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了什么, 谁允许你这么做的”安妮夫人厉声道。
苏叶转头,来的是谢菲尔德夫妇,比安奇夫人, 卡尔霍克利和一个侍者。
看到卡尔的眼神, 她心中了然,站起来打算平息此事,至少不要让他们闹得人尽皆知。
这时, 迈克站起来, 微微鞠躬行礼,“晚上好, 谢菲尔德伯爵, 安妮夫人,刚刚失礼了, 但请原谅,年轻的未婚夫妻, 总是情难自禁,我为自己孟浪的行为道歉。”
“什么未婚夫妻, 你们订婚了”比安奇夫人吃惊不已, 暗暗打量苏叶的脸色,见她脸上并没有被抓包的羞赧, 反倒好整以暇看着一幕,仿佛像个局外人。
迈克低头看了苏叶一眼,她索性背靠长椅, 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迈克心里松了一口气, 没反驳就好,他可不想做实情人的名头。
虽然婚姻是累赘,但有时候需要一些世俗的枷锁, 来困住某个行事不羁的女人。
迈克微微一笑,“此事我已经获得伯爵的认同,本该立刻对外宣布的,但这么大的事,本想抵达纽约后,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来庆贺,不想一时情难自禁,居然被你们发现了,为了不引起谣言,只好遗憾放弃之前的打算了。”
安妮夫人错愕地看向谢菲尔德伯爵你答应的
“我”伯爵震惊不已,这个家伙居然撒谎,他什么时候答应了,随即勃然大怒。
“伯爵,”可还不等他把斥责的话说出口,迈克来到他身边,压低声音吐出一个词。
谢菲尔德伯爵脸色大变,僵硬中隐隐发青,面对好奇看过来的眼神,颤抖着嘴皮,“是,是的。”
安妮夫人脸色不好,她不会看不出来丈夫和这个迈克之间有猫腻,但她一向知道如何在外人面前给丈夫留脸面,这也是她长宠不衰的秘诀。
哪怕心里生气,哪怕内心不愤,安妮夫人还是勉强扬起笑脸,故作亲昵道,“詹姆斯,这样大的事,你为何要瞒着我”
伯爵抿了抿嘴,颤声道,“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对,惊喜,你不是一直担心埃莉诺的婚事嘛,迈克是个好青年,有他照顾埃莉诺,你就不用再操心了。”
安妮夫人额角抽了抽,见丈夫这么说,也无奈附和,“是的,迈克是个稳重能干的好绅士,埃莉诺能嫁给他”
论对迈克的厌恶,伯爵夫妇是一样的,之前迈克帮着苏叶从他们手里要走了嫁妆,还逼着他们不准管苏叶的婚事,两人就讨厌极了这人。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迈克也再没出现,她都要忘记了。
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还想上位成为埃莉诺的丈夫,即便安妮夫人好隐忍,也有点夸不下去。
她说不出口,又不能让气氛僵硬,只能暗示比安奇夫人来说。
比安奇夫人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教,早就明白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更是对安妮夫人的行为脾性一清二楚,看在苏叶的面子上,也非常愿意解围,立刻笑着捧场,“我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喜事,那真是太好了,我和乔治在美国有一座海边度假别墅,那里气候宜人,最适合度假和游玩了,到时候可以在那里举办一个订婚典礼。”
“是啊,不知道你们喜欢哪种形式的,订婚一定要盛大,尤其埃莉诺长的漂亮,这位先生英俊,站在一起一定是对璧人。”比安奇先生也道。
两人左一句祝福,又一句天作之合,夸得卡尔满心的愤懑,不由打断道,“这样一个下等人,也能成为谢菲尔德小姐的丈夫难道谢菲尔德家已然堕落至此”
安妮夫人陡然变色,“霍克利先生不要误会,这位是迈克福尔摩斯,是政府法律顾问,出身乡绅家庭。”
谢菲尔德家族决不能传出不好的名声,会影响多丽丝和珍妮的行情。
“不错,迈克是备受尊敬的绅士,也是埃莉诺的财产托管人,有能力又出身不凡,和埃莉诺的婚姻是受到上帝祝福的,”谢菲尔德伯爵觑着迈克的脸色,连忙加了一句。
卡尔被反驳,更加烦躁了,看到苏叶笑吟吟一言不发,脱口而出,“那福尔摩斯先生为何这副打扮,和个下等人一样。”
迈克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质检证明,“我代表皇家海军对泰坦尼克号进行秘密质检。”
“为什么要质检”卡尔看着那明显的海军标志,疑虑重重。
迈克眼神陡然锐利起来,“霍克利先生,这是英国内务,属保密级别。”
卡尔闭嘴,不甘心地看了苏叶一眼,见她依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好似全身心信赖这个男人,不由仔细打量。
可对上迈克平静的面容,深不可测的眼神,以及不动声色却沉稳有力的站姿,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迈克也不那么简单。
也对,简单的人怎么可能和英国海军有关。
商人轻易不能得罪政客,即便他是霍克利家的继承人也一样,即便他是美国人,而对方是英国的政府,他也得罪不起。
他抿了抿嘴,压下内心的嫉妒,“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迈克勾了勾嘴角,目送他离去。
看在他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份上,这次的事就算了,下次再敢觊觎埃莉诺,就不要怪他不客气了。
迈克的眼神逐渐深邃,嘴角的弧度慢慢拉平。
见外人离开了,安妮夫人立刻把那个使者打发了,阴沉着脸拉着谢菲尔德伯爵离开。
比安奇夫妇对视一眼,找借口说要去散步。
转瞬间,这里又只剩下苏叶和迈克了。
“啪啪啪”苏叶颔首鼓掌,“不错不错,boss您可真懂得如何把握时机,什么叫威逼利诱,见机行事,见缝插针,可真长见识了。”
迈克不管她连嘲带讽的话,刚刚苏叶没反驳,给了他莫大的信心。
他单膝下跪,执起苏叶的手,眼底盛满了柔情,“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固执偏颇地把所有感情认作累赘,但它从不是枷锁,而是亘古长明的灯塔。我的本心选择违背了我的意志,但意志会出错,本心却无法不去在意”
“说人话,”苏叶道。
“我爱你,”迈克的手握紧,郑重承诺。
“不够动听,”苏叶摇头。
“我决不承认两颗真心的结合,会有任何阻碍;爱是指引迷津的一颗恒星,它价值无穷,无可计量,犹如我对你的一腔赤诚”1
苏叶再次摇头,“太肉麻”
迈克
叹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黑色心形石头,打磨光滑,造型古朴,“这是我在部落里日日把玩的,那时只有一个念头,希望有一天,能把这枚亲手打磨的石头送给你。”
是的,这原本是一块普通的碎石,那三个月时光,他什么都没想,用一块锋利的石头,一点点打磨,才把它弄成心形。
当时唯一的想法是,不管生死,留一个纪念给救命恩人小姐。
当然了,也是一份承诺
夏利肯定会来救他的,即便救不了,也会过来带走他的尸身,这块石头就是福尔摩斯给埃莉诺小姐的承诺。
如果以后她遇到困难,可以拿着这石头去找夏利,他一定会帮忙的。
可他安全回来了,一回来就被苏叶给了一顿苦头吃,没机会把石头送出去。
看着那平平无奇的石头,苏叶的心砰砰跳,跳得比刚刚剧烈多了。
她眉眼含笑,拿出石头,握在手里,手臂上的灼热越发清晰。
叮,检测到特殊能量,是否兑换
“暂时不兑换,”苏叶在心里拒绝,然后把盒子抢过来,把石头放进去,关上后发现,手臂竟然不烫了。
这盒子可真是宝贝,竟然能隔绝系统的探查。
系统,查查这盒子的材质,苏叶觉得,这应该也是一种特殊的矿产才对。
叮,检测完毕,特殊材料,能隔绝一切能量,制作成盒子,防止能量逸散。
百分之百隔间苏叶眼前一亮,能防止能量逸散的可是好东西。
比如装药的玉瓶会比普通的陶瓷瓶子和木头的好用,但时间长了,药效还是会慢慢消失。
就连苏叶的空间,也不是百分百防止能量逸散,让东西保持不变的仓库是刻画了时间静止法阵,让时间停留在放进去的一刻。
这有好处,那就是东西不会损坏,拿出来永远是最鲜亮的时候。
但也有坏处,时间静止了,某些反应作用也不能出现。
比如酒,酒的酿造是一时的,但发酵需要时间,有些酒存上足够长的时间,才醇香无比。
可存的时间长了,保存不当,会渐渐挥发,最终什么都没剩下。
要是放在这种材料制作的盒子里,酒一直发酵着,却不会挥发,那岂不是能酿世界上最醇香的酒
另外未来穿越修仙世界的话,可以用来装药材。
那些药材动辄几百上千年,摘下来后也不可能立刻用药,得小心处理晾干,再找一个好的炼丹师。
在这过程中,说不定药效就渐渐流失了。
更甚者,有些药在采下来的那一刻,就会打大量流失药性,如一神经上就记录了好些珍贵药材,必须一采下就立刻开炉炼丹,可这样没经过处理的药材,药性又不能发挥百分之百。
总之这就是一个悖论。
可有了这盒子就不一样了,完全可以用这种材料封闭药性,等到合适的时候处理,处理好了再放在盒子中,慢慢发酵。
叮,是的,请问是否兑换星币
当然不兑换,这么好的东西,谁兑换谁就是傻子。
苏叶把盒子握在手里翻来覆去打量,越看越欢喜。
迈克怔然,还以为她会继续找麻烦,没想到竟然这么喜欢,那他是不是成功晋升未婚夫了
“迈克,”苏叶猛然出声,盯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真诚,“这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我还想要。”
迈克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黑色石头是之前夏利藏身的那个山洞,里面都是这种石墙,至于盒子,是我在部落里随手捡的。他们部落有一个习俗,每当丰收的时候,就会从山顶搬运一块巨石下来,然后雕刻成图腾,这盒子就是残留的碎石打造。”
苏叶眉眼含笑,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在脑后虚虚环了一圈,好似抱着他,“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迈克
迈克沉下眸,严肃道,“即便我们结婚了,我也不会允许你单独去热带雨林”
那里太危险了,更何况那个部落还在雨林深处,不管是自然环境,还是部落里的人,都是大大的威胁。
“迈克,你可以陪我去呀,”苏叶眨眨眼,表示这不是问题,反正她需要领路人。
迈克拒绝,“我短时间内无法离开”
再次去苏里南,国王不会允许的。
“那你要继续当情人了”苏叶挑眉,淡淡威胁。
迈克闭了闭眼,无奈妥协,“这些于你有什么用”
“有大用,”苏叶微笑,并不解释。
迈克定定看着她,“走吧,我想伯爵夫妇正在等我们的答案,”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
倒不是苏叶非得迈克同意,才能去苏里南,只是一个未婚姑娘离开太久,难免惹人注意。
可要是蜜月旅行就不一样了,这是名正言顺甩开所有人,消失一段时间的好法子。
看在迈克给她送上一份大礼的份上,她不介意提高一下他的待遇。
“说起这个,”苏叶站起来,理了理裙摆不存在的褶皱,“你到底和伯爵说了什么,让他那样害怕”
迈克心情很好,不管苏叶是为了什么答应嫁给他,总之他摆脱了情人的身份,顺利晋级未婚夫。
迈克决定,等会就发电报回去,让福尔摩斯夫妇准备婚礼事宜,等他们从美国回来,就是结婚的好时机。
“我想你看清我说了什么,”他知道苏叶会读唇语,一个简单单词的发音,不可能读不出来。
“阿尔卑斯,这有什么秘密吗”苏叶不是没看出他说了什么,而是不明白这个单词代表的含义。
“是阿尔卑斯苦修会,”迈克解释道,“阿尔卑斯山在早期的传说中,是神灵居住的圣山,神灵在天地交接之处,渺无人烟的顶峰修行,只有当蓝紫色鸢尾花盛开的时候,神灵才允许他的信众穿过层层艰难险阻,去祭拜聆听教诲。”
“你知道忠诚的信徒总是会做出一些类似苦修,以达到灵魂超脱的目的,这个阿尔卑斯苦修会就是以苦修出名,刚开始还是徒步上山,发展到后面,直接以粗布裹身,不穿鞋子,光脚上山,鲜血淋漓也不在乎,反而血流得越多,越代表诚意。更有一种自我折磨的方式,那就是坚持一个月不进食,只吃蓝紫色鸢尾花,等身体达到纯净再上山。”
嗯怎么说呢,欧洲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隐秘组织,好似一个人身上没有隐秘组织的光环,就活不下去一样。
她瞟了身边人一眼,他也是 ,不知道那个奇奇怪怪的第欧根尼俱乐部创建了没有。
还有他在大学肯定加入了某些精英团体,不然不可能被前任安全部长注意到。
“听着像个虔诚追求信仰的组织,那和伯爵有什么关系”谢菲尔德伯爵怎么也不像加入这种组织的人啊
“因为极端的方式,这个组织存续的时间并不长,被剿灭是因为他们劝说逼迫一位新进年轻成员加入他们的苦修,可那位贵族少爷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得了苦,直接就死了。他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于是这个组织被心痛儿子去世的父亲疯狂打压,一度被打成了,成员被捕捉绞杀,后来就落寞了。”
“现在又死灰复燃了”苏叶挑眉,这样的组织总是反反复复,层出不穷。
“不,真正苦修的那批人已经死去,后来兴起的苦修会不过是接着由头敛财而已,他们修改了教义,让信众相信,鸢尾花是蕴含神灵力量的,服用蓝紫色鸢尾,可以净化污浊,早日达到纯净。当然只有阿尔卑斯山的鸢尾。”
“鸢尾味道辛辣苦涩,他们宣称自己获得了神灵的赐福,知道了制作鸢尾的方法,服用他们做的药,效果比直接服用鸢尾还好。”
苏叶沉吟,“鸢尾确实有药性,能活血祛瘀,祛风利湿,解毒消积,治疗头眩,肿痛,疟疾和出血都是可以的。”
“既然有药性,那就要对症,法国某位王室被他们忽悠瘸了,竟然直接给身体虚弱,时常拉肚子的小王子使用此物,小王子吃完下流不止,三天后就死了。从此这个苦修会就被打上了的名号,欧洲大部分国家都严令禁止。”
“伯爵加入了这个苦修会”苏叶明白了,这算是谢菲尔德伯爵一个把柄,一个不能公之于众的把柄。
“他上大学的时候,稀里糊涂加入,被人忽悠了上万英镑,去购买所谓的鸢尾花丸,吃完需要净食三天,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他吃不了这个苦,于是断断续续吃着,这才没吃出问题来。不过这个组织在英国也是禁止存在的,要是外人知道谢菲尔德伯爵也是其中一员,他就要面临调查了。”
“这个组织还牵扯到了其他事”苏叶挑眉。
“这种组合多多少少都有一点,信奉邪神,怪异的仪式,入会的投名状等,都不是多光彩的事。”
首先信奉邪神这一点,在有宗教的国家就是异端,谢菲尔德伯爵是纯正的新教徒,和国王保持一个教派。
要是被外人知道他信过别的教,即便是被骗进去的,也会遭到教会的反打压,甚至是驱逐。
这个时候教会的权利还是很大的,生老病死都需要牧师来主持,被教会厌恶,基本就没了一席之地。
君不见那么多王室成员因为信仰不同,而被迫流亡海外,从此再也回不了国。
像苦修会这种被全欧洲封杀的,一旦披露,那他几乎没了落脚之地,除非去那种没有信仰的国家。
可某种程度上来说,谢菲尔德伯爵是非常相信上帝存在的,他真的期盼死后能上天堂,要真是被教会驱逐了,不亚于精神被放逐。
而怪异的仪式和投名状往往都意味着一些挑战人三观底线的东西,会被直接压入大牢的。
怪不得谢菲尔德伯爵会面色大变,原来他被抓住了致命的把柄啊。
“这种奇奇怪怪的组织,在英国还有不少吧”苏叶挑眉。
“没有几百也有上千,是扫除不净的,”只要有人信教,就有人不信,在全民有信仰的时代和国度,不信这个,就会信那个。
不管是出于信仰认同,还是利益,总有人为了这样那样的目的,创造出奇奇怪怪的信仰。
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不得不信奉闭嘴是美德这句话。
“行吧,”苏叶耸耸肩,和迈克走到伯爵夫妇的房门口,敲了敲房门。
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迈克推开门,让苏叶先进去。
此时伯爵夫妇已经沟通好了,除了面色有点不好,看起来还算平静。
安妮夫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假笑,“迈克先生,您可真神通广大。”
在知道丈夫年轻时候干了什么破事后,安妮夫人简直要疯了,怎么会这么蠢,这么没脑子
但她不能爆粗口,就连指责也不能,只能轻声安慰,“没关系的,詹姆斯,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你不用担心,那个阿尔卑斯苦修会已经消失了,没人记得这件事。”
谢菲尔德伯爵也以为事情过去了,毕竟这二十年来,再没人提过这件事。
此时的他当然不会像年轻时候那么无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以及暴露的后果。
他擦了擦冷汗,看向迈克,“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调查雅克索尼埃的时候发现的,他无故被杀死在家中,临死前被逼着写了一长串名单,那个名单被带走,但是下面一页留有印迹,我用铅笔让其显形,其中就有您的名字,伯爵先生。”迈克道。
谢菲尔德伯爵脸色煞白,好似听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连连后退几步,跌倒在沙发上。
见他这幅被打击得完全回不过神的模样,安妮夫人心下一沉,勉强维持住镇定,“这个雅克索尼埃是谁,和詹姆斯有什么关系,他们有仇吗他又是为什么被杀害了”
“被杀的原因暂时不知,但我猜测,应该是报复他背叛了信仰。索尼埃先生是政府的一员,因为渎职被强令回家休息,之后就传来他自杀的消息。他的上司知道后,非常内疚,认为要不是自己的态度过于强硬,索尼埃先生不会被刺激得自杀。这次渎职事件并不算严重,索尼埃先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虽然大概率会丢失这份工作,但也能做其他,比如商人。”
“然而索尼埃先生承受不住,直接自杀了,他死了,留下妻子和儿女没了收入来源,上司怜惜他的妻儿,于是派我去调查一番,最好能让索尼埃将功折过,他的妻子儿女顺利获得抚恤。”
“然而我到了之后,却发现这绝非一般的自杀,而是被人有意逼迫。临死前还写了那样一份名单,经过调查,名单上的成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阿尔卑斯苦修会的成员。这个组织臭名昭著,一旦披露出来,上面的人就全完了,于是我隐瞒了名单的事,只说索尼埃先生羞愧自杀。上司感念他以往的兢兢业业,申请批准了他妻子儿女获得抚恤金。”
“那之后呢”谢菲尔德伯爵连忙问道。
“之后这件事我谁也没提,伯爵您放心,”迈克微笑。
谢菲尔德伯爵长舒一口气,随即又发觉不对,惊慌道,“那个拿走名单的人是谁”
“我怀疑是狂信徒,他要了名单,是为了清除叛徒,”迈克瞥了伯爵一眼,眼底露出笑意。
“我不是叛徒”伯爵吓得面无血色,低吼道。
“或许吧,但他认为是,”迈克神色不动,可有可无道。
“怎么办他会不会来杀我明明我什么都没做,只是买了一些鸢尾花制作的药,凭什么说我是叛徒索尼埃那个该死的,我和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把我的名字写上去漏掉一个又没什么关系”
“恐怕不会,”迈克淡淡道,“你了解这个组织的行事,他们谨慎小心,既然让索尼埃写了名单,也会让其他人写,如果索尼埃故意漏掉了谁,而其他人的名单里有,他们肯定会迁怒索尼埃的妻子儿女,为了他们的安全,索尼埃一定会把自己知道的都写出来。”
“那我就要为了他的妻子儿女付出生命吗”伯爵不甘低吼。
“此时说这些都多余,”安妮夫人被他弄得心烦意乱,“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找出这个狂信徒吗”
“对对对,只要消灭他,我就安全了,”伯爵冲上来,抓住迈克的手臂,“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在哪里”
迈克挑眉,“我恐怕没这个本事。”
“你弟弟呢,那个全世界最厉害的咨询侦探”安妮夫人立刻道。
迈克看了苏叶一眼,微笑,“他潜入一个军火集团,已经半个月没消息了。而且我们现在对这人一无所知,调查都无从调查。”
“也不是没办法,”这时,苏叶突然插嘴。
“你有什么办法,埃莉诺我亲爱的,快说”伯爵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双眼希冀地看着她。
“那个名单你是否还记得”苏叶看向迈克。
迈克猜到了她另有打算,点点头,“我的记性还不错。”
“那就写下来,我们派人去保护这些人,总能抓到人的,”苏叶道。
“对对对,多派一点人保护他们,还有我。”
“那太慢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会出手,更不知道他是否已经藏在某个成员身边,”迈克摇摇头,否定她这不靠谱的建议,“更何况,我们也没这么多人手啊要是他最先盯上的就是伯爵怎么办防不胜防”
伯爵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左右看看,仿佛那人已经藏在了身边,就等着取他性命。
“不行就先躲起来吧,我不信一个狂热的教徒能有多大的耐心,做得多了,迟早会露出马脚,”苏叶沉吟,看着迈克眨眨眼,“迈克,亲爱的,你可要帮帮伯爵,他是亲口许诺你婚事的岳父呢。”
迈克心领神会,“我会努力的,不过现在在船上,一时还无法安排人手。”
他转身,状似提议道,“不如等到达纽约,我就安排人保护您”
“这不够保险,你能确定安排的人,不会被那些人反向利用吗”苏叶不赞同地道。
“这”迈克迟疑,“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找一个谁都不认识伯爵的地方藏起来,用假名字躲藏,这样短时间内狂热徒找不到人,自然会去找其他人。”
“对对对,这是个好法子,”伯爵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你一定要为我安排好。”
迈克嫌弃地皱了皱眉,抽回手,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仔仔细细擦拭,嘴上却道,“您放心,不会让您出事的,我还等着您主持我和埃莉诺的婚礼呢。”
“那太好了,”苏叶拍掌,“感谢你,我亲爱的迈克,你实在太可靠了。”
迈克假笑,“不客气。”只要你不再心血来潮,又拉着他演戏就可以了。
“对了,这船上人太多了,你说会不会有狂热徒就隐藏在其中毕竟伯爵要乘坐泰坦尼克号的事虽然没有宣扬,但也并不隐秘。”苏叶表示戏已经开场,得继续往下演。
“这”迈克不确定地看了眼房门外,“刚刚那个使者似乎一直在外面走来走去”
“他是专门为头等舱服务的,当然得在,虽然对伯爵略殷勤了点,但那也是人之常情。”
“那楼梯口守着的两人呢其中有一人明显来自斯洛文尼亚,就住在阿尔卑斯山脚下。”
“这很正常不是吗伦敦可是全球化大都市,来自世界各地的人都有。”
“那之前给你送过饮料的那位侍女,她有瑞士口音,但遮掩的很到位,并不大听的出来,正常人何必遮掩呢”
“或许是为了显得专业吧,你知道的,头等舱的客人很多人讲究英伦腔,要是带有别的口音,会被嫌弃的。”
“可能吧。”
两人一来一往,把谢菲尔德伯爵说得冷汗一层层往下冒,整个人都杯弓蛇影起来。
他惊慌的四处打量,走到门口,霍得打开房门。
走廊上的使者和楼梯口的人都转头过来看他,伯爵吓得一激灵,碰的一声关上门,转身背靠房门,整个人都瘫软了。
“他们,他们在看我”他的神情是那么的惊慌,仿佛被猎人盯上的羔羊,四面楚歌,又无处可逃。
“不会的,他们只是听到了动静才看过来,这是人之常情,”苏叶连忙安慰。
然而已经被两人惊出了疑神疑鬼的伯爵哪里听得进去,疑邻盗斧,当他开始胡乱猜疑时,你越是劝说,他反而越坚信不疑。
伯爵整个人都惊慌颤抖,“不行,我要下船,我要立刻下船”
“这怎么可能”苏叶反驳道,“我们在大西洋上,中途没有停靠,下船也只能等到了纽约。”
“对啊,”安妮夫人也被两人说的惊疑不定,但毕竟没关系到自己的人身安全,还稳得住。
她起身扶谢菲尔德伯爵坐下,走到门口,想打开门看看。
“别,不行”伯爵立刻扑上去阻止。
安妮夫人的动作更快,再次开了门,听到动静的走廊上众人,再一次看过来。
四目相对,伯爵吓得缩回去,安妮夫人也被这反应弄得一惊,不过还是镇定的笑笑,对着其中一位侍者吩咐道,“请给一瓶红酒。”
侍者躬身行礼,去取红酒了。
安妮夫人立刻转身,轻轻关上门,抚了抚胸口,这才笑着对伯爵道,“看,您不用担心,他们就是普通的侍者。”
然而她刚刚的表现,并不能使这个说法信服,因此伯爵不仅没有觉得安慰,反而更深信不疑,从而更焦虑了。
苏叶端着两杯威士忌,递到他们面前,“不会有事的,哪有那么巧,他们就正好在了,又不是特意盯着您。”
这话安慰的成分没多少,反倒是让两人陡然一激灵,然后经不住颤抖。
他们真的没被盯着吗或许,或许上船的时候,就一直有人盯着他们呢
两人开始回忆,之前是否见过可疑的人
带着怀疑的态度,那什么都可疑,两人越想越觉得这船简直是贼窝。
“我一定要下船,你要救我,我可是你岳父,”伯爵不管不顾,对着迈克耍起无赖来。
这次就连安妮夫人都没反对,反而希冀的看向迈克,“可能安排”
迈克看了苏叶一眼这是你的目的
苏叶含笑不语,迈克懂了,故作沉吟思考,半响才道,“我可以安排一艘船过来,秘密接你们离开,然后送去安全的地方躲藏。”
“得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连沃克小姐和盖特都不知道,万一他们已经被盯上了呢。”苏叶叮嘱。
“那就明晚11点吧,明晚有一场舞会,到时你们提前离开,等到发现,已经是第二天了,你们早消失了,”迈克道。
“这个好,非常好,”谢菲尔德伯爵顿时舒了口气,“辛苦你了,迈克。”
“不辛苦,”迈克微笑。
等离开伯爵夫妇的房间,迈克才压低声音道,“你又在算计什么”
苏叶满意微笑,“等之后你就知道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