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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5. 第 175 章 祈铭的脸色“咵哒”阴……
    第一百七十五章

    祈铭心情愉悦,罗家楠也能跟着舒舒心——进屋就被摁沙发上了。外面有动静说明主人回家了,在储物间充电的智能扫地机器人阿强慢慢悠悠爬了出来,一门芯思地刷存在感。爬着爬着,哐当!面板上砸了只鞋,阿强原地顿了几秒,绕了个圈儿继续往前爬。结果没爬几步,哐当!又是一只!阿强不乐意了,面板亮起小黄灯,“叽叽叽叽叽叽”报起了警。

    沙发扶手边探出半个脑袋,罗家楠不耐吼它:“去!大人办事小孩别——唔——”

    这家伙,舒爽之余罗家楠又稍感心酸——祈铭拿他当挡把摇了,开不了车开他也行。事实上自从做完脑部手术之后,他发现对方的某方面的需求蹭蹭见长,以前得求着哄着,现在?夸张点说,不把他折腾到求饶算祈老师发善心!

    不知道是不是动手术的时候碰着哪根神经了。

    从十点半折腾到十二点,俩人都懒得挪地方,一起搂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然后半夜罗家楠又被祈铭打军体拳打地上去了。他迷迷糊糊爬起来,再迷迷糊糊把祈铭抱上二楼,等第二天早晨睡醒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来的。

    洗漱时听祈铭念叨“我怎么感觉脸上有点反光?”,罗家楠欠儿欠儿的来了句“还不都是我的功劳”,不出意外,又被施以一通刮胡刀威胁。他算发现了,祈铭手里就不能有刀,甭管解剖刀刮胡刀还是菜刀,哪怕是把剪刀,抓起来都是一副人鬼皆惧的气势。

    到单位吃完早饭开晨会,先听报告:装人类骸骨的旅行包上检出未知dna,不属于范何辉,不过旅行包上挂带的纤维和迈腾车后备箱内衬一致,确认这包就是从迈腾车里甩出来的;骸骨的齿dna提取暂无进展,好消息是,张金钏从那只阴虱体内分离出了人类的dna,与范何辉的完全吻合;通讯记录表明,事发前一晚十一点左右,范何辉和妻子李晓旻通过电话,证实李晓旻之前的那套说辞有问题。

    有了以上证据,范何辉被正式列为骸骨凶杀案的嫌疑人。问题现在范何辉还处于昏迷状态,无法问话,恢复原厂设置的手机也仅仅复原出了一部分照片和通讯簿,都与案件无关。死者的身份依然无法确定,然而根据齿缝中的阴虱含有范何辉dna的证据来看,她与范何辉之间一定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据此判断,范何辉昏迷之前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把手机清干净,很可能是为了隐藏死者身份。

    罗家楠提议:“把他媳妇提过来问话吧,她昨儿明显没跟周队那说实话。”

    “嗯,先看看她到底对丈夫干了什么知不知情。”陈飞认同点头,转头交待苗红:“苗儿,人昨天你见过,你问吧。”又对罗家楠说:“家楠,你等会把搜查令申请一下,再去一趟仓库,看看那里头到底有什么。”

    “成。”

    罗家楠正要起身,忽听祈铭要求道:“我也一起去。”

    “你干嘛去啊?”

    “昨天讨论说,有可能不止一具骸骨,如果能搜出来其他尸体或者遗骸,我可以现场初检。”

    “啊……行吧,我先去申请搜查令,”说着一顿,朝徒弟一指,“内谁,彭宁,你去趟六楼悬案组办公室,看看文英杰的颅骨复原进行到哪一步了。”

    彭宁领命起身,坐电梯上六楼,进屋之前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唐喆学闻声自办公桌前回过身,朝他摆出标准职业笑容:“早啊小彭。”

    “早,唐副队。”彭宁恭敬地点了下头,视线微移,却没在座位上看见文英杰,问:“英杰还没来啊?”

    林冬接下话:“他昨晚为复原颅骨的事情加班了,我让他晚点进办公室,他又有点感冒。”

    “啊?没大事吧?”

    彭宁忽感同情。文英杰得过慢性淋巴细胞白血病,已进行过骨髓移植,但身体底子毁了,整个人跟张纸一样单薄,吃多少东西都揣不起来的样子。动不动伤风感冒,一年有半年的时间都在请病假。不过这并不妨碍警花们喜欢满身艺术家气质的他——虽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不管悬案组需要协调哪个部门帮忙,只要文英杰出马,就没有办不下来的差事。

    文英杰的办公桌上放着几张素描纸,彭宁过去翻了翻,是一堆堆形状各异的眼睛、鼻子和嘴唇。颅骨复原的具体步骤他不太清楚,只知道根据不同的骨骼形态,五官的形状线条有规律变化,而文英杰要做的就是在那些有规律可循的数据中,找出最贴近死者生前样貌的组合。据说是师从过某位专业大师,这也是林冬当初挖文英杰到悬案组的重要考量条件之一。毕竟悬案接触的多是骨架子,新鲜尸体轮不着他们。

    逐一和办公室里的何兰岳林,还有窝在角落里、被个电脑显示屏完全遮挡存在感几乎为零的秧客麟打完招呼,彭宁拖了把转椅坐到林冬旁边——有问题要请教。昨天晚上回去之后,他扒了一下鸵鸟烧烤店的工商注册信息,因为看罗家楠好像挺在意那家店的样子。不扒不知道,一扒,好家伙股东信息极其复杂。没有个人股东,全都是机构持股,追根溯源都追到境外去了。现在他信了罗家楠的直觉,只是一家烧烤店而已,有必要把架构弄得这么复杂么?

    对此,林冬的想法是:“一般来说,如果一家店铺的股东结构过于复杂,那么有可能涉嫌洗钱,因为资金通过股权一级级流转去境外不会被查,具体案例你可以去经侦问问明队,不过他最近去部里进修了,你可能要等等。”

    “啊,我不着急,就是随便问问,也没案子可查。”彭宁无所谓地耸肩笑笑,“主要是我师父介意,他认识那家店的法人代表,以前卧底的时候见过。”

    林冬闻言视线微凝,随后转过头,与同样感觉有些蹊跷的唐喆学四目相对。王馨濛那案子虽然封卷了,但幕后黑手至今没有查出来。他们都怀疑是有人针对罗家楠当初的卧底行动进行报复,然而空口无凭的,不好下定论。他之前还拜托林阳去查过,可惜的是,他哥对国际化的犯罪分子有很强的追踪能力,这种窝里斗的实在不是对方的长项。

    啊对,还说要去金耀吃贵宾厅呢,让罗家楠鸽的,林阳都打算提前走人了。

    从悬案组办公室里出来,彭宁在电梯里正碰上罗家楠。搜查令下来了,可以直接过去剪锁。法医室那边除了祈铭,周禾也跟着。上车之前彭宁听祈铭问罗家楠要车钥匙,然后罗家楠顾左右而言他的指着晴朗无云的天空说:“诶祈老师,你看今天这天儿是不是有点阴啊?”

    天儿阴不阴的,有老天爷作证,反正彭宁是看祈铭的脸色“咵哒”阴了下来。等罗家楠把车钥匙交到他手里让他开车时,他又感觉祈铭看自己的眼神有点让人……不寒而栗。说实话他还没坐过祈铭开的车,也不想坐。欧健“有幸”坐过一回,等回办公室挂他身上挂了得有一个钟头,说头晕,得缓缓。

    罗家楠不给面子,祈铭又蹦跶着要跟周毅林那辆车,昨儿人家夸他车技好来着。然而没等他过去,周毅林已经把车开出了市局大门,一路绝尘而去。这下祈铭更不高兴了,上了车一通埋怨罗家楠,说肯定是他给人家那“点的眼药水”,禁止自己摸车。

    一提开车,祈铭难免陷入“怨妇”模式,实在是被太多人嫌弃了,可别人他指责不着,只能跟罗家楠这掰扯掰扯:“你不让我练车,我什么时候能提高技术?你自己也说,开车是个熟练工种,还说开够五千公里就让我买新车,每一次摸车的公里数我都记在手机上了,跟我一起练车的学员已经有自己开车去拉萨的了,要开四千多公里,可我到现在连四百公里也没开到,罗家楠,你是不是存心不想让我买车?”

    当着后辈们的面罗家楠不想吵架,压着脾气耐心解释:“我没那个意思,要车上就咱俩,你摸也就摸了,这不还带着薯片儿和大米么?我得对他们的安全负责。”

    祈铭不服气道:“归根结底,你就是不信任我。”

    “我不是不信任你,祈老师,我是不信任马路上的其他司机,你照直开,遇上那并线不打灯的、赶着投胎的,再把你剐了蹭了,就说昨儿那现场,你真碰上一刘全那样的,开特么逆行上来超车,你往哪躲?正反统共两条车道,一打轮不就进田里去了?”

    没遇到过这种危急时刻,祈铭垂眼想了想,给出自己的应对策略:“实在躲不过去我可以踩刹车,移动速度为零可有效降低车辆撞击时产生的冲量。”

    “嚯,您瞅瞅,您一共考虑了十五秒。”罗家楠边说边点表盘,“开车上路,零点一秒的功夫都能出人命,您算算就您做决策这段功夫,够撞多少辆车的?祈老师,我知道你物理化学数学都好,可这不是算数的事儿,你得学会预判其他司机的行为。”

    祈铭稍稍瞪起眼,质疑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

    “全凭经验。”

    “你不让我上路,我哪来的经验?”

    听后面开始车轱辘话来回转了,彭宁默默握紧方向盘,一点动静不敢出。坐副驾上的周禾也一脸凝重的保持沉默,生怕一句话不对,后座上的炮筒调转方向朝自己开。不是第一回听祈铭和罗家楠为了开车的事情叽歪了,照以往的经验来看,吵到目的地都不一定能吵出个结果。

    一如所料,后座上吵吵了一路,说来说去就那点破事。到地方祈铭终于消停了,那副求而不得的“怨妇”态度瞬间转变,一如既往地专业严谨。几个放置在院内的大桶他逐一打开检查,通过气味辨别和ph试纸测试,他判断这里面装过的液体可大致为碳酸氢钠、二甲苯、双氧水以及甲醛,这和鉴证那边刚刚发到彭宁手机上的结论完全一致。又在顾所长他们剪锁之前,让周禾把大门的边边角角都抹了一遍,看是否有血液残留,并提取了门把手上的指纹。

    咔!在液压剪的巨大咬合力下,二指粗的铁链呛然断裂。门开,一股浓重的福尔马林味道扑面而来,在这个将近二十平米的空间里,堆满了被半透明塑料布覆盖的不锈钢大桶。等周禾拍好照片,祈铭戴上口罩步入室内,随手掀起离着门口最近的玻璃缸上的塑料盖布,下一秒,镜片后的双眼愕然瞪起——

    浑浊的溶液里,泡着一具几乎完全白骨化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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