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音书如瀑墨发半束,头戴白玉簪,身着宽袖银衣,恍若画中谪仙一般,不染一丝凡尘烟火气。
他淡淡望着江梦月道“是啊,本座后悔了。后悔三年前未曾一掌拍死你。”
“那你就会失去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弟子哒”
江梦月一脸认真地道。
“三公主近来废话愈发多了。”
顾音书慵懒转了转白玉扳指,吐字冰冷“拔草去罢。”
“好嘞,拜拜了您”
江梦月转头便朝殿外走了过去。
不想她刚到大殿门口,一个弟子便匆匆跑了过来,恭敬地道“三公主
摄政王在一品楼定了一桌菜,想要请您去喝酒呢”
“三师兄又请我喝酒啊每次都是他请我,多让人不好意思啊”
江梦月的小脸一红,轻咳了一声道“你帮我回他一句,就说等我拔完草,去看过外祖母后,就去一品楼见她。”
自从三月前,宫战云着了风寒,她照料了宫战云半月后,宫战云便经常请她喝酒,和她躺在山上看星星。
她都怀疑宫战云喜欢她了。
其实宫战云长得帅,还是大国摄政王,权势滔天,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吃一回也没什么罢
“是,三公主”
弟子连连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顾音书将江梦月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幽幽地盯着江梦月,小脸上的那一抹娇羞,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有些许烦闷。
但他未曾制止江梦月。
毕竟江梦月到了年龄,便该挑选驸马了,宫战云是个不错的选择,他应很乐意他们成一对儿的。
但不知为何,他开心不起来。
他没有兴致多想下去,便眸色一利,淡道“来人,去查一查风清萧的踪迹。”
清风骤起时,他一袭银衣生风,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江梦月拔了半个时辰杂草,又顺了顾音书几十株药材,便前往了风国皇宫,去见了皇后。
她见皇后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去华家一趟,便随着皇后一道回去了。
华夫人见了江梦月后,一个劲儿搂着她不撒手,哭着道“我的崽崽啊
华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你和你母后没有人撑腰,画嫔泠妃她们挨个儿欺辱你们,看的外祖母好生心疼啊”
华夫人虽已有五十,但因保养的不错,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江梦月见她这般热情,一时被吓的不轻。
皇后见江梦月小脸泛白,连忙将江梦月拽到了一边,蹙眉道“母亲,你都吓着她了”
“小崽崽,祖母吓着你了么祖母只是太想你了才会你不会怪祖母罢”
华夫人小心翼翼地道。
她的眼神干净清澈,不见一丝浑浊,俨然被华丞相保护的甚好,和皇后一样都是个傻白甜。
“祖母你放心,我没事儿”
江梦月朝她展颜一笑,便给她把起了脉,准备看看她的身体状况,给她配些药养养身子。
很快,江梦月的神情便凝重了起来。
她结合外祖母的脉象,还有她近来的情况,初步判断她得了甚严重的心机堵塞。
若不及时给她做心脏支架,她怕是活不过今年。
“梦月,怎的了你外祖母她该不会”
皇后的心中一紧,眼眶一阵泛红。
“没事儿。”
江梦月朝皇后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
尔后,她便在心中对小萝萝道“我若是在今年年底,无法攒够一千万两银子,开启小型医院。
是不是就没法做心脏支架手术了我直接购买医品栏里的仪器,给外祖母做手术能成功吗”
“医品栏里的大型仪器太贵了,而且有许多种类都缺货,你现在根本买不起。
你还是快点攒钱,开启小型医院比较划算。”
小萝萝一本正经地道。
江梦月长叹了一口气,摇头道“唉,我还是继续努力攒钱罢。”
她必须要替外祖母做心脏支架,否则她若是过世了自己那傻白甜母后,不知得多难过呢。
江梦月给华夫人开了一些药,嘱咐她日后要多吃低盐,低糖的食物后,又在华家呆了一段时间,便前往了一品楼。
此刻,宫战云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酒过三巡之后,天色已渐渐昏暗了。
宫战云单手托着俊美的脸庞,举起了白玉酒杯,醉醺醺地道“小师妹,我跟你讲
东华东华城今日有灯会,可好看了师兄师兄带着你一道过去罢”
宫战云碎发散落在肩,耳钉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银芒,十分帅气逼人。
“喝我们再喝”
江梦月举起了酒坛子,便仰头一饮而尽,遍布红斑的脸庞上,愈发的红了。
“小梦月,我说我说东华城有灯会”
“逛它走”
江梦月站起了身子,便同宫战云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朝东华城走了过去。
暗卫们跟在宫战云的身后,眸底透着一丝担忧。
“东华城分明是上月有灯会啊”
“是啊昨日东华城突发水灾,风国大公主请命去救灾了,这会儿还淅淅沥沥都是水呢”
很快,江梦月便和宫战云一道,来到了东华城内。
“救命啊”
“大公主,我家孩子不行了求您救救她罢”
东华城内尽是残垣断壁,地上积水足有半米深,百姓们一个个蜷缩在屋顶,哭的涕泪纵横。
而此刻,江舒月正领着上千禁军,在东华城内救济百姓们。
她站在屋顶之上,一转头,便望见了喝的醉醺醺的江梦月,眸底掠过了一抹讥嘲。
“哟,是三妹妹啊如今东华城发生水灾,你竟还有心思喝酒呢”
她话罢,便转眸望向了宫战云,柔柔一笑道“舒月参见摄政王三妹妹,你们孤男寡女一道饮酒,这
也太不知廉耻了罢若是让父皇知道了,当心他剥了你的狗皮啊”
江舒月鄙夷地道。
江梦月望见江舒月后,倏忽间便酒醒了。
她的眸色一利,正要说话,宫战云便眯起野性的眸,在她耳旁哑声道“小师妹
东华城突发水灾,和江舒月脱不了干系,据我所知,是她故意毁了长河大堤,大水才会绵延至东华城的”
宫战云听见百姓的哀嚎声后,俨然也酒醒了一半。
“你手中有证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