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江恂和江老太太的这顿接风宴，鸡鸭鱼肉样样都有，很难弄到的牛肉，宋含章也托人买了几斤，甚至他还费力气弄了些这个时节不常见到的蔬菜。

    打开门看到江恂和江老太太的那一刻，宋含章有一瞬间的恍惚。

    因着宋瓷下乡的缘故，这两年他给江恂写过几次信，可距离上次他见到江恂，已经过去五年了，现在的江恂，已不复当年的稚嫩与青涩，个头甚至比他还要高出一头。

    几年前江恂被江依乔接来北市的时候，个头只到他的胸口处，初次来到北市，他这个年纪还小的继子，当时沉默寡言，脸上还流露着很容易让人看出来的紧张和不安。

    可几年之后，现在的江恂，看起来成长了许多，像一块慢慢打磨出来的玉石，经过多年的历练，少年越发沉稳，但他眉眼间的锋芒和意气也难以掩饰。

    对于江恂的变化，宋含章是感到欣慰的，江依乔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开心的。

    至于江老太太，，宋含章是第一次和江老太太见面。

    江依乔还在的时候，让他看过江老太太年轻时候的照片，照片上的江老太太，是个美人。这么多年过去了，江老太太眉间和眼角的皱纹多了不少，但看起来仍然很有气质。

    江依乔的眼睛，和江老太太很像，而江恂的眼睛，又和江依乔有几分相似。

    看到祖孙两个人，宋含章一时又不由得想到了江依乔，他心里暗暗叹口气，很快，面上露出笑，把江恂和江老太太接进了屋里。

    吃饭的时候，宋含章先是打听了江家的情况，问候了江老太太的身体后，他又谈起来江恂的高考成绩。

    宋含章是老师，待人接物的水平自然不差，江恂和江老太太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人，加上有宋瓷从早调和，因此，虽然几个人不是很熟悉，但今天的这一顿饭也是宾客尽欢，饭桌上有说有笑，气氛很是和谐。

    吃过饭，宋瓷帮忙收拾碗筷，江恂挽了挽袖子，也准备要帮忙。这时，宋含章走过来，大手一挥把他们两个赶走了。

    quot坐车这么久，快歇歇吧。quot接着，宋含章又对宋瓷道∶quot小瓷，你陪小恂说说话，洗碗的事交给爸爸就行。quot

    宋瓷应了下来，没有其他事情做，她把江恂拉到客厅，指了指正对面的墙壁，quot看到没有，我爸还把有你采访的那份报纸裱起来挂在墙上了。quot

    江恂有一瞬间的尴尬，quot宋叔叔也看到报纸了quot

    宋瓷quot嗯quot了一声，quot你给我寄来后，我就让我爸看了。不过，我跟你说，你不知道我爸当时误会成什么样了quot

    江恂不解，quot误会什么quot

    quot我爸是先看的照片，然后才看的报纸，他一看照片，就说我背着他偷偷和你处对象了。quot宋瓷噗嗤笑起来，quot我爸他当时根本就没有认出来你，你说好笑不好笑quot

    江恂轻笑了一下，听宋瓷这么一说，他也又看了几眼报纸上他和宋瓷刊登出来的那张照片。

    本来还没有这种感觉，但多看了几眼，江恂也觉得他和宋瓷的这张照片看起来很有夫妻相，一看就像是一对。

    江恂问道∶quot那宋叔叔为什么还要把报纸裱起来quot

    quot我爸太开心了呗，你可是高考状元啊，他教了那么多学生，没一个像你这么优秀，你不知道，他听到你是高考状元的时候，简直比我考上了北大还高兴呢quot宋瓷道∶quot这上面还有我的照片呢，虽然不是采访我的，但我爸说我也跟着沾光了，必须得裱起来，以后当成传家宝流传下去。quot

    江恂勾了勾唇，quot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也得把我们俩的那张照片和报纸裱起来。quot

    宋瓷嗔了他一眼，quot你就跟着我爸学吧quot

    quot说什么呢quot宋含章忙完后从厨房里出来，见两个孩子凑在一起咬耳朵，他问道。

    quot说您的糗事呢quot宋瓷笑嘻嘻地指了下∶quot爸，你把照片裱起来挂在这里，还特意把我和江恂的那张照片放到正中间，要是被别人看到了，人家还以为这是我和江恂的结婚照呢quot

    宋含章瞪了她一眼，quot别胡说quot

    说完他尴尬地看了江恂一眼，解释道∶quot小恂，我这不是太长时间没见你了，一时没认出来，才误会了，你别往心里去。quot

    江恂温声道∶quot没事的，宋叔叔。quot

    宋瓷狡黠一笑，插了一句，quot爸，您就放心吧，他肯定不会往心里去的。quot

    宋含章看着自己的女儿，quot我前不久还觉得你沉稳了不少，怎么高考之后，你还和以前一样呢。小瓷，你看看小恂，人家多稳重quot

    宋瓷扬了扬细眉，不服气地道∶quot爸，你才见过江恂几次面啊，你就知道他很稳重啊quot

    quot小恂一看就像他妈妈一样，稳重又懂事。quot说到这儿，宋含章叹口气，quot你要是以后能找到一个像小恂这样稳重的对象，我就满意了quot

    宋瓷捂嘴笑起来，quot爸，您别操心了，我肯定能找到这样的好对象的。quot

    江恂不就是吗

    江恂轻咳一声，quot是啊，宋叔叔，小瓷是个很好的女孩，一定能找到一个真心待她的对象的。quot

    宋含章点点头，quot我要求也不高，有你一半好就行了。quot

    听到这话，宋瓷更乐了，她爸爸这会儿对江恂这么满意，就是不知道，等她爸爸发现和她处对象的人是江恂后，又会是什么反应

    宋瓷俏皮地道∶quot爸，您这要求还不高啊quot

    宋含章笑了笑，quot也是。quot

    江恂可是高考状元，长得又帅气，估计打着灯笼，找遍北市都找不出来第二个他。

    距离入学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但赶快解决房子的事情才是最要紧的。

    昨天晚上，宋瓷去了大杂院，江老太太住在宋瓷的房间，而江恂和宋含章睡一间屋里对付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等宋瓷从大杂院过来了这边，把江老太太留在家里，他们两个一大早就跟着宋含章看房子去了。

    这年头房子不好找，宋含章问了好多同事，都没有人要卖房子，宋瓷也向自己的朋友和初中同学打听过，但也没有收获。

    宋含章边走边道∶quot买房子别说要遇到合心意的，就是愿意出手卖的，都没几个，不过，小恂，你要是愿意赁房子的话，我倒是问到了几个房源。quot

    江恂道∶quot宋叔叔，赁房子也行。

    quot那行，东城富西城贵，北城穷南城贱，东城西城这边的房子好一点，但是租金也贵不少，北城南城的话，基本上就是大杂院，小瓷的妈妈就在南城住。quot宋含章道∶quot你看，你想赁什么样的房子quot

    怕江恂不了解情况，宋瓷接过话，quot住大杂院的话，房租是会低一点，但是也有很多不便，很多大杂院是没有单独卫生间的，需要走一段路去公厕上厕所，院子里住的人家也比较多，一个大杂院，有时候里面能住几十个人，半夜三更，还能经常听到有动静。反正，环境挺乱的，我复习功课的时候，就不爱去我妈那里住。

    江恂微微颌首，只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怎么样都行，但问题是江老太太的身体不是很好，前些年因着江家的成分问题，江老太太也不是很喜欢和别人打交道。住大杂院的话，那么多人，不可能每个人都是和和睦睦的，时间久了，邻居间发生口角的可能性很大，平时应该也会比较吵闹，不是很适上了年纪的人居住。

    江恂看向宋含章，quot宋叔叔，那其他几处的房子怎么样quot

    宋含章道∶quot还有三处房子，其中两个和咱们家的房子差不多，都是楼房，另外一个，是在西城那边，咱们先去看看吧，再做决定。quot

    第一处的楼房，距离宋家不是很远，也是学校建的家属楼，里面住的多是教师。

    有一个老教师年纪大了，今年就要退休了，她打算去儿子那边养老，所以要把房子租出去。

    江恂进去一看，有两个房间，也有单独的卫生间，客厅也不小，不过，也不是毫无缺点。

    至于西城那边的房子，是一个四合院。

    四合院的主人是北市一所大学的副校长，总共两个儿子加一个女儿，家里人口不少，不过，四合院房间多，光东西厢房就够家里人住了，所以这位副校长打算把后边的那一排倒排房赁出去。

    江恂、宋瓷和宋含章去看房的时候，那位副校长不在家，副校长的爱人接待了他们。

    起初，听到江恂是从乡下来的时候，四合院的这位女主人眉头皱了皱，后来，得知江恂考上了清华大学，女主人的态度才好了点。

    至于第三处房子，是北市某单位的自建房，房东是位中年女人，打算只赁一间屋子。

    看过这三处房子，已经到午时了，江恂、宋瓷和宋含章忙坐公交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宋含章询问江恂的看法。

    这三所房子各有利弊，第一处房子环境清雅，住的都是教师以及教师的家属，房东也很乐意把房子租给江恂，但因着是整屋出租，一个月的房租要四十块，实在太贵了。

    第二处那座四合院，环境以及各方面也很不错，虽然是倒排房，但现在又不是古代社会，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了，即便是倒排房，江恂也并不介意。

    不过，那位女房东的态度，让他不是很舒服。

    听到他是乡下人的时候，女房东嫌弃的表情享不掩饰，当时态度就冷了下来，直到后来知道了江恂即将入学清华大学，那个女房东的态度才有所改善。

    不是江恂心胸狭隘，他很清楚，女房东的态度很正常，但那位女房东都是这样的态度，言传身教，四合院里其他人很有可能有样学样。住进去后，江老太太可能平时得看别人的眼色过活。

    再者，四合院里也只有一个厨房和卫生间，离后边的倒排房比较远，真搬进去了，吃饭和上厕所也都是问题。

    至于最后一处，只赁一个房间，资金倒是不贵，等入学了，江恂平常的时候可以在学校住，让江老太太一个人住这边，他有空的时候过来看望江老太太就行。

    这座房子有些年头了，又破又旧倒不是问题，可进去一看，里面又脏又乱，厨房的墙壁上厚厚的一层污垢，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清理了。

    但问题是，房子的房东看着很不讲究，房子也又脏又乱，真搬进去的话，江恂很确定，平常肯定还是需要江老太太帮着打扫房间。

    这样一来，那个女房东倒是清闲，不掏一分钱，就有人帮忙打扫屋子。

    听完江恂的忧虑，宋含章也觉得有道理，他安慰道∶quot不着急，我再打听打听，等有消息了咱们再去看看，反正离开学还有段时间，你们安心在这里住就是。quot

    终究是住在别人家里，虽然宋含章和宋瓷都很和善，但江恂和江老太太也不是厚脸皮的人，到底也不是能quot安心quot住太久的。

    第二天宋含章有事情，江恂便和宋瓷出来找房子了。

    不过，在外面待了一整天，他们也没有找到太合适的。

    晚上的时候回到江家，两个人都有些累，靠在沙发上没出声。

    见状，江老太太心里不是很好受，她和江恂商量着，quot小恂，要不就还是前几天你们最后看的那一个吧，房租也便宜，不就是要收拾一下房子吧，也不是太累的活。quot

    江恂摇摇头，quot再说吧，外婆。quot

    晚饭是江老太太做的，赶到天黑的时候，宋含章终于回来了。

    一进屋，他就提起了房子的事，quot我今天出去办事的时候和同事打听了，他倒是知道有一处要卖房子的，不过，价格可不是一般的贵。quot

    宋瓷来了精神，quot爸，有多贵啊quot

    宋含章没说话，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

    江恂和宋瓷看着他的动作，宋瓷道∶quot两干quot

    quot是两万quot宋含章道。

    宋瓷吃了一惊，quot两万quot

    同样吃惊的人还有江恂，加上各种奖学金，以及之前赚的钱，他手里现在的钱有五千左右，不是很少，但和两万相比，那还是差的有点多。

    江恂打听道∶quot宋叔叔，那是什么房子啊，怎么这么贵quot

    quot是西城的一座四合院，就在咱们前几天去看的那个四合院的附近。quot宋含章解释道∶quot这座四合院的主人，听说是个科研人员，前段时间他才把房子拿回来，不过，也是奇了怪了，拿回来房子没多久，他就急着要卖出去。quot

    quot那个人的好友，和我一个同事的朋友认识，我同事知道我最近在打听房子的消息，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quot

    宋含章继续道∶quot听说这个四合院房子挺多的，面积也挺大，位置也不错，你要是在清华读书离清华也挺近的，就是有一点不好，太贵了quot

    江恂叹口气，quot是啊，太贵了quot

    听宋含章这么一说，江恂有些心动，可惜，就是手里的钱不够。

    宋含章也看出了江恂的心思，道∶quot我这几年来攒了点钱，不过，我花钱是个大手大脚的，加上之前每个月还得给小瓷寄钱，我手里剩的钱不多，可以给你凑两千左右，不行的话，我也可以再问同事借点，应该还能借一千。quot

    quot宋叔叔，多谢了。quot江恂笑了笑，quot不过，就是您把钱借给了我，还是差的太远了，我手里现在也就五千左右。quot

    宋含章也叹了口气，quot确实，就是太贵了，要是能便宜一半，我就是把周围同事借个遍，也得咬牙让你把这个四合院买下来。quot

    别说江恂心动，宋含章听了后也很心动，可惜，就是手里实在没钱。

    宋瓷接过话，quot爸，怎么可能便宜一半啊别说便宜了，我觉得再过几年指不定更贵呢。quot

    宋瓷几岁的时候，听大人说，当时几千块就能在北市买一套四合院，结果到现在，一套四合院要两万多，这都翻了多少倍啊

    quot也是。quot宋含章摇摇头，quot别说房子了，就是那些房租，也一年比一年上涨了不少。尤其是今年，恢复高考的消息，北市的房租立马就涨价了。quot

    今天晚上宋瓷依旧是回大杂院那边，因着时间晚了，这次是江恂把她送回去的。

    宋瓷指了指，quot喏，我妈就在这里边住，你记着路啊，如果你在我爸那里找不到我的话，那我应该就是在我妈这边。quot

    江恂点点头，quot我记下了。

    马上就要出正月了，但北市的晚上还是挺冷的，江恂温声道∶quot时候不早了，快回去吧。quot

    宋瓷却没急着离开，quot江恂，你也知道，我花钱也是大手大脚的，这两年基本上都是靠我爸救济我的，在村里的时候，我跟着你卖菌子赚了点钱，但是也都被我花完了，不过，我这么多年来也攒了不少压岁钱呢，应该有大几百块。quot

    江恂笑了下，quot然后呢quot

    quot我是想说，钱的事情，你不要有太大的负担，如果你手里的钱不够用的话，我可以借给你啊quot宋瓷道∶quot这几天咱们看了那么多房子，比来比去，也就是之前那个老教师的房子还算合适，虽然房租贵了点儿，但是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不如你和外婆商量一下，就赁那个房子吧，你要是哪天手里没钱了，可以来找我要。quot

    江恂眸里的笑意更浓了点，quot你不怕我用了你的钱不还quot

    宋瓷眨眨眼睛，quot你要是敢不还的话，我就闹到你们学校去quot

    江恂被她逗笑了，揉了揉宋瓷的脑袋，quot行，我待会回去就和外婆商量一下，房租是贵了点儿，不过，我手里的钱还够用，实在不够的话，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你放心吧quot

    宋瓷弯了弯眸子，quot行，那我回去了，你也快点回去quot

    等宋瓷的身影消失在大杂院里，江恂这才回到宋家。

    这么一耽误，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看到江老太太还没睡觉，江恂有些奇怪，quot外婆，您怎么还没休息quot

    江老太太在宋瓷的屋里睡觉，她道∶quot小恂，把门关上。

    江恂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把房门关上后，他走到江老太太身边，不解地道∶quot外婆，怎么了quot

    江老太太走到一旁，弯腰从箱子里抱出一个小木盒，quot小恂，你打开看看。

    这个盒子江恂并不陌生，前几天坐火车来北市时候，江老太太做了许多长条形状的点心，放到了盒子里，说是路上的时候可以垫肚子。

    按耐着心头的疑惑，江恂把黑子打开，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他却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此时此刻，盒子里装的不再是点心，而是一根又一根金条，金灿灿的光芒，比屋子里的灯光还要明亮。

    江恂眸色深了点，诧异地盯着江老太太，quot外婆，这是

    江老太太轻声解释道∶quot前些年为了保命，我把江家祖上留的东西全都拿出来了，不过，那时候我也藏了几根金条，就在咱们老家院子里那口大水缸下面埋着。quot

    说到这儿，江老太太笑了下，quot那时候，我把东西都拿出来了，你是不知道，就这样，还有好多人半夜三更爬墙来咱们院子里找金子，把咱们院子里的地面都挖了好几遍，不过，那几口水缸他们倒是没动。我也还算是幸运，就这么一直把这些金条藏了起来。quot

    quot来北市之前，我把这些金条挖了出来，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quot

    江恂恍然大悟，怪不得江老太太当初要做些长条点心放到盒子里。

    江老太太解释道∶quot咱们家祖上，当年做生意的时候，也没少在路上藏金条，我跟着你外曾祖父学了一招，把金条外表处理了下，和那些点心混到一起了，就这么，做了一路火车到了北市，也没人发现。quot

    其实，坐火车的时候也不是没人发现，毕竟，抱着一个木盒子太惹眼了，不过，江老太太光明正大的把盒子摆出来，从里边拿点心吃，不仅她自己吃，还让江恂也吃，甚至，还给邻座的人分了点心。

    因此，一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盒子里的秘密，甚至，坐火车检票的时候，火车上的工作人员人工翻检，也被江老太太糊弄过去了。

    看了介绍信，工作人员知道江恂是来清华大学读书的，巧合的是，记者采访江恂的那期报纸，卖的挺好的，江恂是恢复高考第一年的高考状元，接受了采访，报纸一推出，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具城火车站的工作人员也看过这期报纸，因此，那些工作人员没有过多翻检他们的行李，也就没发现盒子里的金条。

    在这么动荡的年代，江老太太一个人，把金条藏了这么多年，江恂由衷地道∶quot外婆，您可直是女中楷模quot

    江老太太眉间的皱纹舒展开，quot别打趣我一个老婆子了，这盒子里啊，有二十二根金条，你拿出去换成钱吧，然后把那座四合院买下。quot

    江恂还没有入学，江老太太本来不想把金条拿出来的，怕消息走漏出去，也怕给江恂带来麻烦。

    但这段时间看到江恂每天都为了找房子奔波，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江老太太于心不忍，加上听了宋瓷和宋含章今天晚上的对话，最终，她还是决定把金条拿出来，好给江恂减轻些负担。

    江恂道∶quot外婆，现在把金条卖掉的话，可能会吃亏，再等几年的话，应该会更值钱。quot

    恢复高考，意味着各方各面很快都会走上正轨的，而这些金条，也只会越来越值钱。

    quot藏了十几年了，该出手了，卖了吧，先买个房子是正事，咱们也不能一直住在你宋叔叔这里。quot江老太太摇摇头。

    多放几年可能是更值钱，但他们这几年都要赁房子，房租也是一大笔钱，还不如现在先买了房子呢。

    江恂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刚来北市，不太清楚北市的情况，江恂道∶quot外婆，那您先休息吧，明天我和宋叔叔出去一趟，看怎么样才能把这些金条给卖掉。quot

    江老太太也有点困了，quot嗯，你宋叔叔认识的人多，肯定有法子的。quot

    第二天一大早，江恂把盒子放到了宋含章面前，宋含章打开一看，看到盒子里摆的整整齐齐的二十根金条，宋含章手里拿的报纸都掉地上了。

    吃惊过后，他询问了江恂一番，然后立即把木盒放到布袋子里，带着江恂出去了。

    日天的时候，宋瓷过来，没见到江恂和宋含章，她以为他们是出去看房子去了，便也没多问，没想到，直到用过晚饭，江恂和她爸爸还没回来。

    宋瓷有些着急，quot外婆，我爸爸和江恂是干什么去了啊quot

    江老太太正要说话，这时，门口传来动静，江恂和宋含章两个人各拎着一个大布袋回来了。

    江老太太忙倒了两杯茶，quot快喝口热水。quot

    宋含章摆摆手，quot不渴。quot

    不仅不渴，他还把棉衣给脱下了。

    江恂也是如此，接过水杯后，把水杯放到了桌子上。

    拎了两袋子的钱，他们正热血沸腾激动着呢，哪里会口渴

    江恂道∶quot外婆，全都换成钱了，就在这里面。quot

    宋瓷∶

    她爸爸和江恂拎着的两个鼓鼓塞襄的布袋子里，竟然全是钱

    宋瓷一头雾水，quot爸，您不会带着江恂做坏事去了吧quot

    宋含章无奈地瞪她一眼，quot你爸是这种人吗quot

    江恂唇角噙笑，把事情向宋瓷解释了一遍。

    金条还是二十二根金条

    宋瓷呆若木鸡，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明白沈然之前为什么要想方设法接近江恂了，这么一个有钱有才又长得师的男生，换成是她，她也不会放过的

    现在去银行兑换金条要便宜点，江老太太藏起来的那些金条，每根约莫六两左右，二十二根金条，在宋含章的门路下，江恂卖了二十根，总共换了一万六千块，剩下的两根金条，他拿了回来。

    望着鼓鼓囊囊两袋子的钱，宋瓷眼睛都直了，这得多少张大团结啊

    她还没见过金条呢，宋瓷遗憾地道∶quot你和爸爸今天早上走的太早了，应该让我看一眼金条，你们再出去的。quot

    江恂轻笑了一声，拿出盒子里剩下的那两根金条，递给宋瓷，quot看吧quot

    金条卖了一万六，江恂手里还有几干块，卖四合院的钱是足够了。

    翌日早上，用过早饭后，他和宋瓷就跟着宋含章去了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