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五成吗”
事情演变至此才正式进入战术层面,不过,杨的立场很难说有利,杨是非胜不可,而莱因哈特则只要维持住战线,等手下提督们赶到战场上来就行了。虽然以莱因哈特的性格来说,“胜”比“不败”更重要,但在他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背后却有着深不见底的智慧,与冲动及莽撞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尽管如此,要守护民主主义的果实,杨还是得胜过这个劲敌。
“不赢不行吗”
杨微微苦笑着,“必须”这种思考方法不是他喜欢的,尽管不是所有事都能如心所愿,但他还是希望可以尽可能地顺其自然。事实上,人生的每一个足迹都覆盖着后悔的尘土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啊。能有谁来代替我吗”
当然没有人。杨常常被交付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做的料理材料,然后被迫站在厨房中埋头工作。
发现有人急切地敲着门,杨打开遥控门一看,亚麻色头发的少年带着紧张的表情站在外面。若看在同年龄的少女眼中,一定显得极为英俊勇武,令人情不自禁为之心动。
“我可以进来吗元帅。”
“我的门永远为你敞开。进来吧。”
比监护人还早四年拿到中尉阶级的少年行了一礼,走进屋里。他把落在端整脸上的亚麻色头发往后拢了拢。坐定后,杨询问他的来意,尤里安挺直了身子。
“您对罗严克拉姆公爵分散全军一事有何看法”
“你说该有什么看法”
“那么,我就说说我的想法,这很明显是个陷阱。他会这么公然让各提督出动到各地去,分明是引诱我们。他们想让我方以为他们根据地空虚,而一旦我方发起攻击,就一定会落入他们的圈套中。”
“什么样的圈套”
杨的表情和声音都仿佛罩上一层烟雾似的,然而,尤里安的视线却有着能穿透这层层烟雾的热力和敏锐。他把视线停在杨的脸上,一口气把话说了出来。
“我们的舰队一接近敌人的根据地,他们的每一支舰队就会抓住时间一举回头反攻,把我们赶进一个大网中歼灭。这就是他们的圈套。”
杨脱下镶嵌着五棱星的黑扁帽,抬起头来。他不知道这种时候该不该称赞少年洞察的准确性。
“您当然也知道的吧因为我都想到了,更何况是您,可是,您却还要自己跳进圈套中。”
杨没有说话,伸手抚弄着黑发,尤里安见状便把身体往前探了探,杨觉悟到躲不过少年的满腔热诚,只好面对事实。
“一般人都说年轻人容易冲动,年长者总是扮演着压抑这种冲动的角色。现在,看来情形是颠倒过来了,你认为我会输给罗严克拉姆公爵吗”
“您要以这种说法来让我闭上嘴就显得太懦弱了。”
瞬间的沉默之后,杨承认错误,点了点头。
“是我不对。你说得没错,这种说法是太懦弱了。”
“不,是我太狂妄了,对不起。”
杨松开叉着的腿又重新坐定。
“听着,尤里安,我以不打没有胜算的仗为座右铭。这一次,我也绝对不会违背。”
“您有胜算”
“老实说,不大。”
杨重新戴上黑色扁帽,压住了杂乱的头发。既然决定接受对方的询问,他就希望尽可能地把事实和真象说出来。虽然他不愿对方完全知道全部事实
“但是,这也是唯一的机会。罗严克拉姆公爵是在看穿了我的意图后,故意来诱我上钩的。如果是不择手段只为取得胜利,他大可无视我们的存在,直取首都海尼森。应该说,这样做比较有效。然而,他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他接受了我无礼的挑战。”
“您是有感于他的意气,才决定堂堂正正地和他正面对决吗”
杨以直指己心深处的表情沉思。
“不,我可没有那么浪漫主义。我现在想的只有一点如何利用罗严克拉姆公爵的浪漫主义及自尊心来打败他。事实上,我也希望能赢得轻松些,但是,这一回这个方法已经是最轻松的选择了。”
尤里安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他那形状极佳的嘴唇。使杨困惑或动摇不是他的本意,可是,难道真没有更轻松的方法了吗尤里安不禁怀疑。然而,不知为何,他却又犹疑着没有说出口,最终他只是说“总而言之,不要太勉强自己。”
杨点点头,开心地答道“没问题。勉强行事不合我的胃口。多谢你的关心。”
2
离开根据地的前一天,也就是四月二日,杨给了底下的所有士兵、军官半天休假。这是杨舰队出战前的惯例,杨一直格守着它。
司令官的命令一经下达,随即涌起一阵有生气、但缺乏实质性的欢呼声,根据地鲁德米拉是由军事基地及岩石所组成的行星,实在没什么娱乐设施,时间的自由并不意味行动的自由。奥利比波布兰看着朋友哥尼夫耸了耸肩。
“如果是在海尼森或伊谢尔伦就另当别论了,但在这种基地哪有什么地方可去呢算了,我决定去找个一夜情的对象,你呢”
“在房里睡觉。”
“这么无聊的事还讲得这么大声。”
“不无聊。”
“开玩笑地说是无聊,老实说就更无聊了。”
“你比较喜欢开玩笑吧”
接受了哥尼夫若无其事的眼光,波布兰轻轻岔开话题。“我不只是靠开玩笑生活的,不过,我可不想在没有任何情趣的环境下生活。”
“你本身就是一个笑话吧”
“最近你的恶意表现似乎大有进步嘛,哥尼夫先生。”
“不,不,只不过是一个不受女人欢迎的男人的嫉妒心罢了。你可不要介意呀,波布兰先生。”
两个击坠王互相给了对方一个嘲笑,然后朝各自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