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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白茫一片
    武安侯府继承人云怀战死沙场,灵柩已到达上京。

    清晨的雾刚升起,云缚安就醒来了。

    她只记得,昨日夜里,她曾和谢婶婶在一块。

    后来自己疲惫不堪,直接在婶婶的怀里睡过去了。

    醒来就在自己的房间了。

    外面很安静。

    绿萼和独活都回来她跟前伺候了。

    大约元帝也已经知道这些事情了。

    夜扣宫门虽然无礼,但是云缚安属于情有可原。

    无论是从哪方面来说,都是很难去降罪。

    如果元帝不想当一个昏君的话。

    谢婶婶一身缟素,家中所有的奴仆也全部在腰间束上了白条。

    云缚安出来的时候,正看见云忻和云恪在一处沉默,旁边是劳累的谢秉真。

    谢秉承也来了,一起来的还有谢国公和国公夫人。

    云缚安乖乖巧巧地行礼“谢舅舅,谢祖父,谢祖母。”

    谢秉承一下子将云缚安抱起来“舅舅好久没来了,有没有想舅舅”

    云怀自幼待小姑娘极好,也不知云娇娇能不能过这个坎。

    云忻的夫人李氏在一旁红着眼,李夫人和谢秉真自幼关系不错,这种事情一出,连安慰的话都很难说出口了。

    云缚安勉强露出个笑容“舅舅也是来看大伯伯的吗”

    谢秉承摸摸云缚安的头“是啊你大伯还在的时候,还能一起喝酒呢”

    “不过没关系,没有大伯,你也会好好陪你的谢婶婶是不是”

    真真如此固执,有云娇娇在一旁也是个安慰,总比他一力支撑要好许多。

    云缚安听出了谢秉承口中的落寞,也清楚他的无奈,小脸儿碰碰谢秉承的脸“谢舅舅也不要难过了,娇娇一直都在,会陪着谢婶婶的。”

    旁的人几乎都红了眼眶。

    云恪眼里含着泪“娇娇长大了,懂事了。”

    一阵凉风过,带起了树上残留的夏花花瓣。

    云赋致带着宿喜过来。

    身形削瘦,眼眶下都是乌青。

    谢秉真却不敢看云赋致如此面容。

    “赋致,你的父亲是英雄。”云恪过去拍拍他的肩膀。

    云缚安瞧着他的腿,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了。

    在宫中就听独活说了,云赋致作为世家子弟,是有一些手段的。

    寻了神医妙手回春,也不是不可能。

    云赋致眼神藏着悲伤,却歪头漠然“他是元国的英雄,不是我的。”

    此话一出,震惊周围的人。

    云缚安却有些难过,确实是这样的。

    早年云怀就在外面征战,无暇顾及家中,后来有一段时间没什么战事,可云赋致早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了。

    后来独立,上学堂,都是他一个人。

    云怀为了弥补自己的亏欠,多次讨好,可云赋致仍旧不闻不问。

    陆谪当然也是,只是他不会同那时都云赋致一般任性。

    云怀干脆就放弃,教导云缚安去了。

    也算是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点。

    弥补自己的内心的愧疚。

    谢秉真的脾性烈,平日里也不太照顾云赋致,此刻冷冷瞧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云赋致,你到底有没有心这里面躺着的是你的父亲”

    “没错,母亲,躺着的确实是我的父亲,母亲,你又何曾管过我”云赋致面无表情,抬眼过去,谢秉真竟不敢直视。

    内心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谢舅舅开口缓和气氛“好了都少说两句,云怀还在那看着呢”

    唉,妹妹妹夫两口子,做的事情让孩子难过孩子怨怪也不是没有理由

    剑拔弩张,气氛让云缚安心里也不好受,她轻轻道“谢舅舅,把我放下来吧。”

    谢秉承将她放下来,云缚安小心翼翼跑过去牵住云赋致的衣角“哥哥,不要生气了”

    云赋致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一般,抿着唇道了一句“母亲,儿子失礼了。”

    卯时不过刚到。

    便不断有人进入云家,前来吊唁了。

    云缚安懂事地和家里人待在一处,瞧着家中人同这些官场之人周旋便足以。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来,安安静静地走。

    云缚安也在思考,或许他们能如此安稳,大多数都是因为不免会产生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狡兔死走狗烹。

    不过在今日这场子上闹事的话,纯属就是将整个元国的脸按在地上擦了,谁不知道云怀是为了保护元国没有的

    苏家,田家,丁家等等,沈家和郑家都来了。

    今日特殊。

    即使云家对沈家和郑家无甚好感,表面也该维持和平的样子才是。

    只是今日郑合辙不知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竟然在这种严肃正式的场合上,公然把自己的宠妾带出来。

    云缚安忍不住皱皱眉,她只在宫中筵席上远远地望过一眼胡夫人。

    气质舒雅,很是娴静。

    今日来的宠妾,长相竟然有七八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两者气质大不相同。

    沈姨娘的气质同胡夫人是云泥之别。

    不止云缚安一人瞧见这郑合辙带着宠妾来了,大多都皱皱眉,觉得郑合辙此人很是没有眼色。

    只有那沈姨娘是满眼的嘚瑟。

    好像觉得自己的地位很好。

    李氏作为主家之一,也要去迎客,只是她差点没挂住自己的笑意。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只说郑家是如何不懂规矩。

    云家人都未曾说话,大多数宾客吊唁后便离开了,只有郑家和沈家吊唁后留下了了。

    似乎还有话同沈家说。

    待到客人离开后,郑合辙才起身走到云家人面前

    “令兄的离去,我十分难过。”

    可他的面容上竟然一点都不带悲痛之意,眼里似乎还带着嘲笑。

    云缚安握紧拳头,果然同那珍妃,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

    郑家,也不过如此。

    “听我妹妹说,有一位云家小姐很是能干,竟然将她算计的三两次丢了封号和位分。”郑合辙声音很轻,眼中却带着不屑和阴鸷。

    沈姨娘倚靠在郑合辙身边,眼睛滴溜儿转

    “是啊是啊,我们妹妹,在宫里可受了不少的委屈呢你说是吗,云缚安”

    “瞧着也不过如此。”

    轻蔑又不屑,像是有了郑合辙的倚仗便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