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长晋轻哼一声,转身便要走,却突然被一只小手拽住了衣角。
“不要,不要走求求你,不要把我扔在这里。”她依然闭着眼睛,呼吸急促了起来,稚嫩的小脸满是惊惶,她的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袖,仿佛在抓一根救命稻草。
梦魇了
江长晋微微蹙眉,坐回了软榻边,大手轻轻摸了摸她的脸“我不走。”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也有些生疏,这似乎是他这辈子说过最软的话。
江瑟儿眼角泪珠子滑落,抱住了他的手,才心安了下来,喃喃的道“我害怕。”
“胆小鬼。”江长晋语气凉凉的,大手却轻柔的为她拭去脸上的泪珠。
江瑟儿终于踏实的睡过去了,抱着他的手,小猫儿似的用小脸蹭了蹭,一种酥麻的感觉触电一般顺着他的手,直通他的心脏,江长晋看着她露在外面的白皙又纤细的脖颈,喉头滚动了一下。
不得不说,江瑟儿睡过去要比醒着乖多了,从前醒着就嚣张跋扈,现在醒着就是一脸狗腿,瞧着还真挺让人讨厌的。
他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冰封许久的心,微微有了波动,这是种陌生却又十分熟悉的感觉,仿佛上辈子,他也曾这样,看着她乖巧的睡颜,平静如水的心便悄悄的起了波澜。
等江瑟儿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嗯”江瑟儿嘤咛一声,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
“小叔”江瑟儿抬头便看到了坐在她床边的江长晋,脸上还懵懵的“你怎么在这”
江长晋用眼神扫了一眼被她紧紧抱在怀里的手“这话你问问你自己比较好。”
“啊”江瑟儿连忙起身,小脸噌一下就红了,小声的嘟囔着“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长晋的右手被她压的都有点儿血脉不通了,手指都僵硬着。
江瑟儿凑上去“要不,我给你揉揉”
江长晋轻哼一声,将手递给她,她跪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接过他的手,轻轻的给他按着,疏通经脉“小叔,这样舒服吗”
这些都是她跟着祖母身边的老嬷嬷学的,祖母身子不好,时常需要按摩疏通经脉,她身边的老嬷嬷可是高手。
这样按着手倒是舒服了,只是她温热的手心轻轻抚着他的手,那股子酥麻的感觉瞬间窜开。
江长晋深邃的眸子锁着她,眸中闪现着几分幽幽的绿光,瞧着像那森林里的狼,让江瑟儿有些害怕。
“小叔,”江瑟儿缩了缩脖子,像个受惊的小兔子。
对于江长晋,她的害怕是刻在骨子里的,她深知这个男人的狠辣无情,也知道他脾气阴晴不定。
江长晋掀了掀唇,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温柔“饿了没有”
咦
江瑟儿摸摸小肚子,还真饿了,头如捣蒜。
“想吃什么”
江瑟儿想了想,立马道“我想吃近春楼的鸡髓笋他们家的招牌菜,可好吃了,我一直念着呢。”
“好。”江长晋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几分宠溺。
明德还没从自家主子让人震惊的行为举止中反应过来,江长晋便一个眼神扫过来。
明德吓的一个哆嗦,连忙道“我这就去。”
江瑟儿甜滋滋的笑了“小叔你真好”
明德快马去了一趟近春楼,等回来的时候,直接将近春楼所有的招牌菜都带回来了。
直接摆了一整桌。
江瑟儿看的目瞪口呆的,这近春楼的菜品可是满京都最贵的了,这一大桌没个一百两怕是下不来吧祖母这么疼她,她一个月的零花钱也才不过五十两。
她这小叔啥时候这么有钱了他这不是还没中功名呢么
“愣着干什么不想吃了”
江瑟儿哪儿还顾得上想这么多有一顿吃一顿
江瑟儿立马美滋滋的拿起筷子开动了。
不得不说,这近春楼的厨子真的不成,比江家的厨娘做的好吃多了,江瑟儿决定以后多来江长晋这边蹭饭。
等江瑟儿吃饱了,珍珠便进来了“姑娘,大夫人派人来,说有事跟姑娘商量,让姑娘去一趟呢。”
江瑟儿点点头,对着江长晋甜甜的道“那我明日再来陪小叔吧。”
明天就换明月斋的菜好了
江长晋弯了弯唇角“好。”
可还没等江瑟儿高兴呢,江长晋便将那本三字经扔到了她的手里“明日带着抄完的三字经过来。”
江瑟儿感觉脑子里响起一道晴天霹雳,竟然还有这一茬
“睡一觉吃个饭,该做的就忘了”
江瑟儿委屈巴巴拿起书“知道了。”
直到江瑟儿走了,江长晋唇角的笑容都还在,让从小跟着他伺候的明德都看的目瞪口呆。
“赵家那边,近来情况如何”江长晋抿了一口茶,淡声道。
明德立马道“赵家漕运生意最近少了爷的货,损失不少,好在还有织锦布匹那边的生意撑着,短期内倒也还算周转的过来。”
江长晋却冷声道“那就让赵家短期内周转不过来。”
明德一愣“啊”
虽然不明白他用意何在,可明德还是一口应下,问道“那要做到什么程度”
哪怕是京都首富的赵家,他家爷动动手指头,赵家都得跟着震一震。
“做到,”江长晋修长的手指敲击着桌面“做到他们顾不上来江家提亲的程度。”
提亲
大姑娘的那门亲
爷最近不是很宠着她么怎的现在还搅合她的婚事明德感觉脑子跟浆糊一样。
明德立即抱拳“是,我这就去办。”
江长晋看向窗外,眸光落在江瑟儿方才走过的那一条小径上,微微勾唇,带着几分诡异。
江瑟儿,我是地狱里爬起来的恶鬼,既然你胆肥招惹上我,日后,可别想逃
“阿嚏”江瑟儿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喷嚏。
“姑娘是不是着凉了”珍珠连忙问。
江瑟儿揉了揉鼻子,摇摇头“应该不是,只怕是有人背后骂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