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都怔住了。
这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说,要在这天下各地都办他这种级别的酒楼
这是何等一笔开支
可是她表情认真,半点看不出开玩笑的意思。
他年轻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念头,但是畏惧失败,从未开始过,现在他人已经到了中年,居然有机会一展抱负了
半晌,掌柜露出郑重的表情,“好,我叫张栋之,姑娘直接称呼我名即可。”
白羡鱼本来还准备了一堆话想说服他,现在他这么答应了,倒是省去了一笔麻烦。
“那现在还有一个问题,你这酒楼的名字虽然好听顺口,但不容易被记住,叫福来的客栈酒楼没有上万也有上千,这样吧,改成风沙渡吧。”
少女沉思一秒,手指沾了沾茶水,在崭新的红木桌上缓缓写下三个字。
“好名字”掌柜的夸完又觉得不解,嘶了一声,“可这名字听起来倒像是西北大漠处的。”
白羡鱼收回手,微微一笑。
风沙渡,渡风沙常驻之地。
将军亦能见太平。
余府。
白羡鱼在街上逛了走了许久,这会儿双腿都有些发软。
绿珠瞧着她辛苦,“小姐,要不奴婢再去给你煲点补汤”
“好。”
白羡鱼前脚刚进屋子,后脚余凤艳和余伯泉便进来了。
她微微一顿,“姨母”
余凤艳笑着走上前打量她道“怎么样,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些。”
“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我今日是带伯泉来和你道歉的。”
白羡鱼挑了挑眉。
余伯泉老实巴交道“上回是我没有保护好表妹你,差点让你落水了,还好你的侍卫在,不然的话表哥我万死难辞其咎。”
白羡鱼面色平淡地嗯了声,却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得抽个时间给姨母提个醒。
她的儿子和夫君,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人。
余凤艳笑着打圆场,“说开就好,我是怕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泉儿虽然平常有些胡闹,但是心肠还是好的。”
白羡鱼但笑不语。
“趁现在还没有天黑,我们一道去母亲那,让她老人家和你聊聊天怎么样”
“好。”白羡鱼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
“好,那我们走。”
白羡鱼看了一眼一直东张西望的余伯泉,红唇勾了下,“表哥走的快,不如在前面带路吧,我还有些找不着地方呢。”
余伯泉眸子极快划过一丝阴暗。
“好。”
三人往老夫人的屋子去了没多久,绿珠就抱着热乎乎的汤回来了。
她没看到白羡鱼,便开始整理房间。
整理到香炉的时候,她微微皱了下眉。
她怎么记得,出去的时候这个瑞兽纹是朝着她的,现在怎么朝着墙了
绿珠揭起来看了一眼,里头倒是没有区别。
估计是记错了吧
她收拾完东西,把补汤放在桌子上,然后点起了香,先燃着,等小姐回来了,喝完了汤沐浴完,房间里便已经暗香扑鼻,定能好好养养精神。
白羡鱼一直在老夫人那里和她们用完膳才回来。
想到今日余伯泉看她的眼神,白羡鱼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白离。”
白离从她身侧走出来,“小姐。”
“你令几个侍卫去找间客栈吧,我们明日便从这搬走。”
白离点点头,吩咐侍卫去了。
白羡鱼回了自己的房间,看到灯火已经燃起,还有一盅汤放在面前,张望了下,“绿珠”
没有人回应。
她就带了绿珠一个丫鬟来,姨母她们要给她送的丫鬟她都拒绝了,因此绿珠还是比较忙的,叫不应的情况并不特殊。
白羡鱼摸了摸药碗的边缘,还是温热的,于是她拿起来汤勺喝了几口。
此时,鼻间传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香味。
是从未闻到过的异香
白羡鱼一顿,立刻扔掉勺子,捂住口鼻。
不对
这香不是谢行蕴的香,更不是她带来的任何一种香
她屏着呼吸夺门而出,可卧房内居然传出了一道轻轻的讥笑声
白羡鱼身上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里面有人
余伯泉不知何时藏在了她的房间里,朝着她一步步走来。
白羡鱼咬了咬唇,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捂着鼻子走出房间。
她想走快,却用不上劲。
清新的空气半点没能让她身上的躁动平息一些
“你给我下了什么”她听到后面紧随而来的脚步声。
“下了什么当然是能让我们快活的东西啊”他眼睛里邪火旺盛,“总算是让我等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聊一晚上”
白羡鱼也冷笑了下,“你敢动我,我便让人废了你。”
“废了我哈哈哈哈”余伯泉看她一侧的手指都在抖,就知道她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那也得等我逍遥了再说”
简直天助他也
本来还想在她房间里躲到她上榻休息,再行好事,这样的话便能躲过她的侍卫
没想到她护卫居然不在
余伯泉狞笑着要过去。
就在这时,白羡鱼忽然站立不稳,发上的簪子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似乎想站起来,又站不起。
余伯泉看得更激动,“美人”
他急匆匆地就去弯腰抱她
可还没有等他碰到她,下身就传来剧痛
鲜血染红了余伯泉的裤裆
男人的脸色狰狞地可怕,可又痛到极致,弯着腰倒在地上抽搐。
“你你这个贱人”
白羡鱼仰起头,轻轻笑了一下,“你这个”
“太监。”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余伯泉身体抽搐僵直,受了巨大刺激般血大片涌出,一时间浓郁的血腥味刺入鼻腔
“白、羡、鱼”
白羡鱼想要远离,可身体行动迟缓。
好在她鼻子灵,并未闻进去多少。
她身体一歪,后退了几步,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胸膛。
白羡鱼目光微微瞪大,转头一看
许茂平,正笑着看她。
白羡鱼瞬间头皮发麻。
“爹救我”余伯泉艰难地在地上爬行了一段距离,“给我拦住她”
白羡鱼强迫自己清醒些,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许茂平上前一步,笑容和蔼,“羡鱼这是”
他话音未落,身前却被一把利剑抵住。
许茂平的脸色顿时变得骇然。
一个俊美非常的少年从身后揽住白羡鱼,眸光凌厉至极,他冷冷一笑,单手捂住了女孩的眼睛。
接着,一道凄厉可怖的叫声在院内响起
谢行蕴没有带白羡鱼回房间,而是带去了自己住着的客栈。
白羡鱼从没有见到他脸色这么难看过,像是要将那两人凌迟处死。
不过他们现在,怕是比死都痛苦。
他把她放下。
“萧正去找解药了,忍一忍。”
白羡鱼躺在他的床上,鼻尖全是他的气息。
谢行蕴看她难受的很,便去拿了巾帕给她擦拭汗水,手要离开,却被她握住。
女孩的水眸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
他的手像是一块冰。
白羡鱼原本清醒的时候就不太能拒绝他的触碰,现在更是急切地渴望。
谢行蕴没有动。
他不知道若是动了,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她的脸酡红靡丽,薄袖下和起伏处隐约可见的肌肤白皙细腻,红唇微启,泄露出浅吟。
“谢行蕴。”
谢行蕴的声音顿时哑了,“嗯”
白羡鱼说一句话都断断续续的,“你平时,不是喜欢,乱亲乱抱吗”
偏偏在她最想要他抱一抱的时候,他反而老实了。
便是缓解一下,也好。
谢行蕴闻言,在她唇瓣一触即离,“乖。”
白羡鱼眼睫颤了颤。
他猛地伏在她耳廓处舔舐了下,在女孩看不到的地方,床沿已经被他抓裂了几道裂隙。
“我忍不住的。”
萧正的轻功从来没有这么快过。
他把沿路的药坊铺子跑了个遍,集齐了一系列不正经的解药,顺带找了个女大夫来。
可是谢行蕴小看了余家这对父子俩的手段,萧正带来的所有的解药都不能缓解哪怕分毫。反而一通折腾下来,白羡鱼的脸红地更厉害了,呼吸都烫了不少。
女医也是进去把脉了又叹息着出来。
她斟酌了一下道“这姑娘闻进去的更像是私方,用的什么药材现在没有药渣我也不好开方子,不然就会像刚才一样,让情况更严重。”
谢行蕴皱眉,“那有什么法子可以缓解。”
女医道“让她泡在冷水里,泡一夜,或许就能过去。”
谢行蕴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她本就弱不禁风的,这样泡一夜,就算是个男人也得生病。
“我还有其他病人,就不留在这了,两位公子,告辞。”
萧正付了诊金道“慢走。”
白羡鱼迷迷糊糊地时候听到谢行蕴的声音。
“相信我吗”
她没有力气回答。
过了片刻,身前微凉。
谢行蕴虽然对于男女之事的经验全部来自白羡鱼,可他还是比她懂得要多,也听过不少同僚的风月事。
他将她扶了起来。
白羡鱼仿佛置身于一个旖旎的梦境。
醒来的时候身体温热,那种身不由己的感觉逐渐消散。
待她看清眼前的布置时,手指缓缓抓紧了被褥。
谢行蕴靠在她床边,眼睑下一圈淡淡的乌青,“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白羡鱼脸色不自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