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时间的沉淀和思考,安娜终于下定了决心,也向唐顿主人提出了辞职。
这是理所当然的,众人早有预料,并着手招聘新的女仆。
目前她的工作暂时由格温代替,又花了几天时间,两人交接了工作,等到格温上手,安娜才提出告辞。
也就意味着马修也要离开了,先带安娜去处理好威尔顿一家口的葬礼,然后回到曼切斯特递交辞呈。
“目前是这样计划的,我已经向弱势群体基金会去信,希望能加入他们,也收到反馈,他们邀请我去面谈,时间定在下个月中旬。”马修解释之后的行程。
“下个月,那就是还有一个月,时间还很宽裕,”玛丽流露出挽留之意,“不如等事情结束,先来唐顿休息几天。”
“实际上,并不宽裕,我把调查济贫院和后续帮扶计划写在了求职信里,他们审核过后,觉得可行才会有这次面谈,而我需要在那之前,把一切都处理好,”马修心中充满了不舍,但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所有事安排好,以便让基金会看到他的能力。
“这是我们这多天努力的成功,我不想半途而废,”他笑着道。
“好吧,祝你一切顺利,我希望你能成功,”玛丽认真道。
看着马车载着两人离去,玛丽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情绪,让她想出声把人喊住,却最终没有开口。
坷垃拍了拍女儿肩膀,“进去吧。”
玛丽点头,又回头看了眼,才跟着众人进去。
众人在起居室落座,卡森送来一封信,“刚刚邮递员送到的,是一封求职信。”
“是我们要招的女仆到了吗”闻言,坷垃询问了句。
“不,是一位有着报社工作经验的人,前来应聘宣传栏,”罗伯特拆开,看完有点稀奇。
“报社”众人闻言也好奇看过来,他们只是弄一个简单的宣传栏,更多是文书工作,用不上报社的人吧
“是的,信上说他曾经担任过回声报的编辑,后与同学一起创办了伦敦大学报,可因为某些原因,伦敦大学报停刊了,他备受打击,加上前段时间忙碌,身体疲累吃不消,想到乡下休养,正好看到招聘信息,打算用这个工作作为过度。”
“哦,他可真诚实,又是休养,又是过度的,我们要招聘一个随时要走的人工作,然后时时刻刻防着他跳槽吗”老伯爵夫人吐槽道。
“不得不说,他说话可有点狂妄了,好似他想要,这份工作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玛丽道。
“事实上,如果是伦敦大学报创办人爱德华兹勋爵的话,他确实有这个能力,作为侯爵继承人,他家境富裕,能力优秀,大学毕业就进入回声报,在他的努力下,回声报一度成为全伦敦最受欢迎的报纸,在欧洲能与环球报泰晤士报相提并论。但他与回声报的理论不和,他喜欢针砭时弊,言语犀利,你们应该还记得四年前的伦敦游行大罢工,就是他在报纸上,发表激进言论挑起来的。”
众人闻言,想起了那一年社交季中途,开始了规模宏大的罢工运动,导致整个街面瘫痪,影响到国王出行,原本赛马会也被临时取消,政府加班加点半月,才处理好这次事件。
处理结果是给工人提高待遇,缩短强制做工时间,但不是减少工作量,而是超出规定范围时间,工厂主需要付出两倍工钱,最低不得超过15倍。
此举算是彻底得罪了众多工厂主,他们联合起来,打压回声报,迫使报社不得不开除爱德华兹勋爵。
离开报社后,爱德华兹勋爵用母亲留下的遗产,和同学一起创办了伦敦大学报,因为里面大部分员工,都出自伦敦大学。
叫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爱德华兹能自己做主了,言语越发没有顾及,针砭时弊已经满足不了他,报纸上发表的言论全部是对政府和政策不满,以及对以威尔士亲王为首的王室和贵族的指责和批评,几乎是指着他们鼻子骂酒囊饭袋。
偏偏报道的内容都是真实的,且一针见血,字字戳人肺腑,要不是他父亲是侯爵,在议会有一定地位,这报纸早就办不下去了。
可父子两的关系也说不上多好,爱德华兹母亲早逝,侯爵娶了继母,且是上司的女儿,为了让仕途走得更顺,从小就把他送到寄宿学校,虽然银钱上没有短缺,但父子俩常年见不到面,感情自然一般。
他的优秀让侯爵骄傲,可他的桀骜也给侯爵添了不少麻烦,自从创办伦敦大学报以来,父子二人就经常吵架,关系降到冰点。
终于在几个月前,侯爵亲自出手,要给儿子一个教训,于是收买了报社的人,故意在报纸上登违规内容,导致被禁。
爱德华兹勋爵可不是什么被欺压的小可怜,当即还了回去,在父亲争夺一个位置时背后使绊子,导致侯爵最终惜败于对手。
这对父子的作为虽然隐蔽,却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伦敦有权有势的人估计都知道一二。
罗伯特虽然是伯爵,但一直住在乡下,其实游离在权利中心外围,并不知道这么隐秘的消息,甚至也没关注过约瑟夫爱德华兹这个人。
“既然如此,他应该留在伦敦才对,那才是他的战场,”罗伯特皱了皱了眉,他这样守旧的贵族,天然不喜欢锐意进取的人,但说多讨厌,也实在谈不上,不是一路人罢了。
“估计是得罪人得罪狠了,找个地方躲躲,顺便积蓄力量,”反正苏叶不相信他会就此安分守己,而社会确实也需要这样的人,总要有人指出问题,让民众看到真相,对吧
罗伯特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该不该招聘这个人,能力自然毋庸置疑,只是他的作为或许会给辛恩小镇带来麻烦。
玛丽反而觉得他合适,“既然我们希望通过宣传的方式,让辛恩更好,如果能发展起来,帮助到整个小镇的人,是一件好事,不能因为未知的麻烦,就放弃一个优秀的人才,而选择平庸之辈。”
“可过于优秀,也不可能留在乡下,”老伯爵夫人还是不喜欢时常变动。
“宣传专栏是新开的,章程谁都不知道,有爱德华兹先生在,相信很快能筹办起来,正好让他带带伊迪丝,以后他即便走了,接下来的人也能顺着他的方针做好,”玛丽还是坚持选择优秀。
“好吧,”罗伯特被说服,“我会亲自和他谈一谈,希望是一个能沟通的人。”
一般那样的人都很固执,坚持自己的想法,听不进别人劝告。
然而来到唐顿的约瑟夫爱德华兹却并非如此,他容貌称得上温和,语言简练,体现出极强的军人做派,这让罗伯特这个梦想再次上前线的前军人顿时有了好感。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爱德华兹直接道明,“我只想找个地方休养身体,等好了就会离开,如果您有顾虑,可以不对外说出我在此。”
罗伯特顿了顿,委婉的询问原因。
爱德华兹没有隐瞒,直截了当说了自己做过的事,“我不认为自己有错,也不完全是私怨,他并不适合那个位置,他一向奉行多做多错,不做就不错的原则,碌碌而为,但身为监管工会的官员,不做就是错误。无论是遏制,还是任由其发展,造成的后果都无法想象,而莱特先生不一样,他有能力有手腕,还曾在工会待过,知道其运行规则。唯一欠缺的是人脉,我认为他更适合那个位置。”
罗伯特听完无语,哪有当儿子的,在背后给父亲使绊子,让他升不了官。
可偏偏爱德华兹的话没错,莱特先生确实比爱德华兹侯爵更适合,只碍于中产出身,没办法在选票中获胜罢了。
他深吸口气,“那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约翰知道我在背后使坏,打了我一顿,”他轻描淡写道。
实际是爱德华兹侯爵气狠了,直接带人冲到他的住处,让人压着,用手杖狠狠抽了一顿出气,直接把他打的遍体鳞伤。
父子两不说反目成仇,其实也差不多了。
当然,约瑟夫也没忍着,没出手对付父亲,却让继母的儿子骑马摔断了腿,很严重,以后再也不能骑马了,且他是主要责任人,差点害了其他同学,被公学退学。
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弟弟绝了前程。
谁让继母撺掇爱德华兹侯爵下死手,他要是被打死了,就轮到弟弟强森继承爵位了。
而爱德华兹侯爵不知道有没有听懂,确实没有手软,要不是约瑟夫在大学期间练过一段时间柔术,未必能活下来。
之后继母还想收买医生,加大他的药量。
索性那位医生品行端方,直接拒绝,还通知了约瑟夫,让他注意防范。
如此被人谋害,他不还回去就不是那个敢抨击威尔士亲王的约瑟夫爱德华兹了。
不过他也明白,强森出事,继母一定恨毒了他,打算找个地方躲一躲,等养好了伤再说。
而这个地方不能和他之前有任何关系,不然很可能被继母找到。
爱德华兹家族和继母家族与唐顿一点联系都没有,他也是在报上看到招聘信息,临时起意过来,没告诉任何人,想来在唐顿的日子会比较放心。
“我听说克拉克森医术精湛,人品更不错,可以的话,希望能请他治疗一番,”约瑟夫此话说的毫不在意,仿佛只是一件小事。
然这话一出,罗伯特再也无法拒绝,他怎么可能让一个受伤的青年离开,只好道,“你先在客房住下,我让人请克拉克森医生过来。”
约瑟夫眼底闪过一抹笑意,随即掩饰过去,“您放心,我会安静待在镇上,不会为你们带来麻烦的,另外,可以称呼我戴维斯,约瑟夫戴维斯,那是我母亲的姓氏。”
“好吧,戴维斯,”罗伯特妥协,打开书房门,让卡森带人去客房,并叫医生过来。
他自己则和唐顿里的人说明情况,“那位戴维斯受了点伤,需要休养,人我暂时留下了,以后请称呼这个姓名,也不要把他的事说出去。”
好在那天在起居室的,只有伯爵一家,苏叶和凯丽夫人。
西比尔和诺森伯兰公爵小姐们出去散步了,平斯维克夫人去拜访朋友,也没佣人在场,所以要瞒住还是很容易的。
克拉克森医生过来检查,说伤势比较严重,需要好好用药,不然会留下后遗症。
约瑟夫自己倒没怎么在意,可上药时罗伯特在场,看见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非常不忍,“难为他受这么重的伤,还全身站立笔直,哎,爱德华兹侯爵下手也太狠了。”
坷垃闻言也不由怜惜,“那让伊迪丝好好招待他。”
罗伯特点头,“我已经和他说好,由他教导伊迪丝一番,具体怎么做,就让伊迪丝来,他只需要在一旁指导。”
“伊迪丝那边”坷垃询问。
“她答应了,我只说让她在戴维斯养病期间,担当助手,她也答应了,”罗伯特觉得,还是先不给女儿那么大压力,等她在爱德华兹勋爵的指导下,把宣传栏弄起来,之后也就知道怎么做了,再让她负责,也不会觉得自己不行,而惶惶不安。
“也好,”能看到女儿成长,坷垃也是很高兴的。
从那天开始,伊迪丝就一直在忙着这件事。
说实话,她是个很负责的姑娘,也愿意做事,只要有人认可她就行。
别看爱德华兹做事不顾后果,其实胆大心细,没多久就看出伊迪丝小姐是什么样性格的人,于是在伊迪丝完成他交代的任务后,不吝于夸奖。
如此伊迪丝越做越有劲头,每天都兴冲冲的,即便很累,却非常高兴,期间也遇到过困难,都没打倒她,也从未想过放弃。
而爱德华兹勋爵也是个要强的人,虽然身体不适,却从没想过躺在床上养病,而是和伊迪丝去镇上办公室,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他这个伤患都如此了,伊迪丝更没理由退缩,为了让约瑟夫好受点,她一直小心翼翼照顾着。
也因此,她完全没时间去思考帕特里克的事,甚至顾不得和他说上一句话。
这让帕特里克很挫败,可在罗伯特有意无意的阻止下,他也没法凑到伊迪丝面前。
罗伯特的意思,最好还是帕特里克和玛丽在一起,如此继承人安稳,可这两人目前好像都没这个心思。
这让他很为难,示意坷垃询问一下玛丽,“预定七月底的订婚,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坷垃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起身去询问玛丽。
玛丽并没有给出答案,说实话,马修离开的这些天,她总是忍不住想起他,想起两人相处的情形。
可她是唐顿的大小姐,真能抛弃一切,嫁给只是律师的马修吗
“妈妈,你们别逼我,行吗”她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爱上了马修”坷垃询问。
玛丽浑身一震,转过身去不让母亲看到自己的神情,生怕她觉察什么。
“订婚在七月底,你得尽快做出决定,玛丽,我不希望你未来后悔,”坷垃无奈道。
“妈妈,你当初嫁给爸爸,是为了爱情吗您有没有后悔过”玛丽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不由询问过来人的经验。
“说实话,当初我只是觉得你爸爸人不错,结婚后才渐渐爱上他,我们的结合是因为利益,但结果是美满的,我并不后悔,”坷垃顿了顿,加了一句,“婚前我并没有喜欢的人。”
是啊,因为没有,所以才没那么意难平,要是有了爱人,又怎么可能在婚后一点不受影响。
何况玛丽和帕特里克相处这么久,都没爱上他,婚后坷垃并不看好。
但这是女儿的人生,需要她做出抉择,是选择爱情,还是地位和面包。
或许无论怎么选,事后都会后悔吧,但也要她亲自踏出那一步,不然终究不甘心。
玛丽心情起伏,久久不能眠。
第二天天未亮,她就起床,一夜未睡,面上有点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
悄悄下楼,往庄园外走,来到树林旁,却遇到了练习锻体术的苏叶。
她的一举一动是那么优雅灵动,虽不符合淑女风范,却美不胜收,是力和柔的结合,仿佛与大自然融为一体。
“你练的是什么”玛丽等她停下,迟疑道。
“锻炼身体的方法,你知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之后唐泰斯子爵治好了我的心疾,但身体的虚弱需要长时间疗养,于是他教给我锻炼的方法,”总之一切都推给唐泰斯就对了,毕竟老师不是那么好当的。
“哦哦,有效果吗”玛丽见动作并没有多激烈,苏叶也没出汗什么的,甚至连喘息都没有,应该不累。
“效果很好,”苏叶笑笑,“我现在只觉身轻如燕,不只身体好了,连五官都灵敏了,你听,有马蹄声。”
“怎么会”玛丽不信,这么早,哪来的马蹄。
可几分钟后,她竟真的远远看到一匹马疾驰而来,不由瞪大了眼。
“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事实上是我坐在地上,能感受到马踏地面的震动,”苏叶笑笑,“古人用这个方法探查敌情呢。”
“哦,这么早,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望不要出事,”玛丽知道如果不是要紧事,不可能发急件,不是急件的话,不会大清早送来。
又等了会儿,那马靠近两人,马上邮递员询问道,“是唐顿庄园的人吗”
“是的,”玛丽连忙道,“我是玛丽克劳利。”
邮递员扬了扬帽子,“加急件,由贵族院签发,必须由格兰瑟姆伯爵签字。”
玛丽明白了,是政府重要公文,立刻道,“我这就去叫父亲起床。”
说着她快步往庄园走,苏叶算算时间,大概那件事有了结果,没想到会牵扯到罗伯特身上。
回到庄园,罗伯特已经被贴身男仆叫醒,匆忙收拾一下,就下楼签字,拿走那份急件,拆开,然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发生了什么,爸爸”因为突发事件,庄园一时忙乱起来,玛丽担心出事,等候在一边。
罗伯特勉强掀了掀嘴角,“没事,只是往年一场出席的庭审出了问题,我是陪审团一员。”
他已经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性,很可能牵连到自己身上,但不想妻女担心。
苏叶敲了敲书房的门,“我可以进来吗我想,有些事您应该事先了解清楚,才好面对审查。”
“是什么”罗伯特意外。
“情况都在这里,您自己看看吧,”苏叶递给他厚厚一封信。
这是舅舅奥古斯丁送来的,哦,由那个邮递员悄悄转交。
其实他也说不上是邮递员,是在议院工作的,负责送重要公函,昨晚连夜出发时,奥古斯丁让他悄悄带来的。
苏叶看完,只有一个想法,可图拉斯真是作死
从战场上退役后,可图拉斯就变得狂躁,动不动就和人起冲突,可他野心大,知道控制不住脾气,是不可能走长远的,因此申请去了印度。
英国在印度的殖民统治进行的如火如荼,打下的地盘需要人镇守,退伍老兵就是最合适的。
可图拉斯主动请缨,于是被派去担任莫卡将军的副官,帮助协助安抚当地百姓。
起先可图拉斯伪装的很好,让莫卡将军很信任他,交给他重要职位,但可图拉斯控制不住脾气,与当地最大势力卡拉家族大家长共进晚餐时,突然暴起伤人,活活把他打死,为了掩盖这一罪行,直接木仓杀了随行人员。
之后他假装卡拉反叛受伤,对莫卡将军进谗言,说卡拉是假意投降,其实已经集结了人,在佛诞日反抗英军。
莫卡将军半信半疑,在当日果然看到一大批人聚集到一起,各个手拿木棍,凶神恶煞,于是下令射杀他们。
其实,那是当地一项传统,画恶鬼妆驱赶恶魔,然后受佛光斋戒。
佛诞日在当地人眼里,是最重要的节日,他们都是虔诚的佛教徒,被这样对待,在佛前直接射杀拜佛之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认为是英军容不下他们,想要赶尽杀绝,于是奋起反抗。
就这样爆发动乱,可图拉斯在莫卡将军的许可下,直接武力镇压,打压了当地分之二的势力,杀了一大群平民,弄得死亡无数,才平息此事。
之后剩下的人碍于武力,只能妥协,变得乖巧,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可图拉斯也因为平叛有关,成为莫卡将军的左右手。
但他并不满足,在虐杀中找到快感,对剩下的人时不时欺压,杀了好几个人。
他也担心被莫卡将军知道,于是勾引了莫卡夫人,两人合谋,给莫卡将军设下圈套。
先是逼得剩下人再次叛乱,他提前带走大批军队,叛乱的人冲到总督府,杀害了莫卡将军,而他及时赶到,救下莫卡夫人,并借此成为当地驻军一把手,对英国这边是立功上位,而当地大部分财富,都被他搜刮了,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因为两次叛乱镇压,当地百姓死伤无数,剩下的也能逃则逃,不剩多少人了,只需要一个小官即可,而他因为镇压叛乱有功,被提拔擢升到另外一个人数更多的邦,掌管军队。
这次他成了一把手行事毫无顾忌,以各种手段逼反那些已经投降的势力,然而这一次,他有点压不住,新邦人口更多,也更团结,加上出现一个聪明人,想办法购买到一批武器,竟然让英军损失惨重。
这事绝对不能让国内知道,不然他得上军事法庭,可图拉斯能屈能伸,既然打不赢,那就合作。
于是找到那个聪明人拉奥多,两人秘密达成合作。
他帮助拉奥多家族成为当地第一势力,吞并其他家族和势力,而拉奥多明面上尊他为主,并把抢到的钱财分他一半。
拉奥多野心勃勃,但也不敢得罪实力强大的英国,毕竟目前只是和持有木仓械的英军比,他们就已经是勉力支撑了,要是英军带着大炮前来,那他们真的没办法。
可图拉斯的提议他答应了,两人里应外合,竟真的灭掉了其他势力,两人彻底掌控了当地。
而可图拉斯自然不可能留着拉奥多,让他有机会一直掣肘自己,于是设计妻子娜塔莎勒菲弗尔夫人带着两个侄子出门被截杀,而他则向另外一个邦的总督求援,说拉奥多浪子野心,带兵反叛袭击他与家人。
那位总督带兵赶到时,娜塔莎夫人和侄子们正好身亡,相信了拉奥多叛乱,下令直接攻入其府邸,全部射杀,为娜塔莎夫人报仇。
拉奥多让人关注着可图拉斯的部队动向,没发现异动,也就没过多防备,不想大批英军闯入,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在那位总督的帮助下,可图拉斯再次制造了血案,连带着把妻子和勒弗菲尔家的两个孩子全部算计死。
原本他还想加上自己的儿子,那样更有可信度,只不过当天纳托尔生病,娜塔莎夫人临时留下他,也因此逃过一劫。
之后可图拉斯搜刮了一整个邦的财富,又想办法调到尼科巴群岛当总督,这里比印度本土更加蛮荒一点,当地百姓野蛮不服管教,加上自然环境恶劣,造就他们在山林里讨生活,很少聚集到一起,很难管理。
可图拉斯想像之前那样都做不到,因为这里是一个个土著部落,并没有大的势力。
于是可图拉斯想着,不如扶持一个势力,让他去吞并其他土著,然后自己只需要割韭菜就行了。
这方法已经试行过一次,拉奥多不就成功了嘛。
然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当地人是不怎么聪明,也不团结,但他们能活下去,也是有自己本事的。
他找的尼格力部落非常擅长制药,防各种热带雨林毒虫的药,和解各种毒草毒花的药,应有尽有。
他们原先是比较平和的部落,一直用药和各部落交易,可图拉斯来了,又是给武器,又是引导部落首长生出野心,教他们怎么用药控制其他部落。
渐渐的这个部落真的统治了其他部落,可当他准备摘桃子时,却发现自己也被下药了。
原来尼格力部落不仅擅长制药,还擅长制毒,可图拉斯不自觉就遭难了。
为了活下去,他沦为尼格力的傀儡,为他们弄到英国的武器和装备,还有一些技术,明面上是开发当地种植园和木材,为英政府赚钱,实际上土地,人手和权利都掌握在尼格力手里。
英国派去的官员和传教的神父都在可图拉斯的帮助下,被他们控制住。
尼格力明面上服从管教,实际上当地除了橡胶和木材,其他如矿产的收益,英国政府丝毫不知情。
之后不知道可图拉斯是怎么忽悠的,尼格力竟然让他一家离开,回了英国。
不过可图拉斯也没有背叛他们,更没有把真相揭露出来。
或许他会相信在别人身上复活重生,也是希望让可图拉斯明面上死亡,这样以后要是真相暴露出来,也牵扯不到他。
明面上,可图拉斯在尼科巴群岛只有几个种植园,事实上,他还帮忙为尼格力和英国商人牵线搭桥。
因此他搜刮的那些财富,这些年都陆陆续续运回英国。
整整两个邦的巨大财富,可想而知有多少了,都是那些被牵线的商人,帮他运回来的。
哦,对了,那颗名为月光美人的黑珍珠,不知为何流落到印度,是他血腥镇压,谋夺当地某家富户的证据之一,自然不敢光明正大拿出来。
原本想借丘萨克勋爵夫妇的手,没想到他们竟然发觉是假的,弄了一场闹剧,进而牵扯出这桩尘封多年的往事。
可图拉斯的罪过,直接可以叛国罪论处,毕竟他官逼民反,造成英军损失,还帮着尼格力欺骗本国,把原本到手的地盘,硬生生让了出去。
现在英国想从尼格力手上抢回尼科巴群岛,势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谁让现在的尼格力有人有武器,还有钱呢。
另外他还贪墨了那么多财富,怪不得不在乎色诺芬藏宝图里的黄金宝石岛屿呢,原来是钱够了,需要的是换个身份。
而原本那些钱,该由英国政府,贵族,以及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瓜分。
那么多钱,估计从上到下都可以分到一点,被可图拉斯私吞了,整个英国高层,从上到下,无一人愿意给他机会。
另外,他还犯了谋杀罪,英国政府可以不在乎当地土著的死亡,可莫卡将军,和意大利贵族勒菲弗尔家族血脉的死,必须给出回应。
可图拉斯必死无疑
可这件事情节恶劣,政府必须杀鸡儆猴,不然其他海外总督有样学样,那还得了。
于是当年调查可图拉斯的汤普森伯爵等人,以及负责审判的法官,陪审团等都需要重新审查。
汤普森伯爵已经确定和可图拉斯是一伙儿的,其他人呢
经过紧急调查发现,法官也被他们收买了,对审核流程尽量精简,法庭上也避重就轻,并没有提到可图拉斯就职的个地方具体情况。
此消息一出,陪审团也不能幸免,而格兰瑟姆伯爵当初就是陪审团一员。
“奥古斯丁来信,陪审员杰里和陪审员詹姆斯都有受贿嫌疑,据说当年您和詹姆斯关系不错,所以他们怀疑您也是参与人员之一。”苏叶解释道。
罗伯特脸色大变,霍得站起来,“我绝没有”
“我们都相信你的为人,所以奥古斯丁给我带信,也是想让我事先提醒你,还请你仔细想一想,当时你和你家人,有没有收到贵重礼物,来自汤普森伯爵,陪审员杰里和陪审员詹姆斯”
这话让罗伯特神情焦急,“事情过去这么久,我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我没算错的话,那一年你和伯爵夫人正好生下西比尔”苏叶提醒。
“是的,”这时,坷垃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笔记,翻到上面某一页,“这个是詹姆斯送给西比尔的出生礼物,价值超出其他人一大截,我当时疑惑,询问过你,罗伯特,可你当时回我”
“詹姆斯拜托我一件事,这是谢礼,”罗伯特眼前一晕,终于想起来了,那件事就是,在开庭前,詹姆斯找到他,说这次开庭希望他不要说话,把表现机会让开他,他好在法官面前展示自己对法律条文的熟悉,以谋夺法院一个职位。
他当时并没有在意,毕竟陪审团不说话也正常,审判的是法官,他们只是在不妥处提出异议,要是没发现异议,自然不需要发言。
当时那件案子他只觉得很简单,似乎只是走个流程,由于詹姆斯的拜托,也就没过于较真,走个过场,没想到埋藏着这么大一颗雷。
“那这个礼物会不会被当作爸爸受贿的借口”玛丽着急了,罗伯特脸色变得灰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