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东闻言,立马顾不得身上疼不疼这种小事了,激动的爬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苏叶上下打量,见他行动自如,可见佛朗索瓦还是留了手的,“你手上有多少股份”
见有戏,股东立刻摆出商人的精明,“我有13的股份,按照伊索银行现有的规模,起码价值一亿法郎,我可以把股份全卖给你,只要给我一千万法郎就行。”
苏叶呵呵两声,转身就走。
“哎,你等等,要是不满意,我们可以再谈谈,”股东连忙道。
苏叶停住脚步,回身道,“一百万法郎,不行就算了。”
股东脸色大变,“不行,价格太低了,至少八百万”
“那就算了吧,”苏叶摆摆手,直接离开了股东的家,竟毫不留恋。
股东拖着疼痛的身体,扑到窗台上,见她竟真的走了,一时间又有点后悔。
伊索银行眼见就要破产了,他卖了还能换点钱,不卖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这人分明是趁火打劫,一百万就想要他13的股份,呸,还不如直接当废纸烧了呢。
可真的见苏叶坐上马车扬长而去,心里又止不住后悔,连声吩咐仆人,“快去看看,他去哪儿了。”
其中一位仆人忙出门,小跑着追上前面的马车,感谢路上行人车马多,倒真被他看到了。
回去和自家主人回禀,“那位先生去了安德烈先生家中。”
股东脸色一变,心里止不住懊恼,安德烈可是掌握了11的股份,只比他少一点点。
万一那家伙并不清楚佛朗索瓦的骚操作,买股份只是为了赌一把,买了安德烈手上的股份就不买了怎么办
“这这这”他在心里急着团团转,“你快拿上我的邀请函,去安德烈府上,就说我有急事找那位先生相商,请他务必来一趟。”
要不是身上疼痛难忍,他都想自己亲自去了,说什么都要在安德烈之前,把那已经没用的股份卖给那人,低价就低价,总比直接破产强。
不,说不定连破产都不如,他没忘了佛朗索瓦还借了一千多万的外债,即便破产了,这些钱还是要赔偿的,肯定少不了他们这些股东承担一部分。
想到这个,股东就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同时心里责怪自己,刚刚怎么猪油蒙了心,哎哎哎,贪心了啊
这边,苏叶进入安德烈的府中,一模一样的场景上演。
不过这位安德烈先生没有那么贪婪,也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提出一个比较合理的价格,“11的股份,我只要四百万法郎。要知道即便伊索银行破产清算,剩余资产按股分,也能有三百多万。何况先生还打算赌一个可能性,不是吗”
苏叶微笑,“我只出两百万,多的一分没有,伊索银行欠纳尔戈银行和班尼特银行的一千多万,是压死它的最后一根稻草,真破产了,为了这笔欠债,股东们什么都分不到,还要倒贴一部分。我确实打算买一个可能,但两百万是极限,你不愿意就算了。”
安德烈先生眉头一凝,虽然猜到这位可能得知一些消息,没想到他连这种内幕都知道,看来果真不简单。
不过两百万实在超出预期,他还想要再争取一下,刚要说话,就被仆人的敲门声打断了。
“老爷,安格鲁先生家的仆人求见,说是有邀请函送给这位穆勒先生。”
安德烈脸色一变,立刻道,“让他在外面等着,我和穆勒先生在谈重要事。”
苏叶挑眉,“无妨,安德烈先生可以好好考虑一番,我先去见见安格鲁先生。”
“不用,就两百万,我们直接签合同吧,我让人叫律师来,”安德烈知道,以安格鲁那性格急躁,冲动鲁莽的性子,知道穆勒先生和他商谈过,一定会想也不想就把股份卖掉,好占得先机。
因为他也是如此,生怕眼前的青年只打算买一点玩玩,赌一个可能性。
毕竟自从金融业发展起来,这样喜欢抄底的人,多不胜数。
但像伊索银行这样明显出大问题的产业,敢接手的人真心不多,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千万不能犹豫,错过这个村,就没下个店了。
苏叶故作矜持,沉吟一会儿,弄得安德烈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按头答应。
终于,她勉为其难道,“行吧。”
一颗心终于落定,安德烈迫不及待让仆人把自己的律师请来,和苏叶签署了股份转让协议。
合同到手,苏叶立刻拿出纳尔戈银行的即付凭劵,五十万法郎一张,总共四张。
对于这家银行,安德烈是信任的,毫不犹豫收下了。
这边结束,苏叶刚离开安德烈宅,就被守在外面的安格鲁仆人拦住,刚刚他一直被拦在门外,焦急不已,这会儿连忙把邀请函奉上。
苏叶看了一眼,“那走吧,希望你主人想通了。”
她重新回到安格鲁宅,这次这位股东先生热情多了,穿戴整齐,就连律师都请来了。
见苏叶到了,迫不及待道,“我答应了,先生,一百万就一百万,全部卖给您。”
苏叶微笑颔首,“您能想通,真是太好了,那我们签合同吧。”
闻言,安格鲁放下焦躁的心,律师看过合同,表示没有问题,他可以签字。
可拿起笔,他又犹豫起来,嘴里嘟囔着,“一百万真是太少了。”
苏叶闻言点头,“确实不多,如果你不愿意的话,也没关系,我刚从安格鲁先生手里购买了一些,作为一次尝试,其实也够了。”
说完她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来,“既如此,那我们后会无期。”
“别别别,”安格鲁闻言,立马急切的在合同上签字,然后眼巴巴看着苏叶。
这次轮到苏叶拿乔了,“安格鲁先生,您是否考虑清楚了我不是强买强卖的人,如果您不愿意”
“不不不,我很愿意,这笔买卖是我自愿的,律师先生可以作证。”安格鲁连忙道。
苏叶看了律师一眼,“行吧。”
她从公文包里拿出印章,在两份合同上盖了章,算是合同正式成立,随后又拿出两张即付凭劵,完成这次交易。
安格鲁拿着那两张证券,一时间悲喜交加,喜的是自己终于不用被伊索银行拖垮,悲的是奋斗了一辈子的事业,最后只落得这一点点钱,哎。
可苏叶一点也不同情他,作为伊索银行的股东,这些年他赚得可谓盘满钵满,身家一点都不薄,不过是不愿意和伊索银行共存亡罢了。
既然没有付出的决心,那被她捡漏不是正常的吗
从安格鲁家中出来,她没再去拜访其他股东,而是等着他们上门。
相信那些人很快就会得到消息,然后迫不及待上门把股份卖给她,以免被连累了。
果然,下午就有人直接拜访,就连招呼都没打。
不过既然是来送好处的,苏叶也不介意招待他。
这位叫伊万斯的股东手里的股份比较少,只有3,却要价一百万法郎。
苏叶什么都没说,请他在偏厅喝茶,表示自己有点事急需处理,稍后再来。
其实她哪里是有事,直接把人晾在一边罢了。
半小时后,就在伊万斯开始不耐烦时,突然听到旁边客厅的对话,“夏尔先生到。”
他心下一惊,夏尔是另外一位股东,拥有6的股份。
他急切的想出去,可走到门边,又顿住脚步,打算听一听对方都谈了什么,自己好改变策略。
要是夏尔能拿到更高的价格,那他兴许能多要点。
这位夏尔先生显然更为明白当下局势,知道按照伊索银行目前的状况,他休想卖出高价,于是要了一个还算合理的数字,“6的股份,一百二十万。”
其实按照安德烈的价格算,这一百二十万不算高,但苏叶手里已经掌握了24的股份,不急需了,因此直接砍对半砍,“我只出六十万,想来你明白,我现在不缺股份了,吃下再多也没有意义,反而会让我亏本更多。”
夏尔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咬咬牙,“八十万,不能再少了,我有一笔款项,必须立刻支付,少于八十万,我就要支付不起了。”
苏叶故作沉思,半响才勉为其难答应,“好吧,虽然我的委托人不缺钱,但像这种多付出二十万法郎的买卖,她是会不高兴的,您千万不要说出去,免得她以为我和您有什么交情。”
“自然,那就感谢穆勒先生了,”夏尔松了口气,好歹自己购买原料的钱能还上了。
哎,原以为银行股份是赚钱大头,投资纺织工厂只是小打小闹罢了,没想到转眼伊索银行就出了问题,他得及时抽身,免得被拖累死。
看来得把精力放在工厂上,要自己当家作主,他再不愿意碰到像佛朗索瓦这样不靠谱的经营者了。
两人签完合同,夏尔就迫不及待拿着即付凭劵走了。
苏叶装模作样整理合同,伊万斯急切出来了,“穆勒先生,我决定了,股份五十万卖给您。”
“三十万,”苏叶毫不犹豫道。
伊万斯面上一阵扭曲,声音急躁,“四十万,不能再少了,我”
“三十万,”苏叶连头都没抬,“我的委托人已经收购了想要的份额,不可能花更多的代价购买,所以”
“三十万就三十万,”伊万斯说这话时,心都在滴血,可他有什么办法呢,最大的三个股东都已经卖掉手里的股份,说明伊索银行彻底没救了,他难道还要等死
最终也只能不甘不愿的把手里3的股份卖给苏叶。
至此,苏叶花了四百一十万,收购了33的股份。
原以为下午还有股东继续上门,没想到来的竟然是佛朗索瓦。
苏叶意外,“行长先生大驾光临,可真是让鄙公司蓬荜生辉。”
佛朗索瓦面色阴沉,死死盯着他,“这一切都是你算计好的”
苏叶皱眉,“算计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呵呵,先让伊索银行遭遇危机,逼我不得不向纳尔戈银行求援,紧接着让法债暴跌,那些蠢货对我丧失信心,以为购买了大量法债的伊索银行没救了,迫不及待低价把股份卖给你,果真是好算计”他说的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吞了苏叶的肉。
“伊索先生可不要冤枉我,”苏叶面露不愉,“我不过是执行委托人的命令罢了,哪有这般能耐,能做到这些。”
“你的委托人,那位凯斯奈尔夫人吗”佛朗索瓦恶狠狠道。
“不是,”苏叶摇头否认。
“你休想骗我,那些即付凭劵是纳尔戈银行开给女侯爵的,除了她还能有谁”佛朗索瓦眼神冷厉,没想到自己竟被一个女人算计了。
苏叶无语,“我的委托人是女侯爵阁下。”
佛朗索瓦一噎,“那不是一回事”
岂料眼前的青年摇摇头,“不一样,这些股份落到女侯爵名下,以后也只会传给她的继承人,至于凯丽夫人,虽是母女,却不代表能共享所有财富。这和部分夫妻财产是分开的一样。”
佛朗索瓦却懒得听这番解释,反正人家是亲母女,在谁名下不都一样
他只想知道一件事,“诺森伯兰公爵离开,是不是和凯丽夫人有关”
是的,他其实不关心那些股东是否被算计了,把股份卖了,又不关他的事。
真正关系到他的,是法债是否会一直跌下去
诺森伯兰公爵的消失,从英国发来的不好消息,以及科雷纳尔戈的态度,让他心下惴惴不安,再没之前掌握了内幕的从容,变得心焦不已。
可他又不能让外人看出来,不然还不知道那些股东们会搞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操作,只能强撑着。
但在破产和欠下巨债的压力下,他实在无法安抚自己,打听到有人收购伊索银行的股份,迫不及待找上门来。
他认为,这位穆勒先生一定有什么内幕消息,不然怎么敢在这个节骨眼收购股份,不怕赔个彻底吗
苏叶沉吟一瞬,半真半假道,“诺森伯兰公爵的事我真不知道,至于收购股份,是我的委托人从诺森伯兰公爵嘴里打听到,这次谈判,他们是抱着成功的态度来的。”
“既如此,那公爵为何说消失就消失”佛朗索瓦稍稍放松了些,连忙追问。
“他本来就是吉祥物啊,谈判并不归他管,来法国的目的,也只是参观建筑,只他毕竟是英国为数不多的公爵,也是英国摄政王看重的人,当一个明面上的领头人也是对法国的尊重。虽然他离开了,但谈判一直在进行,没有停止过,不是吗”苏叶摊手。
“穆勒先生,你能保证你说的这番话是真的吗”佛朗索瓦目光灼灼,恨不得洞穿她的内心。
“这只是我从委托人那里听到的,她也是知道这个消息,才想着趁机收购一些法债,但法债太不稳定了,她怕出意外,正好听到有人要出售伊索银行的股份,觉得这是更保险的投资,因此才委托我办理的。”苏叶拐着弯道。
“那位女侯爵可真是心思玲珑,科雷纳尔戈被逼着卖出法债,不会也是她故意为之吧”佛朗索瓦嘲讽道。
苏叶面上茫然,心里却在笑,从一开始就是她算计的啊,可我凭什么告诉你,只装作不清楚,“这一点我并不了解。”
“呵,可真懂得装傻,倒是我小瞧了她,”没想到一个养在乡下的少女,竟然有这般深沉的心计。
苏叶保持完美微笑,“凯斯奈尔小姐确实了不得。”
“那你最好回去告诉她,适可而止,伊索的股份她收集得够多了,再贪心就不好了,”佛朗索瓦阴恻恻道。
苏叶懂,不就是佛朗索瓦手上的股份也只有32嘛,生怕苏叶超过他,然后抢走他的管理权利。
佛朗索瓦的股份传承至其父,伊索家族除了他之外,还有佛朗索瓦的叔叔拥有14,姑姑掌握3的股份。
姓伊索的占据了49的股份,所以这家银行才叫伊索银行。
可苏叶如果一直收购下去,搞不好能超过伊索家族,占据51的股份,到时候银行是谁的,就真不好说了。
对于这个警告,苏叶没放在心上,继续等人上门。
然而到了第二天,只有两人上门,卖给她总共4的股份,之后就再没人了。
苏叶明白,看来是被佛朗索瓦截胡了,让人去打听,果然,剩下的股份都被贝尔特先生买走了。
这位贝尔特是其中一位股东,股份并不多,但他是佛朗索瓦的姑父,他亲姑姑的丈夫。
佛朗索瓦幼年丧父,母亲没多久改嫁,远赴美国,他是跟着亲姑姑长大的,因此贝尔特先生购买股份,一定是被他劝说的。
这一点苏叶在说那番话时已经料到了,不过她也没打算管理一家银行,而佛朗索瓦的能力和人脉都不错,除了为人有点自大外,是个合格的管理人。
加上这次给的教训足够,苏叶见他身上不可一世毛病已经消失不见,想来以后不会再犯不管不顾的错误。
既如此,就让佛朗索瓦认为自己占据大头,然后兢兢业业为她打工吧。
38的股份,已经不少,以后伊索银行每年三分之一的收益都是她的。
按照之前伊索银行的收益,每年七百到一千万的总收益,她能分到三四百万。
也就是说,一年多就能完全回本,这个买卖做得实在太值了。
何况等到法债大涨,伊索银行将进账一大笔,至少两千万法郎。
也就是说,都不用年底,月底她就能把六七百万赚回来
一个多月,百分之两百的收益,换了任何人都要嫉妒到眼红,更何况这还不是一锤子买卖,而是往后每年都有几百万的分红,比挖掘了一座矿脉都不差,再贪心就不好了。
剩下的钱,她可以去购买法债,现在法债价格已经跌至一百二十点。
安托万快要按捺不住了,要不是苏叶之前一系列操作让他心生敬佩,他估计早就出手了,见价格已经这么低了,不由再次冲到苏叶面前,“穆勒先生,我”
“可以购买了,”苏叶淡淡打断他,“就从明天开始吧。”
“今天就可以的”安托万立刻道。
“明天看看会不会降到一百点以下,如果有,全部买空”
“那要是没有呢”安托万追问道。
“也全部买空,”苏叶起身,盯着他的眼睛道,“不要犹豫,你手里的钱一分不留,即便价格涨上去了,也要全买”
“是”安托万连忙保证道。
等人离开,苏叶立刻把剩下的三千多万归拢到一起,走入证券市场。
此时蒙恩早就带着一队人等着,见到她立刻迎上来,“我们已经找好了证券经理,开好了户头。”
“嗯,分开行动,钱花完为止,”苏叶当然要让自己先买了,毕竟这些钱是属于她自己的,而安托安那边,还要付利息。
蒙恩等人已经熟悉了流程,也不多话,各自拿走五百万,当即挤进交易市场。
苏叶看了眼大楼的时钟,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分,距离交易结束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交易大厅人来人往,有人西装革履,志得意满,有人满脸绝望,颓废无力,有人镇定自若,也有人焦躁不安,人生百态,莫过于此。
苏叶安静站在角落,观察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铃声响彻整个大厅,宣布交易结束。
所有人抬头看了眼顶上的大铃铛,然后表情各异收回视线。
苏叶抬步往外走,在拐角处的咖啡厅,等待蒙恩等人出来。
半小时后,他们终于过来了,一个个满头大汗,神情恍惚,竟仿佛经历六月天。
“如何了”苏叶喝了一口咖啡,淡声问。
“买到了,先生,钱全部花完,”蒙恩连忙道。
“我们也是,”其他人纷纷附和。
苏叶打开箱子,让他们证券都放进去,核算数量,一分不差,“今天辛苦你们了,每人奖励一千法郎。”
她掏出一大袋金币递过去,“好好休息,之后还需要你们帮忙。”
说完,她提着箱子直接离开,回到凯斯奈尔府邸后,直接把箱子放进空间。
第二天,安托万按照她的吩咐,果然大肆收购法债。
与此同时,她出现在纳尔戈银行,找到科雷纳尔戈,“我的证券交易出去了,不需要取现金,特来通知一声。”
纳尔戈先是一懵,联系到这两天发生的事,立刻明白此举的用意,不由面色大变,“你是故意的”
故意逼他卖法债,好让外界认为,他科雷不看好,引得其他人纷纷抛售,而她则趁机抄底。
苏叶微笑,“纳尔戈银行回收了不少现金吧,此时购买法债,岂不是大赚一笔”
没错,她一点不担心纳尔戈明白她的用意后会不满,毕竟纳尔戈是在法债价格两百点时卖出去,换到的钱又在低价一百二十点时购入,绝对是赚了。
没错,法债点数并没有降到一百二十点以下,因为她昨天大笔买入,几乎买走交易市场四分之三的法债,剩下并不多,因此价格没有再涨。
得到她的提醒,纳尔戈只能憋屈的说声谢谢,虽然他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不需要这位女侯爵的提醒。
但人家这么做了,就代表了不是真的想坑你,作为生意人,自然要笑脸相迎,并表示以后有机会合作。
是的,像凯斯奈尔女侯爵这样的精明又有钱的人,能合作当然比树敌强。
苏叶也微笑表示,“会有机会的。”
从纳尔戈银行离开,苏叶一直关注法债,随着安托万,纳尔戈,以及几位投机分子下场,点数没有降低,反而在一点点往上涨,一百二十三点,一百二十七点,一百三十点。
虽然每天抛售的数量在增加,可每到闭市前,就有人把所有法债一扫而空。
因此虽然价格没涨多少,但全都交易出去了,大多数人为卖出法债而欢喜,并没有注意到里面的猫腻。
直到三天后,已经上涨到一百五十点,疯狂抛售的趋势才停下来,因为民众发现一直在涨,或许会涨得更多也不一定,所以没卖的人打算再等等,兴许会越来越高呢
一时间市面上的法债消耗一空,再也买不到了。
安托万急匆匆找过来,“穆勒先生,我已经购买了八千万法郎的法债,还剩下两千万,可现在已经没人愿意出售了。”
“你这些天守在交易市场,应该打听过谁手上还有吧”苏叶看着手上的信,淡声询问。
“是,只是他们不卖,我们也买不了,”安托万郁闷道,“都怪纳尔戈,文森公爵,托雷尔伯爵等人,要不是他们和我抢,我早就买完了。”
“那些人不交易,无非是觉得点数还能再涨一涨,你可以直接从他们手里买,无论是两百点,还是两百五十点,只要开价,你就拿下,”苏叶道。
“嗯可这样我们岂不是亏了,现在才一百五十点,”安托安觉得这样也太亏了,他们黑手党从不做亏本生意。
“你只有两天时间,”苏叶扬了扬手里的书信,“后天公爵就要回到巴黎,这次回来,他是带着使命来的。”
这封信是凯丽夫人写来的。
没错,之前诺森伯兰公爵急匆匆离开,是凯丽夫人搞的鬼。
因为苏叶需要诺森伯兰公爵离开一段时间,好配合她此次计划,于是凯丽夫人给公爵写了一封离别信。
亲爱的佛雷尔,我很抱歉,也很难过,我之前以为我们的结合再没有阻碍,于是放任了对你的感情。可没想到,这份不该存在的感情,竟然会那样伤害我可怜的孩子。
那天,和你跳完舞后,我心潮澎湃,想起了我们的过去,那样美好的回忆,我一直珍藏着。
那天晚上,实在忍不住,就把当年的日记拿出来翻看,一边看一边回忆你微笑的样子,深情的样子,记忆是那样深刻,我又是那样动情,以至于没注意到,我可怜的女儿因为睡不着,悄悄来到我的房间寻求安慰。
她原想得到母亲的安慰,然而我的表现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原来在她伤心于父亲离世之际,她依赖的母亲早已变心,正全心全意沉浸在重获爱情的喜悦中。
这是多么大的打击啊我可怜的克洛艾,无法接受这一切,为此气到发病。
亲爱的,我很抱歉,真的很抱歉,但克洛艾是我唯一的女儿,是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我无法不顾及她的性命,非要和你在一起。
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也请忘记这本不该重燃的爱火,我要陪着我可怜的女儿回到蒙彼利埃,我要让她安心,妈妈会一辈子陪着她。
永别了,我唯一的爱
凯丽留
公爵在舞会上和凯丽夫人跳舞,互诉衷肠,整个人陷入幸福当中,已经在幻想婚后的美好生活。
不想,刚回到家,就迎来晴天霹雳。
看到那封信,他什么都顾不得了,当即收拾行李,吩咐购买船票,他要追上凯丽夫人,绝对不允许好不容易续上的前缘就这么断了。
当年,他已经尝过一次放弃爱情的锥心之痛,决不能忍受再来一次。
他忘记了来巴黎的使命,也顾不上世人的闲言碎语,一心一意只想着追回爱情。
好在他还记得凯丽夫人的嘱托,暂时不要公布两人的关系,因此并没有透露他的去向,只吩咐人买船票。
但那不是回英国的,而是蒙彼利埃,那个地中海城市走陆路和水路都可以抵达,但毫无疑问水路会更快一些,他一刻都不想等,只想尽快追上去。
然而凯丽夫人没打算让他追到,毕竟女儿不在身边,追到了要怎么解释
因此凯丽夫人拐道去了别的城市,在此停留了几天,等蒙彼利埃那边的信送到,说是诺森伯兰公爵拜访,她才连忙赶过去。
情人见面,双双眼红,凯丽夫人迫不及待扑进公爵怀里,“对不起,亲爱的,我没想到你会追过来,我还以为,还以为我们又会像当年那样”
“我实在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凯丽,求求你不要对我如此残忍,你怎么能再次推开我,让我陷入万劫不复当中,”公爵一脸伤心委屈,好几天没睡好让他的容貌憔悴了不少,再不复之前的神采奕奕,容光泛发。
凯丽夫人心疼极了,抚摸着爱人的脸,心痛道,“你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你知不知道,看着你如此,我有多心痛”
“你不也一样,”公爵也满脸心疼道,“凯丽,你憔悴了很多,脸色都苍白了。”
“我思念你,所以睡不着。”
“每每想到要再一次失去你,我晚上夜不能寐,凯丽,我是如此爱你,你真的要如此狠心,斩断我们的一切吗”公爵眼中尽是哀求,手死死抓住凯丽的肩膀不放,生怕她下一秒就要推开自己,再次消失不见。
凯丽夫人突然开始流泪,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砸到公爵心里,让他心痛到无法呼吸。
“我也不想的,我也无法忍受没有你的日子,所以回蒙彼利埃前,我带着克洛艾去了图卢兹。”
“图卢兹”公爵疑惑。
凯丽夫人深吸口气,用手帕擦擦眼泪,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克洛艾有一个从小关系要好的朋友,叫丽莎克雷蒂安。克雷蒂安家族当年是凯斯奈尔的邻居,可丽莎的父亲不争气,喜欢上赌博,把家当都输掉了。克洛艾一直很喜欢这个朋友,把人接到家里,和她接受同样的家庭教育,可以说,她们彼此信任。”
“后来,丽莎的父亲去世,欠下巨债,她母亲为了还债,不得不嫁给一位富商。可这位富商对丽莎极好,比亲生父亲还好,关爱她,给她买漂亮的衣服首饰,送她去最好的学校。即使后来母亲生下继父亲生孩子,也从未改变过。丽莎很喜欢她的继父,并衷心的当做亲生父亲来崇敬。”
“所以我带克洛艾去图卢兹,是为了告诉她,有了继父不代表被母亲抛下,相反,她会重新获得父爱。”
公爵眼前一亮,“凯丽你放心,我一定把克洛艾当成亲生孩子,她喜欢的一切我都会给她。哦对了,诺森伯兰家族有一串祖传的红宝石项链,最为尊贵耀眼,她带上一定很漂亮。还有,克洛艾喜欢钢琴,诺森伯兰家族收集了克劳斯大师的钢琴,她会喜欢的。”
凯丽夫人不由露出笑容,“我一直知道,你会是个好父亲,但这些并不需要,克洛艾并不在意这些外物,她只是过分在意我这个妈妈。”
“我明白,我们在一起,会让她有妈妈被抢走的错觉,我只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弥补她,首饰和钢琴不喜欢,那她喜欢什么”公爵急切的想要讨好未来继女。
凯丽夫人拍拍她的手,“我已经拜托丽莎开导她,相信她很快会想通,你先别急。如果真的想弥补她,我知道你具有非凡的艺术天赋,不如亲自为她设计一个,让她看到你的真心”
公爵眼前一亮,“是的,我怎么忘了,我一定设计出一款叫她满意的作品。”
公爵先生就这么被凯丽夫人轻松糊弄住了,就连凯丽夫人把女儿留在图卢兹的事都忘了追究。
并且他还打算在凯斯奈尔老宅住下,直到作品出来,讨好完继女再说。
可英国的一封来信,打断了他的计划,不得不回到巴黎。
而他一旦按照信里要求,认真对待和谈,届时法债会直线上涨,安托万就是想买都没机会了。
所以这两天是他最后的期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