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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七章海岛宝藏68
    天还未亮, 苏叶的房门就被敲响了,伴随着埃米略带焦急的呼叫。

    苏叶睁开眼,眼底清明,没有丝毫被打扰睡眠的恼怒, 打开门询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让你如此着急”

    “太好了, 小姐,你终于醒了, 卢西亚小姐的腿肿起来了, 她疼得厉害, 玛蒂尔达小姐说要给她使用一些镇痛剂, 我记得您说过那不是好东西, 含有大量的牙鸟片, 要是使用不当很可能出问题, 玛蒂尔达小姐不是医生, 我担心”

    埃米和卢西亚的贴身女仆妮娜被安排轮流照顾她, 晚上守夜, 免得卢西亚因为白天的事惊惧害怕做噩梦,或者引发高烧。

    没想到先出事的是那条受伤的腿,昨晚洗漱过后,苏叶重新检查过, 医生的处理非常好, 几乎没有问题,为什么会突然疼起来

    披上一件外套,苏叶来到卢西亚房间,玛蒂尔达站在床边, 手里拿着一瓶镇痛剂,正不知所措看着妹妹疼得在床上。

    见到苏叶,她激动的冲过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请医生”

    苏叶上前先把脉,然后检查伤处,和昨晚没什么区别,也没出现感染。

    松了口气,“卢西亚,别怕,告诉我是什么样儿的疼”

    “我,我不知道,”卢西亚茫然摇头,然后红了眼睛,“疼,我好疼。”

    “是钝痛,刺痛,还是肿胀痛”苏叶一连描述了十几种痛法。

    卢西亚完全是迷茫的状态,随意选了一项,“是钝痛。”

    不对,她受的伤不会产生这样的痛法,也就是说,她自己的感觉做不得准。

    说完,卢西亚好似犯了错的模样,连忙改口,“不不不,是刺痛,还有点酸。”

    玛蒂尔达着急,“你怎么连怎么痛都不知道啊,是不是睡迷糊了”

    苏叶拍拍她的手,“不要紧,我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扎几针就好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套金针,当着卢西亚的面,先用药水把金针消毒,然后插在她受伤的那条腿上,同时讲解。

    “这金针刺穴是东方古国最厉害的医术传承之一,拥有悠久历史,通过针刺打开穴位,然后金针上的药会随着侵入身体部位,更好的发挥药性。你们想想,吃的药要先到胃里分解,然后把药效传递到身体受伤的部位。而刺穴却不同,直接往受伤处传药,路径更短,效果自然更快。”

    “是,是吗”两个不懂中医的小姑娘听得一愣一愣的。

    苏叶点头,满脸的认真,“是的,你很快就会感觉到细细密密的痛感,之后会一阵酥麻,最后是暖流经过,等到暖流到达伤口处,就不会感觉疼了,因为药效发挥了作用。”

    “是的是的,我感觉到了痛,就像被针扎一样,不过没有刺绣时不下心戳到那么痛有酥麻感了啊,这是暖流吗我觉得不疼了,真神奇,克洛艾,这太神奇了”

    卢西亚语无伦次描述着自己的感觉,被自己腿上的反应惊到了,简直和苏叶说的一模一样。

    “那么,你可以好好睡一觉,这窗帘很厚实,房间的隔音也很好,我会交代佣人们早上动作轻点,你可以睡到自然醒,几点都可以,这次不会再疼了,所以你不会再疼醒,这有助于你养好伤。”苏叶让埃米和和妮娜扶着她躺下。

    卢西亚双手抓住被子,眨巴着大眼睛,“谢谢你,克洛艾,我好多了,你真厉害。”

    苏叶拍拍她的脑袋,对玛蒂尔达道,“你也去休息吧,不用担心,不会有事了。”

    玛蒂尔达询问道,“你真的不疼了吗”

    卢西亚摇摇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

    “那就好,”玛蒂尔达松了口气,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晚安。”

    几人离开卢西亚的房间,就连埃米和妮娜都没留下,关上厚重的房门,把所有光线和声音隔绝。

    苏叶让其他人也去休息,对埃米和妮娜道,“上午会有人轮班,不需要你们,去休息吧。”

    两人松了口气,回去自己的房间,玛蒂尔达也回到隔壁休息。

    苏叶打算上楼,在楼梯口遇到唐泰斯,他好整以暇看着她,“我怎么不知道金针刺穴是这个作用”

    苏叶莞尔一笑,“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

    “可我很确定,浸泡金针的药只是消毒的,并没有止痛的作用。”唐泰斯虽然只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却看得很清楚,苏叶拿出的到底是什么样儿的药。

    循环终究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影响,比如他的眼睛在黑暗中更能视物,简直比白天还清楚。

    “好吧,”苏叶耸肩,“其实卢西亚并没有事,她腿的情况一切安好,敷上医生的药后,没有任何问题,护理的非常好。”

    “那她为什么会痛起来,我看她的情况也不像装的,”小姑娘没有这个心机,装疼痛还能让额头出汗。

    “就是护理得太好了,”苏叶也有点哭笑不得,“或许是我过于重视的态度,造成了她的心理负担,让她认为晚上本应该有事发生,可她却平平安安,并没有发高烧,因此产生了假性疼的错觉。”

    “假性疼”这是一个全新的名词,唐泰斯并未接触过。

    “这么说吧,当一个人出现意外,截断了一只手臂或者一条腿,一定几率会患上幻肢痛,也就是那本不存在的手臂或腿疼痛起来,这并不是假装,也不是错觉,疼起来会非常剧烈。”

    卢西亚就有点这个意味,或许是她太敏感了,加上从小和姐姐相依为命,父母没有给到足够的安全感。

    凯丽夫人和诺森伯兰公爵的关系,让她不自觉把凯丽夫人母女当成长辈去亲近,又因为母亲去世的早,不知道该怎么和未来的继母和继姐相处合适。

    苏叶对她的关爱,她很享受也很开心,同时内心深处也害怕失去。

    于是当苏叶安排埃米和妮娜守夜,说了她可能会发烧的事,处处周到,可就是太周到了,让敏感小姑娘内心深处生怕自己辜负这份好意。

    所谓百分之八十的病,都是心理原因造成的。

    卢西亚潜意识不想辜负,于是在没有发烧的情况下,让腿出现疼痛的情况。

    苏叶给她腿上用金针,并详细说明,就是给她造成暗示。

    看,我已经用了来自东方古国神奇的方法治疗你,绝对不会痛了。

    所以她就感觉不痛了,真正有用的不是金针,而是心理暗示。

    说到底,小姑娘缺爱又内心柔软,想要珍惜每一份善意。

    这敏感又细腻的潜意识,让苏叶确信,卢西亚遗传了来自父亲的天性,在这方面,玛蒂尔达可能遗传自母亲,要是她遇到这种事,绝不会这样。

    “好吧,”唐泰斯能理解,同时也为苏叶的敏锐和学识点赞,要不是她,谁还注意到这样微妙的情绪。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苏叶安心闭上眼,打算睡个懒觉,反正没什么重要的事。

    至于家里还有一位客人,哦,交给唐泰斯去解决吧。

    等她起床,已经是上午十点,埃米送来早餐,“卢西亚小姐和玛蒂尔达小姐还在睡,她们今天的活动都取消了,大概率不会出门。詹金逊先生大清早就离开了,唐泰斯子爵负责相送。”

    “好的,晚上妈妈和诺森伯兰公爵会到,他们的房间收拾好了吗”苏叶喝完杯中牛奶,擦了擦嘴。

    “已经好了,”埃米说着偷看苏叶一眼,“他们居住在主卧”

    这个时代的主卧是两间相连,男女主人各一间,既各自独立,又有一扇门相连,方便夫妻生活。

    原先男主人房自然属于凯斯奈尔将军,要不是房间不够,也不可能开放给诺森伯兰公爵。

    其实诺森伯兰家族在伦敦有一栋豪华别墅,比乡下的庄园也不差什么,可他们却都选择蜗居在这里。

    苏叶没有表示,也就是不反对的意思,换了个话题,“你怎么起这么早,不是安排其他女仆来轮班了吗”

    “哦,您知道的,仆人房连着厨房,香味太诱人,让我不可能无视继续睡下去,反正只是熬夜一晚上,没有关系的。”埃米当然也想好好睡一觉,可那些美味的食物,引得她即便在睡梦中,也忍不住被香醒。

    “我这里暂时不需要你,下去休息吧,”苏叶不打算出门,只简单洗漱换了一件家居服。

    之后她在阳台上练功,都没有离开房间,午饭也在房间解决。

    本来下午也该这样悠闲度过,直到傍晚迎接凯丽夫人和诺森伯兰公爵,可刚用完午餐,却接到一封紧急求救信。

    送信的人是一名学生,信很潦草,只有救命和落款罗伯特詹金逊。

    唐泰斯拿着那随手撕下来的一页,询问眼前的青年,“不要着急,能和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

    “好的,”青年接过他递来的茶,狠狠灌下,把气喘匀,这才开始讲解,“我叫亨利弗兰克,是一名天文系学生,我的导师萨沃伊教授和詹金逊的导师关系很好,昨天交流结束后,两位导师一起去郊外的山上观察星象,留我和詹金逊在办公室整理资料。中途詹金逊出去了一趟,一晚上没有回来,我担心去他宿舍里找。”

    “哦,对了,我们都住在马格鲁大街的小区,许多学生都住在那里,詹金逊虽然是剑桥大学法律系的学生,但他非常热爱天文学,经常跟着导师来我们学校蹭天文望远镜,为了方便,也在那里租了一个房间,只是不常住。”

    “我吃完早餐过去,发现他居住的那栋宿舍楼乱糟糟的,所有人都在,包括房东,宿舍管理员,以及居住在那房子里学生们,全都围在一起,讨伐詹金逊,原因是他偷窃。这很难以理解,我看得出来,詹金逊不说多富裕,却绝对不穷,我相信他的人品。”

    “可其他人似乎因为和他相处时间不长,并不相信他的为人,坚持认为他偷窃的可能性最大。因为昨晚九点多钟,他曾回来过,并没有休息,换了一身衣服后又离开了。而学生布朗的宝石胸针就是在那个时候丢失的。”

    “布朗的学校有庆典,作为学生会成员,他特意订购了一套价值不菲的礼服,还让家里把家族遗传的宝石胸针寄来。众人听说后非常好奇,这大大满足了布朗的虚荣心,于是特意拿出来让众人观赏。”

    “那胸针确实漂亮,大家爱不释手看了很久,才依依不舍还给布朗,他拿回房间,放在床头柜抽屉里,就回到客厅和其他人打牌。当时一共有六个人,詹金逊和另外一名地质学的学生不在。那名学生去外地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偷东西。”

    “房东原本就不住在这栋房子里,只有一位宿舍管理员,但她基本在一楼楼梯旁的休息室,这栋房子有些年头了,木制楼梯老化严重,踩上去无论动作多轻,都会发出咯吱咯吱声。客厅就在二楼楼梯口,正对着,当时客厅的门开着,因此只要有人上来,他们不仅能听见,还能看见。宿舍管理员从未上过楼,这点所有人都能证明。”

    “期间唯一上过楼的,就是詹金逊,他显得很急躁,噔噔瞪跑上楼,都来不及和众人打声招呼,就回到走廊尽头的房间。布朗房间的门和他是斜对面,非常适合作案。”

    “大概十分钟后,詹金逊换了一套衣服就离开了,然后一晚上不知去向。其他人玩到很晚,一边打牌一边喝酒,快凌晨两点才回去休息,布朗倒头就睡。今天早上他醒后,准备换上礼服,佩戴上胸针,结果打开床头柜,东西不翼而飞。”

    “所以他们都认为是詹金逊偷了东西,才会回去又离开,詹金逊解释不是自己,但没有一个人相信,苏格兰场来人把他带走了。在离开之前,詹金逊向我求助,把一张纸条偷偷塞到我手里,让我来这里找人帮忙。”

    “那有没有可能,是布朗睡着后,被人偷走的呢他本就疲劳晚睡,又喝了酒,有人偷偷潜进房间,也无法发觉吧”唐泰斯道。

    “是的,他也是这样说的,但苏格兰场的人不愿意相信,认为他在辩解。还有其余学生,包括楼下的宿舍管理员都没听到任何动静。”弗兰克叹了口气,表情很焦急,“我相信他不会是小偷,你们能想办法帮帮他吗”

    这时苏叶走进来,“走吧,我们先去那间宿舍楼看看。”

    此时她依旧穿着男装,手里还拿着手杖,加上高礼帽,十足的贵族派头。

    弗兰克见他们肯帮忙,连连点头,带着两人来到那栋宿舍楼。

    此时这里已恢复平静,几个学生去学校上课了,只有两人因上午没课,还在宿舍,而宿舍管理员仍然守在一楼。

    听完他们来意,管理员莫特太太义正辞严表示,“我相信詹金逊先生不是那样的人,但所有人都认为他可疑,而他昨晚确实出现了,没待多久就离开,也着实让人怀疑。”

    弗兰克撇撇嘴,这个老女人早上可不是这样说的。

    她在苏格兰场的警探面前,几乎要给詹金逊定罪了,还说什么看到他捂着口袋离开,那个口袋里看形状就是长盒子模样。

    后来布朗说,装胸针的盒子没有丢,只里面的胸针不见了。

    她又改口说角度问题看错了,现在当着两位贵族老爷的面,又说自己绝对相信詹金逊,两面刀的模样让人作呕。

    苏叶没理会她说什么,只往她身后的休息室看了眼,笑道,“你昨晚都不在,又是怎么看到詹金逊回来的。”

    “啊”弗兰克傻眼,“不在”

    “不错,那床上的痕迹证明,昨晚这位莫特太太并没有在这里守着门,九点前就出去,大概早上才回来,”苏叶微笑,没错过莫特太太不自在的眼神,“哦,别这么惊恐的看着我,我知道你是去兼职了,我不在意你做什么兼职,可说谎不是个好习惯,尤其面对调查人员,那会让你惹上官司的。”

    莫特太太脸色一白,讷讷几句,在苏叶的逼视下,才不情不愿承认,“是的,我在兼职。”

    “什么样儿的兼职要大晚上出去”弗兰克不解。

    晚上可不安全,如果是那种红灯区的女人晚上出门还说的过去,可这位莫特太太已经五十多了,满脸皱纹,头发染上褐色,可发根处依然能看到白色,手上的皮肤更是皱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做那种工作的。

    他不由看向苏叶,神情格外好奇。

    苏叶挑眉,“我猜,你们宿舍也有管理员有事,然后请人代班守夜的情况”

    弗兰克想了想,“是的,一个月至少两次,不过这也正常,科莫太太还有孩子要照顾,偶尔晚上回去是应该的。”

    “那么在那两天晚上,你就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弗兰克不解。

    “男女同房的声音,”唐泰斯轻咳一声,解释了一句。

    弗兰克呆愣数秒,然后恍然大悟,“我还以为他们自行解决。”

    其实不是,是代班时,莫特太太给某些女人放行,让她们去敲门,有意愿的自然会开门。

    这种事毕竟不好说出去,也怕某些较真的学生捅给房东,因此只是偷偷的做。

    莫特太太没想到他们连这个都知道,唯恐失去这份轻松的工作,连忙求饶。

    为此,她还了一条重要线索作为交换,“早上回来时,我看到有人从这栋房子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

    苏叶上楼询问在宿舍的布特斯和伍德,两人表示并不知道有人出去,另外詹金逊昨晚回来过,他们没有撒谎。

    这一点苏叶也知道,肯定是昨晚詹金逊送走导师后,想到卢西亚,于是回来换了件更加得体的衣服,才去的酒店。

    她想知道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今天早上是谁最先起床的布朗什么时候起的”

    两人面面相觑,这个还真不知道。

    “我是被吵醒的,布朗说自己的胸针不见了,怀疑被人偷走,就把我们所有人都吵醒了,时间大概在九点半左右”布特斯回忆道。

    “不对,还要更早一点,七点来钟,我迷迷糊糊听到脚步声和开门声,要是没听错的话,应该是对门的布朗,”伍德就住在詹金逊隔壁,因此听到一点动静。

    “或许那会儿他上厕所去了,喝了酒后产生生理问题很正常,”这栋宿舍的房间是没有卫生间的,只有两个大卫生间,一个在楼梯那头,也就是客厅另外一边,另外一个在一楼。

    基本上大家只会去二楼的,一楼很少使用。

    “也对,我睡到一半还起来了一次呢,”伍德道。

    两人这里再问不到任何信息,打听后知道,其他学生在晚上六七点基本都会回到宿舍,苏叶人就离开了。

    他们先去了一趟苏格兰场,然后得到一个很不妙的消息。

    “你说什么二手店的老板指证卖胸针的就是詹金逊,什么时候”弗兰克不敢置信,看向苏叶和唐泰斯,两人不是说昨晚詹金逊在他们家中吗

    难道之后又偷偷出来了,不应该啊。

    “大概早上六点钟,”警探道,“理查德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是他。”

    “早上六点二手店”苏叶失笑,什么二手店会这么早开门。

    “好吧,我们确信他是地下窝点,专门销赃的,他们倒手了不少来历不明的东西,胸针只是其中之一,没被发现,他们也就当不知道。可我们调查过去,他自然不会死抗,直接跟着我们来认人了,”警探道。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家店的”苏叶挑眉,仅仅一天时间,他们的效率有这么高

    警探顿了顿,不耐烦道,“这是我们的特殊渠道,总之,我们找到了证人,那位詹金逊就是个小偷。”

    苏叶知道他不会说,其实猜也猜的出来,无非是早就知道这家店的存在,只不过以往孝敬给的够,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至于这次为什么这么积极了,很明显,是对方主动要暴露嘛。

    结合昨晚发生的事,苏叶有理由怀疑,幕后之人见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这次是冤枉詹金逊偷胸针,从失主到证人一应俱全,他的罪名跑不了。

    现在詹金逊已经被拘留,等到审判后,就会关入监狱,至于绞刑,那是不可能的。

    普通人不知道詹金逊的身份,但总有人知道,比如詹金逊的导师,要是他出事,肯定会尽快通知詹金逊的父母。

    现在是正好打了个时间差,导师去郊外观测星星了,大概要待上四五天时间。

    剩下唯一会在意他行踪的,就是弗兰克了。

    不过弗兰克应该已经收到一封信,字迹是詹金逊的,编个类似父母出意外或者去世的理由,表明自己需要时间处理,至于整理资料的任务,就交给弗兰克一人完成。

    他虽然会疑惑不满,但立刻会被大量工作折磨的没时间想这些事了。

    本来嘛,两个人的工作现在要他一个人承担,哪还有时间管别的。

    然而那幕后之人没算计到一点,弗兰克有点懒,还不太喜欢看信和写信,早上收到的信能拖就拖,完全没打算立刻看。

    吃完早餐,就去找詹金逊一起了,反正不能自己一个人干活,没想到正好遇到他被冤枉带走的全过程。

    贵族有特权这点毋庸置疑,因此即便詹金逊在关押期间不能见人,苏叶和唐泰斯还是见到了他。

    詹金逊见到他们,非常激动,“我没有偷宝石胸针。”

    “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苏叶点头,“你可以写一封信,我会交给你父亲,让他派人把你保释出去,顺便查一查幕后主使。”

    詹金逊闻言松了口气,“谢谢您,凯斯奈尔先生,和唐泰斯子爵。”

    苏叶一顿,没否认他的话,等信拿到,就前去拜访首相。

    对于两人的到来,利物浦伯爵很惊讶,但也没拒绝见面。

    苏叶说明来意,他顿时脸色大变,立刻安排助手去捞人,同时对另外一位秘书道,“去通知里奥和琼安,让他们暂时不要出门。”

    这些人既然敢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二儿子,也一定不会放过大儿子和小女儿。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半小时后,秘书匆匆回来禀告,“小詹金逊先生出门了,本来和人约在俱乐部,可那边没找到人。琼安小姐早上被保姆带出去,打算参加公园的游玩活动,也没找到人。”

    利物浦伯爵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上,随即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

    “立刻,安排人去找,还有通知苏格兰场,必须在天黑前把人给我找到至于罗伯特就让他待在苏格兰场的室吧,”目前的情况,反倒是罗伯特最安全,毕竟苏格兰场即便能力再不行,也不会让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对罗伯特不利。

    这样他就能节省一点人力,用于寻找大儿子和小女儿。

    不过二儿子这件事也不得不防,要是被对方坐实了偷窃行为,会对未来从政生涯造成不小的麻烦。

    于是他热切的看向苏叶和唐泰斯,“能请你们帮忙调查清楚真相吗”

    这倒很简单,想都不想用,定然是布朗和二手店的老板理查德联合陷害罗伯塔詹金逊,只要把两人控制起来,等他可以被放出来时,把人往苏格兰场一交就是了。

    苏叶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帮忙,甚至还能制造一点假象,让对方认为,这个计划不错,他们束手无策。

    从首相办公室离开,刚登上马车,就见他急匆匆出来。

    “看这方向,是去摄政王府邸”唐泰斯道。

    “很明显,他想要寻求摄政王支持,”看来利物浦伯爵对于推行新政很坚决,别人越是反对激烈,他态度越强硬。

    这时候去见威尔士亲王,是知道那位执拗又感情用事,要是知道对方为了让首相妥协,甚至对他的孩子们下手,一定会万分同情,然后坚定的支持首相。

    并且还会帮助利物浦伯爵,发动势力去找人,同时如果罗伯特詹金逊这边洗刷不了清白的话,威尔士亲王还会亲自出面,证明他的无辜。

    不得不说,政治生物是有一点东西在身上的,个孩子出事,也仅仅让他受打击了一瞬,很快就振作起来,理智的计划好一切。

    “那么我们”唐泰斯询问。

    苏叶微微一笑,让马车去布朗学校,找了个借口把人喊出来,然后直接把人打晕弄走。

    唐泰斯都愣住了,这么简单粗暴的吗

    苏叶不理会他的惊讶,来到二手店,以同样的方法,把理查德带走。

    很快,满载四人的马车停留在一栋普通的房子前,两个男人出来,把布朗和理查德拖去地下室。

    半小时后,他们上来,身上干干净净,看不出有没有动刑。

    “已经交代了,布朗和理查德认识,是舅甥的关系,布朗的母亲是理查德堂姐,当年理查德偷窃被抓,是堂姐给了受害人一大笔钱,让他们翻案表示自己搞错了,东西没有丢失,理查德就这么被放出来了。”

    “可出来后,他的工作丢了,之后想办法开了一家二手店,赚不了大钱,也能温饱。后来布朗父母出事,只留下他一个孩子,祖父母和外祖父母都不愿意管,就跟着理查德住了几年。”

    “在这期间,有一个地下势力看中这家店的位置和经营的业务,认为这是销赃的好方法,就想办法把理查德拉了进来,就这样,二手店变成销赃窟,赚了不少钱。不过他也知道这样做很容易出事,于是把理查德送到祖父母那边,不需要他们出钱养,只要一个房间即可。剩下吃用和上学的费用,都由他承担。”

    “布朗不知怎么在学校染上偷窃的爱好,偷到的东西都会拿到另外一家杂货铺去卖,换得钱供自己挥霍。常在河别走,哪有不湿鞋的。有一次就被抓了,对方是小贵族,不依不饶,即便理查德想要花钱解决也不肯,非要送布朗上绞刑架。”

    “没办法,理查德只好求助自己的帮派,表示愿意为他们赚更多的钱,最后在帮派的运作下,布朗出来了,而那位小贵族却在个月后染病去世,很难说他们没有动手做点什么。”

    “出来后,布朗彻底成为帮派的一员,和堂舅配合干活,这次有人想要针对罗伯特詹金逊,在昨晚拦路的失败后,又找到他们,设计了这么一出。”

    “因为是临时起意,计划很粗糙,大清早有人跑到布朗房间,拿走胸针,并把他叫醒让配合演出。”

    莫特太太看到的人影,和伍德听到的关门声就是这么来的。

    “那么,他们的行为习惯问清楚了吗”苏叶点头,既然是帮忙拖延时间,而不是继续调查往深了挖掘,就不用管理查德的帮派和幕后之人到底有谁了。

    两人点点头,表示完全没问题。

    很快,他们就打扮一新出来,模样和理查德布朗一样,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是看不出区别的。

    前后不过一小时,理查德回到二手店,布朗回到学校,没有任何异常。

    至于地下室里两个人,自然有人看管他们,等到需要时再换回来就是了。

    做完这些,他们不再停留,而是回家准备迎接凯丽夫人和诺森伯兰公爵。

    见到他们回来,卢西亚立刻激动道,“詹金逊先生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苏叶安抚,“只是一件小事,已经解决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卢西亚放下心,“对了,爸爸和凯丽夫人回来后,我们是不是就要回汉普郡了,我可以邀请詹金逊先生吗我和他说汉普郡没有雾霭,晚上天空很清澈,碧空如洗,非常适合观测星星。他很向往,我觉得可以邀请他一起,感谢他帮了我。”

    玛蒂尔达微微惊讶,没想到一向内向的妹妹,竟然会主动邀请一名男士,顿了顿,她问道,“你很喜欢他吗”

    “啊”卢西亚茫然,“他是个好人。”

    玛蒂尔达闭嘴,妹妹还没开窍呢,所以邀请就是单纯的感激吧。

    只是那个詹金逊可能目的不纯,想到这里,她找借口拒绝,“爸爸和凯丽要秘密结婚,让外人知道不好。”

    “可”卢西亚还想说什么,见姐姐不赞同的神色,不由失落的低下头,“好吧。”

    她总是无法反抗姐姐。

    玛蒂尔达见妹妹这样,心里不忍,无人时拉住苏叶询问詹金逊的来历,“我不能让莫名其妙的人接近单纯的卢西亚,你有没有办法转移走她的注意力吗”

    “你确定吗”苏叶微笑,“那位罗伯特詹金逊,是首相的二子。”

    玛蒂尔达惊讶,“真的吗那他是不是对卢西亚”

    “还只是有点好感罢了,如果你决意隔开他们的话,这点好感很快就会消失,卢西亚也不会受到伤害,还没开窍呢,”苏叶道。

    然玛蒂尔达却陷入了沉思,詹金逊家族是个好选择吗

    当然了,尤其罗伯特詹金逊长相英俊,为人正派,且学识丰富,没有意外的话,以后一定会走上政坛,不说达到其父亲的成就,也绝对在高官之列。

    相比之下,他的哥哥里奥,首相的长子,虽然能继承伯爵爵位,却是个比较平庸的人,政治前途有限。

    很明显,未来首相的政治资源,大部分会倾斜给次子。

    当然了,对于贵族而言,能继承爵位的长子也是个很好的选择,不管怎么说,那可是爵位

    迟疑了一瞬,玛蒂尔达做出决定,“既然卢西亚希望,那我们不如成全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