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j有个谈判,事关东边的一块地盘,可能会发生武力冲突。
谈判地点定在他旗下一家酒吧的包间内,灯光调成暖黄色。他和ann从学校出来后先带她去吃了晚饭她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几乎骑了一天的车,还把十几个人揍了,已经非常疲累。
他原本想把她送回家好好休息,但她不太乐意,他就把人带到了酒吧包间,在后面的沙发上躺着休息。
她穿着的还是早上出来那一身,吊带和短裤,一双短靴。夏天气温高,但他还是怕人着凉,就让人找出他的一件黑衬衫,让她穿上。丝绸的质地凉滑,她穿在身上没扣扣子,躺在沙发上昏昏欲睡,闻到的都是他衣服上的香味。
应该是某款古龙水,她漫不经心地想。她闻到了一点檀香的味道,干燥温暖,有种扩张包容的力量感。
包间很大,j坐在正对着门的大沙发上,和她的位置隔着约莫四五米。一个正对一个背对,她被沙发背部遮得严实,不走近就发现不了上面还躺着一个人。
他的头发披散,被撩到耳后,手腕系着根细细的皮筋。他并不想展现出太有攻击性的样子,下身穿着黑色的长裤短靴,上身的银灰色衬衫解开两颗扣子,气质也显得沉静温和,看着不像家的少当家,像谁家的贵公子。
事情不复杂,只是对方性子出了名的混不吝,半疯半狠的,也不知道听不听得去,能和平解决最好。
要是不能
他抚摸着食指处戴的戒指,抬眼看了眼墙上的钟,离约定好的时间还有两分钟,眉梢微微一扬。
他也不介意使用强硬些的方式。
“抱歉抱歉,我来晚了”门口走进来个吊儿郎当的男人,年纪三十出头,穿着件短袖花衬衫,个子不高身材精瘦,露出半条花臂,身后跟着四个和他差不多打扮的小弟。
“ken。”j朝他点点头打招呼。
对方踩点到的,态度不太端正,明摆着故意恶心他,但他还不至于就这样和人生气。
“好久不见了j,怎么都没个美女啊,真没意思,我还以为把位置定在在你这边能有些不一样的。”ken啧啧咋舌,在他对面坐下后朝他的人比了个手势,“倒酒。”
茶几上摆着冰桶,里面插着两瓶酒。两边除了各自的老大外就带了四个手下,j这边的都穿着西装,两个站在茶几边,一个守在门口,还有个站在沙发后。
黑衣人看了眼j,见人颔首他才把酒拿出来,开塞倒酒。
“是条好狗。”ken拿起杯倒好的酒和他碰杯,一口喝了半杯酒,咧嘴露出颗金牙,“酒也是好酒。”
“你喜欢就好。”j笑笑,喝了口酒。
“那那块地不如让给我得了,”他笑嘻嘻地说浑话,“反正那边也是我的人多,兄弟们要吃饭的嘛。”
“那不如把你的地盘给我,我还能让他们吃得更好些。”j看着他,指腹摩挲冰凉的杯壁。
ken笑容顿时敛去,脸色跟声音都一沉,“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勾起嘴角,“规矩和界限被定下不是为了打破的,但如果真的被打破那就各凭本事了。”
那一片区域两人的地盘相邻,但不久前对方就三番五次的惹事到他这边来,甚至有点故意找事的意思在了。
ken其实不太看得上他,才成年没多久的小鬼头,身上远没有他父亲身上的魄力,看着人也不狠,小白脸似的。这次来谈判,他就是冲着能从对方那儿割出点肉来的。
气氛突然变得严肃,ken转了转眼珠,喝掉剩下半杯酒后重新笑起来,“搞那么严肃把酒重新满上。”
金色的液体重新灌满,他翘着二郎腿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j,我和你也认识七八年了吧”
“差不多。”j看着他,好整以暇地等待下文。
“你是赶上了好时候,老子老爷给你打下了江山。”他晃晃酒杯,“他们手上沾了血,明面也能让你干干净净去和那些劳什子的公子哥玩一起去。我没你那么好运气,是自己爬上来的我一步一步往前走,成立了自己的帮派,拿到了自己的地盘。”
“除了没投个好胎,我比你差在哪儿了”他突然笑起来,把酒一饮而尽后狠狠放到桌上,“咚”的声音清脆,手背青筋暴起,一脸凶相,“j,我初中还没毕业就出来混了,被人砍过、也砍死过人我不会让步。”
j看他带来的小弟腰间都有刀,慢慢转了转杯子。
和这种人谈判,拿生意人那套讲不通,他们最信奉的就是以暴制暴,上个世纪的街头流氓做派,谁的拳头硬谁就有资格当老大。很粗暴,也很管用。
他跟着父亲的时候不少,承认自己做不到那样强硬到近乎残暴的手段。但他是jartia家的男人,绝不惧怕任何威胁和麻烦。
他们不仅擅长解决麻烦,也很擅长解决引发麻烦的人。
他慢条斯理把酒杯放下,“那就是没得谈了。”
“可别说我欺负你。”ken站起身活动肩颈,摆出泰拳的起手式,“今儿没带枪来,肉贴肉打一场,谁赢了听谁的。”
“那你大概是搞错了什么”j伸手抚上眉毛,笑了笑,“ken,你还没资格和我打。”
ken没想到会等来这句话,一愣。
“不入流的混混而已。”他说着,手下的黑衣人皆从腰间拔出枪,对准了他和他的小弟。
“你三番五次到我这边惹事,不就是想扩张自己的地盘么以为已经有了足够的资本,所以渴望得到更多。我念旧情把你喊过来谈,不是求和让步,而是要求。”他低头整理袖口,再度抬眼时只能看到张愤怒的脸,不过他并不在意。
“守好规矩,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但你没有珍惜。”他说,脸上已无笑意,“那就要付出代价。”
ken看着枪口恢复正常的站姿,冷笑,“你玩不起”
“你都没资格站到牌桌上。”他摊开手,随即起身对身边的黑衣人吩咐了一句,“解决掉。”
黑衣人顺从地欠身应下,他绕过沙发走到后面,手探下去饶了绕她的发丝,轻轻笑起来,“走吧。”
ann在沙发上睡得迷糊,半梦半醒的听了个大概,被他一喊就睁开了眼。
j看着她的眼睛心就软下来一块,拉着她的手借力让她起身。
ken死死盯着他,见他从沙发上拉起来个女孩儿,黑发白皮,身上穿着件大两号的黑色衬衫,身材高挑修长,腿又长又白得晃人眼。小脸尖下巴,年纪应该不大,具体长什么样他还没看清就被j的身影挡住。
“j,”他冷笑,“小心死在女人身上。”
“不劳你费心。”j用身体挡住ann,牵着她的手要带她走。
ken知道今天哪怕自己走得出这扇门,不是残就是废了,地盘大缩水都能算是运气好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凭什么
他咬牙,阴狠的目光死死定在他们两个的背影上,心一横想着赌一把,伸手拿起酒杯往离他最近的那个黑衣人脸上砸的同时吼出声“上”
小弟们训练有素且视死如归,听到命令就拔出各自或长或短的刀,冲上去和黑衣人打到一起。
ken自己打黑拳出身,本身就是个不怕死的,上去一脚踢飞一人的手枪。小弟顺势抓住对方锁喉,手一错准备把人颈椎扭断,下一秒就被一颗子弹打穿天灵盖,现场乱成一团。
抓住把手枪,ken对准j,又把枪口移到他身后露出小半边身子的女孩儿,一边走一边笑得不怀好意,“你们公子哥喊这种什么,金丝雀”
j把ann往身后藏了藏,扫到他身后群人打在一起,心说其他不提,ken带出来的战斗素质确实算高的,身手都挺好。
见他不回答,ken笑着要把枪口抵在他胸口,想欣赏一下大少爷瑟瑟发抖求饶的样子,结果没想到对方就等着他近身,左手一挡一拧,把他手腕震得发麻,都快握不住枪。
他强压着不适开了一枪,子弹打到门下的地板。
ann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硝烟味。
身体比脑子先一步行动,她从j身后伸出手,在他钳制住ken手腕那一秒摸到枪柄,下一秒弹匣落地,一颗子弹滚落在地板上。
弹匣被卸的过程不超过两秒,ken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紧接着就被j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力道大得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快摔碎。j一个膝盖抵住他胃隔膜的位置,另一个压在他的手腕上,利用身体优势完美限制住了他的行动。
j拿起空膛的手枪,ann从地上捡起弹匣扔过去,他接住给手枪上好膛后就挨着他脑袋旁边连开了三枪。
“金丝雀”
ken的右耳耳鸣了,模模糊糊听到j笑了一声。他看到地上趴着不知死活的兄弟们,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全身松软着使不上力气,胃被压迫的感觉让他直犯恶心。
妈的,小瞧他了,还以为是个被女人掏空身体的、不学无术又自大的废物。他皱着眉,除去j外,终于在灯光下看清楚了那个“金丝雀”的脸。
ann nya taeruks军火商的小女儿。难怪。他突兀地笑起来。
“清理干净。”最后卸了他两只手臂的关节,j对门内、和进了门的手下吩咐道,自己握着ann的手离开包间,准备送她回家。
“没睡好吧”本来也不是睡觉的地方,他叹了口气,“他太吵了。”
“没事。”ann摇摇头,“你也辛苦了。”
j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帮她把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想说些什么,喉结动了动,又觉得不用说什么她都知道。
“走吧,我送你回家。”
“回你家也可以。”ann笑起来,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往下拉,仰起脸亲了亲他脖颈处、喉结下方那颗小痣,“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好。”他愣了半秒,随即搂住她的腰和她接吻,笑意从唇边溢出来。
第二天,两人刚起床就接到了thy的电话。
“j”
“怎么了”j打着哈欠穿衣服,穿好后走到卧室外,打手势让女仆把他之前给ann新买的衣服拿过来。
“拜托你个事儿。”
“说。”
“昨天那几个欺负rya的男生你帮我处理一下吧,ann昨天已经收拾过了我不想麻烦她,我怕我自己去rya又生我的气。”
“哦。行。”j拿着女仆送过来的衣服进门,拍了拍已经醒了但因为没衣服穿就还没起的ann,示意她可以起床穿衣服了。
“谢啦”thy美滋滋地挂了电话。
“thy”ann懒洋洋睁开眼睛。
“对,他让我去教训一下那几个男生。”j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起床吧,差不多该去上学了。”
“好。”
j给ann买了很多衣服,女仆给拿过来了三套,ann随手拿起件短上衣和短裙,外面套着皮衣外套。穿好后j给她扎了个高马尾,两个人洗漱完下去吃早餐。
两家的厨师都很清楚他们各自的口味,他们吃完后骑着各自的机车去了学校,后面跟着两个手下。
这种事j不想亲自动手,那四个男生昨天已经被ann揍过,他想着给留个教训就行,让两个手下绑住他们的腿,倒吊着固定在旧体育馆的栏杆上。
ann在旁边围观了全程,挑了挑眉,心说也还挺有新意。
“下午就给放下来吧。”j招呼了一声,搂着ann的肩膀去班里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