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前,顾柏山绝对无法想象到自己会屈居人下。
他内心挣扎过很长一段时间。着实觉得做那个实在有些耻辱。
我不可能是0。
顾柏山不是没试过反,可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就像现在,他用尽手段,结果最后倒霉的都是自己。只能红着脸,低哑地叫“哥哥”
冷默“嗯”
“我爱你。”黑暗中,顾柏山吻他。
冷默“我也爱你。”
“有多爱”顾柏山追问。
冷默顿了下,“原来你现在还有闲心想这个。”
顾柏山咬着他,“怎么,还不许我问了”
“很爱。”冷默低低地说“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人。”
顾柏山“哥哥你刚说什么没没听到,再唔,哼,啊,再说一遍。”
冷默“没听到就算了。”
“我非常爱你,哥哥。”顾柏山趴在他耳侧,声音破碎,像含在舌尖“超级无敌爱,跟宇宙那么多,那么爱。”
洞穴外的木屋。
张艾山几乎一夜未眠。深秋风很大,嗖嗖地吹着很响。
除了风声其实根本听不见其他。
可他蜷缩在睡袋里,就跟幻听似的,总感觉能听到喘息
脑海里也忍不住去想,他们在洞穴里会干什么。
张艾山感觉自己要疯了。
次日清晨,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的张艾山从木屋出来,就看到了地上一泡新鲜的熊大粪便。
他想说蹭一顿早饭再离开,此刻直接吓得头上直冒冷汗。
昨晚居然有熊
怪不得他总感觉自己似乎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洞穴门微敞开着,想必他们已经醒了。
“这里还在灰熊的营地范围内”张艾山直接冲进去,冷汗涔涔地劝说“要不你们也趁早搬走吧否则”
野兽饿急了是什么事都能干出来的。
“嗯哦,那没事。”冷默含糊不清地说“灰熊进不来。”
看到洞穴里的一幕,张艾山没说完剩下那半句话。
顾柏山正半跪在地上,用手指往冷默口唇里探。“是这里疼吗哥哥。”
“唔”冷默苍白的面色泛起潮红,不知道是因为疼痛还是被堵住的原因只能发出呜咽。
轰地一声张艾山感觉自己被迎面而来的狗粮拍得脑门疼。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崇拜、敬仰,奉为人生偶像的前辈在顾柏山面前竟然有着这样脆弱又性感的一面。
指尖抽出的那一刹,还带着透明的涎液。
张艾山看得一清二楚。
他颤着声问“你、你们在干什么”
顾柏山把手指放入自己口中吸吮了两下,回过头说“冷默刚牙齿疼,我帮他检查一下。”
张艾山“”
这真的是检查么。
总感觉,透着一股子不大正经的涩气。
冷默说“感觉好多了。”
“你肯定就是平常糖吃太多了。”顾柏山整理了一下他被弄乱的头发,说“要是等下还疼的话,我再帮你揉揉。”
张艾山
好家伙,顾柏山的手指是有什么魔力吗,连牙疼都能缓解
冷默起身说“我去做早饭。”
“不行。”顾柏山按住冷默肩膀不让他乱动,“你都牙疼了,我去做。”
说完转头看张艾山,目光冷冷的,语气却还很善意温和“张先生,要给你做一份吗”
张艾山“不了。”
一大清早,他吃狗粮都吃饱了。
这个地方是再待不下去了。
张艾山转身赶紧收拾行囊跑路。
来到黑礁石岸边,张艾山重新把筏子放上去。他没急着走,预备在这先钓点鱼。
昨天把面粉和葡萄干送出去,他已经差不多弹尽粮绝了。
钓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一条都没上钩。
张艾山都有些怀疑人生了。
这湖里真的有鱼吗
而这时冷默和顾柏山也过来了。
张艾山警觉地回过头,看到是他们悄悄放下了手中的匕首。
“你在钓鱼”顾柏山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围观。
张艾山“嗯”尽管他并不想承认。
看在面粉和葡萄干的份上,冷默开口说“柏山,你教下他。”
“行。”顾柏山点头。
张艾山昂首挺胸,“不必了。”
“真的”顾柏山上下打量着他,“我看你半天都没上鱼,再这样钓下去估计也是白忙活。”
张艾山“好吧。”
顾柏山“看你很勉强的样子连声谢谢都不说,啧啧,好像不是很礼貌啊。”
冷默就在旁边,张艾山只能咬紧牙关,忍气吞声说了声“谢谢你教我”。
“不用谢。”顾柏山接过他手里的鱼竿,“以后请叫我顾老师。”
张艾山“”他是真的觉得这家伙很欠扁。
杀手并不意味着会钓鱼。
在对方教授的诀窍下,张艾山这才连着钓了好几条又肥又大的北极茴鱼。
拎着满载的渔获,中午,张艾山坐上筏子离开。
最后他往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喂”无线电响起,同事李成明问“你在哪儿怎么还没到。”
张艾山冷冷道“催什么,在路上了。”
李成明“只剩下一天半了,你最好快点,否则我们就要原路返回了。”
张艾山“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遇见冷默后运气突然变好,下午,张艾山就成功与李成明汇合。
同在组织内,李成明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已经在原地建好了结实的防风庇护所,并捕猎到了一些兔子、松鼠。看到张艾山带来的鱼,他惊喜道“你还会钓鱼”
张艾山“嗯。”
李成明“这附近就有一条河。看来咱们这次要稳赢了。对了你的面粉和葡萄干呢今天是中秋,我们可以做几个月饼吃。”
“丢了。”张艾山弯腰拿刀开始处理鱼的尸体。
“什么”李成明很不可思议,“那么宝贵的食物,你就这样丢了艾山,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就是丢了。”张艾山有些不耐烦地说“不小心丢河里了。”
洞穴门口。
“今天是中秋诶,哥哥。”顾柏山从身后抱住冷默。
冷默“嗯,我们晚上吃月饼。”
顾柏山“呃,这荒郊野外的也没材料啊。”
冷默知道他喜欢浪漫,想了想说“有。我会做。”
“哥哥真厉害。”顾柏山亲了他一口。
冷默侧过身,“摄像头还没关。”
“那又怎样”顾柏山看着他,“还不许小情侣亲亲抱抱了。”
冷默拿他没辙,可又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
这阵子顾柏山特别黏人。简直就跟连体婴儿一样,时时刻刻都恨不得挂在他身上。
可身处荒野,还是分组效率更高。
要顾柏山一直如此,冷默心想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做事。
“你去砍柴好不好”冷默耐心地哄着,“我等会要烧火煮饭,我饿了。”
“好吧。”顾柏山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他。但刚走开两步,又忍不住转回来抱他,蹭蹭亲亲地撒娇“我舍不得哥哥。”
冷默“那你下辈子投胎成挂件吧,我天天把你挂身上。”
“好啊。”顾柏山摸了一把他的大腿根,“我要做哥哥的腿部挂件。”
“好了,乖,听话。”冷默把某只作乱的手移开。
这是荒野求生。
他们每天要做的事情其实很多,并不能随意地荒废时光。
冷默告诉顾柏山等冬天就行了。现在储备物资,等到冬天来临他们就可以在“家”里像其他动物那样冬眠。
两人的分工也很明确。
顾柏山包揽了砍柴、打水等需要体力的重活。
他有时候大半天都在砍柴。没有斧头,就用猎刀,震得虎口磨起了一层厚厚的茧子。
冷默问他累不累。
顾柏山说“不累。”
每次把柴火垒积起来,他反而会有一种满足感。
冷默负责一日三餐。
今天他准备做一份月饼。为了形状好看,需要模具。
他挑了一块木头,拿起刀就开始用尖锐的头仔细扭旋割掉碎屑,制作圆形模具造型。
在没有其他工具的情况下,徒手非常难控制木头的形状。
顾柏山在一旁看得眉头直皱,生怕他割到自己的手。
“我们不做月饼了好不好。”
冷默“马上就好了。”
他说的是实话。话音落下没多久,“呼”冷默吹了口气,吹掉木头碎屑。一个简单质朴的花朵月饼形状模具就展露在两人面前。
顾柏山低头看着这个模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显然,有这门手艺,冷默肯定学过木匠有关的知识。
他早就怀疑过,为什么原先在国外留学弹钢琴的冷默,身处荒野却如此游刃有余
但他从不问出口。
“哥哥,你好厉害。”
冷默去挑袋子里的面粉。他用手捻了两下,正好是底筋的,正适合用来擀月饼皮。
“你想吃什么馅的”他问。
顾柏山一本正经地捏他的手指,顺着裤缝往下,“我想吃哥哥这个大肉馅的。”
冷默“正经点。材料有限,有松果仁,兔肉,鸡肉,莓果,葡萄干,鸟蛋黄,你看你想加哪个”
“鸟蛋黄味道感觉怪怪的。”顾柏山说“加莓果和葡萄干吧。”
冷默翻了一下袋子里的松果。
这是他们上次端了一个松鼠窝收集到的。北极针叶林中的松果数量丰盛,掰开壳,里头的果仁既脆又甜。还可以补充缺失的维生素。
他打算给自己做一个松果仁味的。
太阳快落山了。
冷默开始着手处理起做月饼的食材。
其实用糯米粉最好,但这里条件有限。他称了些面粉,加上桃子味棒棒糖融化的糖浆,森林植物提取的油揉搓在一起。很快就成了一个面团。
白色太单调了。他把莓果榨成的汁倒进去,面团就成了紫色。随后再把葡萄干和莓果碎揉捏入馅,掐成圆滚滚的紫胖子,搁进模具中。
没有烤箱,只有煎锅。
因此四个月饼都是被蒸熟的。
看着卖相虽然有些不佳,但闻着味道很香。
除此之外,冷默还煮了一锅鸡汤,搭配烤肉。
太阳完全落下山了。
一轮圆月悬挂在天边。
柴火燃烧着微弱的光亮。
冷默和顾柏山席地而坐,边吃着月饼边赏月。
“哥哥做的真好吃。”顾柏山说。
冷默“材料有限。等明年给你做别的。”
顾柏山咬了一口月饼,看着他问“往后好多年,哥哥都会给我做吗”
冷默没回答,只伸手拨了拨柴火。他很少会去应承自己不确定的事。
顾柏山自言自语般回答“行吧,看来哥哥不打算跟我过那么久。”
“说什么呢。”冷默重重揉了一下他的头,“我可是做好跟你过一辈子的打算才说爱你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