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晨回味了一下“像是清甜的桂花酿,比月光珠略为醇厚一些。”
“”还真能尝出味道
燕晨一本正经,男弟子将信将疑。
他许久没喝过酒了,看着手中的月华珠,一时竟也生出想尝尝的心思。
桂花酿味道的月华珠
呸呸呸,真是被这小子的鬼话迷了心窍
男弟子板起脸,将月华珠放回原位“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若不信,大可以尝尝。”
“我”
尝什么尝他说的是味道吗他说的是修炼方式男弟子憋着一口气“我懒得跟你废话”
“等我请示过尊上再说。”
男弟子按着燕晨的肩膀,令他在旁坐下,抬手召出一只通体灰黑色的乌鸦。
这是魔界通用的传音诀。
由魔修的灵气聚成的乌鸦,两颗眼珠子泛着不祥的红光,滴溜溜转个不停。
男弟子对着它说了几句话,乌鸦的眼珠子停止转动,振翅飞出。
“尊上回复之前,你小子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男弟子瞪了眼燕晨。
传音乌鸦飞入魔宗前殿。
魔尊正跟一名长老交代淬灵土的事。
该长老姓陈,也正是监督燕晨的那位男弟子的师父。后者说是请示魔尊,其实传音决根本就送不到魔尊手上。
浑身缠绕着黑雾的小乌鸦“嘎嘎”叫了两声,最后停在了陈长老身前。
陈长老犹豫了一秒,魔尊有些不悦道“听吧。”
当着魔尊的面,陈长老接收传音。
略显紧张的男声随之响起“师父,您让我监督的这小子,趁我没注意,把仙魔殿房间里的月华珠吃了一颗,还说什么,这就是他的修炼方式,这是真的吗要不您跟尊上确认一下”
“弟子奉心留。”
把月华珠吃了一颗修炼方式这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修炼方式
陈长老一愣,询问性的看向魔尊“尊上”
陈长老没有避着魔尊,方才奉心的话,魔尊自然也都听在耳中。
月华珠在奉心眼里,或许珍贵无比。但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个照明用的点缀装饰。
魔尊随意“嗯”了声“一颗月华珠罢了,没事,让他吃。”
陈长老懂了,也召出一只传音乌鸦“一颗月华珠而已,没事,让他吃。”
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你看着他,让他好好修炼就行。”
说完,放出乌鸦,陈长老朝魔尊一笑“尊上,您继续说。”
“嗯。”魔尊心头升起一丝不对劲。
不过,还是淬灵土更重要些,魔尊很快将这一丝古怪的感觉抛之脑后,没有细究。
跟陈长老吩咐完,令他去取淬灵土。
魔尊又召来了另一位长老,让对方提前准备好天灵果的种子“届时有了淬灵土,宗内想来不会再缺灵果了。”
“你也能少些烦心事。”
这位长老姓吕,是名药修,于魔宗内专门负责掌管药田、伺弄灵植灵果之类的事务。
魔宗内的日常灵果供应,其中有一部分,也是吕长老来负责。
当然,这些都只是兼职。
吕长老能坐到这么高的位置,归根究底,还是因他是一名地阶炼药师。
故而同为长老,他和陈长老这种资历尚浅、只能当无脑打工人的长老不一样。
魔尊对他向来十分客气。
领命后,吕长老也能顺嘴问一句“淬灵土,是从寻仙踪带回的那位测算出来的吧”
“恰巧,最近我炼药,缺了几样灵植,可否请尊上将其借我一用”
这种事以前也没少发生过。
何况魔宗有规定,药修炼好的丹药,里边有三成是要上交给宗门的。
包括吕长老也是一样。
魔尊自然不会拒绝“他往后就住在仙魔殿,你有需要,随时可以去找他。”
吕长老有些诧异,不过他没有多问,只是低头道谢“好,多谢尊上。”
“嗯。”魔尊应了声,这时左护法焦急地走进来,似是有要事禀告。
吕长老识趣地告退。
出了前殿,他想起不久前还奄奄一息的燕晨,干脆直接去了仙魔殿。
以往,燕晨被关在地牢内。
魔宗地牢,即便是身为长老,也不得随便进入。如今换到仙魔殿,反倒方便许多。
吕长老这么想着,到了仙魔殿前。
他随手抓了名侍女,问到了燕晨现所在房间的方向。
房门外立着一名侍女,里面能感知到两道气息,一强一弱。
吕长老耳尖地听见一些奇怪的声响。
呲铛呲铛,跟凿矿似的这是在干什么他皱起眉头,瞥了眼旁边的侍女。
侍女跟木头似的傻站着,仿佛没接收到他询问的目光。
吕长老径直推门而入。
进了门,里边的动静更大了。吕长老方才走在路上,还在盘点自己缺哪些药材。
等看清房间里的场景,他的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床边两道身影一左一右,蹲在那儿。左边的看衣着,是他们魔宗的弟子。
右边的人一身白,是燕晨无疑。
他手里握着一把不知从哪儿掏出的短匕,这短匕外观看着古朴简单,却削铁如泥。
燕晨正跟切豆腐块一样,不断在寒玉床上切、割、削
最后撬下一块块碎玉。
这些碎玉,就跟冰镇过的果冻似的,撬下来时还冒着寒气。
燕晨左手接住果冻不是,接住碎寒玉往嘴里送,右手持匕,忙个不停。
那名魔宗弟子,正啧啧称奇地看着他,嘴里还在说“你这匕首可真厉害,用的是什么材料”
“看着,感觉比我师父那根乌玄铁熔的棍子还厉害。”
“等你切完,这匕首就送给我吧”
吕长老“”
他竟不知该先谴责哪一位。
是先责备这名弟子,这么好的匕首,他居然想悄悄独吞
还是该先叱骂燕晨,连魔尊的寒玉床,他都敢切下来吃
不等等。
让他住到仙魔殿的,好像就是魔尊本人尊上,应该是知道这事的吧
吕长老有些精神恍惚。
虽然知道尊上让燕晨出地牢,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但这也太
吕长老颤抖着手,正犹豫自己到底该不该阻止燕晨的动作。
奉心终于发现了他的身影,他像是被吓了一跳,一下子从地上窜起来“吕长老”
“您怎么过来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吕长老不答反问,奉心回头指着燕晨“师父派我监督他好好修炼。”
吕长老“修炼”
奉心点点头“正是如此。”
奉心的师父,吕长老知道,魔宗内使棍的人不少,但长老只有姓陈的一家。
这事应当是尊上吩咐的吕长老看了眼坑坑洼洼的寒玉床,默默移开目光。
尊上果真是大手笔。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找他有些事。”吕长老对奉心挥了挥手。
奉心出了房间,吕长老抬手布了一道结界,走到燕晨身边,看他又割下一块寒玉,送入口中。
吕长老嘴角一抽“你这修炼方式,可真是新奇。”
燕晨瞥他一眼,认出这张脸。
他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看着对方,眼神平静又像是在询问找他有什么事
吕长老对他的性子也有几分了解,不说话就不说话吧,只要乖乖给测算就行。
他开门见山“我缺几样灵植”
燕晨这才站起身,在吕长老古怪的视线中,闭了闭眼睛,睁眼道“我体内灵力不够,如要测算,需得灵宝给我食用。”
吕长老“”
什么意思找他要报酬
一个阶下囚,魔宗的工具人,竟敢这么跟他说话吕长老脸色一沉,正要发怒。
燕晨“如今我寿元已尽,只能用这种方法继续测算,你们尊主来了也是一样,不信你问问他便是。”
白发修士神色平淡,无悲无喜亦无畏惧心虚,仿佛真的只是在陈述事实。
吕长老将信将疑,果然传音过去询问。
殊不知此举,反倒让魔尊意识到了之前没注意的事
若是魔宗所有人要测算,全都靠他来供给灵宝,那他岂不是很亏
魔尊回了个“是。”
得到魔尊肯定的回答,要吕长老虽然心中不乐意,但还是掏了一把低级丹药出来。
燕晨十分配合,当着他的面吞完药,便给了他想要的灵植地址。
吕长老颇感欣慰。
总归这些低级丹药,对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什么用,能换更好的,也不错。
尤其是看着燕晨,把药当糖豆嚼完,闭目一算便能给出精确的地址。
他竟然有种奇妙的,以旧换新、变废为宝、捡了便宜的满足感。
这在以前是不曾有过的。
当天傍晚,恰好长老堂例会。
作为一名乐于分享的魔修,吕长老将这件事,顺便告诉了几位相熟的长老。
那种跟陈长老一样,进来凑数的长老,他是不放在眼里的。
吕长老“如今他就住在仙魔殿,陈长老那个大弟子看着他,你们若是有需要,直接去仙魔殿找他就是。”
有人问“不用提前跟尊上禀报吗”
吕长老自然是不用的,但其他人,他就不太确定了“不如我再问问尊上”
只是,魔尊刚和左护法一起离开了魔界,去凑新现世的秘境热闹去了。
方才例会,说的就是这个事。
魔尊现在应当还在赶路,这个时候去烦他
“这种小事,就不必拿去打扰尊上了吧。”一位比吕长老资历还深的长老说道
“总归以后,是我们自掏腰包。”
谁花自己的钱财灵宝,还次次都跑去跟魔尊禀报以后找燕晨测算,也和交易是一个性质。
其他长老觉得他说的很对。
他们纷纷应和“刚好,我想换只契兽很久了,尊上一直不同意。”
“我也是,我想换新的法器。”
“上次在外边和几个佛修打架,我受的伤还没好全”
还有人的关注点,则在燕晨新的修炼方式上“这姓燕的,一个天机术就够厉害了。”
“居然还会这种法决,不知”
吕长老笑他“你忘了当初,尊上让人修炼天机术的结果了”
“这法决,要是其他人能用,尊上早就自己用上了。”
这人面色稍缓“你说得也是。”
不患寡而患不均,只要其他人也都不能用,他就放心了。
其他长老的想法跟他差不多。
听吕长老这么说,一个个都笑了起来“要我说,他再厉害又怎样”
“如今不还是我们魔宗的阶下囚”
“就连他那个哥哥,每年都还要给我们魔宗,进献修炼资源呢哈哈哈”
“没记错的话,下个月就该去收资源了吧这次咱们谁去啊”
“寻仙宗那边”
长老堂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他们纷纷打算回去后,盘点出自己不需要的低阶灵宝,拿去找燕晨,换更好的。
在这样的氛围感染下。
吕长老也不由开始琢磨,自己除了灵植,还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修真界,雾云森。
这里常年被一片白色的浓厚雾气笼罩,恍若天边的云朵落到了地面上,故有“雾云”之名。
雾云森长于山脉之中。
森林外围连接着平原,经过多年探索,安全度相对来说还算高,是许多家族、宗门的历练之地。
内围危机四伏,鲜少有人会靠近。
每当夜里,尤其月圆时,这里总能听到如雷贯耳的兽吼、嚎叫声。
正如此时此刻。
圆满的紫月高挂在夜幕之上,雾云森深处,传出了比以往更为震耳发聋的兽吼声。
还在外围游荡的修士们感知到危险,纷纷选择离开。
但若是他们仔细听,想必就能听出,这兽吼声与以往的不同
以前是兽声鼎沸,今夜吼叫的,却似乎始终是同一只灵兽。
不太像是两只高阶灵兽在互殴。
倒更像是有哪位大能在里边狩猎或是捕捉契兽
不管不管,跑了再说。
修士们感知到危险,可以跑路。雾云森深处,大大小小的灵兽们,却是苦不堪言。
尤其是家住战场一线的灵兽们。
恐怖的威压、血的味道,人类和兽类施放的攻击余韵,从某个方向漫延而出。
高阶灵兽的每一声怒吼,都将它们的身体,往地面深深压下去两分。
甚至有为了躲避人类修士,从外围过来的弱小灵兽。
没被人类捉住,反倒先承受不住这等强大的威压,当场暴毙。
战斗仍在继续。
不知是人还是兽的血,给经久不散的白色雾气,染上了一丝丝红色。
整个雾云森的灵兽都安静如鸡。
它们缩在自己的洞穴中,直到外面的动静逐渐平息,才敢动一动身体。
凑过去围观不敢不敢。
深处,巨大的沼泽内倒塌入数不清的树木,一条半龙、半蜥蜴的庞然大物,从沼泽内探出大半身体。
周遭是一片废墟,地面上是数不清的剑痕、爪状裂纹。
最宽的一道剑痕,一半落在了地上,一半划破了龙蜥的下腹。
血液如水一般流淌。
龙蜥轰然倒地,尾巴亦自沼泽内甩出,沾带出数道泥点,恰好往燕行身上飞去。
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躲避了。
左右龙蜥已死。
燕行任由这些偌大的泥团砸在自己身上,顺着其力道仰倒在地。
一团带着臭气的淤泥恰好砸在他脸上。
燕行抹了把脸,露出和燕晨完全相同,拼在一起,气质却截然相反的五官。
还有一口沾血的白牙“呸”
燕行吐开沼泥,偏头看向不远处,那具庞大的龙蜥尸体“死了还要给我找不痛快。”
五脏六腑都仿佛被搅碎了一般痛,燕行却呲牙,露出一个灿烂又扭曲的笑脸。
有了这只龙蜥,今年的资源就够了。
他又吐出一口血,喘了口气,费力翻了个身平躺着,静静看着夜空。
圆月,应该吃月饼才是。
看了一会儿,燕行小拇指上的痣闪了闪,一枚小小的瓷瓶出现在他左手手心。
右手握剑和龙蜥打了半天,早就震麻、没有知觉了,灵力也在刚才最后一击中,全部耗尽。
燕行只好用嘴咬开瓶塞。
这个动作让他腹侧,被龙蜥撕开的伤口一抽,血液汩汩流出。
燕行忍着痛,将药粉洒在伤口上。
这是他自制的金疮药,照着家中典籍配的,简单、便宜,好用。
撒完药,他将瓷瓶随意一扔。
强大的灵兽领地周围,一般会有一片真空地带,方才双方大战的威压也还在,这里暂时没有危险。
他需要休息。
燕行大概躺了半个时辰。
他不敢睡着,只是睁眼望着天空,任由身体本能地吸收灵气,修复伤势。
半个时辰后,燕行爬了起来。
他捡起扔在地上的破剑,将龙蜥首、尾、身分割开,收入空间。
收好所有战利品,燕行又在原地休息了一会儿。
待灵力稍微恢复了一些,他御剑离开了这里。
冲破雾云森的重重白雾,燕行回到离此处不远的太隐山。
太隐山,是藏在群山当中的一座小山峰,燕家就隐于太隐山山顶。
山顶灵气充沛,山脚灵气稀薄。
盖因如此,燕家隐世多年,未曾有过外人闯入。
燕行并不经常回这里。
八十多年来,他已习惯孤身一人。
可若是回家,便总能想起前十八年,和弟弟隐居家中的快活日子。
在家中养了两天伤,燕行正欲下山,便收到了寻仙宗的传信。
信是宗主传来的“南海海域,似乎出现了传承秘境,你若有意,可去查探一二。”
燕行挥散仙鹤,回了句感谢。
他现在日常四处搜集资源、有时间便随意找个洞府修炼,基本已经等于脱离宗门了。
但宗主出于对他们兄弟俩的愧疚,每每有什么新消息,总会传信于他。
燕行每年搜集到的资源,若是交给魔宗后还有剩,便会给寻仙宗宗主留一些。
这是他仅能做到的回报了。
南海燕行确认了一下方向,踩上破剑,御空而行。
因伤势还未好全,他御空速度并不快。
没过一会儿,燕行的神识便扫到,自家山脚下,有一道气息。
破剑在半空中抖了一下,燕行怀着不可置信的心情,和某种期待,改为向下行去。
很快,他就看清了山脚下的那道身影。
失望还未涌上来,便被愤怒取代。
太隐山的山脚,有一座瀑布。
瀑布外池种着灵荷,内里还有一个山洞,周围风景优美。
燕行幼时,曾与弟弟挖下家中菜园的土,铺在池水周围,种了几颗桃树。
桃树每年都死,他们每年都种。
物是人非,如今土还在,和他一起种桃树的人,却被抓去了魔宗。
而此时此刻,
一名男修背对着他,猥琐地蹲在池边,正在那里挖土
燕行勃然大怒
“住手”那是他和弟弟小时候,亲手一起从山顶挖下来的土
破剑毫不犹豫,冲向了那道背影。
燕行本意只是想将此人吓走,却不想,对方下意识唤起了一道护盾。
带着血气的灵力浮现出。
燕行面色一变“魔修”
破剑上灌输的灵气瞬间加倍,原本还只是警告,此时却是裹挟着杀意。
魔修都该死
破剑与乌玄铁打造的棍子撞在一起,发出“砰”的一声。
陈长老差点没站稳摔进池中去。
他后退半步,迅速往侧方跳开“你是什么人”随后才看清燕行的脸
“是你”
“是你爷爷我”燕行大笑一声“孙子,还不快把土还给你燕爷爷”
“你想抢淬灵土”
“我拿孙子的东西,能叫抢吗”
“你”陈长老怒目圆瞪。
双方不再多言,一个打,一个逃燕行已是练虚中期,而陈长老不过化神后期修为。
修炼之途越到后期,哪怕只差一阶,实力相差也是巨大的。
燕行虽然带伤,但在愤怒的作用下尤其对方还是魔修,他仍旧对陈长老形成了碾压。
陈长老节节败退。
最后,大部分土都被燕行抢了回去。
陈长老留下两声咒骂,逃窜而出,带着仅剩的淬灵土,离开了太隐山地界。
回到魔宗,他按照魔尊的命令,将这些土交给了吕长老。
为自己解释,只有这么点土的原因同时,他还忍不住痛斥道“这燕行,真是跟条疯狗一样”
“咬住了人就不放”
“围一座着山,追了我好几圈”
“之前,宗内就有弟子被他抢过,今天都骑到我这长老头上来了”
陈长老越想越气。
吕长老随口安慰他“好了,他抢去又怎样最后不还是要送到我们魔宗来。”
陈长老并不觉得安慰,反倒更觉丢脸。他将土交给吕长老,随意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留下吕长老,对着平铺在地上,也不过四个巴掌大小的淬灵土发愁。
就这么点儿,有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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