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这边吃饭喝酒的时候,龙或与的姐姐跟着毕业班那个男孩子去了他家。
是一户很典型的大型聚居家庭,上下二十来口,关系不说都亲如姊妹,但也是少有的很和睦的一家子了。
小虎说他家以前人还多的,后来小爷爷在外面工作,把他那一家子都接走了,每次只能过年的时候回来看看老祖。
“我听我姑祖婆婆说过,我们家还在县城有同族,只是那位跟我另一位祖婆婆关系很差,好像是为了一个男人闹翻脸的。然后连呆在同一个地方都不乐意,好几十年没往来了吧。”
他们这儿的人也就这几年稍微好点,早些年结婚早的比比皆是,很多少数民族根本就不扯结婚证,在族里摆酒就是正式结婚了。
所以这边的祖辈之间年纪相差并不大,甚至说小得有些夸张。三十来岁当奶奶的都不少。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男学生的家。
家里男人们都在外面干活,女人也在忙碌,稍微空闲点的,就只有年纪最大的两位老人。
知道老师的来意后,年长二老里面稍微年轻点的那个当即脸色一沉就要赶人。
这时候,一直打盹儿的老太太突然嘟囔了一句,龙或与的姐姐都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老师,我姑祖婆婆问那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人在医院,家里也没有后人了。最主要的是,她说的话我们都听不懂,没办法交流。其实也不是让你们跟她和好什么的,毕竟你们发生过啥,这样你们才清楚,能不能接受,能不能原谅,都不是我们可以插手的。但是请看在人道主义份上,希望能帮个忙,至少翻译一下她在说什么。”
可能小一辈的孩子对祖上的矛盾并没有太深刻的了解。
听了老师的话,男孩蠢蠢欲动,但他被自家小姑祖婆婆瞪了一眼后,只能恹恹的蹲在一旁生闷气。
就在气氛陷入僵持的时候,楼下上来一位二十多岁,背着孩子的女人,她一张口就是“老师,我去”。
那位小姑祖婆婆生气的朝她吼叫,女人完全不搭理。
“老师,其实说穿了根本就没啥矛盾,不就是你爱我我爱她的老戏么。就为了这个,两家人至死都不来往。平时也就算了,都这个时候了,还守着这点怨恨不放。”
她说话的语气和态度让那位老太太生气极了,甚至想拿手上的东西去打年轻女人。
而她的手刚动,就被更老的那位阻止。
那位慢条斯理的说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话,然后又朝年轻女人招手。
女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凑过去,坐到了年长女人的身边。
对于他们之间的交谈,龙或与的姐姐根本听不懂,但是看表情,应该是好事。
“老师,你放心,我姑祖婆婆答应了。”
男孩说话的时候,另一位老太太气呼呼的起身回去房间,到龙或与姐姐离开的时候都没再露过面。
“龙老师你放心,我明天就搭车去县城。你把那位老师的联系方式给我就行了。”
年轻女人雷厉风行的做事态度,让龙或与姐姐很开心,交谈了一会儿,两人分开。
董宴如并不知道这件事快搞定了,她脑子里灵感爆发,一晚上都在画图,更改设计,直到天边泛白才放下铅笔。
出了卧室一看,裴昶就坐在过厅的椅子上,耷拉着脑袋打瞌睡,桌上是包好的饺子,她最爱吃的白菜肉馅儿。
董宴如拿锅烧水的声音惊醒了裴昶。
“我来,你去洗漱一下,等会儿吃完你好好睡一觉,下次可不能这么熬夜了。”
同为修仙人,他其实也没少干过熬夜改设计图的事儿,只是自己熬跟看着女朋友熬,心情是不一样的。
两人挤在小小的厨房里,守着一锅水煮饺子。
董宴如往后靠在裴昶身上,带着些许朦胧的睡意开口“不能睡,我等会儿还要去医院,老太太还在闹着要出院,但是医生说,在她脑袋里发现了个疑似肿瘤的东西。”
可惜没有法律意义上的亲缘关系,他们也不能帮老太太做决定,是检查还是不检查,都得老太太自己说了算。
就老太太现在极度排斥医院的样子,他们根本不抱任何希望。但是眼睁睁看着老人去死,也做不到。
吃过饭,两人定了个闹钟,睡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样子,就起床收拾准备去医院。
走到住院病房那儿,就看到一个背着孩子的年轻女人在跟护士说着什么。护士一看董宴如来了,连忙招手让她过去。
“这位大姐说她跟那位老太太是同族,但是又拿不出证据,她想要知道老太太的病情。”
医院的规定,来人可以去探望病人,但是没有理由不可能让主治医师告知她病人的情况。
女人打量了董宴如一眼,从包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她“是龙老师让我来的,找这位。”
纸条上写着医院名称,还有龙或与的名字和办公室电话。
“我去了派出所,他们说龙老师的弟弟今天出警去了,让我直接来医院。”
“你能等我一分钟吗,我打个电话跟龙老师确定一下。
借用医生办公室的电话,找到龙或与的姐姐,确定了来人的身份后,董宴如带着她跟主治医生,去了老太太的病房。
老太太现在住的四人间,目前就她一个人。原本是有同病房的病友的,谁让老太太战斗力太强,人家都只能躲了。
医生进去的时候,老太太还睡在床上。
“最近她昏睡的时间比之前长了一些,我们怀疑可能是病变引起的。”
医生小声的说了几句,又领着他们离开病房。
“你们也看到了,老太太情况真的很不好。她的状况如果要动手术,那肯定得去大医院,就是我们省医院也做不下来。”
背着孩子的女人终于没忍住,问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在得到医生的详细解答后,女人脸色连翻变化,最后问她如果不做手术还有多长时间。
“这个难说。发展慢的话,可能半年一年或者更长,快的话,或许明天就醒不来了。”
“这个情况,我得告诉我妈妈。”女人想了好一会儿,她做了决定,“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灵坛和灵牌的事情,也只有我妈妈才能解决。”
董宴如跟裴昶对视一眼,决定由裴昶去找龙老师,跟她一起,把女人的妈妈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