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我今天拿了独立日变装派对的冠军”
“然后老板给我发了五百刀的奖金,五百刀呢”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我就把我想吃的都买了一遍,肯定会有你喜欢的,呃,应该有吧”
“算了,反正你也不会理我,我就当有了。”
安西泽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龙,哪怕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亮晶晶的眼睛里面也是溢满的雀跃和满满的分享欲。
阿诺德注意到了他脸上的红痕。
“你的脸。”
安西泽刚剥开塔可的包装,就听见了阿诺德的声音。他抬头看了过来,在意识到他问的问题后,下意识伸出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脸上的血线“你是想问这个”
龙“嗯。”
安西泽眨了眨眼。
老实说,他是不太好意思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个的,结合期虽然是自然现象,毕竟内核还是会涉及到一些不可描述的问题。
但这是龙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所以,安西泽还是决定好好对待“这个是我的生理纹。”
安西泽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的结合期到了。”
龙又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很久,半天后,憋出一个“抱歉。”
安西泽愣了一下,他咽下嘴里的食物“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他说着,看向龙面前一口都没动的火鸡腿,“你怎么不吃不喜欢吗”
经过几个小时的恢复,阿诺德的脖子起码已经可以正常动作了。,拒绝和吞咽以及消化系统也没有任何问题。
但他很诚实地回答“不怎么喜欢。”
安西泽“哦”他放下手上的塔可,视线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拿起放在旁边的生日蛋糕,“那蛋糕呢蛋糕你喜欢吗”
更不喜欢了。
而且阿诺德不会吃不熟的人递来的食物,这是习惯问题,他知道这么形容救命恩人不太好,但这是事实。
龙“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可是。”安西泽举着蛋糕的动作停在半空,“今天是我生日呀。”
听见这句话,阿诺德忍不住看了安西泽一眼。
少年脸上是难掩的失望。
龙“”
犹豫了几秒钟以后。
龙“也不是不能吃一块。”
安西泽听到这句话,脸上一下又露出笑容,快得好像刚才失望的表情只是阿诺德的错觉“真的”
他迅速拆开了蛋糕的盒子切了块蛋糕放到纸盘子里推到阿诺德面前。
速度快得就像生怕龙反悔那样。
接着还要体贴地说一句“你要是不喜欢的话,也不用勉强的。”
阿诺德“我是不喜欢,但是也不至于勉强。”
说着,他低头叼走蛋糕,那块蛋糕还没他牙齿大,甚至不用咀嚼,进嘴就化开了。
阿诺德皱了皱眉。
他确实不喜欢这种甜腻的味道。
他又看了一眼安西泽,,一桌子的食物,小王子似乎唯独钟情这块蛋糕,还算满意,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以前在虫族也吃这些”
“没有啊。”
安西泽回忆了一下“我在王庭的时候,吃的是太阳边边揉的糕点,喝的是月亮斑斑酿的果酒,还有永生花瓣和永生花蜜。”说着,他礼尚往来地也问了阿诺德一句,“你呢你在龙岛的时候都吃什么”
败血,腐肉,偶尔运气好能碰见新鲜的尸体,没有的时候,就只能啃骨头。
阿诺德“比你差得远。”
安西泽吃蛋糕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似乎也意识到他问了一个不算好的问题,因为如果阿诺德在龙岛生活得好的话,也不会到现在都没接受过系统的精神力训练,还奄奄一息地流落在地球。
跟龙比起来,安西泽觉得他的遭遇已经是魔斯拉保佑了。
安西泽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这个话题:“起码我们现在过得还算不错,不是吗”
龙环视了这个房间一眼。
毛坯房,烂尾楼,没门没窗,甚至连电视也没有。
这实在称不上“不错”。
但小王子似乎对他努力工作换来的这一切还算满意。
他脸上带着感染力很强的笑容,看过来的时候,好像连视线都有温度“而且,我还以为我今年的生日只能自己过了呢,现在还有你陪我,真好。”
龙金红色的眸子动了动。
“阿诺德。”
安西泽“什么”
龙“我的名字。”
安西泽愣了一下,接着,笑容变得更大了。他很有仪式感地坐直了身子,认认真真喊了一声“阿诺德。”
第一次有人这么认真地喊他的名字。
阿诺德很难形容这种感觉。
他只觉得,耳根有点痒痒的。
这种感觉很陌生,让他有些不适应,于是,阿诺德也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还没许愿。”
安西泽一副刚想起来的表情“对吼。”
他刚才只顾切蛋糕了
安西泽重新从塑料袋里掏出蜡烛,认真地插上,然后用蛋糕店送的火柴点上火,双手交合握拳摆在胸前。
第一个愿望,希望阿诺德赶紧好起来。
第二个愿望,希望我能赶紧联系到母星。
第三个愿望,如果短时间内联系不到母星,希望我能脱离黑户,早日换一个稳定的,最好是高薪的工作。
对不起了,约翰老板,您真的很好,但是如果以后要多养一条龙的话,他真的很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
在心里默默许完这三个愿望后,安西泽睁开眼,俯身向前,准备吹灭蜡烛。
但就在他吹灭蜡烛的一瞬间。
轰
窗外。
距离烂尾楼十几公里的犯罪港,忽然传来爆炸的声音。
安西泽的脑子里有一整座城市的雷达地图,所以他只需要一闭眼,就能清晰地看见。
惊掉下巴酒吧眨眼之间淹没进了一片火海。
不好。
约翰老板
发生在犯罪港的爆炸不是意外。
或许是寻仇,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那个浑身绑满了炸药的匪徒在酒吧里拉开引线时,还沉浸在派对里的人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地底连接着约翰的军火库。
轰
巨大的爆裂声中,房梁被炸裂,墙体倒塌,中央落下的吊灯直接把路过的酒客脑袋砸,脑浆和鲜血呈放射状炸开。
盖斯还在酒吧,事发时他离酒池不远,直接被炸得意识进入了短暂的昏迷,接着,断裂的房梁砸在了他的腰上,直接把他从昏迷中砸醒。
“啊啊啊”
盖斯发出一阵尖锐的痛呼,接着,下肢逐渐失去了知觉。
房梁大概把他的腰椎砸断了。
他伸手拼命往前爬,但除了手掌被地面上粗粝的碎石剐蹭出越来越多血迹外,于事无补。火光和黑烟越来越浓,已经看不到酒吧出口,身边都是被炸烂的残肢碎肉。
没有什么比意识清醒地等死还要可怕。
盖斯绝望地看着这一切,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忽然从漫天火海中走了出来。
是刚才那个拿了派对冠军的小服务员
服务员肩膀扛着体型有他两倍大的约翰老板,周身围绕着奇特的光罩,隔离开了那些致命的坠落物和冲天的火光。
是科技还是异能或者是别的
那不重要
盖斯朝小服务员的方向伸出手,大喊“西泽”
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安西泽停下脚步,看了过去。
盖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对,我在这,救救我,快帮我把这该死的东西移开”
安西泽没有动作。
他觉得他此刻的表情,大概跟盖斯之前提起那个被枪杀的女人时,一样冷漠。
火势更大了。
安西泽没有再理会盖斯,毫无留恋地转身走了。
盖斯瞬间瞪大了眼,他似乎不敢相信善良心软到会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事难过半天的小服务员会对他见死不救,他声嘶力竭地大吼着“你要什么我有钱,我有很多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把我救出去,只要”
后面的话消失在第二波余震带来的轰隆声里。
头顶掉落的铁片竖着砸在了盖斯头上,当场切掉了他半个脑袋。
那半个只剩眼睛和头盖骨的脑袋混合着鲜血和脑浆滚到安西泽面前。
然后被一脚踢开。
他目不斜视地走出这扇门,那双碧蓝色的眼睛依旧干净清澈。
安西泽扛着昏迷的约翰,行走在这片燃烧的废墟之上。
爆炸不止影响到了酒吧,还连环震塌了周边的超市和商铺。
没有医疗车,没有医护人员,也没有警车鸣笛声,除了只有闻讯而至的底特律人。
他们狂热地包围过来,在血迹和灰尘里翻找着值钱的东西。有幸存者拼尽力气从废墟中伸出一只手求救,下一刻就被拔走了手指上的戒指。约翰的军火库周围发生了小范围爆炸,却仍有人在爆炸的间隙冲进去抢夺昂贵的枪支,甚至因为争抢还爆发了小范围的械斗。
痛哭、哀嚎、求助、鲜血在此刻成了最好的催化剂,在这片废墟上催生出了冷漠、贪婪、争抢和掠夺。
这是一片没有警察和的英雄土地。
全球的亡命之徒汇聚于此,亲手打造了这座混沌、邪恶却又繁荣、物欲横流的城市。
这就是现在的。
底特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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