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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 第 169 章 真计较早给罗家楠嘴缝……
    第一百六十九章

    “啊啊啊啊啊!秋老虎太厉害了!我居然起痱子了!”

    一进法医办公室就听见周禾在那大呼小叫的,罗家楠调侃道:“你多大了还起痱子?起哪了?来来来,我给你看看。”

    周禾撩起后脖领子,反手一指:“后背,不过罗副队,你会治痱子?”

    “他除了不会生孩子什么不会啊。”

    听高仁出言讽刺,张金钏抬头打量了一番眼睛瞬间眯起的罗家楠,抱起笔记本电脑离开办公室。日常逗贫,他不跟着掺和,只要法医办里凑齐罗周高仨人,那就成菜市场了。还得是早市,三个人能侃出三百人同时在场的阵仗。如果祈铭在屋里多少还能镇得住场子,可现在祈铭在杜海威他们那,为了自己的耳朵和脑子着想,躲出去是最好的选择。

    一如所料,屋里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吵了起来,还夹杂着鸟叫声,整个就是一锅粥。然而罗家楠不是为了磨嘴皮子才下来的,主要是想问问高仁打听曹媛和郭昊轩之间的事打听的如何,所以战况持续时间不长,大约一刻钟的功夫他便偃旗息鼓,借口想喝新出的茉莉花奶茶,把高仁拐出办公室。

    一边被罗家楠推着往电梯走,高仁一边叨叨:“我都说了我戒奶茶了,罗家楠你别毁我好不容易达成的减肥成果。”

    “我给你点无糖的行了吧?”

    罗家楠并不相信对方是真心戒奶茶,嘴上说说而已,腿还是很诚实的。局里有一部分人是搞体育出身的,退役后咔咔长肉的不在少数,基本可以归咎于曾经过度控制热量导致的心理性饥饿。当然也有坚持锻炼保持身材的,比如杨猛,他们反黑的开案情讨论会大多是在健身房里,说出来那话都带荷尔蒙味儿。

    另外高仁所谓的“减肥成果”,老实说并没有多明显,还没他连加三天班瘦的多呢。昨儿还听吕袁桥念叨换季了该陪高仁买新衣服了,去年买的都紧了。

    吕袁桥说:“有时候我也想让高仁减减,问题在于,他一吃到好吃的整个人就会幸福感洋溢,连我的情绪也一并感染了,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此纯粹的幸福我不忍剥夺。”

    说的可真好听,罗家楠对这段话的解读是——高仁减肥,吕袁桥就得陪着忌嘴,宵夜偷吃个烧烤还得去他家洗完澡才敢回去。两口子嘛,我痛快你才能痛快,我不痛快,谁也别想高兴了。

    “罗家楠,我说句你不爱听的,曹媛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价值取向和判断力,你别老拿人家当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愿意和谁交往是她的自由,你护着她,行,管着她,没必要。”

    喝上久违的奶茶,高仁的幸福指数迅速攀升,语气肉眼可见的变好。以前罗家楠觉着高仁脾气挺好的,说话从不带刺,更不会动辄讽刺自己,似乎是自打胖起来之后,间歇性减肥导致间歇性情绪不稳。话说回来,吃不饱饭,他脾气也暴躁。

    “听你这意思,他俩的事儿,实锤了?”

    “念念跟我说的是,还没说开,但是他约曹媛出去,对方从来没拒绝过。”高仁习惯性的咬了咬吸管,稍作权衡,又说:“你也别去难为念念,那孩子挺好的,反正我要有闺女,嫁他我乐意。”

    罗家楠不怎么赞同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呐,给你写几首歌就成好人了……诶高仁,斯文败类你这词儿你听过吧?”

    “我还听过衣冠禽兽呢,你够了啊,别戴有色眼镜看人。”

    “我也不想戴,问题天天看的都是——诶等会,我接个电话。”

    掏出震个不停的手机,罗家楠一看来电人姓名,眉梢忽悠挑起。高仁见状探头瞄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是“德新县刑侦周毅林”。

    “喂,周队,什么事?”

    听着听着,罗家楠眉头稍稍皱起:“哦,行,我这就带人过去,大概一个钟头左右……啊?车不是司机的?没关系,开是他的开的对吧?按涉嫌危险驾驶先拘……啥玩意?找人?告诉他找谁都特么不好使!”

    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高仁眼瞅着罗家楠摆出刚出家门一脚踩狗屎上了的表情:“政治处刘主任?等会,这小子该不是叫刘全吧……我艹……行我知道了……对,扣着扣着,我让陈队给他爸打电话。”

    等对方挂上电话,高仁问:“出啥事了?”

    罗家楠急吼吼的:“路上再说!你赶紧的,别喝了!走走走,回去拿东西出现场,我去叫祈老师。”

    秉承绝不浪费粮食的优良传统,高仁一鼓作气喝光了超大杯的茉莉奶茶。

    —

    上车扣好安全带,祈铭看罗家楠一边开车一边还忙忙叨叨打电话的架势,试探着问:“要不我开?”

    “你别添乱了!”话一出口,罗家楠意识到自己嘴瓢了,赶紧解释:“没说你,我说电话那头的呢,电话。”

    摁下葫芦起了瓢,祈铭表情见缓,可电话那头的陈飞不乐意了:“你说谁添乱?”

    “我添乱行了吧?”罗家楠强忍白眼,“行了您甭跟我这费劲了,我也不知道细节,赶紧给刘主任打电话,他儿子现在在周毅林和屠海他们手上。”

    后座上的彭宁听的一愣一愣的,知道的是警察把人拘了,不知道的以为绑票呢。目前掌握的情况是,德新县交通队在处理一起超速引发的交通事故时,于事故发生地发现了人类骸骨,随即通知了刑警队。两辆车皆因撞击而侧翻损毁,现在不知道装骸骨的包是从哪辆车里甩出来的。其中一辆车的司机重伤昏迷,已送医抢救,另外一辆的司机只受了点轻伤,他说车不是自己的,对骸骨毫不知情。重点是,这司机是省厅政治处刘主任的儿子,刘全。

    这不是刘全第一次坑爹了,以前就栽在过罗家楠手里过,所以他对这小子印象深刻。在罗家楠的概念里,刘全本质不坏,就是爱玩,又不思进取,开个餐厅见天招一堆狐朋狗友白吃白喝,给他爹裤衩子都快赔进去了。做生意不行,那就送去上学。这小子长得有点资本,学不好好上,女朋友交了一个加强排。

    正所谓红颜多祸水,他这一群女朋友里有一干外围的,吸毒,不但自己吸,还贩,家里经常进出一些不三不四的玩意。有一天正赶上重案缉毒联合办案,抓捕身负人命的毒贩时连他一起摁那女的家里了,给这小子吓的,当场尿了裤子。等身份信息调出来,罗家楠一看他爹的名字倍感眼熟,再一看照片,我艹!这特么是省厅的领导啊!

    经调查证实,刘全对女友吸贩毒的事情毫不知情,批评教育一顿就能放了。对此,他爹的态度是——必须好好教育教育!家里管不了你,让外面的人管!于是罗家楠特意准备了感人肺腑的稿子,正要训话呢,刘全他妈来了,好家伙这一通呼天抢地,给方岳坤都从办公室里嚎出来了。

    刘夫人非但不责怪儿子交友不慎,反而将矛头指向办案人员:“你们无凭无据就抓我儿子,你们这是违规执法!非法拘禁!我要投诉!走行政诉讼!谁是专案组负责人?出来!”

    专案组负责人是庄羽,一直就在旁边站着。听她点名找茬,上前一步,义正言辞的:“是我,我叫庄羽,警号是——”

    “行了行了,多大点儿事儿啊,都消停消停!”

    眼瞧庄羽和自家媳妇杠上了,刘主任赶紧和稀泥,却不想一竿子捅了马蜂窝。刘夫人又开始骂老公,从谈对象的时候骂起,骂刘主任一天到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就跟没这个男人一样。又哭诉自己这么多年丧偶式育儿,好容易把孩子拉扯大了,他们这帮警察说抓就抓,也不问问孩子犯没犯法!

    当时罗家楠看着那位二十七岁的“孩子”被母亲护在身后的画面,脑子里只有五个字——慈母多败儿。不用问,肯定是当妈的太惯着了,惯出这么一不着调的东西。

    一路上听着罗家楠的讲述,彭宁插嘴问:“刘主任不是省厅领导么,自己家孩子却管不好?”

    罗家楠嗤了一声:“嗨,主要是没功夫管,他媳妇说的没错,一天到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诶对,你要谈对象得事先跟人家姑娘说好了,咱干的就是这份没黑没白的活儿,忍不了趁早说话,别回头跟杨队他们两口子似的,打离婚差点打出人命来。”

    “……咱能不找个茬就说我么……”

    彭宁小声抗议。他知道这是罗家楠关心自己的表现,但是吧,有些话还不如不说的好。另外他和杨猛不熟,有些八卦不知道,遂支起好奇的小耳朵:“杨队又是怎么回事?”

    “啊?你不知道啊?那我不传八卦了。”罗家楠及时截住话茬——不好当着徒弟面当长舌妇,想知道自己打听去。扫听八卦是侦查员的基本素养,没事儿勤练着,走访的时候好从别人嘴里套出东西来。

    话说一半最撩人,彭宁的好奇心被勾起又得不到解脱,不觉抓耳挠腮的,但也清楚这种时候罗家楠必定铁嘴钢牙,硬撬肯定撬不出实话来。他稍稍琢磨了一会,开始打祈铭的主意:“祈老师,您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不知道。”祈铭低头回消息,语气惯常冷淡——不让摸车,高兴不起来。

    “那……您想不想知道?”

    “不想。”

    “……”

    一句话给彭宁堵回去了,罗家楠从后视镜里看徒弟摆出张苦瓜脸,笑道:“你啊,心眼子动的不是地方,我们祈老师号称八卦绝缘体,你问他,不如去问杨猛本人。”

    “我怕杨队打我。”彭宁委屈巴巴,“他好凶的,有天季队带我审人,他路过审讯室,非进来凑热闹,把嫌疑人吓的,没说几句开始哇哇吐,然后他就被季队轰出去了。”

    罗家楠一听乐了:“哈哈哈哈,老杨和老季这俩人可爱互相拆台了,以后你参加专案组多了就知道,听他俩斗嘴跟听相声似的,之前有一次,老季做案情简报,说有个代号ah的犯罪团伙如何如何,老杨在底下接了一句‘ah,是asshole的缩写么’,把大家伙都逗笑了,然后老季怼他,说‘是ampere-hour的缩写,电容单位,人家是做新能源项目的诈骗团伙,你那体育老师教的英语就别搁这得瑟了’,结果老杨特别淡定的‘对我体校毕业的,全是体育老师,你看不起我没事,看不起体育老师咱就得说道说道了,走,咱俩上健身房拉一圈去’。”

    彭宁也被逗笑了:“啊?季队真去了?”

    “必须去啊,一屋人跟那起哄。”

    “那他打的过杨队么?”

    “开玩笑,我打杨猛都费劲,老季一文弱书生,眼镜掉了就一半瞎,能撑住三秒都——”说着说着感觉副驾那边闪过一道白光,罗家楠舌头一刹,原地拐了个弯:“不过你们季队拼的是脑子,杨猛他们遇到信息化取证的问题也得求着他,所以他俩只是表面上针尖对麦芒,底下私交还是挺不错的。”

    不等彭宁说话,罗家楠又转向祈铭,及时承认错误:“祈老师,我绝没有看不起文弱书生的意思,你别多想。”

    那句“眼镜掉了就一半瞎”实在不该当祈铭的面说,毕竟对方做完脑部手术之后瞎了好几个月。那段时间为了不给他添麻烦,祈铭能自己做的事情都自己做,不能做的摸索着也要做,不知道被灶台烫了多少回、又从楼梯上摔下来多少次。刚开始的时候身上总是青青紫紫的,不知道的得以为被他家暴了。他心疼,却劝不动对方的执拗,唯有挖空心思的对人家好,尽量不出差,能早回家就早回家,主动承揽了大部分的家务活,然后日常被各种嫌弃。

    祈铭没跟他计较——真计较早给丫嘴缝上了——只是抬眼朝前看去,提醒道:“注意路况,该上高架了。”

    打灯并线,罗家楠有意岔开话题:“现场那边有什么消息没?”

    “骨骼上没有人体模型编号,目前不排除是凶杀案弃尸。”

    “弃骨头啊?肉呢?”

    稍作考量,祈铭淡淡道:“根据照片上的骨骼状态,考虑进行过脱骨炖煮。”

    闻听此言,彭宁脸色隐隐发青——缺心眼了不是?一大早起来吃什么排骨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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