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亲结婚产生的隐患不光是畸形儿,还有精神病,比如人格分裂。
孟红拂宛如待嫁的新娘,双手放在腿上,规规矩矩坐在床边,她轻轻笑起来。
“对,我确实有一个姐姐,我和她共用一个身体,红拂的名字也是她改的,或许她就是想效仿红拂夜奔,哈,多天真啊。”
“我姐姐被一个野男人灌了迷魂汤,为他魂牵梦萦,甚至不惜违背祖训与他私逃,可先祖在天上看着啊,她怎么可能逃出去呢。野男人被村民们乱棍打死,而我的姐姐也因为背弃神明,受到了惩罚。她被扯断头发,被拔光衣服,跪在宗祠三天三夜。”
“在夜哭古村,跟人私通是大逆不道的事,孟家血液不允许外人的玷污,我姐姐本该被处死,因为我的存在,她才活了下来。她是个背叛神明的叛徒,可我是神明认可的族女。”
孟红拂早就给自己画好了妆,脸颊红透,红唇如血,她睫毛密得甚至不用画眼线,笑着看过来时,瞳孔含着幽冷的光,第一天平平无奇的新娘子,这一刻撕破假面露出了疯魔的真面目。
“你既然勘破了轮回的秘密,那么你勘破了这里是死地吗”
“请期请的那场大雪,本就是一场由骨灰和纸灰组成的雪。生地的村民们,会把自己的心愿写到纸上,和畸形儿的骨灰一起烧给死地。我们上上下下,生生死死,一起祭祖。”
叶笙哑声叙述说“这里是一个永恒坍塌的时间点。”
孟红拂摸了下自己的脸颊,点了下头,勾唇笑“对啊。只有这样,我们的祭祖行动才不至于被你们这群疯狗盯上。”她莞尔说“非自然局,你们是叫非自然局吧。”
孟红拂冷下脸,极度厌恶。
“你们就跟甩不掉的苍蝇一样难缠。尤其是那些s级执行官,早就在帝国臭名昭著了。”
孟红拂是a级异端,a级异端能接触到的世界,可不光是孟家先祖。
孟红拂说“死地存在的意义,就是悄无声息地消化那些祭品,完成祭祀。”
夜哭古村是世界排行第六的危险地。
每年都有无数赌徒来到这个村庄,用命赌一飞冲天的机会。年复一年与外界的人接触,这些村民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脑子有眼睛有耳朵。
他们是真的不懂近亲结婚的危害吗真的不懂畸形儿诞生的原因吗是真的落后到反智反人类吗
不。夜哭古村的村民,只是用假的愚昧没文化,来掩饰真正的贪婪罪恶罢了。
毕竟“不知者无罪”。
这场生地死地齐心协力对孟家先祖最虔诚的祭祀里
畸形儿的皮用来做灯笼;
畸形儿的肉用来喂蛇;
畸形儿的骨灰化为漫天细雪从天而降;
畸形儿的怨恨成为黑色噩梦绕满红楼。
畸形儿。不仅是他们口口声声骂的“怪物”,同时还是他们用来求神的祭品。
叶笙终于理清楚了一切,低声说“怪不得,夜哭古村的婚礼,你的嫁妆都送出去了。我却一直没看到聘礼。”
原来,聘礼藏在他们每日做的那些任务里。
那些骨灰、喜丸和灯笼纸全是,生地送过来的。
抄纸之所以要在请期之后,是要让骨灰先入纸池
孟红拂笑起来“你确定你要见我姐姐,你要知道,创造夜哭古村死地的罪魁祸首可就是她啊。她虽然不是先祖的信徒,但她也是个疯子。”
叶笙淡淡道“我猜,她也挺想见我的吧。”
孟红拂讽刺轻蔑地一笑,手指轻轻摸上自己的心脏。她重重一按后,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孟红拂在换“姐姐”掌控身体前,不以为意地嘲笑“如果不是她像个苍蝇一样在我身体里发疯,我是不会放她出来的。但是放她出来又怎样呢,在夜哭古村的死地,我是族女。”
叶笙看着这个三级教徒。想到了相看时她脸上的红晕,请期时她额头上的血,想到她跟他们哭着说不想嫁给一个死人时脸上恐惧的泪水。
第六版块a级异端,危险狡诈,真的比人还要像人。
孟红拂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姐姐”慢慢接管身体,她缓缓睁开眼。叶笙本以为,“妹妹”是个扭曲古怪的疯子,姐姐会正常点,没想到姐姐睁开眼,叶笙看到了更扭曲更狰狞的恨意
姐姐的眼中血丝跟蛛网一样密布。
她死死盯着叶笙,而后扑过去,凄厉的大喊道“把钥匙给我”
叶笙举起枪口,因为宁微尘的失踪,他现在内心充满暴戾,只想再给她来一枪。
“把钥匙给我让我去生地我要去杀了那群畜生”
姐姐恨意滔天,声音仿佛从喉咙里嘶吼出,声嘶力竭。她试图伸出手,抓住叶笙。
只是蛇环禁锢在腿上,她的步子注定跨不大。
姐姐起身一下子被绊倒,硬生生摔在了地上。
叶笙冷眼旁观,枪口就对着她眉心。
姐姐狼狈不堪地跪坐在地上,察觉到金属的冰冷,呆呆地抬起头来。
一个人的性格是可以从细节处看出来的,妹妹的神情怨毒狡诈,姐姐却疯得失去理智。可她的眉眼又满是痛苦,满是绝望。
姐姐大概也是知道叶笙难以对付,她痴痴望着他,眼泪一下子就掉了出来。滚烫,炙热,溅落到地上。
孟红拂哭哑着说“求求你。把钥匙给我吧,求求你了,我就想再看一眼他啊。我真的,就想看他一眼啊”
她哭到最后,悲泣得肩膀颤抖,纤细的腰肢像是一折就断。
叶笙低头,眼神深寒,俯下身,看着这个给自己取名“红拂”,曾经违背祖令,不顾一切和人私奔的少女。
孟红拂哭得眼睛红肿,视线迷离,她喃喃说“她不肯做的事,我来,我帮你毁掉孟家先祖的灵牌,我帮你毁掉一切,你带我走吧,我是真的想离开这里,离开这吃人的鬼地方。”
叶笙“孟红拂,死地到底是怎么来。”
时间坍塌这种事,他不信传教士没有插手。
孟红拂扬起头来,麻木地看着他,随后惨然一笑“我放火烧了古村。哈,死地就这么来了。”
她突然失控。
“他们都是疯子都是疯子他们竟然当着我的面,把他活活打死”
孟红拂处于精神极度崩溃的状态,语无伦次,她手指痉挛颤抖,抓着自己的头发“长靖他留了好多的血啊,他一直在看着我,他到死都在试图救我他伤痕累累朝我伸出手,可是他们用刀砍断了他的手臂他们还用刀砍断了他的脑袋长靖的血溅到了我的脸上,那群人捏着我的脸,让我看清这一幕告诉我就是违背祖训的下场。”
“哈,哈哈哈哈,违背祖训的下场。”孟红拂脸上笑容和泪水纵横,已经说不出是哭是笑。她的恨在每一个字里,咬牙切齿“他们逼我嫁人,嫁给我的亲生哥哥凭什么啊,嫁什么啊,一起死吧,都去死啊”
“我放了一场火我想把这该死的红楼彻彻底底烧个干净我从楼梯上跳下去,我想去找长靖。但是我没死”
说到这里,孟红拂出了会儿神。
她穿着嫁衣,从楼上跳下去,火海炙热滚烫,却烧不干她脸上的泪。然而她没死成。
一只纸做的小鸟停到了她肩膀上,莲香清氲。她血肉模糊,匍匐在地上,看到了一角黑色的衣袍。那一刻,她好像踏上净土,在神国窥见圣光,檀香袅袅里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夜哭古村日以继日的洗脑都没能让她死心塌地,她却在那一刻差点虔诚到跪下。
但是她太恨了,孟红拂强撑着清醒。
随后她看到了一只朝她伸出的苍老、如朽木般的手。
老人慈悲地感叹说“真可怜的孩子。”
她眼中凝固着泪,为他亲和的声音感动,以为会得到神的救赎。
但是她想错了。
神明越过她,去和高高在上的先祖进行交流。
神明对于华国的“家”文化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对于华国世世代代的祭祖文化更是野心勃勃。
神明帮助先祖,将它的力量一分为二,创下了生地死地。
生地用来迷惑外人,死地用来收集信仰。
神明慈祥地说“别害怕,我的孩子。人终会超越血肉身躯的壁垒,在信仰中重生。”
于是,那些被她一把火烧死的那些村民,跟着她一起去了死地。
死地的村民们没有清晰的记忆,永远活在举行婚礼的那五天。一个轮回接着一个轮回,日以继日,夜以继夜。
神明说“我之前一直对华国束手无措,但是现在,我觉得你们慎终追远的孝文化挺有意思的。如果夜哭古村成功的话,下一次华国的清明节,我会试着跟所有华国人传递福音。”
当然不是传达神的旨意,毕竟在华国,人们更愿意相信“先祖托梦”这种淳朴实在的方法。
华国数千年的家文化浸润下来,祖先崇拜,比什么都要接近信仰。
他创造出这么一个时间坍塌点。以后动用手段,模糊“父辈”的概念,把华国所有对去世亲人的信仰都收集进来,那么多人,总有“恶”的信仰。
以此,作为复苏灾难的养料。
毕竟,华国可是离灾难沉睡地最近的国家啊。
传教士收到神明禁区传来的复苏指令时,刚开始只觉得有趣。后面,他也有了自己的算计。他早就恨透了沙利叶岛那群虚伪的人类,灾难复活,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不过传教士到底还是心里留着后招的,异端帝国里,没有谁会完全信任谁。他只会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神明禁区对版主来说也是禁区,除了已知的、陷入沉睡的灾难,禁区的另两位版主,一直都还是个迷,如阴影笼罩在帝国上方。
传教士把自己隐入“场”中,他逗弄着指尖的小鸟,与孟家先祖做完交易后,步伐轻飘飘往西南密林走去。传教士看着眼前的高月,低头对小鸟,古怪讽刺地说“非自然局说神明诞生自人类的欲望。好像邪神只会诞生在金钱,权力,色欲里。”
“他们却忘了一点,人是社会性动物啊。人是从众的,人类是那么没有主见,给他们的社会框定一个标准答案,他们就永远跳不出来。给他们一个领袖,他们就自认正确,化为恶魔。”
传教士说“神明诞生于人类的思潮。真正恶的信仰,它与欲望无关,甚至当它降临时,人们连欲望都不会有,可依旧有一群人被它裹挟着前行,做出一切疯子才会做的事,它像是、浪潮。对,浪潮。”
“人类的历史充斥着暴行战争、屠杀、饥荒、奴役。”
“非自然局,总是高估人性。”
非自然局,总是高估人性。
这也是孟红拂被锁在死地前,最后听到的话。
孟红拂喃喃说“村民们都是不自知的傀儡,死地的族长是先祖的眼。整个死地的活人,大概就我一个。”
叶笙垂下眼,族长是孟家先祖的“眼”,怪不得,想从族长下手只有死路一条。至于孟红拂说的那个黑袍人,不用想,就是传教士了。
故事大王的行事作风恶毒诡谲。
传教士肯定也不遑多让。
孟红拂赤红着眼,焦急说“叶笙,你帮帮我吧,我不信神,我会帮你毁掉先祖灵牌的我只想出去,我想见一眼长靖”
叶笙垂眸,静静道“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孟红拂勉强露出一个笑来,喃喃说“对,他是死了啊,他的骨灰被洒在后山。你让我出去吧,我就想看他一眼。你后面杀了我都行,只要、只要你把我的骨灰洒在和他同一座山头就行了。”
叶笙重复她的话“杀了你都行。”
孟红拂噙着眼泪“嗯。”
叶笙对人的情绪感知非常敏锐。
他知道姐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只想见死去的爱人一眼。她是真的绝望崩溃,真的恨透了夜哭古村,是真的愿意帮他杀死孟家先祖。
望着姐姐噙泪的目光,叶笙心里不由想,如果自己没有完成相看问名请期,没有获得成为新娘的资格。面对这样的“姐姐”,他会不会动容的。
一定会的,因为他没有多余的选择。
他别无选择。
孟红拂是真的阴险狡诈,她知道上个轮回,败在自己不信任她。所以这个轮回,在被他点出血新娘的身份后,孟红拂干脆也就不装了。她让她“姐姐”出来,让这个天真的,痴情的,可怜的姐姐出来。
叶笙低声说“孟红拂,我相信你,但我不相信你的妹妹。”
孟红拂一下子瞪大了眼。
叶笙道“在死地,身体的掌控权,从来都不在你身上。”
孟红拂呆呆看着他,抽泣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叶笙心想,孟红拂,你也有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一天。他杏眸里跃动着疯魔的光“不过,我可以带你去生地。”
孟红拂愣住“什么”
叶笙道“你想解开蛇环是为了去见你死去的爱人,那你妹妹想解开蛇环是为了什么”
孟红拂抽噎说“她饿了。”
“她在第一个轮回被人窃梦,用发丝杀死那人后。残留在发丝上的活人血,让她出奇的饥饿,所以她选择和你合作,她想去生地吃人。”
“但是蛇环禁锢住了她。族长作为眼也盯着她。她不敢对先祖不敬,所以她还是会回死地的。她只是想吃点人罢了。”
叶笙说“而你的目的,是想和你的爱人葬在一起吗”
孟红拂哭着说“对,我想。”她永永远远都忘不掉苏长靖最后的目光,他明明已经伤痕累累,却还叫她别怕。
叶笙道“我可以帮你们死后在一起。代价是死后。”
孟红拂呆住了。她瞳孔一缩,明白了叶笙的意思。
“可我死不了啊。我从楼顶跳下来我都没死。”
她其实早就不想活了,但被困在这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死地,连身体都被妹妹掌控,她根本没有办法。
叶笙“我有办法。”
叶笙半蹲下身来,轻声说“孟红拂,你其实已经死过一次了,你现在根本不是人,你是被困在死地的异端。”
“不过,你根本不信先祖,也不信神佛。”
姐姐属于第七版块。
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妹妹是夜哭古村的三级教徒,第六版块的a级异端。
而孟红拂,或许在第七版块,连d级都称不上。
叶笙说“我可以让你死,但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保持冷静,不要有任何的情绪波动,以免惊动你的妹妹。”
孟红拂摇头,哽咽说“我死不了的,我在死地根本死不了。”
叶笙垂眸“我说你会死,你就能死。把手给我。”
孟红拂低泣一声,还是把手伸了出去。
她的掌心洁白,纹路清晰无比。
从宁微尘消失开始,第一军校的直播就彻底断了。所以叶笙也没有遮掩,拿出了故事笔。
他想到当初故事大王在淮城,对鬼母写下赐予死。
低下头,对孟红拂也如法炮制,用铅笔冷静地写下了一行字。
s你将死于大火中。
孟红拂不明所以地看着这行话,眼泪凝在眼睫上。
光头早在分配任务的时候,就把火种给了叶笙,为了他方便在钥匙上做手脚。叶笙写下这一行字后,就从手中取出钥匙,要去给孟红拂解腿上的蛇环。孟红拂呆呆看着他,然而叶笙碰到那个森冷蛇环的一秒,却是直接将火种引爆,任由大火舔舐上她的肌肤。
孟红拂觉得剧痛,但是她不想惊醒体内那个得意洋洋、坐等收网的“妹妹”,她忍住痛苦,看着正在自己身体上燃起的大火,眼神一下子茫然又迷离。
她伸出手去,触碰那炙热的火焰,神情恍惚,片刻后,苍白的唇角一下子笑了出来。
她的“妹妹”从来瞧不起她,觉得她是疯了,为一个男人,不惜违背祖训。
实际上真的是为一个男人吗。
她并不否认她爱苏长靖,毕竟她爱他爱得愿意毁了一村子人,为他殉葬。
但是在最开始,在那个惊心动魄奔逃的夜晚。
她印象最深的,竟然不是和他私奔的喜悦,而是逃离一切的释然。
天上落着细雪,山峰满目苍白。
她提着嫁衣,从高楼跳下,跳入他怀中。
她身体轻盈得好像要化作飞鸟,挣脱掉孟家血腥的枷锁,自由飘向远方。
她连苏长靖的样子都快忘记,却还记得那一场雪。
夜哭古村的死地永远绕满了畸形儿被剥皮拆骨的噩梦,晚上呜咽哭嚎。
可是她的床头从来不挂捕梦网。
因为她的梦里,她永远在跑,越跑越快。
嫁衣跃动着纯白的光,满楼的灯笼摇摇晃晃。
她冲入风雪中,楼下有人在等着她,忐忑、期待地朝她伸手,等待一场私奔。
“哈。”
孟红拂低下头,一下子笑着哭了出来,眼泪坠入火海。
怎么会忘记呢。那满怀羞涩、年少慕艾的一场梦。红拂夜奔,霜雪共白头。
夏之日,冬之夜。冬之夜,夏之日。
我只是想,再见他一眼
而她的眼泪刚流过不久。
“妹妹”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猛地清醒过来。
“啊啊啊啊”她眦目欲裂,接管过身体,却发现,这火她根本灭不掉。掌心传来一阵刻骨的痛,她愣愣地看着掌心的字。
s你将死于大火中。
铅笔ss铅笔
孟红拂想到什么,眼睛赤红,猛地抬起头来,她瞳孔涣散盯着叶笙。
疯魔的,崩溃的,难以置信的。
“你和第七版主是什么关系”
叶笙重新把枪对着她的脑袋。
一想到她让宁微尘就这么消失在自己面前,叶笙心里的杀戮就从未停止。
叶笙眼里跃动着火光,一片血色,摁下扳机,一字一字,轻声缓缓说“我杀了他的关系。”
“你”
一切声音哑在喉咙深处。
孟红拂仰着头,脸色煞白,仿佛是一个濒死的弧度。
火种燃烧她的骨肉,燃烧她的皮肤,燃烧她的长发,血肉滋滋响。
她到最后,脸色扭曲,试图扑过去,然而她的腿已经被火烧没了,哐当,只留下两个蛇环。
叶笙收枪后,面无表情,把枪匣拿了出来。
蛇环落地,a级异端血新娘死后的灵异值在死地开始弥漫。
他需要一发a级子弹。毁掉孟家先祖的灵牌其实一枚e级子弹就可以了但是他厌恶透了这里,他想毁掉一切。
妹妹的恨意转接到了对姐姐的恨身上,她嘶吼、尖叫“蠢货蠢货你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你违背先祖你勾结外人你疯了吗明天就是跪拜先祖的日子你在干什么”
姐姐的精神状态并没有比她好多少。或许只有提到死去的爱人才会让她稍微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毕竟姐姐可是创下死地的人。
她最后凄厉地笑了,质问夜哭古村的族女。
“闭嘴吧你们拜的到底是神,还是你们自己的欲望”
叶笙没有理这场闹剧,他心里想杀人。
但他答应了孟红拂的事,他会做到。
火种烧到最后,他枪匣里有了枚a级子弹,叶笙俯身,把骨灰一点一点包入纸中。
然后叶笙往前走,走到了新娘的梳妆镜前,把枪放到了旁边,他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