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晓妩并不知道李氏此时在做什么,她带着小蝶来到了离家不远的一处租屋,那屋子不大,只有一个小院子,两间房间,但收拾得挺干净。
曲晓妩进屋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姓丁的男人正坐在床上发呆,听到他们的动静机械似的转头,当看到小蝶儿的时候,眼睛终于有了活气,甚至张了张嘴“蝶儿。”
原来不是哑巴,只是不常说话,声音有些暗哑。
小蝶儿扑上去把男人抱住“丁叔。”
等一大一小抱完了,曲晓妩才开口“丁公子,你的伤还未好,还需要养些日子,你也不用着急,小蝶儿我会代你照顾,你安心养伤。”
丁莫萧这时才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曲晓妩发现,这双眼睛静得如同一潭死水,里面泛不出丝毫的光泽。
这与当初她见雷岳时,其眼中的那种平静淡然又不一样,至少雷岳的目光是有光的,可这个姓丁的好像身体里没有什么灵魂一般。
在他眼里,似乎只有小蝶儿,其他的皆如死物。
“丁莫萧。”丁莫萧报出自己的名字,本已经闭上了嘴,想了想又张开“多谢。”
曲晓妩嘴角抽了抽,还真是惜言如今。
“小蝶儿先留在这里,我晚上再让人接好回去。”
说完,她摸了摸蝶儿的头,轻声道“在这里陪丁叔叔,晚上姐姐让人接你回家。”
她回去之后,便准备再去绵山,这次恐怕要在那边过夜了,结果刚到家门口,就听到院里面厨娘杨婶的叫骂声“是哪个杀千刀的缺德玩意,竟然把这些腌臜玩意扔到咱们家了,老娘咒她生孩子没屁眼儿哟。”
曲晓妩赶紧进门朝着后院的厨房那去,果然见杨婶一手掐着腰,成茶壶状,朝着院墙的另一边叫骂“怪不得成亲几年都下不了一个蛋,这是缺德缺多了,男人在外面养外室我看就是活该,我是男人,我也养。”
看着地上的一只血淋淋的死猫,再听杨婶的骂词,再加上院墙上的那一连串的血迹,曲晓妩已经知道杨婶骂的是谁了。
“杨婶。”
她轻叫了一声,杨婶回头看到她,赶紧扯了块破布把猫尸盖了起来“娘子,你怎么来后院了儿这里脏,快些回去,别触了霉头。”
曲晓妩没动,看了一眼被盖上的死猫,下巴扬了扬“那边丢过来的”
杨婶见她没露出害怕的样子,便如实说了“可不就是,咱们这也不靠别家,其实吧,昨天他们就丢过来了一条臭鱼,正好赶上夫人过来,夫人就说别让娘子你知道,免得烦心,可没想到,今天更过份,直接丢个血淋的死猫过来,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当咱们家没有男人,就好欺负了。”
杨婶越说越气,脸有些发红。
虽然相处时间不多,但可能是因为同样是守寡多年,杨婶很同情曲晓妩的身世,所以多了份怜惜。
想到隔壁那少妇尖酸刻薄的嘴脸,曲晓妩皱了皱眉,这时又听到杨婶说道“娘子,我可跟你说了,这事儿不能忍忍就算了,昨天我出去买菜,就听到附近的有人在背后说你是什么安临的贵人养在这里的外室,还说你哎呀,那话难听的,其中有一个就是旁边那家的女人,说什么你勾引她男人,才搬来几天,就让她这男人失魂落魄的,见天儿窝在墙根底下和你幽会,你说她说话怎么就像是天上下的雨一样无根儿呢。”
曲晓妩盯着那高高在院墙久久无语,只见了一面,误会已经解开了,这哪来的这么大的仇
她把那块破布扯开,看着地上血淋淋的死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皮毛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隔壁主人虐死的。
“杨婶,找个盒子装上,小家伙来这一世,不能光秃秃地走,我送副棺材,把它送回去,让它好好有报分报仇,有怨报怨吧。”
杨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娘子你是说”
曲晓妩露出冷笑“再有任何东西丢过来,先请左邻右会过来看个热闹,然后再装好,一五一十地送还回去。”
傍晚时分,尹家的看门人打开大门儿,一眼就看到一只精致的箱子放在自家门口中,他好奇地左看右看,也看不出门道,但见那箱子名贵,便搬了进院,然后去告主人。
赵氏没一会儿,便来到大门口,看到那精致的箱子时也十分好奇,可她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不声不响地往自家门口放这么个东西来。
“夫人,你说会不会是老爷向您赔罪,送您的礼物啊”
赵氏撇了下嘴,想表达一下不屑,可嘴角却止不住上扬“他还能有那份心意”
看门人讨好道“怎么没有,老爷一向对夫人你言听计从啊。”
这话让赵氏想起丈夫养外室的事来,突然又不高兴了,一挥手“行了,别废话了,打开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门人自知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蹲下来开箱子,可就在箱子打开的一瞬,他脸色轰然一变,整个人跌坐到地上,以手支地,倒退了好几步。
赵氏愣住“怎么了”
一边说着,一边上前,结果这一看,她也傻了眼,整张脸都白了。
只见那精致的箱子中摆着一只全身是血的猫尸,上面还有一张纸,写着我回来了
看门人全身发抖地指着那箱子“夫夫人,那不是早上早上您这是猫猫魂回来了吗”
赵氏脸色由白转红,双眼被赤红的怒火填满,她用力地踹翻了地上的箱子,转身就朝着门外冲去。
曲晓妩似乎早有准备,赵氏一敲门,她就打开了门。
“尹夫人,真是稀客啊”
赵氏却一句话也没说,冲上来就要掌掴她。
曲晓妩哪里会给她这机会,一把拽住她的手腕,然后把人狠狠地往外一甩“什么毛病长张嘴不会说话,只会伸爪子吗”
赵氏是下嫁尹杰,娘家的背景比起她相公不知道要强多少,这也就养成了她嫁进来后,嚣张跋扈,无所顾及的性格,前两年把公公和婆婆气死,在孟州郡很是轰动了一场。
但忌于她娘家势力,也没人敢说,她相公更不敢开口,只是不声不响地在外养了个温柔乡而已。
此时,她更是觉得一个新搬来,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的女人不敢跟她怎么样,张口就骂
“贱人,那个东西是不是你放在我家门口的”赵氏嘶声力竭地叫道,瞬间把左邻右舍引出来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