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宝星一直在减肥,再加上小孩子抽条长,拔了个子,短短几个月已不同往日,俨然有了小帅哥的模样。
与他搭档的白颐莲是幼儿园有名的小美女,而且性格超好,有很多的好朋友。
但白颐莲跟关天喜没说过几句话,大约因为她们撞了款,都是特别可爱的小美女。
搭档跳舞的时候,白颐莲好奇地问盛宝星“你为什么叫关天喜小姑奶奶呀”
盛宝星叹了口气道“我小叔公让的。”
白颐莲偏了偏脑袋,不解地又问“你小叔公是你什么人”
白家的人口简单,她知道公公婆婆,爷爷奶奶,可不知道小叔公到底是个什么辈分
盛宝星“小叔公就是小叔公呀”
好的吧,这波算无效聊天
白颐莲并没有弄懂盛家的人口情况,使得她对关天喜就更好奇了。
这种好奇,在看到关天喜跳男孩子的舞步时,瞬间井喷了。
她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主动跟关天喜搭话。
白颐莲还是很在意一些小细节的,她的搭话过程很自然,一点儿都不显刻意。
自由活动的时间,她先是拿着一个小皮球,自己玩了片刻,然后假装一不小心,皮球就滚到了关天喜的脚下。
她跑了上去,“你要跟我一块儿玩球吗”
关天喜摇摇头,她不太想玩小皮球,主要还得练舞呢
认真的崽崽最有魅力了
白颐莲抱着小皮球没有动,看了她一会儿,才问“你怎么跳男孩子的舞步呢”
关天喜停止了走位道“为什么不可以跳男孩子的舞步呢男孩子可以跳的,我们小美女会比他们跳的更好”
白颐莲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尤其“我们小美女”几个字,一下子就拉近了她俩的距离。
她兴致冲冲想要加入,可跳了没几步,忽然又问“你跳男孩子的舞步,我也跳男孩子的舞步,那我们岂不是都没有舞伴了喜喜,不如我当你的舞伴好了”
关天喜偏着小脑袋,看着眼前穿白色小裙子的女孩,“我是没有问题不过,你不是星星的舞伴吗你不跟他跳,他会哭哭的”
白颐莲惊讶道“什么星星也会哭哭吗”
她还以为他和别的小男孩不一样,不会哭哭呢
她撅着嘴,略显傲娇地说“没关系,那就让他哭哭好了”
两个可爱的小美女又聊了会最近的孩子阴盛阳衰,小男孩都好爱哭哭的话题,就开始练舞了
还别说,两人很有默契呢才一会儿,就合拍的像是一起长大的小姐妹了
白颐莲果断跟盛宝星“分了手”
盛宝星“”
果然大哭着回家,他还特地给小叔公打电话告状。
“小叔公,你可不可以管管你的小师妹啊”
盛轻焱十分心疼自己的耳朵,可星星太难过了,以至于他都不好意思轻易挂电话。
关于星星对小师妹的控诉,盛轻焱还是仔细听了的,心情很是复杂。
星星可是这本书里的男主角,按照主角光环,孩子混得不至于这么差啊
元旦晚会这天,盛轻焱一早就到了幼儿园,准备看小师妹表演。
要说,小师妹的四个爸爸也真是,别人的家长都是有事不来参加孩子活动,他们四个是推掉了所有事物,表现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女儿的表演重要。
好的吧盛轻焱觉得自己要习惯四个爸爸女儿奴似的思维模式
小朋友们的节目当然是可可爱爱啦
关天喜参加的节目排在第四个出场,一群穿着小鸡小鸭服装的可爱宝宝们涌上了舞台。
台下顿时被萌翻一片,有拿手机拍摄的,还有各种长短镜头,一点也不亚于明星表演的阵仗。
关天喜和白颐莲轻轻松松拿下c位,音乐上一响起,摇头晃脑,扭动小屁股,是舞台上最瞩目的崽崽没错了
爸爸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我女儿跳得好棒”,“我女儿好可爱”上面,只有盛轻焱是来看命运线的。
他能说,他看到的命运线格外复杂吗
白颐莲是这本书里的女主,星星的青梅竹马,小师妹是恶毒女配,还有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小师妹会阻止白颐莲和星星在一起,所以现在这种发展算阻止了吗
元旦表演结束,小师妹今天要跟四个爸爸一起吃饭,盛轻焱决定回趟家。
两厢分别,盛轻焱看了看旁边的盛宝星,欲言又止。
星星撅了撅嘴道“小叔公”
意思是,你都没有帮我出气嘛
盛轻焱看着远处,走在她四个爸爸中间的小师妹。
孩子走出了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盛轻焱诚心规劝道“星星,以后离你小姑奶奶尽量远一点”
要不你挨小拳拳的时候,都没人帮你的
元旦的小插曲很快过去。
白颐莲跟关天喜的友谊日益剧增。
这可是关天喜交到的第一个贴心的好朋友。
孩子每天上学都会跟白颐莲呆在一起,跟爸爸们说起她来,也是用“我姐妹”这样的炫耀词
“我跟我姐妹约好了,今天都穿粉色的外套,白色的小皮鞋”
九府的天气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刻,关天喜打开小衣柜,找了件薄绒的粉色外套,黑色的打底裤是自带遮屁屁小裙子的假两件。
江淮西手里拎着她奶白色的小皮鞋,肩膀上还挂着她的小书包和小水壶。
爸爸作为女儿的万能挂件,没什么是不能挂的。
七点五十准时到校,关天喜跟江爸爸挥了挥手再见,就兴冲冲地跑进幼儿园的大门了。
她姐妹每天都会比她到的早一点点,帮她占据班级的c位。
幼儿园没有固定的座位,都是小板凳排排坐,但最中间的不是她,就是她姐妹。
今天也是一样,白颐莲看见关天喜跑进教室,大声招呼她“姐妹,这里”
关天喜脱掉了小外套,将小书包和小水壶,一起放进个人储物柜,欢欢喜喜地跑过去,眨巴眨巴大眼睛,疑惑道“姐妹,你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白颐莲打了个大哈欠,带了点起床气的硬核撒娇“嗯,姐妹,我失眠啦”
关天喜震惊,她还以为只有她不爱睡觉,爱失眠呢
可她偏头看了又看,白颐莲跟她不是一种情况,她是灵力充沛,不睡也行。
白颐莲看起来就是精神状态相当不好,白嫩嫩的小脸上,都有黑眼圈了
关天喜凑近她闻了闻,嗅到了一丝丝不太对劲的味道,但是味道极其的轻微。
是这样的,宝宝的心灵纯净,容易受到邪异的影响。
打个比方说,就是宝宝走在路上,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跟邪异对了个眼儿,体弱的宝宝八成就会因此而生病呢
关天喜不知道白颐莲上个周末遭遇了什么,她当然不可能任由好姐妹被邪异欺负啦
她神秘兮兮地趴在白颐莲的耳边道“姐妹,我送你一张画,你答应我一定要贴身放好哦”
白颐莲的眼睛顿时一亮“你送我什么画呀”
关天喜趁着无人注意,悄悄跑到储物柜,从小书包里摸出来一张驱邪符。
白颐莲没有见过这种画呢
她张大了小嘴巴,十分捧场“哇,好漂亮,有红色的线条,还有金色的线条我都没有这种金色的画笔呢我一定会贴身放好的,姐妹”
“嗯这样你就不会失眠喽”关天喜很认真地说。
白颐莲“姐妹,明天我也送你一幅画”
小莲蓬是上了正儿八经的美术班,不过,她低头又看了眼姐妹送的画,嗯,这幅,她可能画不好
两个小姐妹叽叽咕咕,很快到了午休时间,小莲蓬因为失眠,午饭吃的都不太香,倒是挨着枕头就睡着了。
圆圆老师在问“我看哪个小朋友还没有闭上大眼睛”
关天喜赶紧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心里想她画的驱邪符当然是自带助眠效果的啦
下午放学,白家的司机来接白颐莲。
白颐莲看见他,不太开心地问“妈妈怎么没有来”
司机道“太太在家给你做糕点呢”
白颐莲一听,这才笑了起来。
白家最近都不太安生。
小孩子当然不懂这些,只知道妈妈不是那么爱笑了,动不动就不来接她放学。
妈妈和爸爸还总是吵架,她有一次看见妈妈坐在梳妆台那里掉眼泪呢
他们班有一个叫吴语的同学,爸爸妈妈就离婚了,其实离婚是啥孩子并不太清楚,不过,她可不想让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婚,那自己就变成了没人要的小朋友啦
白家很快就到,白颐莲一回家,先奔向了厨房。
在厨房里给她做糕点的是家政中心的王阿姨,可不是妈妈。
白颐莲一转身,上了二楼。
妈妈果然在自己的房间里睡觉,听见她来才睁开了眼睛“小莲蓬,放学了,今天在幼儿园过得开心吗”
白颐莲点头“开心”
每天和姐妹待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可是最近只要一回家她就变得不开心了。
白颐莲想到这里,小心翼翼地问“爸爸今晚回家吗”
白妈妈的脸色变了一下,“爸爸呀,可能出差了”
白颐莲没有接话,不知道为啥,小小的她感觉到了妈妈在说谎话。
爸爸一定没有出差,但是爸爸在哪儿,她也不知道。
白颐莲在幼儿园里吃过一顿晚饭,六点多的时候又陪妈妈一起补了点晚饭,她喝了半碗小米粥,又吃了一块桂花芡实糕。
等到晚上九点钟,白颐莲乖乖上床睡觉。
如往常的夜晚一样,小莲蓬要一个人睡觉。
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小莲蓬贴身收着姐妹送她的画呢
这一夜白颐莲睡得很香,第二天一早,兴冲冲的到了幼儿园跟姐妹分享,“姐妹,我昨天没有失眠哦我都有贴身收着你送我的画”
说着,她在衣服里摸出了画,惊奇道“咦,姐妹,它怎么黑黑了”
关天喜凑近嗅了一下,一脸凝重,说大事的表情“姐妹,放学邀请我去你家做客吧,不用管饭的那种”
白颐莲豪气地说“说什么客气话呢姐妹,我晚上请你吃大龙虾”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两个人分别用电话手表通知家里。
关天喜“爸爸,放学后我要去我姐妹家里嗯,她家可能有点不对劲,我得跟小师兄过去看一看。不收钱的,哼,我怎么可以让那些坏蛋欺负我姐妹呢”
白颐莲“妈妈,放学后,我要邀请姐妹去我们家做客,我想请她吃大龙虾嗯,还有蛋羹和小点心,你要让王阿姨买多一点好吃的,用心做饭哟这可是我第一次请姐妹回家吃饭”
为了白家的这顿晚饭,关天喜在幼儿园里没有好好吃饭。
主要是孩子一天就吃那么点儿,要是去了白家一口都不吃的话,多不给姐妹面子呀
于是,下午放学的时候,老师日常告状“宝宝是个好宝宝,就是不好好睡午觉,也不好好吃饭,晚饭干脆没吃一口呢”
江淮西打着哈哈道“可能是这两天又有点积食吧”
大家都相处这么久了,老师知道关天喜有四个爸爸。
四个爸爸的脾气各不一样,那位姓季的爸爸不苟言笑,老师不管说什么,他都只是微微一点头,说句“谢谢,知道了”,就完事了。
还有一位从来没露过正脸的陆爸爸,人很大牌,搞得像明星一样,每回来接孩子,都带着不止一个助理,至今为止老师都没有找到时机跟他好好交流。
那位姓许的爸爸更是奇葩,上回老师跟他告状,孩子不好好吃饭,他道“那你们幼儿园的伙食要改进啊肯定是做的不好吃,孩子才不吃的就像是我做的饭难吃,她不爱吃一样”
眼前这位江爸爸一看就是江湖老油条,每回告状,都说孩子积食,根本不会换一个说辞的。
老师算是明白了,这四个爸爸属于油盐不进绝不批评女儿型,告状也是象征性的告一下,就挥挥手跟关天喜说“再见了”。
关天喜这边集齐了江爸爸跟小师兄,那边白家的司机也开着车来接白颐莲了。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驶向白家。
白颐莲一下车就看见爸爸的汽车停在门口,她有些诧异,但还是招呼姐妹道“喜喜,我爸爸今天也在家。”
此时离白勋走进家门不过五分钟而已。
白勋是回来拿衣服的,他与黄郦的感情破裂,正式开始分居。
白家的气氛十分诡异。
白父白勋上了楼,白母黄郦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两眼放空。
白颐莲似乎发现了妈妈不太对劲,怯生生地喊了一声“妈妈”
黄郦并没有回应。
江淮西想跟女儿说,他们今天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但孩子可不管那么多,一进门就将白家打量了个彻底。
白家的房子一看家居布局,就不似江家讲究严谨,厨房有一处小的冲煞位,但只会影响长期呆在厨房劳作的人,比如会割伤、撞伤啊基本不会影响到白颐莲。
风水没有大的问题,目前看房子里也没有邪异存在。
但关天喜给白颐莲的符确实被邪异灼黑,她正准备问问白颐莲,昨天除了回家,还去了哪里,这时只见白父白勋从楼上下来了。
他手里拖了个皮箱,看见底下的女儿时,心神有一丝的动摇,可很快便下定了决心。
“爸爸,你要出远门吗”白颐莲看了看妈妈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
白勋面无表情道“嗯,爸爸要出趟远门,你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
“好的”小小的姑娘咬了咬下唇,眼睛里包满了眼泪。
黄郦不忍心看女儿伤心,说了句“对不起”,一把抱起女儿,想要先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黄郦抱着女儿往厨房走的时候,回头带了无数怨怒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
关天喜很是担心,好姐妹在厨房里爆发似的哭泣,她抬头,有些不开心地看了看好姐妹的爸爸。
她的姐妹那么伤心,她得做点什么的。
于是,她挺有存在感地拦住了他的路,说“白叔叔,你的后背上趴了个东西”
能趴什么东西呢无非是苍蝇蚊子小飞虫
白勋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可连这些东西都没有呢
偏偏这时,关天喜歪着小脑袋故意吓唬他“你看不见的,我可以看见”
白勋没能想到,自己活了30多岁,被个孩子给吓住了。
眼前这孩子长得可爱是可爱,但也真吓人呢
他干笑道“小朋友,一会让小莲蓬带你去房间玩儿吧”
白勋的脾气一般,尤其对孩子耐心不多,但他心知小莲蓬的幼儿园那么贵,她的同学非富即贵。
关天喜压低了声音“我真的可以看见,他张了好大一张嘴,在吸你的气运呢你最近有没有觉得头昏脑胀,兴绪不宁你要是喜欢打牌的话,你还会发现你最近逢赌必输,出门就会踩狗屎,这可不是你在走狗屎运哦”
白勋心想,真t邪门儿这孩子像是在他身上安了监控器。
他怀疑她是黄郦请回来吓唬他的,但又没有直接证据。
说起来,他跟黄郦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到了眼前这一步一切就像做梦一样,明明昨天还是恩爱的夫妻,今日就成了两看生厌的怨侣。
白勋皱了眉道“小朋友说谎话是会被警察抓走的”
关天喜乐了,咧开了小嘴儿道“警察要是抓说谎话的人,那叔叔肯定会被判终身”
嘿,这孩子,哄不住
白勋抬头,原本是想找这孩子的父母,赶紧把孩子拉走。
他却一眼看见了江淮西。
江家三少也算是新闻人物,原来总上娱乐报道或者法制报道,但最近安生了不少。
白勋只觉江淮西有点面熟,他主动寒暄道“先生,哪里高就”
江淮西虽然看不到他背后的东西,但也许是跟女儿待的久了,他觉得白勋让人十分的不舒服。
他没有理会白勋,而是低下头理了理女儿的发丝。
关天喜仰起了小脑袋,勾勾手让爸爸附耳来听。
等到江爸爸弯了腰,她才叽叽咕咕说“我说的话他不相信,爸爸,那个东西一口咬在了他的命脉上,我要是贸然动手的话,我姐妹的爸爸可能就没了”
要不然她才不会跟他说那么多的废话
江淮西“看爸爸的”
他直起腰时,二话不说,拿了张名片递给白勋
白勋定睛一看,略显激动道“原来是江公子,久仰久仰”
白勋有一家不大的商贸公司,前一段时间陷入了低谷,但他跟江氏做成了一笔生意后,便起死回生了。
如今江氏就是他的甲方爸爸,作为乙方孙子,可以想见白勋的心情到底有多激动,激动中还带了些忐忑,生怕甲方爸爸不高兴。
江淮西道“噢,接下来有个事情要麻烦你”
“您说您说”白勋道。
江淮西一本正经“接下来请配合我女儿的工作我女儿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别问为什么”
白勋一头的雾水,但十分识时务地点头同意。
关天喜“我说什么你都得相信是真的”
白勋不知道她要干嘛,略显紧张“好的”
关天喜认真地说“首先你要相信我,你的背上真的趴了个东西”
白勋不自然地笑了笑,还瞥眼看了看“甲方爸爸”。
这样的“过家家”游戏,实在是诡异。
江淮西“请白先生认真配合”
白勋有些犯难,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孩子说的话呢要非得让他相信的话,那就只有幻想了
好在白勋看了无数的美丽国大片,什么样的恐怖镜头都见识过。
他努力幻想自己的背后趴了一个不明物体,那东西长得奇丑无比,可能还有一双竖瞳,和尖利的牙齿。
幻想的闸门一旦打开,连白勋都不知晓,自己还有当小说作者的脑洞,好家伙,简直是能自己吓死自己的程度,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关天喜又说“现在集中注意力,那个东西想要占据你的身体,但你一定要记得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
白勋并不以为这是真的,但心底有一道声音,极其嚣张的嘎嘎笑,“想要拔除我,宝宝,还是让你家大人来吧”
白勋的心里咯噔一跳,他有点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但这时一个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的眉心。
白勋费了半天劲,才看出来居然是一个蓝色的仙女棒。
他记得女儿也有同款,还是年初他带她去公园玩时,他给买的,是什么颜色来着他居然想不起来了。
要放以往白勋并不会对这件事情上心,小孩子的玩具有很多,别说是他了,可能连女儿都不知将那个仙女棒扔在了什么地方。
但此时此刻,他的心率过速,心里总有一个不安的认知,他好像不是他自己。
他想起了关天喜的嘱咐,赶紧在心里默念我叫白勋,勋章的勋,今年三十一岁。我的妻子叫黄郦,我的女儿叫白颐莲我和妻子是大学同学,有着相同的爱好和相近的家庭环境,毕业之后,我和妻子顺理成章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不久后妻子怀孕有了女儿。
我们的女儿乖巧可爱,很是聪明,我们的家庭和满,幸福恩爱。
可是有一天,我,我,我,好像变了嘎嘎,这个宝宝是不是就是先生说的外来之人嘎嘎,怪不得先生如此忌惮她,果真有几分真本领嘎嘎,想要拔除我,做梦
好好的白勋忽然变得疯疯癫癫,满嘴“嘎嘎”
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关天喜有心想要给他宣讲一下正义,但穷凶极恶的坏东西怎么可能轻易改邪归正。
她干脆抿紧小嘴儿一言不发,只屏气凝神,降下灵压
“白勋”的嘴里嘎嘎的声音渐弱,“饶命啊求小神仙饶命我一定改邪归正我还可以告诉你们先生在、在”
盛轻焱想要提醒小师妹,可千万别信妖邪的蛊惑。
这时候若是动摇一分,别说探得先生在哪儿的消息,恐怕这妖邪会趁机开溜。
但他还是“高估”了小师妹。
孩子可没想那么多,就是单纯觉得到嘴的器灵food,要是不炫到嘴里去,也太那啥了吧
妖邪是没想到,就一个三岁半,心性会如此坚定,居然丝毫没有动摇,灵压越来越强。
就在他开始后悔自己拖大了的时候,黄郦带着不哭的女儿出现在了客厅。
邪异以为自己最后的机会来了,下意识就扑向了白颐莲。
白颐莲傻愣愣地呆在原地,眼前的爸爸还是爸爸吗
好像电视上看过的那个随便砍人的神经病
尽管爸爸和妈妈总是吵架,但爸爸从来都没有对自己这么凶过。
白颐莲“哇”的一声,再一次大哭起来。
黄郦死死地将女儿护在了身后。
扑向白颐莲的“白勋”,恢复了短暂的自我意识,“我,我叫白勋,我,我的女儿叫小莲蓬”
“爸爸”
伴随着白颐莲撕心裂肺的叫喊声,器灵终于饱餐了一顿。
盛轻焱询问小师妹,“吃完了”
关天喜点点头。
盛轻焱又道“没给你季爸爸留下什么线索”
关天喜“我一会儿问问器灵是什么味儿吧”
器灵能食尽妖邪,但有一个并吞的过程,先得食其灵识,再消化其意识。
若是碰见强大的妖邪,器灵得闭关好久。
那边的白勋恢复了正常,像一滩烂泥一样瘫软在地。
黄郦胆战心惊地问“他,他这是怎么了”
江淮西看了眼自家女儿,又看了一眼她那不善言辞的小师兄,认命地开始善后工作。
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就是白勋中了邪,所以才导致性情大变,现在邪异已除,除了身体虚点应该没什么大事吧
噢,按照惯例,明天还有特别管理处的人会来记录案件特别管理处的人会有特别的善后方案,应该也有针对白勋这种身体虚的补救法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黄郦肯定不会相信江淮西的话,但现在她不得而不信。
她的心情格外复杂,明明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死了心,等到冷静期结束就去离婚。
可现在又有人忽然告诉她,这个男人所有的异常都是因为邪异。
只是破镜哪有那么好圆伤透的心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复原。
与他结婚的这几年,她安安心心的当全职太太,一遭感情破裂,她才发现,有些东西,比如钱和事业,爹有妈有老公有孩子有,都不如自己有。
女人想要不被动的生活,就得有独立自主的经济条件。
黄郦低垂美眼,掩饰了心中所想,求助道“麻烦江先生帮忙将他扶到沙发上,谢谢了”
江淮西一看,这个活还真得他来干
安置好了白勋,关天喜跟小姐妹叽叽咕咕,安慰了她几句,约好了明天学校见,就跟江爸爸和小师兄一起离开了白家。
关天喜紧张了一大天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
困倦袭来,她打了个哈欠,跟江爸爸撒娇道“爸爸,我困”
这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爱睡觉的孩子居然喊困
江淮西下意识道“累了是吗”
确实累了
今天这个邪异十分棘手,灵力输出的太多,她急需补个觉。
江家都还没到,孩子坐在安全座椅里都睡着了。
等到江淮西抱着女儿走进了江家,这样一家人全都惊呆了,没人想着孩子是睡着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数江奶奶叫的声音最大,“我宝贝大孙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说着亲妈还上了手,一巴掌拍在亲儿子的身上,“你是怎么当爸爸的”
江淮西觉得自己有点冤,他女儿要去救姐妹,他总不能不让她救吧
他一边躲避亲妈的巴掌,一边悻悻解释“睡着啦别把孩子吵醒啦”
江奶奶的手一顿,诧异地问“真睡着了”
“真的”
亲妈尾随亲儿子上楼,眼见亲儿子小心翼翼地将大孙放在了公主床上,她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还在门口冲她儿子比划,示意他出来说话。
“你到底带我大孙干嘛去了怎么会累成这样”
江淮西打岔道“妈,你让厨房温点儿牛奶粥,万一你大孙半夜醒了,还能吃一口”
“对,我这就去”
支走了亲妈,江淮西这才敢问盛轻焱“真没事”
盛轻焱想了想,用他能懂的话解释“师父教我与小师妹的修炼法门,与这里的修炼者不同我们的灵力一次耗尽,反倒更利于修炼。打个比方说,我今日使出的灵力只有80便到了顶点,一次耗尽之后下次再用,便可到100”
这也是他任由小师妹耗尽灵力都没有出手的原因,此次的邪异如此强,也是时候让他小师妹升个级了。
江淮西半信半疑,但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守在床边。
关天喜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梦里师父那个不靠谱的天不亮就叫她起床练功,别说这一晚上的功练的神清气爽。
等到她睁开眼睛,便看见趴在她床边睡的江爸爸。
她推了推他的手臂,轻声叫“爸爸”
江淮西从梦里惊醒,见女儿醒来,连忙问“宝宝觉得怎么样”
关天喜伸了个大懒腰,笑嘻嘻地说“感觉我浑身都充满了力气,可以跑好远好远爸爸都不一定能追得上我的那种”
江淮西被她萌哒哒的语气给逗笑了,心里高高悬起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
第二天,季楚寒亲自到了白家一趟,反复询问白勋,有没有请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回家,或者到过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见过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白勋的脸色看起来比昨天多了一丝血气,但也没多多少就是了。
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仔细地回忆,然后茫然地摇头。
他只记得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奇奇怪怪。
那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他如往常一样下班回家,将汽车停在了自家门口,一眼便看见站在院子里的妻子。
往常这一幕会让他觉得十分温馨,而那一天,他内心无比的烦躁,一心想着刚刚到手的工程款,过分地跟妻子说“小郦,我觉得你特别像趴在我身上吸血的菟丝花”
他觉得妻子是想要工程款,才会在院子里等他,而他与妻子的关系就是从那天起,变了个味道
季楚寒问“那天是几月几号”
白勋不加思索地道“阳历8月12,阴历”
他迟疑了一下“好像是鬼节吧我回来的路口,好像看见有燃烧过的纸灰”
季楚寒点头,那天正是中元节,一年中阴气最盛的时间。
邪异已除,他女儿也留下了驱邪符。
想想这是女儿好姐妹的家,季楚寒也没有吝啬,给白勋留下了一根养血的人参,又签了份保密协议,这才离开。
他女儿那儿已经给他传来了话,器灵消化了邪异,这个邪异是见过“先生”正脸的,应该能画出“先生”的画像了。
女儿还跟他约好了,等她下午放学,就去特别管理处找他。
季楚寒今日还有点其他的事情要办,争取早些办完,回特管处等孩子。
他不知道的是,关天喜为了给爸爸画好画像,临时抱佛脚,还在幼儿园里苦练画技。
白颐莲是科班出身,好歹也学了半年的画画,她作为指导老师,严格要求好姐妹先学画鸡蛋。
她还振振有词地说“我们老师说了,有一个伟大的画家,从小就开始画鸡蛋,他一开始画的鸡蛋可丑可丑了,后来不停的画鸡蛋,最后就画成了伟大的画家”
关天喜觉得她在瞎掰,但又没有什么证据。
要是光画鸡蛋就能画成伟大的画家的话,那她每天都画幅也一定能成伟大的画家
往后可选的职业又多了一个,孩子煞有介事的纠结了片刻,以后长大了到底要干什么工作
好姐妹敲了敲她的小画板,“喂,喜喜,开始画鸡蛋啦”
还真是画鸡蛋不简单嘛
关天喜随手画了一个圈圈,又在圈圈里划了口鼻和眼睛,最后画了稻草一样的头发,最点睛之笔,是下巴上的一颗痣,画的比眼睛都大。
画完后,她左看右看,欣喜地说“嘿,成了”
白颐莲看了看好姐妹的画作,瞧瞧这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真不错
她鼓励道“姐妹,恭喜你,离成为伟大的画家又近了一步”
两个人还击掌庆祝一番
这么开心的事情,当然值得转好几个圈圈
姐姐妹妹拉着手,一边唱一边跳,转了好几个圈圈。
真是左盼右盼终于盼到了放学,等到关天喜到了特别管理处,迫不及待地从小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给季爸爸画的抓人画像。
她一手捏着小外套,很严肃的在等季爸爸的夸奖。
季楚寒看着女儿如同画符一样的灵魂画作,指着那颗痣道“嗯,我宝贝儿画的可真不错”
盛轻焱“”没眼看,没眼看
师父可是琴棋书画啥都教,眼前小师妹的画作,是可以气死师父的程度
关天喜一脸小骄傲的表情,“我还可以用仙女棒画”
说着她屏气凝神,高举着仙女棒,用灵力在半空中勾勒。
这一招其实不是画像,而是用灵力再现妖邪的意识。
季楚寒不想说他总是活在诧异里,这次诧异的是女儿的灵力好像又变强了很多。
但这些来不及表达,他只顾着记下“先生”的模样。
关天喜再现了先生的模样,也没觉得有多累。
她再一次仰着小脑袋,等爸爸夸奖。
季楚寒揉了揉女儿的小脑袋,骄傲的语气“爸爸,一定给你请好多好多的功”
季爸爸的夸奖真实惠
想着即将到账的小钱钱,关天喜眯了眯眼睛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