼底。
“奴”晓俞猛然地跪下了,往地上磕着头,“奴是被冤枉的,望长公主饶恕奴一命,给奴一份清白。”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温尽欢声线平平,仍然让人听出话里的不悦。
“本宫不想动用私刑,你若大胆承认了,兴许还能留你一条命。”
“”
磕头的动作停了下来,下一秒继而又磕,晓俞哭着喊“不是奴做的,一定是别人栽赃陷害奴,请长公主明察。”
“”
温尽欢心中早有了答案,你以为系统和云倾是吃素的
晓俞依旧是死鸭子嘴硬,“长公主,若是奴做的,奴不可能将画埋于自己的院子啊,还请长公主明察。”
这话说的挺有几分道理的。
他一直在鬼哭狼嚎,温尽欢听着心烦,眉头蹙了蹙。
“本宫心中自有定数,你若是大方承认了,则是少受皮肉之苦。”
她真不想卷入这种宅斗里,为这些人浪费时间。
“把晓俞带下去,即日逐出长公主府。”
“”
温尽欢的话让晓俞虎躯一震,哭声戛然而止。
进来两个侍卫拖着呆住的晓俞下去。
“长公主,您为何不信奴说的话,为何”晓俞在挣扎喊着。
“你想知道原因”
温尽欢说了句话。拖人的侍卫停在了门外。
“因为你动了本宫的人。”
接下来温尽欢的话,让屋里屋外的人听的清清楚楚。
“”
过了几秒,温尽欢挥了挥手,“拉下去。”
千不该万不该动了单泽尧,即便是温尽欢不喜欢单泽尧,但也只有她才能欺负。
哭喊声渐渐消失在黑暗里,长公主府今夜注定不安宁。
范政一沉浸在温尽欢刚刚的话里,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震惊温尽欢说出这句话,既然如此护着单泽尧,范政一脸上显现出苦涩的一笑笑。
“长公主,”范政一看向温尽欢,瞳孔里泛着泪花,嘶哑着声音,低低了说了一句,“他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他会泡茶我也会,他会画画我也会,而且我会下棋他不会。长公主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的存在。”
声音渐渐弱下来,最后一句直至消散在口中。
温尽欢说“你识人不清,无分辨是非的能力,回你院子,今晚的事本宫既往不咎。”
她深知爱而不得是什么滋味,她也不可能回应得了范政一的喜欢,只能说这样的话。
虽然有些绝情,总不能让他如此下去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其实范政一不是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而是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他当时没多想,就急匆匆的赶过来把单泽尧打了一顿。
除了私人恩怨,那就是关于其他原因了。
他耷拉着脑袋,没有生气似的,走出了这个院子。
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躺着。
温尽欢将从单泽尧书房搜出画,一副一副打开来看了看。
画像全是关于她的,有些她是知道的,毕竟他派人监视着单泽尧,他几时做了什么,温尽欢都会知道,包括画画的时候。
单泽尧为什么画她呢,画她的时候在想什么呢,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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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温尽欢放下画,命人收拾干净这些画,伺候好单泽尧,她就回自己院里了。
疲惫了一天,温尽欢泡在温热的浴桶里,直到水冷了把她的睡意赶跑了。
温尽欢起身,拿毛巾裹住身子,屏风外的侍女听见水声,一个个走了进来,手脚麻利的收拾东西。
碧菡伺候她穿衣,擦拭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