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四人在城内并未上马车,只慢步向着城门而去,但彼此之间,却无一人出声。
直到在城门处,遇见那一夜的守卫。
守卫最先认出的却是秦超,他恭敬地问到“秦公子,您这是要出城吗我让人给您开个道”
秦超笑着摇头,“不用,我是送两位好贵客出城”
秦超说完,又偷觑了谢时训一眼,生怕刚刚脱口而出的好友被他听了去。
守卫听完秦超的话却是暗中叫苦
相信见过谢时训的人,都很难不留下印象,一是轮椅,二是他的脸。守卫亦是如此,但他还有第三点,那便是他的银票
亏他刚刚还在心里祈祷,结果贼老天一点儿都不站在他这边
可既然秦超已经开口介绍,守卫便不能不做出解释,不然以秦超如今在城主大人面前的红人地位,若是知晓那天晚上的事情,只怕他这职位得不保
守卫定下心神后,便抱拳、弯腰,向谢时训和李萱萱各行了一礼“小的不知道两位是秦公子的贵客,那晚多有得罪,还请海涵”
说完,守卫忍着心滴血一般的痛,将怀里的一木盒拿了出来“这些还请公子收回”
这里头可不止这位公子给的,可是他攒了好几个月,原本想着今日抽空去钱庄存下来的命根子啊
李萱萱自然也能猜出里头是什么,当即便转头去看谢时训。
谢时训看她见钱眼开的模样,唇角也不由染上笑意,但却故意磨着她,状作思考着,好一会儿后才点头。
李萱萱顿时欢喜地回头去接过木盒,至于交接时,守卫的那点力气便被她忽略了。
“咳。”
结果手都还没捂热,便见谢时训向她伸了手。
李萱萱“”
交还后,忍痛不再去看那木盒子,李萱萱转而向守卫询问起“这清和城的出入口只此一处吗”
守卫回道“日常只开放此处。”
“那就奇怪了,当晚排在我们后头的那对父子,后来又怎么能进城了”
守卫一听这话顿时讪笑了起来,“这”
他开了口,视线却移向秦超,似是在询问,秦超了然,主动接过话“想来,他们是走了水道。”
水道偷渡
秦超看明白了李萱萱的神色,便点了一下头。
说起来,这一条路,最开始还是他们秦家,也不是,是老祖宗开发出来的,为的就是方便秦家护卫执行各种不为人知的任务。
想到这,秦超也向李萱萱保证道“大小姐放心,回头我便同城主大人谏言,将这不合规的一道彻查、彻封”
李萱萱这边还未有反应,守卫的脸色便已经有了变化。
他没想到,秦超对这两位竟然重视到这种程度吃惊之余,又暗暗庆幸,还好他刚刚归还了银票。要不然,只怕不止官职,连小命都不保
四人顺利通过城门后,李萱萱便请李思思和秦超留步,并笑着说了一句“今日多亏秦公子相送,我们才能顺利出城,还拿回之前的入城贿赂。”
秦超听了这话却是连忙摆手“大小姐说笑了”
“说起来,我还是沾了大小姐的福,要不然也不能在这场赌博中侥胜,如今也是福祸相依罢了。”
“你是说”
秦超笑笑,“若是没有城主大人,单靠我和李府,也很难成气候。”
原来如此。
李萱萱有些意外,但又有些意料之中。
毕竟,当日她在断头崖上便曾疑惑,还以为李广平未看清
如今看来,秦长生这么多年的野心与胡作非为,想必也早就惹得这位清和城的一城之主不快了吧。
识隐忍,善筹谋,懂驭人。
李萱萱抬头望向不远处城门上清和城三字。
天清和而湿润,气恬淡以安治。
据传,此城之名,便来源于此诗句,由城主之先祖命名,并亲自书写。
可惜,她大概是不会再回来了。
李萱萱收回目光,同李思思和秦超摇了摇手后,便看向谢时训“我们走吧。”
谢时训对此并无异议,便向她伸手过去。
李萱萱“”
对上毫无眼力见的李萱萱,谢时训却也依旧冷静,声音亦是温和“谢三不在,你不扶我,我怎么上马车”
李萱萱听话地伸出手,却又后知后觉“所以,谢三去哪了”
谢时训并未回答,他的手稳稳地搭上旁边这人纤细的手臂,几近是同时,他的耳边传来李萱萱的声音。
嗯,确切来说,是她的心声。
只听见她在心里如是说「所以,都要离开了,为什么还要指使谢三干活这不是耽误路程嘛」
「唔,好重」
谢时训当即偏头去看李萱萱,问到“不行”
此时的谢时训,自搭上李萱萱的手后,便借着两人相握的手,慢慢地站起来。因着他的双腿还未全好,这一站,全身的重量便倚在了李萱萱身上。
李萱萱的身体,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虽然没有灵力滋润,但多少还是恢复一些。可她前不久,在长生院使出一招试探谢时训后,实际上,她便已经力竭
然而此刻,她是绝不能承认自己不行的
“当然行”
李萱萱面上强撑着,可她却不知,谢时训早已听到她内心里的咒骂。
谢时训的嘴角还未扬起,眼角余光便见到另一边还未离开的李思思,她似是想要过来于是,他藏于衣袖下的手指一动,那两人便被定在原处。
李思思“”
秦超“”
李萱萱这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扶着谢时训坐进马车内,后又被告知要充当车夫
李萱萱“”
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谢三。
认命地出来后,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李思思和秦超还没走,便再次向他们挥了挥手,高声道
“回去吧”
随着她这话一出,李思思和秦超也终于能动了。
秦超心有余悸地转头,想要叫李思思一起回城时,却见她突然往前跑了去
秦超吓了一大跳,但反应过来,还是马上跟上去
“思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