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徵鸣怔了怔,去握他的手“你怎会这样想”
明睐侧身躲开,他不想和陆徵鸣闹的太难看,也不想再生气了,对谁都不好。
于是起身走到床上,打算午间小憩一下。
陆徵鸣拧着眉正要跟上,就听明睐冷淡道“别过来。”
很奇怪,这次明睐没说什么威胁的话,陆徵鸣却不敢再动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转身离开。
“松手。”
茶山花丛旁,明昭拉着苏云川的袖子,声音哽咽“师兄,明睐已经是帝妃了,你醒醒吧,他不会再回头看你了”
苏云川面上没有什么情绪,看着明昭的眼神无波无澜,重复道“松手。”
明昭被这眼神一刺,下意识松开了手。
他永远是这样,温和的目光只会落在明睐身上,旁人对他而言,都和路边的花草没有两样,不值得看一眼。
可他明明不一样的啊,他们自幼相识,为何他只对明睐不同凭什么。
“师兄。”明昭倔强地看着他,“我心悦你,做我的道侣好不好”
苏云川这次理都没理,直接往前走去。
明昭大声道“你这样子,帝君绝不会容许你接近明睐的,谁都知道你心悦他,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苏云川脚步微顿“这与你无关。”
苏云川不懂情爱,所以一直对明昭的靠近示好无动于衷,只有在牵扯到明睐时,才会变得不一样。
“怎么无关”明昭梗着脖子道,“你若是和我结为道侣,真正以兄长身份自居,或许还有机会进入帝宫。”
“少管闲事。”苏云川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声音一如往常的冷淡,“你最好不要出去胡言乱语,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明昭急了,又去拉他“可他根本不爱你啊,他从前痴傻也就算了,如今正常了,还成了帝妃,难道还要你去照顾他吗你看清楚了,他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你听不懂人话吗”他回头,目光冰冷,转瞬间,利剑出窍,架在了明昭的脖子上。
眼底满是杀意。
明昭被吓得呆愣在原地。
苏云川似乎顾忌着什么,最终也没有下杀手,只道“他从前跟我说,你是个好师兄。”
“但如今看来,是他错了。”
说着,剑尖一转,割断了被他拉扯的一截衣袖,大步离开。
明昭脱力般地倒在地上,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
一道带着蛊惑的声音忽然在他耳边响起“你喜欢他,却得不到我可以帮你。”
明昭警惕道“你是谁”
那道声音低低笑了一下,继续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
陆徵鸣找到苏云川的时候,他正在给明睐的茶山花浇水。
茶山花一年开一季,极不好养活,明睐一走多日,若无人打理,这花断然不会开出来。
心机深沉。
陆徵鸣下了定论,开口道“你不能去帝宫。”
“为何”苏云川对着高高在上的帝君,神情也没有半点变化,“他答应了。”
“我没答应。”陆徵鸣缓步行至他身前,道,“我不想杀你,你日后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苏云川手紧握着剑柄,目光冷厉地看着他,如新出狼窝的狼崽子。
声音坚定,带着股莫名的执拗“我要去保护他,谁也不能阻拦。”
陆徵鸣嗤笑一声,上下打量他一遍,摇头“你太弱了。”
尽管知道面前是一个棘手的对手,实力远在他之上,苏云川还是没有退缩,他拔出剑,眼神凶狠“我要护着他。”
“就凭你”陆徵鸣倏然抬手,苏云川顿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在半空中动弹不得,剑也被迫离手。
从有意识开始,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两样东西,一个是明睐,一个是剑。
可今日全都脱手了。
陆徵鸣看着他仿若疯魔的模样,声音冷冽“他不需要你保护。”
苏云川蓄力,额头暴起青筋,双眸倏然变得赤红“我必须保护他”
那是他刻入骨髓的执念。
鼓风阵阵,沙石被卷起。
苏云川竟然重新拿起了剑。
只是身体在强压下显得扭曲,下一瞬就要被撕碎一样。
不知何故,陆徵鸣看着这一幕,突然就松了手。
这个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苏云川摔落在地上,以剑撑地,唇边已因为内伤渗出血丝,模样狼狈至极,但还是执拗地看着陆徵鸣“我会变强。”
谁也不能阻止他,帝君也不能。
陆徵鸣默然,片刻后道“口说无凭,新一届的青云大比即将开始,若是你能证明自己,便来帝宫。”
说完不等苏云川反应过来,转身离开。
再晚半刻,他恐怕就要后悔。
在山阳宗,明睐始终没有找到机会离开,只得作罢。
但这一趟没有白来,苏云川办事靠谱,不仅换掉了命牌,而且悄无声息地带着月芽在山阳宗内布了通往魔域的结界,以备不时之需。
只是苏云川最后望着他离开,却没有再提跟着他的事。
意料之中,明睐并不意外,他很感激他的帮助,但不知何故,心里总空落落的。
许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吧。
一行人回去的时候没有来时那般声势浩大了,行程也加快了许多。
许老头最近潜心研制草药,到了山阳宗连门都没出过,回去的时候,终于弄好了。
他找到明睐时,他正在飞舟边上看风景。
许老头伸了个懒腰,趴在飞舟沿壁,见帝君就坐在不远处打坐,两人却谁也不理谁,惊奇问“还没和好”
“没有。”明睐柔和地笑笑,“不想说话而已。”
他这几日想清楚了,既然自己已经准备离开,那再为陆徵鸣的想法生气就没必要了。
他只盼早日离开,不用担心陆徵鸣会不信守承诺,也不用担心他占有欲太强,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真的”许老头看他半晌,见他真的无动于衷,被温暖的风一吹,甚至还翘了翘唇角,便知他真的不在乎了。
只是心里有多难过,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前些日子两人如胶似漆,他还以为帝君表现得好,明睐或许心软,不走了呢。
他摇摇头,道“你自己决定就好。”
陆徵鸣的耳朵动了动,心底突然一动。
决定什么决定什么时候跟他和好吗
他起身正要说什么,忽然察觉到飞舟前方有邪气涌动。
是兽潮
“停”
陆徵鸣稳住飞舟,给飞舟罩上一层保护结界,对明睐道“别怕,我去看看。”
前方正好是个山峰,兽潮从山峰下涌起,这很不同寻常,而且这兽潮仿佛有备而来,连陆徵鸣都没有提前察觉到,就突然爆发了。
飞舟剧烈晃动了一下,明睐扒住飞舟沿壁,脸色发白。
他自来到修真界,已多次听闻过兽潮,但还是第一次直面这种大灾难。
飞舟之下,黑压压一片涌动的黑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噬山民,以及山上的一切生灵。
许老头也严肃起来,他痛恨兽潮,却也没有贸然出去,眼下这种规模的兽潮,已是很严重了。
眼看着生灵被吞噬,明睐心中钝痛,那不是悲天悯人的善,更像是从心底生出来的一种冲动。
他的嗓音不知不觉中已变得有些哑“兽潮,到底是什么”
许老头望着远处的乱象,手指骨节捏的发白“传闻当年冥界之主欲屠天下生灵,引冥河水燃烧,放出十万恶灵,要拖众生入地狱,后神族以身殉道,降下甘霖,救天下苍生,封印冥界恶鬼。”
冥界之主,神族,他莫名觉得熟悉,许是原主曾听说过吧。
许老头继续道“此后数千年,每千年有一次兽潮。所谓兽潮,并不是单指兽类,各种生灵都有,其中以魔兽最多。这些东西,便是当年被恶灵拖下地狱的众生,他们受到诅咒,不可入轮回,亦不可解脱,只能被神灵所灭。他们不甘的怨念化为新的恶灵,每千年都会在封印薄弱的时候出来,拖更多的生灵下地狱,如此循环。”
明睐震惊“那些早已不知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本也是无辜的生灵”
“是啊。”许老头怅然道,“天道不公,众生皆苦,谁又不是无辜的呢”
明睐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难道天道轮回,并非善恶有报吗那些无辜之人,又做错了什么。
许老头拍了下他的脑袋,道“你不必有负担,杀了他们,才是解脱。”
明睐点头“他们这样,也很痛苦。”
他们所在的飞舟离兽潮不远,但发现兽潮爆发后就在后退了,尽管如此,还是有一波邪魔妖兽不知被什么吸引,不顾阻拦,直冲着飞舟而来。
陆徵鸣化身黑龙,正在布结界,压制兽潮,暂时无暇顾及这边。
飞舟上的众人立即将明睐围成一个圈“保护帝妃”
月芽也挡在明睐身前,尽管他现在修为被压制,但也不怕。
明睐修为不低,但没有实战经验,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杀人,于是老实呆在结界里不敢乱跑,可即便如此,那些魔兽也跟闻到了什么珍馐美味一样,冲着明睐涌来。
或许说是珍馐美味也不确切,因为明睐抬手释放灵力时,那邪灵竟然立即灰飞烟灭了。
见此情况,其他邪灵非但没有害怕退缩,反而更加汹涌地涌了上来。
防不胜防。
明睐立即释放灵气,淡绿色的灵力磅礴浩荡,邪灵触之即死。
可那些邪灵无穷无尽,明睐的灵力却并不充裕了,他的脸色逐渐发白,灵力消耗的太多了。
“主人”
“明睐”
“帝妃”
眼见着明睐越来越虚弱,可这邪灵也越来越多,月芽和许老头还有侍从们都被绊住脚步,无法支援。
幸好陆徵鸣回来了。
“阿睐。”陆徵鸣落地,化为人形提剑而来,千万邪灵瞬间被灭,他将明睐护在了怀里,“怎么样”
“没事。”明睐摇摇头,仍咬牙坚持着释放灵力,那灵力散开,覆在死去的邪灵身上,让他们瞬间灰飞烟灭。
直到灵力快要耗尽,他才虚脱似的倒在陆徵鸣怀里。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是本能驱使。
而陆徵鸣看着怀里虚弱的连唇都没有血色的明睐,忽然怒火滔天。
不知在气兽潮逮着明睐攻击,还是气明睐不爱惜身体,明明有他护着,还要拼尽灵力。
所有的怒火转化为滔天的杀意,陆徵鸣一剑封平山,将这次规模浩大的兽潮,彻底封印在崖底。
明睐原地打坐,恢复了些灵力,在陆徵鸣回来后,立即抓着问“山上的生灵呢”
陆徵鸣不想说话。
这种将天下苍生放在最前面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仙鹤就道“山上还活着的生灵已经被我们的人送走了,您不用担心。”
明睐点点头,起身道“带我去,我可以救人。”
“你去做什么”陆徵鸣按住他,“我已经让人派医修过来了,这里用不着你。”
明睐知道这个时候的陆徵鸣不能讲道理,于是抿了抿唇,垂眸道“你吼我。”
陆徵鸣“”
明睐扯了下他的袖子“带我去,你知道我可以救人。”
陆徵鸣最看不得明睐这个样子,无法拒绝。算了,再拒绝又要不理人了。
陆徵鸣捏了捏眉心,牵起他的手“我带你去。”
明睐终于露出近日以来第一个真诚的笑“好。”
许老头带着月芽也跟上了。
路上,明睐忽然问“你这剑,为何空了一块”
明睐方才第一眼便瞧见了他手中的剑,觉得很漂亮。
那是把古朴厚重的黑剑,剑身刻着小草嫩叶模样的花纹,他看着这剑中间空的一块,有些别扭。
“子母剑,只剩母剑了。”陆徵鸣见他好奇,便将剑往前送了送,让他看个清楚。
剑刃锋利,带着种历尽沧桑的厚重感,明睐伸手,摸了摸剑身。
“别动。”陆徵鸣怕他受伤,立即喝止。
剑是凶器,这把剑跟随他多年,有了灵性,除了他,谁也碰不得。
但明睐伸手触碰到剑身时,那把脾气极大的剑竟然就这么任他摸,半点不敢动。
像是生怕伤了他细嫩的手指。
明睐茫然抬头,陆徵鸣看着这剑,哑然“没事。”
可能剑随主人,知道什么人该亲近吧。
明睐还挺喜欢这把剑,又轻轻抚了抚剑身,问“它叫什么名字”
“山川剑。”陆徵鸣看着这把因为被明睐抚摸而发出微微铮鸣的剑,动作自然地将其收回剑鞘,“要到了。”
“哦。”明睐点头,往下望去。
这座山头的山民不多,但这么大片山,也积聚了不少伤者,都聚在一起,等待救治。
这种事许老头比较有经验,他先跟山民表明自己医修的身份,然后架起桌子开始为人诊治,开药方。
至于药材,帝宫自会有人送来。
明睐就厉害了,他都不用开药方,从储物袋里拿出瓶糖丸就开始给人疗伤了。
为人疗伤用的灵力不比杀邪灵那样多,明睐救了不少人,在他快要撑不住时,许老头及时瞥他肚子一眼,提醒道“差不多行了,帝宫的医修也到了。”
没见过他这么不顾死活的孕夫。
明睐也不逞强,及时收手,伤患这样多,他得尽快提升修为才行。
不过,他这样做,确实有点对不起崽崽。
好在崽崽懂事,干正事时半点不闹他。
他欣慰地摸了摸肚子,但或许是崽崽怕太懂事没人疼,回帝宫之后就开始让他爹难受了。
可明睐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管他。
帝宫似玉山,明睐看着面前大到显得空荡的宫殿,捂着肚子,抿唇不言。
陆徵鸣可真是厉害,一声不吭就将他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了,他好像永远这样,替他做决定,从不征求他的意见。
或许所有“宠妃”皆是如此他是高高在上的帝君,给什么,他受着就是,哪有挑三拣四的道理呢。
许老头站在他身侧,看了看他的神色,道“你若喜欢从前的地方,可以去说,他应当不会拒绝。”
明睐摇头,仍旧不说话。
也住不了多久了,何必折腾。
月芽被明睐抱着,看着面前华丽的宫殿没什么感觉,他觉得在哪住都一样。
可是在他不小心摸到明睐的手时,惊了“主人,你手怎么这么凉”
“没什么。”明睐终于缓缓迈步,经过两侧排列整齐的侍从,进入这座牢笼似的宫殿。
“不要跟进来。”
侍从们都垂首退下了,并贴心地为他关好了门。
不得不说,这个宫殿的确是装饰的很漂亮,而且很舒适。进去就是一层厚厚的、暖白色的毯子,被花草点缀的门窗珠帘,由上品灵石堆砌而成的装饰品,随处可见的小零食
哪里都很好,就是大的过分,和小木屋完全不同。
明睐看都没看,径直在一个软榻上坐下,痛苦地捂着肚子,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方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好意思这样。
许老头立即为他把脉,拧眉片刻后道“没什么大事,就是灵力消耗过度,小崽子不够吃了,你先吸收几块灵石里的灵力,这样快些。”
明睐依言从桌子上抓过一个神兽模样的灵石摆件,心念一动,灵力便缓缓进入到了他的体内。
半晌后,许是崽崽吃饱了,他也不怎么疼了。
许老头就数落他“知道你救人心切,但也不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你不是一个人了,做事之前,先想想肚子里这个。”
明睐心虚点头答应“知道了,师尊。”
他难得乖巧,许老头也舍不得说重话,便叹息一声,道“我再给你抓副温养的药吃着,你这些日子好生养着,很快就能补回来了,不过”
明睐抬头“不过什么”
许老头不答反问“你与帝君,和好了”
明睐默了默,转头透过华丽的窗子向外望去,却只见到偶然掠过的单薄飞鸟,形单影只。
他淡声道“没什么和好不和好了,总归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暂时不能让他看出端倪。”
许老头又叹口气,似乎想劝,但又不想劝。
他看得出来,明睐心里还是有帝君的,只有在面对帝君时,他的眼里才有波澜,有情绪,也是因此,才会屡次对他失望,为他难过。
他说的决绝,可心里的伤痛,谁又能帮他抚平呢。
他从前与夫人恩爱,却也有过吵闹,如今天人两隔,只留下诸多遗憾,想重回到过去,也是不可能的了。若是可以,他更希望两人能化解误会,尊重彼此。
可是帝君的行径,的确过分,若是他一直不能明白该如何爱,最后受伤的,也只会是明睐。
“那你可想好如何离开了”许老头看向他的肚子,“再晚些,就要包不住了。”
“想好了。”明睐也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道,“成亲之日,假死离开。”
“你有打算就好。”许老头一口喝光一盏茶,又倒一杯,道,“既如此,你便在剩下的日子,让他渡给你些灵力,对你肚子里这个有好处。”
明睐忍不住问“崽崽这样依赖他的灵力,之后我离开了,会不会出问题”
“只要你不再作死,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但小崽子有双亲的灵力滋养更好,如今这样,也是没有法子。”许老头想了想道,“不若你走时拿帝君一件贴身物品,在必要时可以稍作安抚。”
明睐的脸色倏然难看起来“这、这不太好吧。”
许老头侧目“你想什么呢,拿个玉佩之类的就行。”
明睐松一口气“哦。”
到达帝宫之后,陆徵鸣直接去了问道峰处理这次兽潮之事。
几大星官和护法齐聚问道峰,皆神情严肃,最近一直在外处理兽潮的千音也回来了。
琅风道“帝君,此次之事非同小可,从前兽潮爆发都有征兆,且都在固定的几个地点,可如今却是越来越混乱了。”
仙鹤也道“的确,此次兽潮爆发,没有丝毫预兆,这对我们十分不利。”
十三护法一拳捶在桌上,粗声道“不如彻底把兽潮老窝一网打尽得了”
千音沉思良久,问“帝君,帝妃可有受伤”
一直坐在主位没有开口的帝君闻言道“没事。”
余下没有跟明睐接触过得几人“”
妖妃啊
几人敢怒不敢言,轻咳一声,继续讨论兽潮之事。
半晌后,陆徵鸣问“冥界之主的踪迹,查到了吗”
立即有人回道“未曾,自那日天降异象之后,冥界恶鬼血洗了所有半鬼,我们的人立即去查,却没有冥界之主的踪迹。”
千音是见过冥界之主的,闻言道“冥界之主惯常喜欢用阴招,这次兽潮的异常,肯定就是他搞的鬼”
“不一定,兽潮出现异样时,他还未曾出来。”陆徵鸣手指轻敲桌面,道,“但他一定会找麻烦,继续派人查,查到他的踪迹,立即报知本君。”
“是。”
陆徵鸣回来时,明睐正在午间小憩,他轻手轻脚地进屋,躺在明睐身后,抱住了他。
许是小崽子的缘故,明睐迷迷糊糊间知道他来了,自动往他怀里贴了贴。
陆徵鸣不禁捏了捏他白嫩的脸,要是一直这么乖多好。
明睐醒来时,天色已暗,陆徵鸣早就醒了,就那么抱着他,没有睡意就硬睡。
感觉到怀里的人醒了,陆徵鸣有些僵硬,他还摸不清明睐是否已经消气了。
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明睐倒是没有推开他,仍闭着眼睛,嗓子有些哑地道“我要喝水。”
陆徵鸣伸手,茶壶自己悬起来倒了一盏茶,茶杯又自己飞了过来,送到他手上。
陆徵鸣喂给他。
一杯温茶下肚,明睐清醒了,但仍懒洋洋地不想动,他最近这些日子,越来越嗜睡了。
陆徵鸣也没有开口,温香软玉在怀,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候。
许久之后,明睐才开口问“为何突然搬到这里来了。”
陆徵鸣捏着他的手,道“之前一直想搬,那个小木屋太简陋了。”
他一直觉得,小木屋配不上这样漂亮的明睐,尽管他已独自在那里住了几千年。
从前他孤家寡人,日复一日地坐在小木屋前的桃树下,弹一首无人倾听的曲子。
明睐说的对,他天生适合舞刀弄枪,并不擅长音律,却在重复了几千年之后,也可以弹出动人的曲调。
他一直觉得,自己在等什么人。
他不知明睐是否是他在等的人,他只知道,他从此以后终于不再是孤家寡人了。
天道说他是天生冷情之人,不配拥有爱人,可他不信,所以他一直等。
陆徵鸣陷入回忆,没有注意到明睐黯淡的神色。
但很快,明睐又自己拉着自己的唇角,让自己笑了笑。
片刻后,调整好情绪,明睐忽然开口,打断了陆徵鸣的思绪“婚期定在何时”
陆徵鸣怔了怔,立即道“九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明睐转身看向他,微微诧异“这么晚”
陆徵鸣还没搞懂明睐为何突然这般积极,便道“可以再早些。”
明睐道“那便再早些吧,成亲之后,你便可以安心处理兽潮之事了。”
这等好事,万没有拒绝的道理,陆徵鸣问“你想在何时”
明睐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道“下月初八如何”
陆徵鸣微怔,搂着他的手臂紧了紧“下月初八,还有十日。”
“嗯。”明睐眉眼温柔,主动环上陆徵鸣的腰,眨着双水润的眸子望他,嗓音清淡,“你愿意吗”
陆徵鸣喉头滑动,想也没想便答应了“你愿意,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倒计时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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