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本性的好坏不谈,常怀安容貌俊朗,又衣着不凡,浑身气质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
这样的人,他居然跟温罗青相识
墨香好奇地看向温罗青,燕灵川则微微蹙眉,方才温罗青,似乎是想往她身后躲
两人身子侧让开,温罗青整个人都暴露在了常怀安的视线当中。
后者鄙夷地看着她“温小姐,居然也能进来这里。”
温罗青毫不示弱,双眼直视对方“你不也进来了”
常怀安似是觉得好笑,轻“呵”一声。
这声音被淹没在了燕灵川三人后方,隐隐传来的阵阵女眷们的笑声中。
前边不远处,则是男客们推杯换盏的叮当声。
被这些热闹的动静裹挟在中间,燕灵川忽然察觉到一种诡异的寂静。
宴席在花园中举行,男女客两边离得不远,这里为什么会这么黑
且下午来时,前后门都站了守卫,如今
“保护皇上”一阵惶恐的惊呼声,打断了燕灵川的思考。
她心头一跳,很快又听见从男客那边的传来的大叫“侍卫,侍卫呢”
“护驾”
“小,小姐”听见刀剑铿锵出鞘的声音,墨香呆滞片刻,声音颤抖,下意识扭过头,想要寻求燕灵川的指示。
然不等她问出“怎么办”,燕灵川已经握紧拳头,迈腿飞奔向常怀安身后。
“小姐小姐你干什么去”
被墨香拉住,燕灵川甩手挣脱她“晨弟你家公子还在里面呢”
“可是小姐,我们”墨香还想再说什么,燕灵川已跑开几步远,她一咬牙,只好跟上“小姐,您小心,等等我”
那位与温罗青相识的男子,看样子方从男客宴席出来,那么这边应当没有什么危险
燕灵川正这么想着,果然在黑暗中看见了一道小小的拱门。
她松了口气,和墨香一同在嘈杂混乱的叫喊声中,走了进去。
这边到底都是男宾,宴下还摆放着不少屏风,此时已都轰然倒地。
场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圆鼓,应当是舞女献舞的地方。
粉衣翩跹的舞女和一部分大臣,分别挤在各个角落。
位置有些偏,燕灵川边往前走,边在人群中巡视着,寻找燕晨的身影。
没等她找到弟弟,便注意到远处,一位身材孔武有力的男子。
对方目光正对着右前方,原本正和几个大臣缩在一起。
忽地,男子不知看到了什么,猛地瞪大双眼,推开缩在他怀里的一位老臣,大吼一声冲了出去“燕公子”
燕灵川瞳孔骤缩。
她循着对方的目光看去。
在离男子没有几步远的地方,也是廷宴最前方,她终于找到了燕晨的身影。
他侧着身子,因而之前她没有看到。
在他前方,十几个身着银甲的刺客,正与仅有的几位侍卫酣战。
前者的人数,大概是后者的两倍还多。
老皇帝、太子还有两人身边的太监,燕晨,以及其他几位朝中重臣,一同被这些侍卫保护在最后方。
原本,能坐得离皇家这么近,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荣耀。
结果现在,皇帝的宠爱反倒成了催命符。
带刀侍卫双拳难敌四手,还要同时保护这么多人,不经意间就会出现纰漏。
翻倒的烛火点燃了桌布,炽烈的火光反射出刀刃上的寒光。
小太子因身材矮小,挤在燕晨和程棋腿边。
原本他一直被保护得很好,但挤着挤着,他忽地被挤得往外站了半步。
而前方的两名侍卫之间,又恰好隔开了一段距离。
长刀捕捉到这个破绽,带着杀意,毫不犹豫冲进两人之间,横砍向小太子。
可怜的小太子,当场吓得面色煞白,一时连躲避都忘了。
石怀广正是看到燕晨欲伸手将小太子拉开,自己转身顶上他的位置,才吓得如同吃了一粒勇气药丸。
没有勇气,燕公子要完的丸。
“小五”老皇帝在另一侧,也看到了这一幕,吓得目眦欲裂。
石怀广快步走出,一脚踢飞一条长椅,抓在手心,同时脚下不停。
不过瞬息之间,他就来到那名刺客身侧,手中长凳自上而下,“砰”的一声狠狠将其手中长刀打落在地。
老皇帝大脑一片空白,见此绷紧的身体一松,才发觉自己呼吸都停滞了片刻,此时才恢复正常。
燕晨已侧身将小太子拉至自己前方。
背后一道凉风袭来,两人才侧目看去,只见石怀广重新抓起了长椅。
他一个横扫千军,击退几名刺客。
趁此机会,燕晨脚尖一转,令地上那把刀刀柄转向石怀广。
石怀广双眼一亮,快速蹲身,捡起了那把刀。
那名刺客失去武器,向后退了两步,又有其他人顶了上来。
压力仍在,不过很快,廷宴外就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是护驾来迟的侍卫。
人群中,燕晨看见了常怀安。
这次刺杀,是原剧情中不曾有的。常怀安也不该是侍卫统领
刺杀与他应该没有关系,安武王的兵力在边疆,这些人,应当是三皇子派被逼得狗急跳墙。
但常怀安一定是故意来迟的。
燕晨用自己的眼神担保,对方一进来,便率先看向老皇帝,见后者和小太子都好好的,明显愣怔了片刻,才像是忧心帝王安危,皱起了眉毛,加入支援。
演技不太行。
燕晨瞥了眼老皇帝,见他果然臭着个脸看着常怀安,便知他心中有数了。
支援的人一来,刺客们节节败退,悉数服毒自尽。
侍卫和宫仆们将火扑灭,廷宴被围了起来,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角落里,侍卫揪出来两名女子,正要训斥。
燕晨目光恰好扫过那边,瞧见燕灵川双眸盈泪,墨香也哭丧着脸。
他高声喊道“且慢”
“这是本官的长姐,及家中丫鬟。”侍卫回过头,燕晨朝他一笑“想来她们是担忧本官,这才私自闯入,还请莫刁难她们。”
那名侍卫一愣“好”
却有人道“女眷席是离我们不远,可那边那么多人都未过来,怎的就燕太师你的家眷担心你”
“莫不是担心,你的阴谋不能得逞吧”
“是啊,这也太凑巧了些。常侍卫一来,就将我们围住了,燕太师的这位长姐,竟比常侍卫还来得快”
危机一过,这群人便开始闭着眼睛说瞎话。
皇帝满脸不虞“吵什么”
“都安静点。”他缓了口气,方才的刺激还没彻底平复下来“燕太师,能在危机时刻,挺身为太子挡刀。”
“你们能做什么”
“躲在宴下,往武官怀里钻”
老皇帝势要将满腔的不爽都发泄出来“这会儿,倒是都有脸指责起燕太师来了”
众臣脸色一僵。
想起自己方才惊慌失措的模样,一个个老脸一热,撇嘴不再说话。
侍卫将燕灵川和墨香送到燕晨身边。
皇上令所有人原地等待,看着侍卫检查刺客尸体。
很快,侍卫从他们身上,翻找出安武王府院的护卫令牌。
后者脸色一黑“这不可能”
“皇上,老臣”安武王正想为自己解释两句,老皇帝摆摆手,令他稍安勿躁。
这么容易就搜出来的东西,确实不太可信,但也不排除,对方以此混淆视听的可能性。
安武王忿忿地闭上嘴,身上散发着黑气,瞪了眼不远处的右相。
两个老东西互看不顺眼,刺客们身上被翻了个遍,除了那枚令牌,什么都没找到。
当然,这不代表皇帝就会放弃追查。
只是此刻,更重要的是该追责的追责,该奖赏的奖赏,该安抚的,需要安抚一下。
老皇帝第一个看向了常怀安。
后者心有所感,毫不犹豫单膝跪地,垂首请罪“微臣护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老皇帝淡淡“嗯”了声“为何来迟”
“臣”常怀安早已想好了说辞就说他中了刺客的调虎离山之计。
然话未出口,他倏地脑中一震。
燕晨,燕太师的姐姐
老皇帝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常怀安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怀疑的视线,头顶冒出了冷汗。
他脑中一片空白“微臣,暂离更衣”1
“哪有这么巧的事”周围立刻就有人发出质疑。
感谢燕灵川,因之前皇帝发的那一通火,出声的人并不是很多。
但常怀安还是因老皇帝短暂的沉默,而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好在很快,皇帝给他的责罚就下来了“常统领擅自离守,护驾来迟,置朕、太子与诸臣于险境之中,官降三级,罚俸禄半年。”
“你可有意见”
常怀安呼出一口气,躬身道“皇上宽宏大量,理应如此,微臣自愿领罚,多谢皇上恩典”
老皇帝摆手让他快滚。
该罚的罚完,接下来就该奖赏救驾有功的了。
先是最开始那几位带刀侍卫,老皇帝赐了些银子,珍宝。
然后就是燕晨,还有石怀广。
“你很不错。”他先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石怀广,直看得后者紧张不已。
才问“叫什么名字”
石怀广有些紧张“臣、臣姓石,名怀广。”
“好名字。”老皇帝额上的皱纹挤在了一起,看向众大臣“石怀广救驾有功,官升二级,迁至京营。”
“诸位以为如何”
这是一下从刑部,跳到了兵部,还成了直属皇上手下的京官啊
在场有不少武将,闻言纷纷艳羡地看向石怀广,后者满面喜色。
这时候,没人会想不开去顶撞皇帝的意思,待几位大臣出来吹了一通,石怀广谢恩。
众臣本以为终于结束,可以回去了。
结果老皇帝又看向了燕晨。
皇帝苍老的面庞上,一双眼睛凝视燕晨许久,竟像是在犹豫,要给他什么赏赐最好。
若说老皇帝之前还可能对燕晨有所怀疑,现在就是彻底信任他了。
众臣心里酸溜溜的。
石怀广是救驾有功没错,燕太师算什么他一没功劳二没苦劳
只不过是为了保护太子,打算用自己的背接刀而已。
众臣嫉妒得不行,偏偏又心知,若换他们是皇帝,他们同样要感动不已。
唉,要是他们是燕太师就好了
老皇帝确实在犹豫,要给燕晨什么赏赐。
太师,已经是这个方向最高级别的官职了,若是再升
其实也不是不行。
只是以往部分王朝中,之所以有人能兼任太师和其他官职,是因当时的太师是虚衔。
而他们景朝,太师却是实职。
不过即便如此,太师对朝中许多事的参与度,依旧不算高。
基本上想做什么,都只能通过说服太子来间接完成。
若是燕太师想自己入朝堂
最后,老皇帝将选择权交给了燕晨本人“燕太师,你可有何心愿或是想要的”
“与朕说一说,只要是朕能办到的,都令人给你办。”
此话一出,满场哗然。
这,这也太
纵观前朝,何人能有如此殊荣
若是燕太师说想要帝位,老皇帝莫非也给
会产生这种想法的人,不用问,正是安武王。
若是三皇子在此,恐怕也要嫉妒疯了父皇对五弟百般宠溺,他还可以接受。
他姓燕的一个酸儒书生,凭什么
一道道目光都落在了燕晨身上。
有人在等待他的回答,还有人则在做梦若我是燕太师,我要
终于,身着绯袍的年轻官员微微一笑,朝皇帝拱手一拜,开口了
“微臣,多谢皇上厚爱。”
“为官数日,臣已自知,臣之性情有诸多弊处,皇上和殿下对臣多有海涵,已是荣幸之至。”
他那双清朗如星的双目看向小太子“太子殿下,是个很好的学生。”
“微臣能官拜太师之位,便已知足矣。”
燕晨最后朝皇帝一拜,直起身时,可谓是一片淡然,堪称把“无欲无求”写在了脸上。
众臣“”你在说些什么啊
这么好的升官机会,你不想要,我们想要啊
整个天下都是皇帝的,你跟皇帝客气啥啊
燕晨还真不是客气。
主要是,他确实没出什么力,不太好意思厚着脸皮要封赏。
而且,太师的位置已经足够了。
若是当真兼任其他官职,反倒不利于他与小太子之间培养信任。
所以最后,在皇帝以为他是“客气一番”时,燕晨再次摆手表示说“不要不要”。
见他意已决,皇帝才终于放弃。
不过封赏还是要给的,燕太师不慕名利,他也要摆出自己的态度。
皇帝想了想,一眼就看到了燕晨身后的燕灵川。
这回她换了个丫鬟,瞧着倒是比之前那个乖顺不少。
之前已经赐过御笔牌匾,还有在苏州本地的商铺后者性质说是“皇商”,其实更像是现代的“地方加盟店”。
皇帝是不可能真的让一个女子,做皇商的。
但如今,这不是对燕太师的满腔感激和动容,无处抒发
方才那番动静,隔壁那么多女眷,都没一个过来的。
而燕太师这位长姐因担心养弟,二话不说就赶过来。
可见其品性不错。
不愧是燕太师的姐姐。
老皇帝有种莫名的欣慰。
再一想到燕太师曾说,忧心长姐独居苏州,生活不易。
他沉吟片刻,除了全国代营棉布的皇商资格,还给燕灵川赐了一座宅院、两家铺店。
别看少,这可都是位于京都黄金地带。
燕灵川虽对京都不太了解,但也知道,皇帝赐下的东西,除非糊弄人,一般差不到哪里去。
何况,没看四下臣子艳羡的眼神,都要黏在她身上了
燕灵川含笑谢恩。
赏罚结束,老皇帝又说了些场面话,安抚一番诸位大臣,便宣布廷宴结束。
出了这么大的事,女眷那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听不到。
只是皇帝这边被侍卫围了起来,她们不得进入,只好围在外面,翘首以盼。
此时见自家的男人儿子出来,一个个都松了口气,也不敢多问,急忙出宫回家,在路上说。
燕晨也带着燕灵川,先回状元府。
王吉在外侯马,燕晨刚将燕灵川扶上马车,余光便看见不远处,常怀安正阴森森地看着这边。
对方显然认出王吉来了。
王吉正欲偏身躲闪,燕晨说了声无事,朝其淡淡一笑,从容不迫登上马车“回去吧。”
马车经过常怀安,燕灵川掀开车帘,同样看见了对方的身影。
方才看见燕晨要给太子挡刀,她受了不小的惊吓,离宴时,一路上没少数落燕晨。
此时看见常怀安,她才想起一件事。
温罗青被她落下了。
燕灵川犹豫片刻方才离宴时,也没看见她,她与那位常统领相识,应该没事吧
“长姐长姐”
燕晨叫了几声,燕灵川才回过神“怎么了”
燕晨无奈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
燕灵川微微愣神“我没事只是,方才我与温家小姐,温罗青一同”
她将刚才,墨香撞到常怀安的事说了一遍,有些担忧道“也不知她现在如何了。”
燕晨面色古怪温罗青,什么时候和他长姐关系这么好了
燕灵川没察觉到他的异常“说起来,那位常统领,即便是想去更衣,当时那种情况,也应与我一同”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是蹙眉道“他撒了谎,如今又知道我与你是姐弟,往后会不会对你”
“长姐放心。”燕晨冲她安抚一笑“我会将此事禀报皇上。”
你说,这不是巧了吗。
难怪当时皇帝问话,常怀安卡了半天。
他甚至并不只是故意来迟,而是事先知道,今夜会有人行刺,才提前偷偷离宴,只是被墨香撞到了。
燕晨朝墨香赞许一笑“还要多亏了你。”
墨香脸色微红,想说不用。
燕晨已提醒起燕灵川“长姐,温家那位姑娘,你往后还是与她离远一些。”
“你们撞的那人,常统领,正是之前偷云锦的顺远世子,常怀安啊。”
之前抓到人,全都是王吉在处理,燕灵川还真没见过偷云锦的人,长什么样子。
听他这么一说,燕灵川讶异地微微瞪大了眼睛
常怀安偷云锦,而他偏偏又与温罗青相识。
不怪她多想,她对温罗青虽多有欣赏,但对方确实经常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
墨香反应更快“小姐你看,我就说温小姐当日抢着要拿棉布,是故意的,您还不信。”
燕晨挑眉“抢着要拿棉布”
墨香点点头“就是今早进贡的棉布,那棉布,分明是咱们家织造出来的温小姐不过是出了个改良纺织机的点子。”
墨香撇撇嘴“一会儿要这样改,一会儿要那样改,小姐请了几位工匠,和作坊里的纺织工一起试了好久,才试出来。”
“她还当做是自己的功劳呢”
“也就是小姐心善,愿意让她与我们一同进贡。”
墨香眼睛一转,笑嘻嘻道“结果,小姐得了皇上的赏赐,往后可是实打实的皇商温小姐,好似什么都没捞着吧”
燕晨噗嗤一笑。
燕灵川和墨香都停顿片刻,诧异地看向他原来公子养弟,也会因听见别人倒霉而发笑。
燕晨平时确实不会,除非忍不住。
他收敛笑意,温和道“方才想起一些高兴的事,你们说到哪儿了”
两人将信将疑,终究还是对他的盲目信任,胜过了一切。
于是墨香把刚才的话,又说了一遍。
燕灵川嘴角上翘,嗔她一眼“瞧你说得这么难听。”
“她是她,我是我,我可不是专程来捞皇上赏赐的。”
“是是是,小姐是来看望公子的,进贡只是顺便。”墨香机灵道“反正瞧见温小姐没有好果子吃,墨香就高兴了。”
燕灵川可没忘记献布时,皇帝说的话,包括方才她得的那些赏赐。
她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幸亏来看你家公子。”
“否则我都不知道,他平日里弱不禁风,遇险时,竟能激发出如此大的勇气,府中既无熊心豹子胆可吃,想来他在京都的日子过得不错,你我也能放心回崇明了”
燕晨“”
燕晨默默承受来自长姐的慰问时。
温罗青也终于走出宫外。
皇宫之大不必说,外面还有高门大院,温罗青七拐八拐寻到平民街时,已是深夜。
她准备找一家客栈先住着。
方才和常怀安起了些肢体冲突,温罗青听里面的动静,直觉常怀安不对劲,又看到一大批侍卫,吓得魂飞魄散。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早知道,应该站在原地等燕灵川。她对她一直都很不错,肯定不会丢下她不管。
温罗青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重,脚后跟和膝盖也都不时传来刺痛,心中后悔不已。
终于,她看到前方街道拐角处,有一些微弱的亮光。
是客栈门前的灯吧
温罗青眼神一亮,原本脱力的双腿仿佛又被灌注进一丝活力,她加快步伐
等等,这光好像在动
拐角处,两名官兵走了出来。
瞧见傻愣愣站在原地的温罗青,两人对视一眼,皱眉怒斥“干什么的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来不知道有宵禁吗”
宵禁
这个词有些陌生,温罗青愣住片刻,人已经被抓了起来。
她顿时张大嘴官兵立刻将她的下巴捏合“别瞎叫唤,你不睡觉,别人要睡觉。”
“呜呜”温罗青惊恐地瞪大眼睛,这些人要带她去哪
很快,她就知道了。
挨了二十鞭子,温罗青小命都去了半条,嗓子都喊哑了。
她趴在木板上,再次想念起燕灵川。
早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下个世界家人是哥哥的话,会有人看吗qq
1更衣在古代,可以用来代指如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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