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章,明天替。
谢络瑶恨极,手紧紧攥拳。
谢听澜,为什么你总是这么阴魂不散
碧霄院
“三日后的犒赏宴,皇后娘娘特意邀请县君一起参加。”来传话的老太监恭敬的跟谢听澜行了个礼。
谢听澜目光微闪,面上不动声色的一笑,说“好,多谢公公跑这一趟。”
毓秀拿出荷包,从里面取出几锭银塞进了公公手里。
公公不动声色的收下,对谢听澜作了一揖,随后便跟着人离开了。
人离开以后,谢听澜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犒赏宴这个时候办犒赏宴”
毓秀想了想说,“小姐,会不会是太子殿下,拜托皇上这么办的。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拆穿齐王和六王。”
谢听澜走到镜台前,将藏在暗格里的齐王令牌,和王溶月的那些信件全部找出。
毓秀跟过来,看见以后一愣,“这些东西,小姐还没交给太子殿下啊”
“根本联系不上,凛冬也没有来取。”
谢听澜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心中忽然一愣。
难道,傅平野一定要在宴上拆穿齐王和傅旻,是为了
三日后
谢姝卉坐在卫氏房内的软榻上,看着卫氏换上诰命服,不悦的说道“凭什么谢听澜能去,我就不能去”
卫氏已经听她念叨这件事好几天了,她无奈的说“肯定是皇贵妃的主意。恐怕是想让谢听澜再帮太子跟卫平生说说情吧。”
谢姝卉攥着拳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再如何求情都不会有用的,等太子倒了台,殿下下一个要除掉的就是六王。
所有拦在殿下前面的挡路石,殿下都会一一除掉
只是殿下现在应该很需要她的安慰才对,谢姝卉心里默默的想。
六王抢走了殿下的功劳,所以殿下这两天才郁郁寡欢,谢姝卉这几天才想通这件事,但齐王不肯见她。
本想借着这次晚宴跟齐王碰面,谢姝卉却没被邀请,不能进宫。
恰巧她又得知,皇后娘娘特邀谢听澜入宫赴宴,所以谢姝卉才特别不甘心,来卫氏这里折腾。
谢府三人的马车前后排在门廊下,谢姝卉送卫氏到门廊下,卫氏对她道“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歇。”
今早下了大雨,现在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路上难免有些湿滑。
谢姝卉胡乱点点头,左右看看,见谢听澜从后面过来,她立即走了过去。
“长姐。”
谢听澜抬眸看了她一眼,温声道“来送母亲的吗”
“是啊,顺便也想来提醒长姐一声。”谢姝卉眯了眯眸,眼底带着嘲讽说“长姐最好别插手这次的事,否则若是牵扯了谢府,长姐拿什么跟父亲大人谢罪呢。”
谢听澜走上石阶,跟她并肩,微微转头过去,轻声道“那张绢帕和手镯,你收起来了吗”
谢姝卉一愣,面露愤怒,咬着牙说“我全都丢掉了长姐是不是想嘲讽我,竹篮打水一场空但我好歹丢的干净,不像长姐,都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还不肯认输。长姐知道最后会有什么结果吗”
谢姝卉压低声音,“会死的哦”
谢听澜勾起一抹笑容,转身上了车。
三辆马车陆续驶离,谢姝卉志得意满的一笑,转身回了院子。
彼时,皇宫之中,皇贵妃整理着身上的衣裳,漂亮的妆依旧遮不住她过度憔悴的容颜。
“娘娘”
皇贵妃倏地回过头,“随意”
她提着裙摆走上前,焦急道“见到渊渟了吗”
方姑姑一边喘一边点头,“见到了。奴婢、奴婢还被殿下身边的侍卫,塞了这个”
方姑姑将表面都有些被她汗水浸湿的纸团拿了出来。
皇贵妃一把抢了过来,张开后,纸团上只有一句话“请母后安。”
皇贵妃又气又急,想要撕掉却不忍心,她压低声音,怒道“都这个时候了,还什么请安他是想要气死本宫”
方姑姑也不知道纸上写了什么,不过听皇贵妃这话,纸团上应该没有写什么有用的信息。
方姑姑尴尬的替太子辩解“娘娘息怒。殿下或许是不想让消息泄露出去,所以故意没把计划写上。”
皇贵妃冷静了一下,喘了几口气说道“的确有这个可能。”
她看着手里的纸团,“既然写了这个,那说明,今晚的宴席他应该是有布置的。罢了,随他去吧。”
皇贵妃将纸团放进灯烛里烧掉,看了眼窗外。
“也快到开宴的时辰了。走吧。”
宴上氛围十分压抑,若不是丝竹管弦的声音还响着,怕是要安静落针可闻。
皇贵妃的视线时不时就要瞥一眼太子,眼底的担忧几乎要遮掩不住。
这时,皇帝抬手示意歌舞暂停。
舞姬退下以后,赵公公手持圣旨走上前,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
众朝臣皆一愣,还以为皇帝要在这种场合,宣布处置太子和邱家,没成想赵公公宣读的,只是赏赐六王和卫平生的旨意。
如前世一般,傅旻被封为北襄王,卫平生则加赏了金银珠宝一些身外之物。
傅旻二人谢恩以后,卫平生却没有起来,他伏在地上,说道“皇上,微臣手中有一样东西,想要呈给皇上。”
皇帝居高临下看了他半晌,略一颔首,赵公公走下去,将卫平生手里的东西拿给了皇帝。
皇帝展开后,脸色一变,卫平生也在此时说道“前几日,微臣收到从青州递上来的陈愿书。热河,乃至整个青州的百姓,联合上愿皇上,严惩圈地案真凶”
“太子及邱家,漠视朝廷法纪,在青州大肆圈地敛财,让青州百姓全部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证据确凿,皇上却迟迟不肯下旨严惩,臣不敢揣测陛下圣意,但若再拖延下去,恐会让百姓寒心,以为陛下要包庇太子,视青州百姓受过的苦于无物”
卫平生字字诚恳,在座朝臣无不动容,一个个都站了出来,请皇上下旨严惩。
皇后看向皇帝,搭在膝上的手紧攥。
皇帝拿着陈愿书的手微微发抖,表情虽无太大的异样,但皇后和皇贵妃,都看得出他内心的挣扎。
即便他再信任太子都无用,现在百姓的陈愿书都呈了上来,他若再视若无物,如何跟天下黎民交代。
傅惟琛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晦涩的看向太子。
“太子,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
傅平野拂了拂衣摆上虚无的灰尘,施施然的站了起来,走到殿中央。
傅容用余光乜着他,心下冷笑。
虽然将傅平野拉下马的不是他本人,甚至功劳也被抢走,但是只要看见傅平野不痛快,他就痛快的很。
死到临头还装出这副德行,难道以为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情况下,还能逃过一劫吗
傅容喝了一口酒,用酒杯遮掩勾起来的嘴角。
傅旻的表情也很淡定,他非常确定,傅平野这次已经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只是没想到,傅平野略一俯身作揖,然后竟然说道“儿臣有一个证人,想要就这次的圈地案,向父皇禀告一些事。”
证人
傅容和傅旻皆是一愣。
傅旻第一时间看向谢听澜,谢听澜没有看他,视线停留在傅平野身上。
傅旻咬了咬牙,端着酒杯的手攥紧了。
不不会是
傅惟琛则暗暗吐了一口气,皇贵妃从位子上坐正了,隐隐有些激动。
“将此人带进殿来。”傅惟琛偏过头对赵公公说。
赵公公颔首,快步走下石阶,傅平野道“人我已经让他在偏殿待命了。”
赵公公立即赶往偏殿,这段时间里,众人的心可谓是一波三折,尤其是傅容傅旻二人。
证人进殿的时候,傅旻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气的浑身发抖,眼神控制不住的凶恶,死死瞪向坐在对面的谢听澜
贱人
她竟然又一次背叛了自己
果然他就不应该相信她
傅容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是谁,他看向傅旻,见他强忍着怒火的样子,心跳如鼓。
他虽然恨傅旻,但是现在他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
怎么回事,傅旻不是说一切顺利吗,这个突然出现的证人又是谁
“你是何人”傅惟琛问道。
方景玉跪下,缓缓说道“草民,是青州知州,吕应弗之子。”
殿中一片哗然。
“吕应弗之子吕家不是被灭门了吗”
“竟然还有活口”
傅惟琛也十分惊讶,“你是吕应弗的儿子”
方景玉深吸了一口气后,将他如何生还,以及他所知道的种种全部说了出来。
他伸手掏出一叠东西,举过头顶,“这是家父和家兄临死前嘱咐草民,一定、一定要交给陛下的东西”
傅容遏制不住的发抖,傅旻则是瞳孔颤动。
不可能的、那些证据,明明已经被他藏起来了连谢听澜都不知道所在之地,方景玉怎么可能拿到
除非
难道谢听澜当初给他的那些,就是假的吗
傅旻眼前一黑,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
一定是谢听澜和傅平野早有预谋,联合方景玉算计了自己和傅容
傅旻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第一夜见谢听澜的时候,谢听澜明明对他那么排斥冷漠。
可是第二次,她竟然就那么承认了,而且还说了那么多看似投诚的话。
原来,都是在迷惑他罢了
想想,那个时候傅容知道,自己才是得知他秘密的人,派了那么多人追杀他,二人互斗了好几回。
若其中傅平野也有插手的话,那谢听澜当初看似拉拢他的举动岂不就是在转移战火
傅旻恨不得杀了谢听澜
没想到,他两次快要成功之时,都败在了这个女人的手上
短短几息,皇帝已经拿到了方景玉呈上来的东西。
迅速看过后,他惊的止语片刻,然后忍不住抄起酒盏,冲着傅容摔了过去。
“逆子”
这一举动,将殿内众人吓得不轻。
众朝臣纷纷起身跪下,卫平生当时就傻了眼。
从方景玉突然出现为止,卫平生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现在皇帝对傅容动手,卫平生之前的揣测更是整个坍塌了。
他伏在地上,不停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误。
难道,他真的一直都被蒙在鼓里
傅容强作镇定,假装无辜“父皇儿臣做错了何事”
蒋贵妃吓的花容失色,“皇上容儿做错了什么已至您如此动怒即便容儿遭人蒙蔽,可是”
“还跟朕装傻”傅惟琛根本不理会蒋贵妃,他看着傅容,憎恶不已。
他指着方景玉呈上来的东西,说道“这里,是吕应弗参你的奏章。还有他收集的所有证据。你还跟朕装傻你从未做过”
傅容心中恨极。
之前傅平野被诬陷为凶手,皇帝百般维护,为了不让他被朝臣攻讦,甚至连早朝都给他免了。
到了自己这里呢
同样是证据确凿,他劈头盖脸直接给自己定了罪
傅容嫉妒的双眼发红,他死死盯着傅平野,怒道“父皇这都是太子想出来陷害儿臣的父皇之前那么信任皇兄,为何到了儿臣这里,只一些莫须有的证据和证人,您就认定儿臣是真凶呢儿臣不服”
傅惟琛面露厌恶。
信任太子,并不只是因为他是自己,和心爱女子所生的儿子。
更是因为他知道太子的品性,不论是受伤前还是受伤后,他从不害无辜之人。
反倒是傅容、蒋贵妃和蒋家,这些人干的什么事,他一清二楚
傅惟琛冷冰冰道“你以前做过什么勾当,你自己心里清楚。”
“皇上容儿他真的是无辜的”蒋贵妃哭着替儿子开脱,但心里却慌急了。
她目光不断在下面扫视,直到看见跪在傅容身边的傅旻,她牙根一咬,心说能转移一下皇帝的视线,就转移一下。
“皇上查到太子是真凶的人,可是六王啊您别忘了,容儿还、还因为被真凶余党所伤,受伤回京啊若容儿真是真凶,怎么会这样呢皇上,您不能偏心至此啊,容儿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