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错愕当场,有那反应快的,立刻低下头去,心里一个劲儿打鼓。
怎么就在这种场合闹出这种事呢,这可是皇家阴司,自己知道了,不会被灭口吧
可随即又想到,文官中但凡有脸面的,都出现在琼林宴上,场内至少好几百人,加上宫人,上千也有了,法不责众,想来不会有事。
想清楚这点,他们的心思也活络了,即便依然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上面两位帝王的神情变化,却竖起了耳朵,生怕错过好戏。
这可是皇家八卦,能不叫人好奇兴奋嘛
与他们面上凝重,内心又忐忑又喜悦不同,皇帝的脸色格外阴沉,狠狠盯视场中央的陈景轩,声音里满是阴冷,“齐国公,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陈景轩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力道之大,让在场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冷气,不由侧目,这个齐国公,是个狠人啊
可不嘛,陈景轩的额头已经红肿破皮,鲜血流了下来,顺着眼角糊住半张脸。
这绝对是要命的磕法,一点做戏的成分都没有,多磕几个,就可以原地飞升了。
但他的声音依旧沉稳,“回太上皇,皇上,罪臣与罪臣妻有罪罪该万死当年,东宫出事,罪臣的妹妹先太子侧妃陈氏觉察有异,让贴身丫鬟嫣红通过水道,偷偷带着太子遗孤出逃,交到罪臣父亲手上。父亲让罪臣妻子照顾这个孩子”
说道这里,他的语气逐渐变得沉痛,“罪臣妻子深明大义,知道太子遗孤的重要性,也知道宫中剧变,妹妹的孩子可能保不住,调换了两个孩子的身份,因而宫中的义忠郡王是罪臣亲子”
“怎会如此”太上皇唰地一下站起来,即便心里隐隐猜到,真正听到,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你莫不是在诓骗朕当初你也不在,如何知道孩子被调换了”皇上面色紧绷,质问道。
太上皇听到此话,激动的情绪平复了一些,神色莫名的看了皇帝一眼,缓缓坐下,“是啊,齐国公,你且交代清楚,不要有任何隐瞒。”
“可要仔细想清楚,不要遗漏了,混淆皇室血脉,可是欺君大罪,你陈家九族都不够砍的,”皇帝冷冷道。
“砰”陈景轩再次重重磕下,“罪臣妻久居内宅,看不清朝堂局势,只知道太子谋反,东宫所有人皆亡,见到前来接孩子的人就慌了,以为此一去,人就要没了。也怪当初罪臣不在她身边,让她慌了神,想到李代桃僵的馊主意。之后她听到宫中不仅封了那孩子郡王,还宠爱非常,明白自己做了傻事,一想到累得两个孩子都没了好结果,又可能连累家里,整个人承受不住打击,身体虚弱下去。”
“尤其罪臣侥幸回家后,就更是悔恨不已,惶恐不安中,被罪臣瞧出端倪,这才得知全部真相。起先她确实是为了保全那个孩子,才换的,可等到获得义忠郡王的爵位,就明白这个秘密永远不能揭露,于是找了人,想要秘密把太子遗孤送到江南,好好抚养长大。”
“臣妻因为过于悔恨,不到半年就病死了,臣得知真相后,派人去江南接回那孩子,可因为路上出了意外,竟遇上一群人贩子偷走孩子,差点让那孩子遭难。之后在江右良大人的帮助下,肃清了姑苏的人贩子组织。那孩子机缘巧合被林如海林大人提前救出来,夫妻二人当时没有孩子,一见他就很欢喜,几乎当成了亲子一般抚养。”
“罪臣有私心,不想齐国公府因混淆皇室血脉被诛九族,于是瞒下了,臣有罪,罪该万死请太上皇,皇上责罚。”
这下所有人都听明白了,原来这林状元并不是什么皇家私生子,而是真正的义忠郡王啊
他们朝林状元看过去,只见他一脸错愕加不敢置信,而义忠郡王也是茫然无措,惊慌的看向最疼自己的皇祖父。
“既然害怕,又为何要现在说出来现在就不怕了”皇帝嘲讽道。
陈景轩闭上眼,趴俯在地上浑身颤抖,“林墨玉不能娶公主,罪臣已犯下大错,叫这孩子受委屈,尊贵身份被抢,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绝路,不然臣万死对不起先义忠亲王殿下和臣的妹妹。”
“你敢说,当初你妻子换孩子,不是为了让自己儿子享受荣华富贵”皇帝眼见众人奇怪的视线集中到自己身上,想到刚刚赐婚的话,脸一阵青一阵白,厉声质问道。
陈景轩浑身一僵,语气虚弱了下去,有气无力道,“是,臣承认了,我们夫妻狼子野心,为了儿子,不忠不义,对不起太上皇和皇上的看重,也对不起先义忠亲王和侧妃的信赖,罪该万死臣请求赐死,但林墨玉是无辜的,他什么都不知道。林如海夫妻更是好心,把他当成亲子,悉心抚养,教养出众。义忠郡王徒泽,请饶他一命,都是臣夫妻贪心,害了他。”
竟是连辩解都不说,真的认下是为贪心所致。
但当年的事,不少人还记得,当初先太子的疯狂,让当时那场宫变血流成河。
不说太上皇和皇帝的态度不明,就是很多没遭到毒手的臣子,也有不少恨毒了先太子,只因为那些出事的人,与他们多少都是有些姻亲故旧的关系在。
陈景轩夫妻的孩子,成为义忠郡王,未必是什么好事,更可能命丧当场
对比脸色苍白,哆哆嗦嗦,话都说不利索的义忠郡王,和站在那,就显得异常耀眼,面对这样的大事,都能保持镇定,丝毫不露怯的林状元,就知道谁优秀了。
结合陈景轩前些年一直在江南,且听说和林如海夫妻交好,可对宫里的义忠郡王,却只是普通探望,甚至都没有用心教育过,他的选择不言而喻。
众人的心不知不觉就偏了,更倾向于前一个说法,此时承认,大概是为了把林状元摆在受害者的位置,获得太上皇怜惜吧。
陈景轩的为人,他们也是了解的,对先太子忠心耿耿,要说他会为了自己儿子的荣华富贵,去算计太子遗孤,还是不怎么相信的,何况还是他的亲外甥。
可先夫人就未必了,毕竟女人没有理智可言,谁知道她当初是怎么想的。
说不定对丈夫的说辞,也是美化后的产物,而陈景轩自然不会怀疑妻子的用心,于是为她顶罪,说是夫妻共同的决定。
他倒信得真真的,这些年不娶妻不纳妾,大概真以为妻子为了帮他尽忠,牺牲掉自己孩子,而心生感激吧。
众人都是这样想的,就连太上皇也不例外。
实在陈景轩会做人,这些年即便被排挤被打压,也依就把自己当成先义忠亲王的人,而没有投靠新皇。
没人去怀疑他的忠心,就在众人思量,太上皇会如何处置的时候,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苏叶幽幽来了一句,“既然知道我过的好,又何必揭穿呢。”
众人一愣,皆向苏叶看去,见她面色不愉,眉头微微皱起,“你该知道我和林家人的感情,我把自己当成林家一份子,我也活成了想要的样子,和父亲当年一样,高中后前途可期,未来一辈子光明,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揭露如果不知道我就有一个完美的家庭,慈爱的父母,可爱的弟妹,现在你叫我如何面对他们”
陈景轩错愕,看着她的容貌神情恍惚,“可是你和先主子很像啊”
“能有多像,”苏叶撇撇嘴。
“至少七分相似,”上首的太上皇终于开口,看着苏叶陷入怀疑,“你没见过你父王,当年他和你差不多年纪的时候,就和你现在一模一样,意气风发,能力超群,气质天成。”
这意思就是认可了苏叶的身份,也是,林状元长得和先义忠亲王太像了,这一点做不得假。
至于徒泽,容貌和苏叶相差比较多,和先义忠亲王没有多少相似之处,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一对比就觉得,果然不是天潢贵胄,即便在宫里长大,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
苏叶深吸口气,让自己表情平静,淡淡道,“你该提前告诉我,或者我父母,这样我就不会出现在京城”
竟好似完全不愿意认回身份,林家对他到底有多好,让他如此眷恋
“对不起,”陈景轩低下头,随即重重一磕,“臣有罪,请求赐死”
苏叶再次开口,语气幽幽,“你死了,我就该罪孽深重了吧,为了我,你妻子舍弃了亲生儿子,你又舍弃了性命和家族,呵,我的命还真值钱,要那么多人拿命来换呢。”
说完,顿了顿,声音愈发沉重,“还有谁当初那个带我出逃的宫女,陈侧妃和她身边伺候的人,不会都是为了我,甘愿赴死吧”
陈景轩浑身一僵,没有说话,但他的表现让众人明白。
是的,当年陈侧妃为了让孩子顺利逃出去,宁愿赴死。
苏叶的脊背好似一下子弯了下去,背上沉甸甸的负担,和之前的意气风发,简直判若两人。
陈景轩看的不忍,当即反驳道,“没有,没有,周嬷嬷和嫣红都还活着,妹妹陈侧妃是心甘情愿的,你是她亲生孩子,护你本就应该。”
“哪有什么应该,”苏叶声音沙哑,痛苦与愧疚交织,“你们夫妻不就没护着自己亲生孩子吗”
陈景轩顿时脸色惨白,整个人摇摇欲坠,不敢朝义忠郡王的方向看哪怕一眼,生怕见到儿子怨恨的眼神。
而徒泽呢,他在想什么
其实他什么都没想,除了茫然,依旧是茫然,过往的种种浮现在脑海,宫中生活的艰难,没日没夜都活在小心翼翼当中,即便有太上皇宠爱,也不敢丝毫放肆,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从小就知道。
身边的下人虽然不敢教他什么,却也小心翼翼提醒,谨慎再谨慎,万事不可出头,也不要得罪任何人。
那日子煎熬吗是的,他没有一天不期盼长大,然后出宫开府,再也不受拘束。
但他心里清楚,就凭他先太子遗孤的身份,出宫的日子会比在宫里还煎熬。
先太子杀了太多人,有的是人恨他,宫里才是最安全的,即便皇上让他时常感觉不安,可在皇祖父的眼皮子底下,没人敢光明正大对付他。
然而现在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
他原本该是齐国公府的世子,可以像普通人那样正常长大,所有的苦难都是为他人承受,本身与他无关,他只是被父母放弃的倒霉蛋而已。
怨恨吗
徒泽不知道,看向场中那个他之前一直艳羡,风光霁月的状元郎,摸了摸胸口,好似怨恨不起来。
那样的人,耀眼,强大,优秀,是自己怎么都比不上的
徒泽知道,自己平庸,和在皇宫长大无关,他本身就资质平庸。
即便太上皇为他请了最好的大儒当老师,也没有让他变得优秀。
而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时常生病,是因为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为了养好,用了宫里无数珍贵药材,其中一些是宫里才有的贡品,民间压根找不到。
如此,他才能顺利长大,虽然活的小心些,但一点苦都没吃。
目光又看向陈景轩,这个之前对自己好,耐心细心教导,从不嫌弃他愚笨的舅父,原来真是他的父亲啊
徒泽还能想起,自己之前是怎么想的。
他贪恋陈景轩给的温暖,私心里想,要是他就是自己父亲就多好,这样,他这辈子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吧。
然而事实是,这人真是他父亲,却是一个为了别人放弃他的父亲
徒泽心里空落落的,闪过各种思绪,又好似什么都没想,扶着桌子,踉踉跄跄起身,走到陈景轩身边跪下,“本王不,草民有罪,冒充皇室血脉,请赐死”
陈景轩浑身一颤,整个人瘫软在地,明明儿子就在身边,他却不敢多看一眼。
徒泽神情奇怪,转头看这个人,这个他生身父亲,好似要牢牢记住一般,语气却渐渐平静下来,“父债母债子偿,草民死是应该的,就请太上皇,皇上饶齐国公一命,毕竟他还护了太子遗孤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这番话说出来,听在陈景轩耳里,十足的扎心,扎得他心肝脾肺肾都不自觉抽搐起来。
“不,”他嘶吼出声,随即戛然而止。
显然,面对这个儿子,他内心痛苦愧疚到完全无法面对。
对于这样的人伦悲剧,在场众人无一不动容,全都偷偷看向上首,希望太上皇和皇上能从轻发落。
皇帝本想开口,被太上皇抢先,“皇室血脉不容置疑,陈景轩,你可有证据”
“有,人证物证具在,”陈景轩答道。
“既如此,等确定了真实性再说吧,”太上皇看了皇帝一眼,“你以为呢”
“是,着刑部”皇帝想到林墨玉和刑部走得挺近,顿了顿,转移了话头,“既然这件事是皇家血脉传承的大事,就让宗令带着几位宗亲来查清吧。”
想到最近有意向他投诚的宗令,皇帝决定给一个机会。
如果他能按照自己的心思,把林墨玉打成假的,那自己也不是不能接受他的投诚。
先义忠亲王遗孤这个身份,就已经足够麻烦了,而林墨玉又太过优秀,实在是个大威胁。
太上皇哪里看不出他的小心思,但这件事确实还需要经过宗室确认,不然就名不正言不顺,因此答应下来,想着随后敲打一番,让那些宗室摆正态度。
皇家父子两的博弈,只是一瞬间的事,两人很默契的没有让下面的百官和新科进士们发觉,就让人把陈景轩和徒泽带下去。
至于他们的罪过,要如何处置,等林墨玉身份确定后再来考虑,暂时先压入大牢。
苏叶跪下行礼,“此事与我有关,请太上皇和皇上也拿下罪臣。”
既然已经中了状元,她也可以称一声臣了,没想到臣还称上,就称上罪臣了,倒也有趣。
但太上皇明显不愿意怪他,只道,“琼林宴怎么能缺了状元呢,你且安心坐下。皇帝继续吧,已经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莫要继续耽搁了。”
“是,”皇帝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垂问榜眼。
因为刚刚的事太过劲爆,所有人都恍恍惚惚,榜眼也是如此,被皇帝问询,哪怕极力凝神,也答得马马虎虎,全然没有全国第二的风采。
但在场谁也没觉得不对,所有人都在有意无意走神,视线在苏叶身上扫了一遍又一遍。
苏叶坐回位置上,垂眸沉思,一动不动的样子,让人心生探究欲,好奇她在想些什么。
但刚刚太上皇已经发话,此事暂且搁下,因此众人也不敢问。
就这样,皇帝心不在焉的问了好几个人,而这些人也恍恍惚惚回答了,奏对双方好似对答如流,可内容却空洞乏味。
苏叶低头不语,只当自己是个树桩子,始终不肯抬头,但依旧是所有人的焦点,包括两位皇帝在内。
好容易撑过了漫长的半个时辰奏对,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第二环节是写诗,展示文化水平的。
在这样的场合,可以不用考虑太多,尽情施展才华,把科举中没有发挥的水平完全发挥出来。
而诗文的内容,通常和琼林宴有关,亦或者御花园的景致之类的,并不限死,只要和眼前所见相关。
通常有人事先准备好,就为了能出一回风头,好叫皇上和文武百官记住自己,尤其是吏部官员。
要是他们对自己有印象,派官的时候,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苏叶没有提前准备,但太监搬上笔墨,她也很快写好一首。
这首诗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绝不是最顶尖水平。
但她现在这么写,不仅不会让人怀疑她的文采,还会同情加理解。
毕竟她刚刚可太出风头了,现在正该是低调的时候。
写诗,收诗,两位帝王和大臣们点评,一系列流程走下来,又耗去半个时辰。
而琼林宴也差不多要结束了,大家基本没心思吃东西,都打算早点回去,和人八卦今天听到的大新闻,以及思量这件事对自己会产生什么影响。
在众人心不在焉的默契下,琼林宴草草结束,两位帝王本打算离开,就听到一声惊呼,“这到底谁写的,好大的胆子”
“何事喧哗”皇帝不悦皱眉,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已经够叫他闹心了,临结束了,竟然又闹出事。
“启禀陛下,是微臣突然发现,在诗稿最下面,还藏着一张诗稿,没有署名,内容,内容”一位头发发白的老臣,颤巍巍站出来。
“内容如何,你倒是说呀,”另一位性子比较急的大臣,一把抢过那诗稿,然后想也不想大声念出来“大同有守将,守得是鞑靼;一心想捞钱,竟敢走私盐;不忠又不义,行为同禽兽;表面为守城,实际乃叛臣”
这是一首特别粗俗的打油诗,语言浅显到不认字的人都能听懂,意思非常明显,大同守将叛国,在守城期间和鞑靼勾结,走私贩卖盐巴。
这这这比义忠郡王不是皇家人,林状元才是皇家人还刺激啊
大同守将是陆才成,而陆家是三皇子母妃淑妃的娘家,也就是说,陆家和鞑靼勾结
这是想要叛国啊,还是想谋反啊
好像谋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自古没有皇子叛国的,毕竟在自己国家享受公子王孙的待遇,叛国了能有什么好处,可和外邦勾结,借势夺嫡,历史上这种事还真不少见。
他们悄悄向三皇子看去,想要一探究竟。
徒晨的脸色涨得青紫,破口大骂,“胡说都是胡说陆将军忠心为国,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这话谁信谁傻,在场的都是人精,聪明人就容易想多。
所谓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想到通过这种方式,来揭露陆才成的罪证,必定不能是恶作剧,很大可能是真的。
“去查”皇上怒声吩咐,“查清楚这诗是谁作的,琼林宴上搞事,置皇家威严于不顾,查出来先打二十大板”
这是真气狠了,琼林宴一再出事,且一件比一件严重,叫这位帝位耐心彻底告诫,打算先惩戒了搞事的人再说。
然而众大臣核对完笔迹,发现与在场所有学子都不符合。
那有人是否会写两种字体这也不是没可能,大家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学会几种字体这种事,总有人能办到。
可既然这人打算搞事,还换了字体,就说明不是临时起意,那之前肯定隐瞒下会其他字体的事。
那么从人员来查可当时大家都三三两两散开,遍布整个御花园,有人偷偷躲着写下这首诗,无人发现也是正常的。
且收诗稿的时候,也没有那么正式,都是大家写完,随意放到桌子上。
有人还帮人代交,拿了好几份诗稿,因此即便有人在其中掺杂了这首诗,也很难被发现。
而唯一没有嫌疑的是苏叶,她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挪窝,写了一首诗后,也是太监亲自收上去的,确保没有第二首。
众人齐齐向她看去,该你上场的时候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