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久信粗略地翻了下记忆。
发现真的如系统所说,他现在是优秀的东京大学毕业生,甚至跳了两级提前毕业,今年二十岁,不久前和哥哥闹了矛盾,一意孤行要去考警校。
我在十七岁的时候可没有想过要去做警察,这条时间线的黑泽久信是遇到了什么跑去做警察干嘛想亲手逮捕我哥吗
新增加的记忆断断续续,仅仅告诉了他近况。黑泽久信想这大概是系统做的,毕竟对于一个超忆症患者而言,记忆不完整是不太可能发生的事。
这里黑泽久信虽然好好地长到二十岁,没遭遇什么事故倒霉地变成植物人,但是他想去做警察可没那么容易。
虽然一开始是琴酒不愿意,但他和琴酒大吵一架后,琴酒决定再也不管他。
可还有一个问题在于,出身和组织密切相联的黑泽久信,从小到大的档案记录都被刻意修改过,模糊不清,不管怎么看都可疑,他根本不能拿着这个身份去报考警校。
然后二十岁的黑泽久信在走投无路、十分泄气,准备去跟琴酒妥协的时候,遇到了神秘存在系统,做了交换。
黑泽久信现在的身份和组织毫无关联,一切不对劲的痕迹都被修补,他现在是个出身于普通家庭的三好青年,去报考警校绝对没问题。
原来这就是系统所说的给他安排了个平凡普通的身份。
自己现在是提前去警校附近看看,所以会站在路边。
黑泽久信理清楚了,但是他对参观警校没什么兴趣,遥遥地看了眼,只看到盛开又在飘落的樱花。
他觉得自己更需要的是买点书来看,准备下考试。毕竟他可不是这个准备充分的自己。
在他那条时间线上,二十岁的他可是躺在床上,像具尸体一样一动也不能动。
系统给黑泽久信安排的住处离警校不远,周围样样具备。酒吧、ktv、洗衣店似乎还有不少公寓住房,黑泽久信看到路上时不时有一家三口走过。
黑泽久信先去书店买了几本书。他好几年没看过书了,不由自主就待得久了一点,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黑泽久信抱着一大摞书,行动都有所不便。他艰难地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七点了啊,他刚到的时候似乎是五点,没想到这么快就过了两个小时。
“砰”有人匆匆忙忙从他身边经过,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如果黑泽久信手里没拿着那么多书,也顶多是一个踉跄。
可现在被人一撞,他失去平衡,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手上的书却全撒了。
“喂你这个家伙怎么回事啊”黑泽久信气愤地质问撞了他的男人。
他可是好好地走在路上,路这么宽你怎么就冲着我来
“对不起。”中年男人低低地说了一声,却是头也不回,抱着小女孩就这么走了。
“你倒是帮我捡个书。”黑泽久信无语了,但也只能把这口气咽下,自己弯腰捡书。
有正好路过的人看到了这一幕,也不由对这个银色头发、长相好看的青年心升同情,上前帮忙,一边安慰他“那位先生可能是怕吵醒他女儿睡觉吧。我来帮你。”
“谢谢你。”黑泽久信叹气,“那抱着女儿就应该好好走路啊。”
等等黑泽久信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猛地转过头去捕捉那个男人的身影。
那个小女孩他有印象。他在进书店前看到过她,她那个时候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吗背着小书包,像是要去买什么东西。
为什么她现在是被人抱着小书包也不见了。而且看年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也不会是她的父亲。
再加上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样子,黑泽久信有个不太好的想法,又觉得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
中年男人走得很快,眼看就要消失在人群里了。
黑泽久信咬咬牙站起来,对还在帮他捡书的好心路人丢下一句“我有点急事,书就送你了”
“诶可是”那人一脸困惑,却见银色头发的青年已经跑出去了。
这种事还是跟上去查一下吧,宁可是弄错了。
如果是真的黑泽久信不能忍受自己明明发现了什么端倪,却因为觉得没什么,导致意外发生。
这么想他确实有做警察的潜能。他无奈地想。
黑泽久信灵活地钻进人群,小心地跟在了中年男人身后。
他会一点跟踪技巧。毕竟如果一个人常年被人跟踪,那么就算他不会,也多多少少知道些套路。
跟了一小段路,黑泽久信发现这家伙走的路是刚才自己经过的。他心里嘀咕会不会是自己搞错了,这人在离警校这么近的地方作案
中年男人走得很快,一个拐弯,走进了黑泽久信之前看到的那家洗衣店。
外守洗衣店黑泽久信注意到洗衣店的大门是关着的,似乎已经闭门谢客了。
他犹豫了一下,把身上穿着的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假装是来洗衣店的客人,问向街边正在处理垃圾的环卫工“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这家洗衣店是关门了吗”
环卫工停下手上的动作,有些惊异地看了他两眼,回答“应该是的吧,我看外守这两天都没开门。”
黑泽久信心说正好,看起来这个环卫工和那个中年男人关系不错。他做出惊讶的表情继续套话“是吗我还准备把衣服拿过来洗。外守大叔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环卫工摇摇头“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最近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和我聊天的时候还说什么终于要找到了。”
“哈哈哈哈外守大叔不会是找到他的女儿了吧”黑泽久信问。
环卫工人却是露出了迟疑的表情,让黑泽久信心一沉。
“小伙子,你不会也信了他说的那一套吧。”环卫工人露出惋惜的表情,“其实外守根本没有什么女儿,他的精神有点不正常。”
没有女儿那他刚才抱着的小女孩是谁家的。这家伙果然有问题。
但是他也没轻举妄动,正准备再问点什么,就听见对面街道的环卫工冲这边大喊“喂,你搞定没有拖拖拉拉的。”
环卫工歉意地对黑泽久信笑了笑,走去另一边忙自己的事了。
黑泽久信只能放弃,决定自己去冒险。
他把外套重新穿好,走到洗衣店门口,试着拉了一下洗衣店的门,很神奇地居然拉开了。店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黑泽久信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不喜欢绝对黑暗和安静的地方。
但是想了想情况不明的小女孩,他深吸一口气,踏了进去。
黑泽久信真不明白这个外守为什么不开灯。他还不敢打手电筒,怕光线太刺眼被发现,只能用手机屏幕微弱的灯光照亮地面。
他谨慎地往里走,勉强看见有个楼梯。
那么应该就在二楼了,黑泽久信判断。总不可能大活人消失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洗衣店吧。
这具二十岁的身躯充满了力量,他觉得自己可以与外守一战。
黑泽久信压着脚步声小心地走上了楼梯。
走到一半突然就听见了女孩的哭声,他心一紧,一步并作两步冲了上去。
那个叫外守的中年男人正在哄那个女孩“有里你别哭了,爸爸给你道歉,爸爸对不起你。”
“你不是我的爸爸”女孩嚎啕大哭,一边挣扎着想摆脱中年男人的大手。
黑泽久信径直冲了过去,给了他一拳,直接把他打倒在地。
女孩哭得更大声了,黑泽久信发现外守摔倒在地居然也拽着女孩的手不放。
黑泽久信生气地又给了他一脚,一根根扳开他的手指,把女孩拉远了这个男人。
“你是谁你要来抢走我的有里吗”外守明明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可在女孩被拉着远离他的时候,他居然又站了起来,恶狠狠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大声质问,“你是要带她走吗不许动不然我就把炸弹引爆”
月光从窗户射了进来,照亮了外守拿着的东西赫然是炸弹遥控器。
黑泽久信浑身冰凉,心里大骂,炸弹这东西这年头是人人都有的吗
小女孩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哭声变小,变成细微的抽噎。
外守却是表情变得柔和,冲女孩伸出另一只手“有里,来爸爸这里好吗爸爸不会伤害你的。”
可在转向黑泽久信的时候,他的表情又狰狞了起来“你给我离开不要来打扰我们父女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的团聚”
这个人疯了。黑泽久信慢慢松开了女孩的手,不敢去触怒他。
“给我转过去”
黑泽久信缓缓转身,心里却想着如果外守敢靠近自己就一个手刀把他打昏。
“咣”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到了黑泽久信的头上。
他的身体晃了晃,眼前天旋地转,所有声音逐渐远离,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黑泽久信最后一个念头是玛德他怎么可以用远程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