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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 第四百零七章红楼潜龙在渊21 书信送……
    书信送到的时候, 陈景轩正好处理完道长闹出的乱子,把四皇子留在江南的眼线, 借着和竹这个源头连根拔起。

    至于太上皇的人, 一是任职江宁织造的甄家,一个就是以周儒生为首的周家了。

    其中甄家和太上皇关系密切,甄家先去的太夫人是太上皇的乳母, 甄家老爷是太上皇的奶兄弟,又是一起长大, 信任有加。

    可惜这位大老爷已经去世,目前甄家当家人是他二弟,也备受太上皇信任。

    甄贵妃就是甄二爷的女儿, 因此五皇子是他亲外孙。

    甄家不只管着江宁织造, 就连杭州织造也掌握在他们家姻亲李家手里,且众人皆知的秘密,甄家还有监视百官,向皇上秘密奏报的权利。

    这让甄家几乎在江南成了土皇帝, 可以说除了江右良这个苏州知府,没人敢不给甄家面子。

    在这之前,江知府为了不参与到皇子纷争中,几乎是和甄家井水不犯河水,不去招惹,也不会主动打压。

    因此甄家在江南的地位超然,而陈景轩想要在金陵这一亩三分地安稳待下来, 所谓的护官符可以不在意, 对甄家却不得不忌惮。

    好在目前五皇子被囚禁,算是废了,新帝登基, 他们家前途渺茫,暂时不敢仗着太上皇的宠爱,嚣张行事。

    因为相比陈景轩的靠山是义忠郡王这个奶娃娃,甄家和五皇子的联系,更叫新帝忌惮,万一蹦跶出来,被新帝找到借口,直接斩草除根怎么办

    因此陈景轩来江南后,他们只冷眼看着,并没有联合人打压。

    而陈景轩一来就打击人贩子,针对的也都是那些底下小官和差役,和甄家无关。

    其中即便有人和甄家有牵扯,那也只能攀上甄家奴才罢了,仅挨一点边。

    至于上面的主子,当然不会为奴才出头,而奴才也不敢求到主子跟前,必定壮士断腕,直接切断和那些人贩子的联系。

    也因此,陈景轩做的这一系列事,并没有侵犯甄家的利益。

    看在义忠郡王在太上皇面前受宠的份上,甄家暂时没有和陈景轩开战的意思。

    尤其在查出江南还混入了新帝的探子后,他们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陈景轩明显不想与他们为难,但新帝就不一样了,这人手伸的这么长,在登基之前就开始布局了,防的是谁

    不可能是陈景轩,他才刚来。

    也不可能是江知府,长公主府一向识时务,从不参与皇子之间的斗争。

    长公主两个孩子也老老实实做着自己的官,该继承爵位继承爵位,该守着官职混日子地混日子。

    江知府就属于混日子的那一行,不然以他的身份,也不至于现在人到中年,还当着知府这种地方官。

    甄家唯一能想到的,新帝想要对付的人,就是他们甄家了

    四王八公虽然在金陵还有族人,但主支已经迁到京城去了,打击金陵这边,不能对嫡支几房产生任何影响。

    只有他们甄家,所有势力都盘踞在江南,京城虽然有一些故交,但也只是有交情,谈不上利益共同体。

    江南是天下粮仓,经济富庶,想要掌握权柄,江南的力量绝不能忽视。

    不管是出于公心,还是私人恩怨,新帝都没有放过甄家的道理。

    现在江南被渗进了沙子,无论是来抓他们甄家把柄的,还是想要从甄家夺走对江南的控制权,都是他们无法容忍的。

    于是甄家调动了全部力量,来查江南官场上下,到底有多少新帝的人。

    而陈景轩只在一边默默看着,并顺藤摸瓜,查清楚了一部分甄家的势力,尤其是那条帮助太上皇监视江南的暗线,做到心里有数。

    这些明面上的东西,他自然不会去动,目标太大,会被所有人关注,实在没必要这样惹人注意。

    他动的是周家这条线,因为之前和竹的行动,让他们损失巨大。

    借着和竹的名义,或者说新帝的名义,陈景轩又清扫了一次,让他们更是伤筋动骨。

    而动手的人,已经进京去投靠新帝了。

    太上皇知道后,认为这些人不太中用了,秘令陈景轩另外组织一个消息网,而周家这条线就由他收编了。

    太上皇即便退位,也并没有放下手里的权利,反而抓的更紧了,尤其在知道新帝竟然敢截杀道长后,就更疑心新帝想要害自己了。

    这明显就是不想让他身体变好,老四这个不孝子,已经成了太上皇心目中头号敌人。

    至于陈景轩这个先太子党,自己亲孙儿的舅舅,已经被他当成了最信任的人。

    毕竟义忠郡王与陈家,和新帝之间,有着天然的矛盾,不可调和。

    不仅是因为新帝得到了原属于先太子的皇位,更因为太上皇心里清楚,东宫的大火,和新帝脱不了干系。

    他只是没查到证据,新帝做的非常干净,竟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但这件事本就不需要证据,所谓谁获利最大,谁就是真凶。

    陈婉莹可是死在这场大火中,陈景轩的弱点太上皇一清二楚,对这个妹妹的感情深厚,不可能与她的仇人和平共处。

    掌握着这个秘密,他不担心陈景轩会背叛,反而觉得有义忠郡王在身边,陈景轩会是最好的下属。

    某种意义上来说,义忠郡王就是人质。

    因此他把监视江南的任务,直接交给了陈景轩。

    至于甄家,在五皇子被囚禁后,他也不能完全信任了。

    如此一来,陈景轩算是彻底在江南站稳了脚跟,同时也布下了自己的势力,虽不是一手遮天,也能秘密进行很多事了。

    也正是忙着这些,让他没时间去见一见找得快要发疯的外甥女。

    知道她过的好就行,其他都可以忍耐,只有肃清了金陵的耳目,让它在自己的掌控之下,才敢随意行事,离开一段时间也无妨。

    不然整个江南就像个筛子一样,他做点什么都被人知道,去见苏叶也是给外甥女带来危险。

    经过两个月的努力,他已经能做到万无一失,林如海的书信恰好在这时候送到。

    打开看完,陈景轩满脸错愕的同时,又忍不住庆幸。

    这计划在半个月之前,他都无法完美实施,毕竟那时他还没办法在金陵这地界瞒住甄家人。

    现在就没这烦恼了,甄家被新帝牵制了注意力,一心一意找到新帝在江南的探子。

    一日找不到,他们就一日无法放心,自然没有更多的精力去关注陈景轩。

    这给他前期联络粮商们,了便利,也更能隐秘行事。

    能在江南这地界当大粮商,必定有靠山,而这靠山势必是本地官员。

    至于这些官员后面,毫无疑问,都有京城的靠山,不然无法来江南做官。

    他们的靠山有的是勋贵,有的是宗室,也有权臣文官,但都比不上甄家,江知府和陈景轩罢了。

    可以说江南官场盘根错节,每个人背后都有不止一层的关系网,为自己背后靠山谋福利的同时,还不能损害其他同僚的利益,并且在江南给予甄家足够便利,这才能在这个复杂的环境中待下去。

    陈景轩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现有的利益集团掺一脚,表示自己是来分蛋糕的,而不是来掀翻盆子的。

    介于他的身份和他代表的太上皇,众官员不会与他为难,甚至示意自己手下的商人积极配合。

    政治是妥协的艺术,现在他们妥协了,用利益把陈景轩拉拢进来,之后就可以合作共赢了。

    前期损失一点不算什么,只要后面的结果是好的就行。

    当官你就不能只看重眼前利益,得学会长远的眼光。

    现在陈景轩主动找到他们,要合作挣钱,他们当然第一时间凑上来,甚至都不问要做什么。

    很简单,这开头是他们输送给陈景轩的利益,把人拉上自己船的筹码。

    陈景轩当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得逞,收受贿赂什么的,太瘘了,也太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他笑着招待邀请来的粮商,“我之目的,不是为了赚钱,是想要建立一个商会。此商会只有粮商参与,目的是规范粮食市场的乱象。一来保障众位粮商的利益,经商有风险,尤其某些商人做的还是长途大宗买卖,一旦出事,就容易倾家荡产。成立商会后,可以互利互惠,互通有无,大家互相协作,争取降低成本,获得更大的收益。”

    “比如,当某位商人和客户签署了合同,要在某个期限内交付粮食,但由于种种原因,无法交付,面临巨额赔款。这种时候,就可以求助商会的其他成员,大家帮个忙,拿出粮食来应应急,等到这位缓过来,再更大的回报回去”

    “再比如运输成本,运送大宗商品的时候,你们可以自己承担全部,但万一是零碎的单子呢,专门组织一趟出行就不划算了,有了商会,可以询问其他成员是否要去某地,让人把货物捎带过去。”

    “像某个山坳里的县城,需要几千斤粮食,数量不多,又能赚点,兴师动众走一趟不划算,要是有同去这个县城做生意的,就直接委托他代运就好了。”

    “在同一个商会,大家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在别人困难的时候拉一把,等到自己困难时,也有个后背可依靠,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众粮商面面相觑,今天本着吃亏送礼的目的来的,却不想听到这番话。

    这也不是没有道理,商会也不是一个新鲜词了,可以说在商场很常见。

    一个地方的商人,往往会组成这样那样松散的组织,大家经商的时候互通有无。

    但这建立在大家是同乡,又行业不同的份上。

    同行是冤家,像这种同为粮商的,大家实际上是竞争对手,把对方弄下去了,自己就可以获得更多利益,因此谁也无法信任对方。

    不趁你病要你命就不错了,更不用说互相扶持了。

    这现实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撇过头去,互不搭理。

    陈景轩坐在上首,看的一清二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坐着,等着下面反应。

    他们先是不以为意,等到场面安静下来,就一个个坐立难安,偷觑陈景轩的脸色。

    半响过后,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是在场年纪最大的,平家话事人,虽不是家主,但因为平家家主前些年去世,家主继承人尚未完全长大,才刚十五六岁,因此话语权还在这位平三太爷手上。

    他年纪已经不小,头发白了一半,只看起来还精神矍铄。

    他先是站起来,对着陈景轩一鞠躬,“陈大人果然好见识,成立商会确实能让我等行商更为容易,大人此举,莫非是有人也想做此买卖”

    这问的就是陈景轩如此做,是否想要掺一脚,进入粮商的行列。

    所谓的商会,不过是对方打出的烟雾弹,实际目的,是让大家给予方便,好借此敛财。

    如果是如此的话,他们即便心中不喜,也得让渡一部分利益出来。

    谁让陈景轩地位高,官职大,还有调查辖制本地官员的权利呢。

    即便他们在京城有靠山,也不能轻易得罪了。

    更何况陈景轩就没有靠山吗虽然义忠郡王是个奶娃娃,但还有太上皇在啊。

    看太上皇目前的态度,那是对陈景轩恩宠有加,他们的靠山不一定敢得罪陈景轩。

    听到平太爷的话,立马有人跟上拍马屁,“郡王爷虽然年纪小,但已经是郡王了,想来陈大人惦记外甥,给他攒钱呢。”

    这是为陈景轩脸上贴遮羞布,敛财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郡王。

    这样即便以后有言官知道了,弹劾于他,也可以借着义忠郡王让太上皇心软。

    陈景轩皱了皱眉,冷飕飕的眼神看了那粮商一眼,语气冷淡道,“郡王有太上皇和皇上恩宠,不会也不可能参与商贾之事,以后莫要传如此不靠谱的谣言,污了郡王的名声”

    那粮商被敲打,立刻讪讪坐回去,不敢与之对视。

    陈景轩的视线转了一圈,轻轻把杯子搁下,在如此安静的氛围里,发出闷闷一声。

    这仿佛敲打的举动,让众人心下一跳,平太爷的后背冒出了冷汗,原本就躬着的身子更弯曲了几分。

    “平老先生坐回去吧,”陈景轩淡声道,“想来是我没说清楚,我并无做生意的想法,齐国公府几代人的积累,已经足够我用了,犯不上沾染商贾之事。”

    “那您的意思是”平太爷擦擦冷汗,见陈景轩的表情不像刚刚那么骇人,忙询问道,不再自以为是了。

    陈景轩看了他一眼,“粮食,关系到大楚安稳,是一个不能忽视,必须重视的问题。我知道在江南有盐田,有织造,还有繁荣的商业,大部分税收都出自于此,田税反倒是最少的。就是因为如此,许多百姓都不爱种田了,纷纷跑去经商,或者把良田改成桑麻,赚取更多的利益。但江南作为大楚的粮仓之一,不能忽视其粮食的重要地位。江南的粮食不说供给全大楚,至少一半的百姓要靠它。在此基础上,你们身为江南的粮商,借着这份便利,赚的盆满钵满”

    众商人齐齐变色,还以为是在针对他们,一个个都惊慌起来。

    陈景轩没理他们,敲敲桌面,语调不疾不徐,“经商靠的也是本事,只要你们不违法乱纪,不行贿受贿,不压价百姓,逼得他们活不下去,不使一些下作手段,不”

    他一连说了十多个不,说得众粮商面如土色。

    这里的好几条,他们都有做过,比如行贿。

    这不很明显吗他们都是被自己投靠的官员指示来的,投靠不就是官商勾结

    虽这是官场的普遍现象,那个官员身后没有几个投靠的商人或乡绅

    不然就以他们的俸禄,哪里过得起那么奢侈的生活

    大楚给朝廷官员的俸禄不多也不少,养家糊口没问题,甚至偶尔还能接济族人,但想要过得富贵,像那些勋贵一般奴仆成群,挥金如土,绝无可能

    但大部分考上进士的官员,即便是最低等的七品县令,都能买房子置产,呼奴唤婢,穿金戴银。

    主要来源就是这些商人的孝敬,托庇也好,委托办事也罢,总要送上大把大把的银钱。

    江南富庶,不代表官员俸禄也高,虽则都是一些有背景靠山的,才能来此膏腴之地做官,但这个靠山也不会一直他们挥霍的金钱啊。

    江南有一半的官员是科举出身,有那世家大族出来的,也有寒门出身,被师门提拔。

    但现在几乎看不出他们的区别,因为大家都有钱了,而幕后的功臣,当然就是在场这些,以及这次没有来的商人们了。

    这就难怪他们越听越惊慌了,这简直就是直接向他们下手的节奏啊

    陈景轩扫视一圈,话锋一转,“你们都是众位大人推荐给我的,想来必不会是此等奸佞,虽则做生意,但也奉公守法,且有仁心。我听完他们的介绍,非常满意。成立商会要的就是这份仁心和大度,才能顺利施展开来。”

    他话说的漂亮,然众商人却不敢再轻易应承了,生怕说错了什么,自己成了出头鸟,被抓出来杀鸡儆猴。

    没错,陈景轩既然把众人都召集起来,肯定要借助他们的手,达成某种目的。

    那就是需要用到他们,可这不代表陈景轩就要低声下气了,以他的身份地位,只需要杀只鸡,震慑其他人就够了。

    陈景轩很满意这个效果,刚刚的话没白说,喝了一口茶水,不疾不徐道,“我也不废话了,不妨直接告诉你们。成立这个商会呢,虽则对你们有利,但我真正想要帮助的,还是老百姓”

    “那些农民一年到头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一整年,到最后落得个一干二净。丰收年因为粮食多,价格降低,只能咬牙低价出售,攒不下什么积蓄。灾害年又减产严重,吃都吃不饱,更是没有粮食可卖,又是一年无所出。因着这些原因,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多年辛苦也攒不下一点家底,娶媳妇嫁女儿都很困难。这就不怪他们把良田改成桑麻之地,人都是要养家糊口的。”

    “我作为按察使,巡视的时候,看到江南粮食的危机,很可能危害到整个大楚的粮食安全,自然要管上一管,也不枉费我来江南一趟,担任三品官职,总要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和百姓的爱戴”

    这就相当于在明示了,我需要政绩,所以你们老实点配合

    “但是呢,”陈景轩的语气没什么变化,却让众人神情紧绷,“我不是父母官,种植什么作物都不归我管。按理来说,按察使的业绩,应该是查出多少贪官,巡道时发现多少问题,一一记录下来,呈报给圣上。”

    果然这个但是让人难以承受,这岂不代表着,整个江南官场都危险了,陈景轩就像一匹饿狼,随时盯着他们

    那些官员出事,他们这些依附人家的商人,也只有跟着倒霉的份,千万不能让陈景轩把此当成业绩

    平太爷当即作为代表站出来,“还请大人明示,成立商会后,我等该如何行事,才尽可能扭转那些百姓想法,让他们多种粮食”

    这就是当你想要开一扇窗的时候,就说要拆屋顶,那众人就能接受开窗了。

    要阻止陈景轩对官员们下手刷业绩,他们就得乖乖配合陈景轩捞取别的功劳。

    “成立商会后,我们可以统一定价,把粮食的价格固定在一个区间内,当粮食丰收的时候,价格不能过低,免得叫老百姓卖不上价,去种更能卖钱的桑麻了。多余的支出,你们完全可以把粮食运到更远的地方去售卖,而不是在周围乃至京城打转,比如西北边缘,再比如更南方的山里,那样就能卖上价了。要是担心运费的问题,可以商会内部解决嘛,大家合作一下,尽量降低成本。”

    “等到了粮食减产的年份,你们也可以一个不那么离谱的高价,购买到粮食,虽然赚得少一点,但胜在安稳。要是提前签订了合同,又没有收到足够的粮食,就会想要以高价的收购到粮食,免得违约赔付一大笔钱,这样一来大家都卷起来了,为了不在灾难年被挤兑破产,你们势必要支出更高的价格。这对你们来说,也未必是好事,不是吗”

    “成立商会后,大家就可以商定好价格,谁也别越过这个底线去,不存在恶意竞争,岂不是更安稳”

    这话倒也不错,虽然少了投机带来的高收益,但也少了种种意外以及互相打压带来的危机。

    他们略微有点心动,唯一的问题是,其他人可靠吗

    他们互相看看,觉得除了自己,别人都贼眉鼠眼的,好像并不值得信任

    陈景轩微微一笑,“眼下正有一件事,让你们通力合作,培养深厚情意。事成之后呢,你们即是利益相关,也是利害相关,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人出事,其他人也会被拖下水。这样就值得交付信任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