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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外78章番外十四
    苏百川≈ap;ap;ap;萧云鸳

    他们后来分开, 是萧云鸳提出的,像是开始时那般坚定,又看起来无所谓。

    她劝告自己不要触碰某根逆鳞,热恋期过去, 苏百川的忙碌无法满足她的爱意, 她想起昨晚有关鹿之沅的话题, 顿生感慨。

    这是一位她没有接触过的女生,却永远将阴影覆盖在了她身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有如此患得患失, 不自信的时刻, 但这一切除了她无人知晓。

    苏百川大抵也并不能理解。

    苏百川和鹿之沅是和平分手, 苏百川告诉她,他尊重对方的决定, 也清楚两人再也没有可能,所以分手后一次都没有联系过。

    可是前几天,鹿之沅联系他了。

    萧云鸳知道,两人只是聊了些近况, 无关紧要, 但是近几日苏百川的状态愈来愈繁忙, 她忍不住多想。

    她有多在乎面子, 大抵是如同百爪挠心却依旧不露声色,夜半时分, 两人各占床的一边,她睁着眼睛, 对方睡得酣甜。

    她觉得自己的状态非常不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很快离开,然后编辑短信,分手拉黑。

    没有苏百川的那几年, 她从不如此,世人都要爱人来做良药,可她却病入膏肓。

    那时候的她已经三十岁,猛然抽离一段感情,因为她认为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承担后果,而且她渐渐开始怀疑,最爱的那个人,或许并非良配。

    苏百川在看到分手短信时正在开会,恍然一怔,大脑空白了一片,直至有人将他思绪唤醒,他才点点头:“继续。”

    午间门休息,他给云鸳打去电话,无人接通。

    他意识到对方把他拉黑了。

    他郁闷得蹙了蹙眉,不懂她的操作,然后思索着近几日来称得上反常的事情。

    苏百川毫无头绪。

    下午早早下班,去了艺术学院一趟,找到她所在的办公室,得知她并不在此。

    他保持着冷静情绪,心里郁结愈发凝重。

    云鸳与他而言,已经是能够控制他情绪的人,或许每段感情开始时都出乎意料,但过程却不一定都能如此甜蜜舒服。

    云鸳带给他的,不止是一段恋爱,他明显感觉到她看他的眼神里充满温柔与爱意。

    他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他已经离不开她,也没想过她会离开,有点儿生气,又有点儿害怕。

    后来再见她,她从外地高校学习归来,身边有了别人。

    苏百川很诧异,但没有多言。

    萧云鸳对苏百川沉迷依旧,惧怕丧失自我,分手后第一件事,就是经朋友介绍和另一位男士接触认识。

    男士人很好,长相一般,憨厚幽默,两人从朋友处成哥们儿,哥们儿明说了,自己配不上她。

    萧云鸳就说:“那咱们就处成饭搭子。”

    因为这个哥们儿,萧云鸳接触了脱口秀行业,所以后来她回忆起这段时光,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常常以一句实话作为她兼职生活的开头。

    ——“我的爸妈,是大学教授。”

    每当场下一片哇塞入耳时,萧云鸳总会以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平静道:“我是一名大学教师。”

    “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说来奇怪,一个兼职,竟让萧云鸳体会到父母对她的爱护,意识到她其实优于大部分人的条件。

    她开始变得很温顺,隔三差五回家属院看望二老,二老生活充足,有云鹤(一条大狗)陪伴,暂时没有退休的打算,也不会催她做一些不喜欢的事情,譬如说结婚。

    那年李教授摔了一跤,直接摔进医院,萧云鸳白天上课,下午到医院陪护,暂停了一段时间门的兼职。

    她对这件事很是后怕。

    李教授腰部骨折,手术治疗十分受罪。

    她对母亲说:“妈,或许这次,你该退休了。”

    李教授没有说话。

    来探望李教授的人络绎不绝,作为教授最大的成就便是桃李满天下,萧云鸳一般会刻意避开来者。

    有时候长得好看会给人带来麻烦,她不想吸引过多来者的目光。

    她从病房出去,拐弯走向电梯口。窗外夜幕降临,萧云鸳无所事事,刚一扭头,就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拎着果篮与花束,与她四目相对。

    苏百川西装革履,金丝框边眼镜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萧云鸳一怔,想假装看不见,却听到他叫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这么一声,萧云鸳感觉自己有点儿头疼。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杀伤力太大了,为了避免这种波动,她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不要轻举妄动了。

    说来也好笑,几年前和他在一起时,她小心试探,有心勾缠,如今尝到滋味,深陷其中,又奋力自救。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她和苏百川在一起,没有安全感可言,唯一感到接近他的时刻,就是躺在夜里共赴高/潮,错乱的呼息和怦然心跳令她无法淡定。

    “李教授在三十二床。”她讪讪道,“里面有人。”

    她准备走。

    “你不帮我拿一下吗?”苏百川轻声道,“云鸳。”

    萧云鸳顿时火冒三丈,他一个大男人还要她给他拿东西,有没有天理王/法??但是她只是面色无澜道:“哦,我得走,我有事情。”

    “云鸳。”他把手里东西放下,只拿一束花,另只手抓住她的手腕。

    肌肤相触碰的那一瞬间门,萧云鸳顿时感觉灼烧,一股麻酥酥的劲儿顺着肌肤透进血液,她真的是讨厌死自己这幅鬼样子,身型一顿,扭头盯着他:“放开。”

    苏百川一动未动:“你为什么不理我?”

    萧云鸳想了一下,说:“不想理你。”

    他顺着手腕把人朝身边扯了扯:“你和那个人分手了?”

    “哪个?”

    脱口而出的一瞬间门萧云鸳就后悔了,因为她的态度无疑在表明一件事,就是她在分手后没有谈过恋爱,是苏百川误会了。

    “我们聊聊好么?”

    “不。”她面无表情地掰开他的手。

    “那请你帮我转交给李教授吧。”他眸里有冷意。

    从苏百川的角度来看,他是被分手的那一方,这段感情从始至终就被萧云鸳操控着,她想要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他百分百尊重她的行为想法,同时在相处中愈发习惯她的陪伴。

    分手得很突然。

    他承认自己木讷,但不知道自己哪里做法欠缺。

    她不给他沟通的机会。

    “苏百川!”

    他在她的呼喊声中大步离开。

    李教授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回家后仍卧床休息,医生交代再过段时间门可适当下床走动,情况如果加重还要继续住院。

    萧云鸳搬回了家,每天除了上课说脱口秀,就在家给李教授煲汤做饭,家里来往客人比在医院时还多,见着了她五一不在夸赞。

    孝顺,漂亮。

    李教授脸上可算有光。

    李教授出院一周后,苏百川再次来到家属院,带着昂贵营养品探望李教授。

    萧德凡许久未见他,显得格外亲切,热情招呼道:“晚上留下一起吃饭。”

    正在厨房煲汤的萧云鸳浑身一激灵。

    晚饭她熬了骨汤,炒了几个菜,吃饭的时候干脆心下一横,拉起椅子坐在苏百川对面,捧起饭碗大快朵颐。

    萧德凡道:“云鸳,给爸拿个酒杯去。”

    “你要喝酒?”萧云鸳瞪他,“喝醉了不难受?”

    “小酌一下。”萧德凡催促她,“快去。”

    萧云鸳拿来酒杯,规定好量,便将酒收了起来,这酒是白酒,度数不低。她没好气地问苏百川:“你就不要了吧。”

    苏百川:“我都行,可以叫代驾。”

    “代驾好啊。”萧德凡又让她拿另一个杯子,给苏百川倒了满满一杯。

    李教授在房间门里嘱咐道:“别喝多,酒大伤身。”

    可但凡喝酒又怎能控制好量,而苏百川的架势像是本就不怕,毫不克制自己的酒量。

    他和别人合伙开了一家律所,如今工作更忙了,手下带两位实习律师,有一个女孩子,想进修萧德凡名下的博士研究生。

    萧德凡大体问了问对方的情况,而后肯定苏百川的看法:“你的眼光我信。”

    萧云鸳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给萧德凡盛汤夹菜,萧德凡注意力不在她这里,看不出她的异常。

    吃完了饭,不要她收拾,要她送人下楼,等代驾到。

    楼下很嘈乱,路灯是昏沉的白,家属院里车位已满,他的车停在门外,要走一段石砖路才到。

    萧云鸳在厨房待得太久,有些憋闷,楼下空气还好,只是苏百川站在一起,气氛容易低沉。

    她沉默地走在前,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我去找过你。”

    萧云鸳顿了一秒,接着停下脚步。

    苏百川看着她,又说:“我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你单方面结束就是结束。”

    萧云鸳问:“那不然呢?难道你要结婚吗?”

    “我不是没考虑过。”苏百川说,“毕竟也做不成兄妹了。”

    萧云鸳静默半晌,低声说:“我感觉不到你的心意,我也没法去和别人比较,因为一份若即若离,忽远忽近的爱情搞得自己疑神疑鬼,我觉得自己很差劲,我不想继续下去了。”

    “你还感觉不到?”苏百川冷哧一声,“也是,你这女人,也就是在床上的时候听话些,其余时间门你考虑过谁,注意过谁。”

    萧云鸳微微瞪大了双眼,凝视他半晌,她震惊于他话里话外讽刺她的自私,又惊讶于他对她的形容词。

    “都是成年人,请相互体面一些。”她几乎咬牙切齿。

    可惜醉酒状态的苏百川铁了心不要体面,要把恋爱以及分手这几年来的不满统统讲个遍。

    他是很包容她的,她承认,也知道自己脾气大,性子磨人。

    他从不生气,她以为他对谁都是这样的,像机器,像木头。

    可苏百川如今明确地告诉她:“为什么我不说?为什么我不和你吵?为什么我就愿意包容你?因为没必要,说你两句你就哭,谁还敢再说你,哭完了不理我,就像现在这样,你没心没肺一走了之,转头还和别的男人成双成对,难受的就我自己。”

    “你懂什么?我难受我说了?你对我和对别人一样吗?”萧云鸳质问他道,“鹿之沅一个电话足够你失魂落魄两天,你在那么优秀的女生面前也敢这样说话吗?还是说——你就只对我凶,在我这里装可怜。”

    “我装可怜。”苏百川气冲冲道,“到底是谁装可怜,喝醉酒要我去接,受欺负也要我接,芝麻大小的事也要我哄,还要抱着哄?关人家鹿之沅什么事呢?我和她在一起七年,前五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去了帝京隔俩区,七年来我连碰都没碰过她。我怎么和她说话?你以为都像你这样情感丰富又矫情,一天天胡思乱想冤枉人?”

    萧云鸳消停了,不讲话了,没话讲了。

    苏百川狠狠地盯着她:“你没良心。”

    他走了,代驾给他打电话了,萧云鸳站在原地,真真正正的焉巴了。

    等到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一个月以后了。

    李教授已经可以下床活动,苏百川对那位下属的升博计划很是上心,此次前来看望萧教授李教授,再度提起此事。

    萧教授只让他放心,他推荐的人,自己信得过。

    人一走,萧云鸳也赶紧下了楼。

    他在等她。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做过不少令人羞赧的床/事,事到如今,萧云鸳再看他,莫名有些神情不自然。

    “抱歉。”他忽然开口,而后诚恳道,“我上次喝醉了,说得话很过分,你别往心里去。”

    萧云鸳尴尬笑笑:“没事儿。”她拉不下脸来说她也有错,这不是她的作风,而对面的人比她还了解她,所以不用她多说。

    “你来看我脱口秀吧。”她说,“我发你两张票,你可以带你朋友。”

    “我没你微信。”

    “……我把你加回来。”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苏百川应约,带的是那位准备升博的女下属,同时也是他新律所的投资人。

    萧云鸳对她有些好奇,见她温柔安静,没想到她竟这么有钱。

    苏百川告诉她:“是她老公投资的。”

    萧云鸳大为震撼:“她结婚了?”

    “小你六岁。”他这样说。

    曾几何时,萧云鸳奉行着三十岁之前不结婚的宗旨,如今转眼一晃,她早已年过三十,至于具体,她想都不愿想。

    “她背影有点儿像一个人。”她说。

    “谁?”

    “鹿之沅。”萧云鸳看着他的脸,观察他表情。

    苏百川侧头看她:“是有些,但是那又怎么了吗?”

    萧云鸳勾着唇角对他笑了笑,模样乖巧:“没怎么,就是这么说说。”

    自从那晚他对她说过那些话之后,萧云鸳自觉恢复到与他的亲近模式,她心里是有芥蒂的,然而那话一出,芥蒂全无。

    只是有些甘拜下风了。

    车开到他家地下停车场,她一言不发。

    苏百川解开安全带下车,从挡风玻璃前绕到副驾驶位置。

    萧云鸳静静地看着他,看他挺拔的身姿,平整挽起的袖口,指骨分明的长指拉开车门。

    “下车。”

    萧云鸳心一跳,抬脚下车。她觉得对方有些许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说不上来。

    然而下一秒,毫无征兆的时候,他忽然问道:“你想不想结婚?”

    “……”

    “你觉得萧教授和李教授对我这个女婿满意吗?”

    她瞪着眼睛,木讷点头:“满意。”

    “那好。”他说,“我放心了。”

    苏百川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她进电梯。

    她猛然惊醒,用力掐了一下他的皮肤,义正言辞道:“苏百川,我不生孩子的。”

    他“呵”了一声,看她的眼神似乎早都将她看破,“无所谓,你生了也教不好。”

    苏百川牵着她走进电梯,就在踏入电梯的那一刻,她反应过来,这么多年,他其实并没有对她印象改观过,她还是那个毫不懂事,爱闯祸的死破孩子,除了长相一无是处。

    她叫嚣:“你什么意思啊!”

    他唇角勾起一个弧度:“没什么。”

    电梯门划上了,没有人再能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w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