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她双手抱怀，指尖轻轻地敲击着胳膊。
眼眸中的意味越发浓郁。
“你有没有想过这这些全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陆芊芊表情惊慌，既担心又害怕，可嘴巴却不饶人。
“姜辞，你不要一副很懂我的样子，难道这些都是我造成的吗我的出生”
“你的出生不是你能决定的，但跟你上辈子所作所为有一定的关系。”
这句话听着玄乎。
可在这种玄幻色彩的世界，前世今生是密切相关的。
陆芊芊今生的全是由于前世所作的孽造成的，而今生的结局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错并且堕落。
“呵，还上辈子呢，你唬谁呢”
祸不在自己身上，她是不相信算命这些事情。
哪怕她三婶把她吹得跟神仙似的，她也不信。
不就是个破江湖算命的吗
搞什么神乎
就是个瞎骗子
“我说我的，你听你的，没让你说话就憋着。”
屡次被打断，女孩说话的语气也稍稍有点火药味。
除了被怼当事人，其他人依旧觉得赏心悦目、楚楚动听。
也不知怎么的，姜辞这一句直接将陆芊芊嚣张的气焰全数扑灭了。
哑口无，甚至大气不敢喘一下。
“人之初、性本善恶，由你自身跟外界因素决定的，可你是外界决定的吗”
“你刚到陆家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中，那会有你自己的意识吗你既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也还没被环境影响，那会是最纯粹、最天真的时候。”
“柳女士刚来到陆家可没现在这般嚣张，至少前几年都在装善，而你跟我都是爷爷一起带的，直到后
面爷爷病情加重，柳女士才越发放肆，将你要了回去，自己管教。”
“这个期间，你跟我都是爷爷手里带大的，柳蝴蝶影响不了你，爷爷对你跟对我都是一样重视，吃的、穿的、用的从来都不会偏袒谁，这些你自己心里很清楚，没必要装瞎。”
这事不假，老爷子确实对待两个孙女一视同仁。
都是刚出生的孩子，能懂什么孩子是最无辜的，他只想好好守护。
只是可惜了
小辞失踪后，他把更多的寄托都放在芊芊身上，直到后来一场大病，才被柳蝴蝶接了回去。
芊芊变成现在这样，老爷子一直觉得有自己的原因，所以才屡次包容。
若是他亲自把芊芊带到大，会不会是个懂事孝顺的好孩子
可是他忘了
性本善恶，最大的决定因素还是自己。
女孩甜糯的声音依旧响彻在客厅。
“到后来咱俩都能走路了，你开始暗戳戳掐我、捏我、抢我东西，这些事爷爷不知道，柳女士不知道，只有你我知道，至于原因，我也没必要再复述，但是你自己的想法没错吧”
“直到我失踪那年，整个过程你也看得清清楚楚，但你只是冷漠地看着，没有任何作为，甚至，在爷爷赶来的那一刻，你还故意摔伤自己拖延时间，严格来说，你这可是帮凶，可惜了，你还是个孩子，法律上侥幸逃过。”
惊
又是一个大瓜。
就连傅老爷子都被震惊到了。
小辞失踪那年才多大啊
芊芊跟她同龄，小小年纪竟然就能如此歹毒
陆常林这会才反应过来，当时确实就是因为芊芊受伤了，他才没往前多走几步。
若是当时，他能再往前走几步，那小辞这么多年受的
苦是不是全都不存在了
陆常林现在只觉得极其懊悔。
对于陆芊芊，他已经权当没这个孙女了，只是对于小辞，他实在是愧疚。
“小辞爷爷实在是”
“没事，都过去了，现在很好”
姜辞伸手拍了拍陆常林的后背。
确实都过去了。
原主早在那场大火死去了，还能说什么
姜辞作为她千百个人间体其中之一，她本不想干涉这些曾经的恩怨。
可
这些人竟然主动骚扰她。
“你以为你谁啊那么久远的事情可不就是你胡编乱造的”
“胡编乱造你还收了人家贩子的糖果呢”
“胡说我没收，那是他硬塞的”
“”
情急之下，陆芊芊直接被饶了进去。
本来还能狡辩的事情，此刻已经真相大白了。
“你在没经过柳女士的熏陶之前，已经染上了恶性因素，再后来经过柳女士的熏陶，越发不可收拾。”
“你嫌你长得像你爸妈，可柳女士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人，爸爸随爷爷天生皮肤好。”
陆振青五官凑在一起确实不太协调，但好就好在皮肤贼好。
而柳蝴蝶没嫁进陆家之前也是个小美人，不然陆振青不可能看上她。
只是跟姜辞的母亲相比，实在是差距太大，加上后来整容成瘾，才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而你整张脸上，最大的问题不是五官，而是你的痘痘闭口，是你作息不规律、饮食偏重口造成的，你为了满足自己的逍遥快活，没有管理你自己的脸，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陆芊芊下意识地摸了摸脸，确实麻麻赖赖、凹凸不平。
可由于化妆较浓，外观看
上去并没什么不妥，反而细腻得很。
但卸妆之后什么样子，只有陆芊芊自己知道。
姜辞是怎么知道的
难不成她真的会算
还是说
她偷窥她
“你嫉妒爷爷对我偏爱，那你要不要试试被拐在外将近二十年，爷爷也一定会加倍心疼你的。”
虽然这话说得老爷子好像只是为了赎罪似的，但确实如此。
她作为陆家堂堂大小姐，失去了自己该有的人生近二十年，家里人为了补偿她对她好点很正常。
哪怕换做陆芊芊失踪这么多年，回来也会受到特殊对待。
只是
姜辞将一切都说的过于直白了。
陆常林再一次刷新对小辞的认知。
他曾经以为的弱小、需要人保护的小女孩，不仅会算卦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竟然还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再说了，这些年，你有为爷爷做过一件事吗”
“你从没有做过任何付出，凭什么要求得到回报”
是啊，陆芊芊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为家人做过一件事，只有数不尽的索取。
“你跟柳女士闹得母女关系破裂，还不是因为你们互相都不想付出，却又想着回报，相互利用吗”
这话又揭露了人性。
“你说你天天出去约会，找富家公子谈恋爱，知道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不想娶你吗”
“要想别人尊重你，先要懂得自重。”
姜辞凑到陆芊芊跟前，伸手拽住她的衣领，轻轻一扯，声音仅两人可听
“你跟多少人约过、开过多少次房、上过多少次床，早已经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情。”
“你以为你在玩弄别人，却不知是别人记录上面的一个数字，你这样
的玩玩罢了，谁想娶”
“”
被人看得透透的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你身上套满了衣服、躲在密闭空间、窝在被窝里，却还是被人透过外层一切，直接看到你的裸身，深入骨髓，无处可藏。
你干过的一切龌龊事情，心里想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点子都是被人所知。
就好像
一切暴露于阳光、众目睽睽之下，那是一种逼死人的窒息感。
“咕嘟”
她咽了咽口水，眼眸瞪大。
震撼、惊恐、慌张、胆怯的情绪全部集中在脸上，无法藏匿。
“老爷，二小陆小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张妈从楼上下来，打包了两个行李箱。
里面全是陆芊芊的化妆用品、私人衣物。
“慢走不送”
女孩轻飘飘一句，随后出了客厅。
陆绎白睁开双眸，紧跟了过去。
两人这一举动在众人看来似乎已经是很常见了，并没有什么不妥。
就连傅司邢都不会多想。
他只觉得以后一定得把二叔当亲岳父供起来
“陆芊芊，你犯的很多事情都是有违法律、有违道德，从此以后，你跟陆家再无关系，拿着东西走吧”
老爷子说完便让人带他去了里屋。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太刺激了，年纪大了，不好消化，他需要自己静静。
将她赶出去已经是留情了。
按照法律，他们有血缘关系，还上了户口，没法完全断开。
但是她已经成年了，从此以后不管她、不给她任何经济支持，完全可以。
“哼，姜辞，你给我等着”
临走前，陆芊芊还不忘放了句狠话。
不就区区一个陆家吗
她可不稀罕
还真以为她一个靠山都没有
赵先生的邀约看来是时候赴约了。
伴随着这出闹剧结束。
陆常林在楼上稍作休息后，又赶忙着下楼忙活。
他突然想起来还有小辞的事情没有解决。
“伯父，您看现在事情真相大白了，司邢跟小辞的婚事应该尽快举行，司邢可真是个好孩子，对我们家小辞这么上心，我都感动死了”
“”
傅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明显不想理睬。
这当爸的心可真大
老婆都坐牢了，二女儿又被赶出家门，他怎么又惦记起大女儿的婚事
就好像老婆、女儿都不是自己的。
“您看，这就是一场误会，可不能伤了咱们自家人的和气啊”
“振青，你问过小辞的意见吗”
傅老爷子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他那孙子确实是喜欢小辞，可小辞好像并不在意。
原本他是被娃娃亲冲昏了头脑，都没考虑过小辞的想法，现在想来实在是老糊涂了。
年轻人的婚事还是得他们自己做主，老一辈的思想可不能干涉。
“哎呦，伯父，您这说的”
陆振青笑得嘴巴合不住，“婚姻大事向来父母之命、媒妁之，我是她爸我说了算”
“你算老几”
一阵苍老低沉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
陆常林正好下楼，转着轮椅迅速移到陆振青面前，一拐杖抡过去，直接在陆振青的脑门上敲出了一个大包。
“爸，爸，您肯定是老大啊”
即使被打了，陆振青依旧嬉皮笑脸。
老婆进牢子了，女儿又
被赶了出去，他近期可不能再犯浑了。
至少
得等老头子越来越老、做不了主，或者死了之后。
陆常林绕开这个讨人嫌的混账逆子，来到傅老爷子跟前，态度、语较之前要好很多。
“傅老头，今天真是个大误会，我陆振青郑重向你道歉”
陆常林双手抱拳，微微弯腰。
“陆老头，搞这些做什么”
傅老爷子立马上前，双手托住，“咱俩什么交情你跟我搞这出”
“就算今天这事是个误会，我们司邢也有一定过错，没事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傅老爷子白了眼傅司邢，心中郁闷。
虽然是个误会，可却因为这个误会，陆家出了这么大的事。
怎么说，他都过意不去。
“傅老头，这真的是场误会，错不在司邢”
一想到陆芊芊干出这种事情，他都觉得丢人。
要不是对方是傅家，他们两家交好，那他们陆家可别在圈内混了。
“都过去了，咱不提了，现在主要是司邢跟小辞的事”
傅老爷子主动提及。
陆常林也不再含蓄，“傅老头，小辞跟司邢的婚事都是当初口头一说，现在新时代，年轻人的婚事都该他们自己做主，你说对吧”
“对，咱们也不是什么顽固不化的老古董，结婚又不是跟我们结，肯定得他们自己做决定。”
这会，姜辞刚从外面回来。
“小辞，你来得正好。”
女孩愣了一下，瞅了瞅旁边的男人，便小跑着到陆常林身边。
“爷爷，怎么了”
“爷爷。”
傅司邢也被唤了过来。
“小辞、司邢，你俩儿时确实是有娃娃亲，但是那都是口
头一说，不必在意，现在我们俩老头为你俩做主。”
“若是你俩愿意在一起”
“我愿意”
傅司邢回应得很是迅速、肯定。
他下意识地看向姜辞，女孩的脸上依旧是挂着那抹万年不变的甜美笑容，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就好像
她毫不在意。
可不管怎样，他是认定姜辞了。
傅老爷子尴尬地笑笑，“让你陆爷爷说完。”
“你两要是愿意在一起，那就好好谈恋爱，现在还小不着急结婚，若是你俩有一个人不愿意，那就此正式解除婚约，从此各谈各的，清清白白。”
“那就解除婚约吧。”
女孩的声音淡淡响起。
傅司邢震惊地看向她，未等他开口，女孩又道
“我不愿意。”
－－－－－－题外话－－－－－－
解除婚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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